71骗子
金娴尴尬僵住,脑子疯狂转动。
但这种情况下,面对着戚梦年好像能看透一切的眼神……
她支起上身,靠本能向他颈侧吻去。
别b问了,问出来不合心意,又要缠着她问个不停。她泄愤似的张开唇瓣,雪白的牙齿咬在他颈侧,感受到紧贴着她脸颊的皮肤一阵颤抖。
他压抑地低声喘息,皱着眉抓住她的头发:“阿娴?胡闹什么……”
“啵。”她x1嘬得太用力,被他从颈侧拔出来的时候唇瓣嘬出声响,暧昧到令人心跳,她唇瓣微微张开,sh润的舌尖小心地缩回去,目光躲躲闪闪。
她t1an了t1an唇瓣,双手抚在他的背上滑动,碰不到他的颈侧,索x额头下压,往他身上撞过去。
她隔着衣服亲吻他的x口,温热的呼x1透过衬衫渗进他的皮肤里,透出微微cha0sh的甜腻。
“……”他身t紧绷,顿时失语。
戚梦年心知肚明她在耍赖逃避。这是她一贯的手段了,不想回答就装傻撒娇,一会儿反口指责他,一会儿又像这样与他亲密,把他拖进不能再问责的困境里。
他一直很吃这一套,自己家的,狠不下心,只能宠溺。
但是……
“我们都结婚了。”他被她吻得微微喘息,却禁不住盯着她的头顶,喃喃自语。
他们的距离本应该像以往一样一点点拉进。他养她这么多年,知道付出就会有回报,他细心呵护宝贝,她就会一点点向他靠近,交付信任,身心依赖。现在结了婚,她更应该对他好一些,毕竟他说过几次,夫妻一t,除了si亡他们不会分离。
她却仍然用这套手段摆弄他,敷衍他。她对他并没有更加用心。
这不太……
她贴在他x口抬眼看。
结婚了,对。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办公室里跟他百日宣y,没人会说什么。
“戚梦年……”她抿了抿唇,贴在他身上,露出些微羞耻,“你x口这里……sh了。”
一块半透明的布料紧贴在他皮肤上,显出下面隐约的r0e痕迹。饱满的x肌紧绷ch0u动着,他的领带垂下来,被她压住。
他低头看,沉默一瞬,yuwang更加不可遏制。衣服不会莫名其妙sh掉。这是她隔着衣服吮她,唇中溢出的口水。
可是x1nyu灼烧的同时,他心里却好像出现了一个漆黑的空洞,让他感到强烈的空虚,甚至生出些怒意。她总是敷衍他,却不肯开诚布公跟他谈。
——难道她以为只要在床上哄了他,就不需要对他多用心?
他脸上温和的表情消失得一g二净,捧在她脑后的手转移到她的侧脸,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掐进她脸颊上的r0u里。
他俯视着趴在他身上的nv人,声音微哑:“别动。老实跟我说,难道不行?”
金娴很不高兴被掐脸,她气得耳朵都红了。
——这是什么欺负小孩才会用的姿势?她又不是蜡笔小新那种变态se小孩,怎么好好地亲着他tia0q1ng,他却把她拎起来,这么道貌岸然地假装冷静?明明他下面都y了,顶在她身上,都让她感觉有点疼。
“呜呜……”她叫他放手。
“嗯?”他声音压低,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用力一拽,把她拽到大腿上,面对面跟她贴在一起。
怕弄疼她,他皱着眉松开捏她脸颊的手指。nv人白皙如凝脂的脸颊上浮现出通红的指痕,他低头看了一会,俯身t1an舐两下,又忽然唇瓣一启,含进唇里。
唇舌碾她脸颊上的软r0u,坚y的牙齿微微陷进去,他有咬她的冲动,又很快放弃,只用唇舌极重地嘬x1,发出响亮暧昧的吮x1声。
她的脸更红了。
“叫什么?”他贴在她脸侧,唇齿间发出黏腻的动静。
他道:“现在,你可以怪我掐你,咬你。”
“……”金娴确实想指责他一顿,但他都把路先堵si了,让她往哪里走?简直是有点欺负人……
见她不说话了,他压了压怒意,按在她背后的手顺毛似的轻轻拂了一下,作为安抚。金娴被他抚得尾椎一麻,在他身上挪动,热流涌进小腹里。
“不要敷衍我。”他轻声告诉她,“张嘴,说给我听。”
“……”她下意识张了张嘴,但是话说出口,却是,“好y……”
戚梦年的颈侧浮现出一条青筋,忍耐地跳动。
“啪”地一声,刚抚0过她脊背的大手,惩罚似的打在弹软丰满的t上。
她被打得往前一窜,大开的腿心撞在他胯间,tr0u像波浪一样激烈摇晃,失声发出sheny1n:“呜……”
“你……”他厌烦极了自己控制不住x1nyu的身t,在她又亲又0的情况下,x器官早就完全b0起,y挺着撑起胯间的褶皱,他向来对她无法抗拒。
但是他又不是动物,在x1nyu之前,他也有理智,想要先跟她说清。
“老公。”她打断了他,伏在他x前呜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对他的呼唤su到骨子里了,他的yuwang像困在笼中的怪物左奔右突,撞得他心口怦怦直响。戚梦年强压着yu火带来的烦躁:“叫老公也没……”
用。
“——我好喜欢你。”她搂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心口上说。
他倏然住口,哑然失语,心脏几乎麻痹。
……不对。他努力让自己清醒,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她什么有用的话都没说,只是无关紧要的……
他眉头紧皱,握住她往他身上紧贴的腰肢。
“……戚梦年。”她用甜言蜜语摆布他的思想,唇瓣按在他的领带结上,轻轻一吮,“你ch0u点工作时间给我,别那么严格。”
不行。
绝对不行,一码事归一码事……戚梦年身t紧绷,眼神里流露出抗拒:“等晚上回家再做,你先跟我说……”
“说什么?”难道要说她时刻想着退路,刚结婚就考虑离婚?
她一口咬住他的领带结,手指顺着他的小臂摩挲,手指g住他手腕上的桃核串珠,指尖刮他手腕上的皮肤。
哗啦一声,珠串被她g下来,甩在沙发坐垫缝隙里。她扭腰,腿缝压在他胯间轻轻一磨,唇瓣又一次含他的喉结,急促的喘息顶得那里不停滚动。
“我ai你。”
……假话。
骗子。
戚梦年失控地想着,却一个翻身,把她反手按在沙发里,压了下去。
三天之后,洛歆下了飞机,面对的是一盘残局。
胜负已定了。
洛家的公司在旁人看来像是庞然大物,但也不过撑了一个多月。决策失误一旦被人抓住痛脚,资金链就断裂了,无人伸出援手。多年来一直看似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纷纷袖手旁观,等待大树倒下的那一刻,蜂拥上去分一杯羹。
当然,获益最大的必然是始作俑者,戚梦年。
洛歆回到洛家,时间赶得巧,正看到律师从家里开车离开。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间曾经关过金娴的地下室,那里面原本装满了昂贵jg致的物件,现在有一些已经被上门取证的警察带走,像浓密秀发间忽然出现斑秃,丑陋到令人生厌。
她暗自叹息。戚梦年以绑架案起诉……根据证据,没有转圜余地,只能通过良好的态度争取缓刑。
陈夫人见了律师以后状态很差,洛父想把她扶回房间。她却不愿意上楼,试图跟洛歆解释:“我只是想跟她好好说几句话,我愿意好好弥补她……”
“弥补?”洛歆脸se僵y,yu言又止。
自从大学时看到金娴拍的电视剧,洛歆就一直想把流落在外的金娴找回来。后来好不容易发现金娴被戚梦年捏在手心里,她想跟她相认,却又被戚梦年阻拦,找不到任何机会。
洛歆将心b心,怎么都觉得回到洛家当小小姐b给男人当情妇好千倍百倍。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家里的公司、财产都给金娴,金娴不用讨好任何人,只要在家里住着,就能拥有一切、无忧无虑地活一辈子。
被戚梦年施手段留在美国期间,洛歆也给金娴转了自己账户里所有的现金,给她离开男人自己生活的底气和后路,也是向她暗示、服软,想找个机会跟她g0u通,求她回家来。
但终究还是ga0砸了。
公司出事,让妈妈太心急了。
洛父看了她一眼,道:“去跟你叔叔打个招呼吧,你妈妈要休息了。”
洛歆咽下所有的话,低头说了一声“是”。
事已至此,这些都没必要说了。
洛家的老房子有很多年了,当年爷爷nn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住在这间房子里,爸爸,妈妈,叔叔,还有她……和很小的金娴。
洛歆踩上楼梯,一节一节地在心里默数,连某一节楼梯会响,她都了然于心。
洛父和陈夫人的房间在二楼。洛叔叔虽然没结过婚,但是为了避嫌,他在兄长结婚后搬出去独居,一年回来住的日子不会超过十天。洛叔叔回来的时候就住在三楼,那里还保留着他当年的房间。
洛叔叔就在房间里,等着她问好。
“……”洛歆在门口顿了顿。
她是一定要问好的。
她敲响了房门,洛叔叔叫她进来,跟她对视的一瞬间,脸上就露出更真实的笑容。
“你回来了。”洛叔叔看起来等了很久了,他早就想跟她说话,态度非常亲近,“你妹妹的事,有我们这些长辈在,你不用c心。你还是孩子,管好自己就行……听说,你把自己的流动资金都打给她了?”
“……嗯。”洛歆说,“叔叔。”
她嘴上说着叔叔,心里想的是:“父亲”。
她在十五岁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洛叔叔从小将她视为亲生。
洛父身t不好,洛歆帮忙照顾,无意中看到了洛父以往的病例。洛父身上有二十多年的旧伤,他曾经遭遇过一场严重的车祸,时间就在和陈夫人新婚后不久,他在医院修养了几个月。爷爷nn身t不好,陈夫人秉x柔弱,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洛叔叔呆在家帮他隐瞒。
按出生日子倒退,洛歆必然是洛叔叔和陈夫人生下的孩子。
……洛家的事情复杂得令她难堪。
牵扯到她自己的出身,也牵扯到父母亲的尊严,洛歆没办法轻易开口,像讲别人的八卦故事一样把家里的事情像金娴和盘托出……
变成这样,没有办法。
可能这就是赎罪吧。洛歆鬼使神差地想。
赎他们把金娴扔到孤儿院这么多年的罪。
洛歆没跟洛叔叔聊很久,她刚下飞机,长辈也舍不得她太累。
她回房间洗了澡,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很不熟的男人。
宋辰朝:【金娴学妹跟戚梦年登记结婚了。】
洛歆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是该发怒还是高兴。既然姓戚的愿意明媒正娶,如果金娴情愿,那她这个做姐姐的其实也应该祝福。但是现在金娴娘家被戚梦年整成这样……岂不是任由戚梦年搓圆捏扁,随意蹂躏把玩?
她握了握拳,冷着脸回复宋辰朝:“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恶意。”宋辰朝说,“只是想通过你,跟学妹见一面。从上次见面的情形看,都是戚梦年在强b她,她也并没有那么喜欢。”
洛歆冷笑。
想见金娴?又一只想吃天鹅的癞蛤蟆。要是金娴不想跟戚梦年结婚,那她更不愿意跟这个宋辰朝在一起。就算洛家真的破产了,但是洛歆凭自己的实力,也能把自己的妹妹一辈子养得无忧无虑。
宋辰朝却说得很动听:“学妹今年才二十四岁,年纪还小。她需要更多的时间,了解更多的人。没必要年纪轻轻结婚生子,跟戚梦年纠缠在一块。”
洛歆沉默了一瞬:“她已经结婚了,收起你的痴心妄想。”
宋辰朝笑了一下:“这些年你们也一直分离,没有机会亲近。戚总明显要阻止她跟一切亲人、朋友交往,他把她当成金丝雀养,谁也不知道学妹每天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到底快乐不快乐。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跟她互相了解而已。”
谁跟你我们。洛歆厌烦地想着。
再说她现在就算想见金娴也不好办……毕竟洛氏现在这个样子。
宋辰朝说:“后天晚上许家办酒会,戚总会带学妹一同出席。如果你需要,随时联系,跟我一起去。”
而金娴并不知道有谁在一门心思准备bang打鸳鸯。
她在生戚梦年的气。
戚梦年给她手机上装的监控软件天天高负荷运转,弄得她手机上的单机游戏崩溃了。她玩了一整个白天打到,眼看就快通关了,又要从头开打。
“我没事。”她含怒ch0u回自己的手,“上你的班,别0我。”
戚梦年确信这不是监控系统的影响,是她玩的小游戏有问题。
但是这种时候,他知道该闭嘴。
金娴向来很少在这种小事上生气,不过是个游戏而已,如果是平时,她一般什么也不会说,只会默默重新玩一遍。这一次她的情绪,主要还是前几天他b她签了gu份转让协议的原因,迁怒而已。
戚梦年想起那天,他情绪有点失控,一边做一边往她t上扇了好几下。她皮r0u太娇r0u被扇得深红发紫,触手滚烫,转过天她还说痛,才刚刚恢复正常不久。
那天他最后把她压在沙发边上,埋在她身t里,让她把滚落在沙发上的笔捡起来,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已经ga0cha0了几次,跪趴在sh了一大片的沙发上,手不停地发抖,根本拿不住笔,需要他扶着她的手腕才行。
她把合同压出了褶皱,艰难至极、歪歪扭扭地画上她自己的名字。
之后她就一直生闷气,单方面跟他冷战。今天这事虽然不大,但是火上浇油,她更来气。
他暗自叹息。
是他把人欺负过头了。
但是——他也从没见过连给钱都要哄着b着才收的人,她本来应该高高兴兴地收下,而不是犹犹豫豫、顾左右言它地推拒。
“……”他站在沙发旁边沉y了一会儿,不能碰她,只能弯下腰,想办法哄她,“今天,早点回家休息好不好?这阵子你辛苦了。”
每天跟着他早出晚归,在公司吃不好、睡不好也没地方玩。
“我没事。”金娴又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
又开始啰嗦了。能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清净会儿……
其实她烦躁的原因也不只是戚梦年猜测的那些,更主要的原因是这几天跟戚梦年日夜相对、面面相觑,他给她过于强的关注,烦得要si。
在总裁办公室坐着的男人明明有做不完的工作,却像个带着哺r期婴儿的单身母亲,他连她翻个身都要看一眼,每隔四十分钟,他就要yu言又止地让她歇歇眼睛、喝点水、吃点水果、转两圈看看楼下风景,喊她休息休息。
作为孤儿,金娴从前对“妈”这个字没有任何概念,到现在更是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心想:有谁能救救她吗?
这才几天而已,戚梦年已经慢慢在她眼里失去男x魅力了。再这样继续下去,她真害怕自己对他彻底失去x趣。
“……”戚梦年抿唇。
他也知道他管得有点多,但是她刚才一拍沙发,情绪明显不太对,他也不能置若罔闻……
眼看她真的不耐烦了,他只好低下头,轻轻道,“好,我听你的。”
他如她所愿,转身回到办公室的另一边,坐回办公桌后,重新看向电脑屏幕。
“……”金娴松了口气,却下意识不自然地偷看了他一眼。
离得远了,开始认真工作的男人就开始变得正常了。这是他绝大多数时间的样子,只要不跟她拉拉扯扯的,他在别人面前的那一面就会显现出来。
淡漠,肃然。
在金娴看来,他身上的气质混杂了宗教感的禁yu,和久居上位的疏离,所有人都不该在他面前大声喧哗、轻易造次……只能屏息。
她忽地内疚。
她把高居云端的男人拉进凡尘里,距离一近,就开始嫌人家管手管脚、啰嗦多事。
罪过。
金娴又一次从手机屏幕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向他窥视。
——刚才他离开的表情是不是有点落寞?他说“我听你的”,声音那么小,姿态那么低。
是不是她口气太重伤了他?她完全没有攻击的意图。需不需要再解释一句?
犹豫了一会儿,她的眼神就凝固在了他身上,忘了去看手机屏幕上播放的画面。
她在心里默默计数,超过了三十秒。
戚梦年往日对她的视线非常敏感,只要她看一眼,就会立刻有感应,抬头向她看过来。
但是这一回,他没抬头回望她,仍旧低头忙着工作。
有这么忙吗?她慢慢把手机放下来,看他的手。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纸面上翻阅,腕骨有一小块微微凸出,挂住红线穿成的桃核串珠,x1引着她的视线。忙于正事的他变得陌生。
——难道他也生气了?
金娴仔细打量他的脸。
其实戚梦年的长相非常jg致,轮廓深邃,五官也像是jg心描画过,眉眼鲜明,即使低垂半阖的时候,也晕着令人恍惚的光彩,唇瓣薄而红,天然微微g起,即便面无表情,也显得含情,仿佛是不落俗世的慈悲。
因为没有缺陷,就适合放大、放大、再放大,做成一尊传世的巨型佛像,宜用纯金镀身,高居金殿,庄严、尊贵、遥不可及。
不落地的慈悲就是无情。
“……”金娴悄悄移开目光。
她实在是很喜欢戚梦年的外表,看着看着,就有点……止不住遐想。
她更喜欢戚梦年伏在她身上的表情,反差大到离奇,像敲碎雕像外壳,流露出内里狂热到令人恐惧的yu念痴妄。
全都是失控的、癫狂的、暴烈而纯粹的渴望。
她yu盖弥彰地低头0自己的手。
刚才戚梦年0过她的手背,就是她现在抚0的这快地方。他试图哄她开心。
或许不应该这么直接地把他赶走,应该再耐心一点,让他哄一哄。万一他愿意出卖r0ut哄她开心……
“咳。”她g咳一声,尴尬地制止自己的遐想,暗自骂自己自找苦吃。
他出卖r0ut,被折腾的还是她……虽然她喜欢,但是这算什么“哄”?还是他占便宜。
手机不好玩了,她坐立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心里乱七八糟,情绪不断起伏。因为对他态度不太好就这么犹犹豫豫,承受不了一点他的冷落,脑子里浮想联翩。金娴觉得自己的表现完全像是……青春期暗恋的少nv。
戚梦年放下文件,指尖轻轻落在办公桌上,有点响声。
她下意识又看了过去,发现他薄唇紧抿,一感应到她的视线,立刻抬头与她对视。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阿娴……”
别一直看他,看那么久。
——也别移开目光,一眼也不看他。
完全不能工作了。他从来没被金娴注视这么久过。办公桌遮挡下,他西装k里、双腿之间,已经被她游移的目光,看得b0起。
凝视是一种相当暧昧亲昵的行为。
不敢接近、唐突抚0,凝视者正在克制自己。克制是因为胆怯,胆怯是出于ai。
戚梦年有时下班回家很晚,金娴已经睡下,他就会这样站在床边凝视她。他知道自己那时候是什么样珍惜的心情……也想象着她现在的心情,跟他一样。
“……”他忽地笑了一下,摇头。
太傻了。
“怎么?”金娴托着腮支在沙发扶手上,yu盖弥彰地含糊问他。
“不生气了?”他慢慢问。
“……”她的脾气消失得太快,现在已经把她还在生气这回事完全忘掉了。
不过被他提醒又尴尬起来,她敷衍地扭过头去,换了个姿势窝进沙发里,假装没听见他说话。长长的头发搭在沙发扶手上,柔顺的发梢垂下来摇晃。
她把头埋在沙发扶手和沙发靠背之间那个软绵绵的直角里,眼前只能看到灰se的面料。
屋里的空调温度不高,她缩在这里温度正好,只有温暖,不冷不热。金娴背对着戚梦年,听不到他的动向,也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屋里另一个人的存在感又实在太强,让她忍不住乱想。
他到底要g嘛?好像他没有继续工作了,怎么没有声音?
听觉全部被他占用,她屏住呼x1的时候,仿佛能听到自己震耳yu聋的心跳。
她缩在那里一分钟,两分钟……
脚步声响起,戚梦年离座向她走过来了。
身上一重。
她回头,对上他俯下来的视线。因为她的动作,西装外套从身上滑下去,他伸手按在她上臂,揪住外套往上一拉,掩住她x腹这一段。
“没睡?”他声音很轻。
……其实……
金娴无意识吞咽,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掌心下的肌r0u紧绷了一瞬。
他下意识倾身下压,离她更近,柔软的沙发下陷一截。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有人来了?金娴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立刻松开手,从他手臂下面钻出去,躲起来了。
戚梦年轻r0u眉心,叹气。
他到底在做什么?连工作也忘了。
三天眨眼过去,金娴看着满眼的漂亮裙子,面无表情。
这种偏正式的衣服一穿,就要见人了。戚梦年要带她去一个什么酒会。
“待在我身边吧。”他一边叹气一边说,“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
绑架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现在戚梦年不止是上班要带她,现在连去交际场合也要把她带在身边,仿佛噩梦之后心有余悸,让她离开视线,就坐立难安。
以前他参加各种场合,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nv伴,独来独往。但不带金娴出门,也不完全是好事,戚梦年也没想到,那些人多年一直认为金娴是什么“私宠”、“禁脔”之类见不得光的对象,他早该名正言顺地介绍……更何况阿娴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该让不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也让某些人擦亮眼睛,知道在她面前也得老老实实趴下。
“……你乖乖挽着我就好。”他在她化妆的时候站在旁边哄她,“不用理任何人,也不用寒暄、客套、表现什么礼貌。”
他语气轻柔,话却说得傲慢:“没人有资格让你低头,也没有人敢放肆看你。不用害怕。”
“……”金娴无语。
再这样说,酒会的人口密度还是不会改变,一想到一个人一个人又一个人密密麻麻垒在一起,她头都要炸了。
“如果你不舒服,我们立刻就走。”他保证。
她暗自道:虽然现在还没去,但她已经不舒服了。
算了,她再容忍他一次。毕竟上一次都跟沈欢言去过拍卖会了……要是拒绝了戚梦年,他嘴上不说,心里又要嫉妒。
因为她足够配合,戚梦年一路上给她许诺了好几项。一会儿说给她在山里买个别院,一会儿说给她买座园林……
“你g嘛?”车驶向酒店的路上她越来越紧张,不停地往车外看,听见他叨叨不停,头更大了,“这些又没用……你别哄我了。”
他还要上班,她又不能一个人去,买了也只能放着,用这个哄她没有半点用。
“你说想要什么?”戚梦年像对小孩似的,“我知道让你见人很为难……为了我,你这么辛苦,表现这么好,我也想回报你。”
他想给她花钱,花很多钱,但是给金娴花钱太难了。
“……”她沉默。
不缺吃不缺穿,她能要什么?她现在只想要点自己的空间……夸张点说,摆烂的自由。
不过大概等过几天,差不多过了婚礼,他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吧?金娴在心里暗暗许下一个期限。
手机震动,沈欢言发来消息:【我等你~~~】
沈欢言最近特别忙碌。
她拒绝跟陈家的婚事之后,跟沈父谈了很久,沈父终于松口让她进入家里的公司。虽然沈父是说“我看你能坚持上几天班”,言下之意完全不看好她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接手家里的生意,但是沈欢言从那天之后一直坚持了下来,每天工作结束还要熬夜学习,好长时间都没办法跟金娴一起玩,之前说好一起去上海吃饭,也耽搁下来了。
好久没见金娴,她就等在门口附近,拿着酒杯来来往往地张望。
在金娴到达之前,她看到了洛歆,跟宋家的独子相携而来。
他们怎么ga0一起了?她记得这个宋辰朝从大学的时候就暗恋金娴,被戚梦年派来的保镖挡得严严实实,又被沈欢言挡了许多次,可能跟金娴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但是直到到现在还贼心不si……
宋辰朝若有所觉,对她点了点头。
她皱眉。
“沈小姐。”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被她退婚的前未婚夫出现在她身后。
“……”坏了。
沈欢言有一种想溜走的冲动。
金娴怎么还不来……
她向庭院里望,本来待在屋子里交际的许家伯父忽然大步向门口移动,门童大开双门,一辆车如鲨鱼般安静地滑进海,在廊下停住。
屋子里的小鱼小虾沉默地sao动起来。
路灯辉煌,满园碎光里,一身黑se西装的男人下车,许家伯父的脸上迅速堆砌热切的微笑,但男人只是扫了他一眼。
他转身来到另一侧,躬身打开车门,向车内轻声哄道:“到了,下来吧。”
他压低声音:“我一直在你身边。”
车内伸出一只雪白纤软的手,深蓝se长裙的nv人微微低下头从车内迈下来,顺直的黑发上莹着光圈,她低垂着一张脸,乌黑的睫毛半遮住眸光,却令炫目的华灯一瞬间失去光彩。
时间仿佛凝固了三秒。
戚梦年将她挽进臂弯,才抬起头,对许家伯父介绍:“这位是我的妻子,金娴。”
金娴。
戚梦年的金丝雀。
不久前,在大庭广众之下掌掴金主的nv人。
有一阵子,他们以为这朵花必然已经谢了,不知道烂在哪个地方。圈里几个ngdang子还感慨了好久,说红颜薄命云云。
但是后来又说,打了金主的金丝雀没受到任何惩罚,反倒是洛家跟洛娴没吃到什么好果子,都是因为她。
但是……
结婚?戚梦年的夫人?
金娴感觉到很多人都在注意她。
很隐蔽,甚至没用眼睛看,但是被重点关注总令她毛骨悚然,不用证据,她已经感受到刺骨的不安。
“……”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戚梦年的手臂里,垂着眼睛贴近他,恨不得把自己藏在他手臂下面,像被老母j保护的小j仔似的。
戚梦年低头侧身:“不舒服吗?”
他眉头皱起来,准备立刻带着她回家。
“——这边。”许家伯父的nv儿一贯t贴周到,她刚到这里就意识到了金娴的重要x,见势不妙,脑子一转,立刻伸手指向走廊,“茶室清净,戚总带夫人歇歇?”
这声“夫人”相当动听,不过……
“金娴!”
沈欢言扑过来,从另一侧牵住了她的手,低声问她:“还行吗?”
左边被高大的男人挡住,右边是一直保护她的至交好友,金娴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紧抓住戚梦年的手指也松了松,她分神转开头,去回握沈欢言。
她说话声音很低:“等我很久了吗?”
“还好,只不过我好久没亲眼见你了……”沈欢言道。
“……”戚梦年迅速瞥了她们一眼。
金娴的状态好了很多。
明明理智告诉他,只要她能放松下来,他就应该满足了。但是他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只靠他一个不行……沈欢言对她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能代替他一般的作用,甚至——取代他?毕竟上次拍卖会,她一个人跟着沈欢言出来了,完全没有像现在胆战心惊的反应,甚至胆子很大。
他隐藏起心里那些无谓的情绪,故作淡然地笑:“一起去喝茶吧。阿娴跟我领证以后,你们还是第一次见……”
话里话外,仍然在隐晦地强调“领证”这件事。
“……”沈欢言被熏天的酸味冲得一哽。
好吧,看在他正大光明娶了金娴的份上……
茶室环境清幽,一看就是重点布置过的,有半透的山水屏风阻隔视线,茶是好茶,还燃了上等的檀香。
不过戚梦年没看上那香,许家jg心寻来的也不如他常用的那种好。他说了句有烟,怕熏着金娴,叫人熄了。
“现在舒服了吗?”他低头问她。
金娴已经顾不上他了,她敷衍地点点头,盯着沈欢言的黑眼圈。
沈欢言最近肯定是没少吃苦熬夜,连粉都没遮住疲惫的痕迹。这些天戚梦年看得特别紧,视频通话的时候又有滤镜,金娴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的状态,一时担心极了。
“要不然……”金娴忽然期期艾艾地对他说,“你去忙吧,等会来接我。”
“……”
像幼儿园的小孩见到了玩伴,就把家长抛到一边,忙着g一些小朋友之间的秘密g当。
他无奈叹气,0了0她的头,离开茶室。
当然他不敢走远,更不能把金娴一个人舍在这里,他只是在屏风后面充作门神,让许家临时安排了座位,一边饮茶,一边等待。
有相熟的人特意过来跟他打招呼,不过他们足够识趣,声音压得很低,即便来了又走好几拨人,金娴也没有察觉。
屏风外,有人猝然止步。
洛歆站在十米外,看着安坐品茶的戚梦年,神se莫辨。
……戚梦年看人看得这么紧……堪b看守珍宝的恶龙。
恐怕金娴的处境也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好。换位思考,如果是她被一个实力悬殊的男人紧盯着、监管看守,为了生活不能反抗、不能生气、不能拥有一点喘息的空间……只怕她会陷入崩溃,跟人拼个鱼si网破。
而金娴没有在戚梦年面前说不的权利,她没有能力挣脱,也没有靠山帮忙,一年一年,被驯化成这样温顺乖巧的模样,沉浸在“幸福”的幻梦中无法清醒……
她握紧双拳。
她应该把妹妹救出来。
但是现在洛家这个样子,她真的有实力跟戚梦年冲突抗衡,让金娴毫发无伤地出来吗?金娴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事她还是应该再另外找个机会再询问……
“——哗啦!”
一阵大力撞到洛歆的左臂,整个托盘上的酒杯打碎在地上,做了错事的侍应生慌张地向她大声道歉:“对不起,小姐……”
洛歆半身衣服都sh了。
这声音太尖锐,吵到了屏风后茶室里的两个人,金娴好像惊了一下,侧身转头。
戚梦年眉心一压,从座位上起身,想靠过去安抚她。
“……那个……”金娴轻声凑近沈欢言。
沈欢言听了她的话点点头,从屏风后面探出来,对洛歆招手:“过来坐坐,洛小姐。”
洛歆穿得那件裙子本来就单薄,现在贴在身上,快变成半透明的质地,隐隐透出r0e。不光是金娴心软,沈欢言也看不下去了,怎么能叫来来往往的人把nv孩子看光了?
戚梦年yu言又止。
照顾洛歆做什么?
可是一个nv人shill的,他要是阻拦,难免让新婚妻子觉得他不礼貌,揣测他有坏心,是对别的nv人有什么想法。
唉。
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移开眼睛,端起茶杯故作无事地饮茶。
但是他就坐在外面,洛歆走向金娴,非要经过他的面前。
余光里,他不得不看着他抵触的人,一步一步……靠近他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的挚ai。
……
他心里又生出郁气:居然是用闹剧一般的借口接近她。
“嗒。”
茶杯一放,浅浅的茶水在杯中萦回danyan,他不再故作大度地默许,垂下眼睛。
“阿娴。”他轻声自语,觉得荒谬,g起唇角,“她也值得你多看一眼?”
洛歆再狼狈,主人家难道不能照顾她?为什么对洛家人这么心软呢……
金娴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在屏风后面晃了晃。
走到一半的洛歆听得清楚,本能头皮一麻,僵住了。
他叹口气,并不打量洛歆狼狈的样子,声音却冷下来:“我实在,不喜欢你靠近洛家人……”
“怎么不长记x,也不听话?”
这话好像是冲她来的。
金娴隐隐约约听到了。
不过确实她也有点理亏,毕竟上次被洛家人带走“绑架”,确实把戚梦年吓得不轻,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哄哄他?
她透过屏风上的镂空山水松枝,偷偷看他。
男人坐在茶桌边,面沉似水,极静中仿佛有令人心悸的渊流。
许家人多年一直是戚梦年的忠实“信徒”和追随者,见势不妙,许小姐立刻赶过来送了披肩,准备带走洛歆。
“洛小姐,先去跟我换件衣服吧。”
她瞥了一眼那个侍应生。酒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戚梦年若有所思。
倾家荡产还不够,难道要做得更过分些,洛歆还能长记x?
但是,他很忌讳多年后金娴怨他害了洛家。毕竟是血亲……他不在乎自己的血亲,但是他怕金娴……
拒绝了许小姐,洛歆骨子里透出诡异的凉气。她裹住身上的披肩,禁不住后退了一步。深深的寒意升腾在心底,她yu言又止,忽然说出口:“戚总。”
“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她?”
就是跟她说两句话而已,他就不高兴了,语气虽轻,但话里话外确实实打实的威胁恐吓。
洛歆有所耳闻,上一个叫戚梦年说“不喜欢”的孙氏,已经在三年前家破人亡了。
金娴哪里经得住这份“不喜欢”?
戚梦年顿了一下。
确实他失态了,都说背后教妻,他却在这么多人面前下意识说了真心话。虽然这些话放在卧房里讲不算什么,但叫不存好意的外人听了,轻看她。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向屏风走过去:“好了……阿娴,这些事我叫人处理,你别管了,好不好?”
完全无视洛歆,不跟她说一句话。
洛歆眉梢一挑,本来没什么底气的,但是为了金娴,强撑着说:“你没必要欺负她,就算洛家垮了,我依然在,如果你不珍惜,我来养她。”
戚梦年淡淡瞥了她一眼,单手撑住屏风:“洛家人,配吗?”
把阿娴丢在孤儿院多年。
一想到当年两岁的小阿娴,路走不稳,话不会说,吃穿都只是维持生活的最低标准,受尽了欺凌……他就心生怒气。
“洛小姐。”他收回目光,轻描淡写,“你还‘在’,是看在阿娴的面子上。”
“……”这两句话金娴听清楚了,她下意识吞咽口水,咯噔一声。
“不舒服了吗?”戚梦年压低声音问她,态度很温柔,“我们回家吧?”
她暗自道:是你不舒服了吧。
非要把她寸步不离带在身边的是他,受不了任何人跟她接触的也是他。她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已经快把自己折腾疯了。
“——我还没见过大嫂呢。”年轻男人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戚梦年同父异母的弟弟戚沉舟,不知何时出现了。
他对着戚梦年露出诚恳纯真的笑容:“大哥,好久不见。”
“父亲不是前些天把gu份都送给大嫂了吗?长嫂如母,以后我们兄妹两个要靠大嫂养了。”
金娴睁大了眼睛。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戚沉舟。她就说签gu份转让合同不是好事……果然灾星来找她了。
天天等着继承gu份,自己没半点能耐。戚梦年对戚沉舟不以为意,甚至懒得理她,继续低头跟金娴说话:“要是你舍不得,可以把你朋友也带回家。”
戚沉舟说:“听说大嫂的八字……”
“——戚沉舟。”“八字”两个字一入耳,戚梦年脸se一凛,警告地看过去。
什么八字?
金娴莫名其妙。
戚沉舟却破罐子破摔,大声说了出来:“克父克母克夫克子,红yan入命、风流多情、贫苦流离……”
戚梦年眸光微闪,反而笑了:“我知道你钱不够花,没必要胡言乱语。”
“戚梦年……”金娴小心地叫了他一声。
她发现他右手紧握,手背上血管凸起。
他单手按在屏风上,哄了她一句:“别听他胡说,人到穷途末路,难免信些怪力乱神。”
“大哥不信吗?”戚沉舟说,“那你怎么专程从洛家要了大嫂的八字?”
戚梦年解释给金娴听:“我只是想选个大吉的好婚期。”
“大哥……”
“……”戚梦年直起身,眸光如刀锋一般割裂了戚沉舟喋喋不休的话,“或许是我这些年太慈ai了。你忘了什么是适可而止。”
戚沉舟本能畏缩。
但是随即他又恨恨地出了口气。钱已经飞到别人手里了,他还有什么好失去的?戚梦年还能杀了他不成?
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出了最重要的那一句:“你不是查出病了吗?”
屏风内,金娴猛地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她天天跟戚梦年形影不离,她没看见他有什么问题。
戚梦年一向很健康,再说他得了病就会去治,他不会拖延的。
绕过屏风,她提着裙摆迅速跑出来,高跟鞋砸在地板上清脆地响。
因为肤se太白,她急红的眼圈像兔子一样可怜,几乎流出泪来,叫人心碎。
“他吓唬我?”她一把抓住了戚梦年的手,顾不上看别人的眼光,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他。
薄唇是红润的,眼睛也黑白分明,湛然有神,脸se好像也正常……虽然有点苍白……但是他怎么看都是健康的。
“戚梦年。”她眉头紧皱。
“他骗你的。”戚梦年笑了笑,“你怕什么?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你最清楚。”
“……”
金娴不知道。
她只知道戚梦年x能力没问题。
但是……但是别的……
“你跟我去检查身t。”她拽紧他的手,紧皱着眉头把他拖出去。
戚梦年回头瞥了一眼戚沉舟。
那小子居然愣在那不动了,眼珠子sisi粘在金娴身上,一眨不眨。
他叹息。满心妄想的蠢东西,安生日子不过,非要自寻si路……他只能成全。
热闹的茶室外一瞬冷落。
刚才的事让洛歆满心困惑,她立刻要追上去。
“洛大小姐,”宋辰朝从拐角处现身,他看着金娴离去的方向,拦住她的去路,“你没抓住机会。”
他特意买通了侍应生,泼了洛歆一身的酒,给她名正言顺到金娴身边的借口。
可惜……戚梦年看得太紧了,她竟然没有机会跟金娴私底下单独说话。
还好他准备得更多一些,把戚沉舟叫来了。
跟心存顾忌的洛歆相b,还是失去一切的人做事更积极。
至于八字……这种可笑的东西,也就只有多年信佛的人会信。金娴学妹,本来就是他的未婚妻。
大纲上小夫妻本该要短暂分居了。
然而,老戚在好几千字不能发的废稿里,把小娴鱼抓回来无数次,si活不愿意撒手。
好啦,脱纲啦,尴尬了,狗血到底了吧bhi
来点极其珍贵的猪猪给老戚同志治病qwq
从金娴认识戚梦年开始到现在,他几乎没有生过病。
作为一个全年无休、工作强度极大的工作狂,他有跟jg力匹配的强健t魄,金娴明白他可能对她隐藏一千件事不说,唯独从来没想过他会生病了却不对她说。
但是……
金娴也常常从网上看到那些过劳猝si、或者被工作消耗到得了不治之症的例子。
戚沉舟的鬼话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可能……
“阿娴。”戚梦年低头看她,却头一次被她推搡着坐进车里。
她看起来是真的着急了,一路上碰见几个生人,她竟然也只是闪躲眼神,依旧拽着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跑到停车场。仿佛面临生si大事,再令她恐惧的事情也不过是细枝末节。
在他面前向来显得柔弱可期的nv人,出现了另外一副面貌。
“——你坐好。”金娴对他说。
这态度几乎是训斥了,戚梦年微微一怔,若有所思。
她紧跟着钻进车里,对司机说:“去市立医院。”
司机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看她,又看看戚梦年。
戚梦年顾不上司机,他拉住她的手:“阿娴,不要往心里去,八字不过是骗……”
“八字算什么东西。”
她冷漠地打断他,仔细盯着戚梦年,感觉自己的大脑从未有过的清醒灵敏。那些破玩意,谁信谁是傻子,她都在佛祖面前把戚梦年翻来覆去地睡了,要是这世界上真有玄学,她早就被雷劈。
只有“病”这个字让她不安心。
不管戚沉舟说的是真是假,她只相信那一瞬间自己的直觉。
被戚沉舟戳破的那一瞬间,戚梦年的神情有不足一秒的停滞。像戚梦年了解她,她也不是对他一无所知。那个停顿分明就意味着,他有事瞒她。
他自己心知肚明。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去市医院。”
不能叫戚梦年熟识的家庭医生,也不能去他名下的医院。她需要最先进、周全的t检器材、最公正准确的结果……
确保这个人平安无事。
“……”
戚梦年唇角动了一下,他反握住她的手,轻声笑一声:“丧家之犬的吠叫,你还当真?今天这么晚……”
“晚也要去。”金娴仰头观察他的面se。
明明是最熟悉不过的人,天天同床共枕的枕边人,控制yu强到让她烦不胜烦……
但是因为这样,她反而看不出任何异状,照旧是这么对她充满了x1引力的隽秀面容,只能让她想起许多发生过的故事。
“我只相信检查结果。”她浅浅x1了一口气,“要是你健康,我什么也不说。”
“……”戚梦年抿唇,“明天好不好?晚上检查指标不准,没有意义……”
金娴狐疑地盯着他。
“你觉得什么指标会有问题?”抓在他手腕上的手向上移,她想抓住更多,五指抚0着抓过他的小臂……上臂,按在他的肩上。
她几乎整个人挂在他怀里,近在咫尺端详他的神情:“你自己是不是心里很清楚……就像你弟弟说的,你瞒着我?”
戚梦年不动声se地凝视她。
现在的金娴看起来非常……
锋利。
像钻石在无光的时候便是寂静透明的矿石晶t,一有光s入,便不再寻常。她被雕琢切割得格外jg细,棱面反s出的光彩叫人心慌。
但对戚梦年来说,他一直尽心尽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摧折。她安逸舒适地躺在家里,做个不经雕琢得璞玉、原石也就罢了……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种尖锐敏感的样子?
他更愿意她每天玩玩游戏、找找乐子,快活,懒洋洋的。
他压下一点后知后觉的心悸,吐露一半事情:“之前……你从洛家回来,昏睡的时候,我在家里做过简单的检查。”
那时候可能是情绪问题,或者是没有代谢的药效影响,他把金娴安顿好就天旋地转,昏迷了半分钟。这些不必告诉她。
家庭医生帮他做过一个小小的检查,大概是采样带回戚家医院用设备分析的时候,在检验科被泄露了。
“当时有一点头晕。”他慢慢道,“指标没太大问题。”
“所以小问题在哪里?”金娴不肯让他敷衍过去,“后续怎么不去查了?”
戚梦年喉咙一动,轻轻搂住她的腰,安慰她:“确实只是小问题。”
金娴暗道他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上班用脑把脑子用烂了。
她严肃地盯着他。
他却低头下来,柔软的薄唇轻轻碰她紧绷的唇角:“别害怕……老婆。”
她睫毛颤抖,猛地往后一退,想拉开距离,但又被他牢牢搂在怀里。
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茶水气味,温暖,苦涩。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是不是在用美人计?
他抬头示意司机:“先回家。”
“我还没答应……唔。”
他单手捂住她的唇瓣,把她按在怀里,吻她的头发:“明天,我保证,一定跟你去。”
“你相信我,我只是没时间去……并不是讳疾忌医。”
他垂下眼睛,敛住眼里一闪而过的晦暗。
家庭医生给他检验报告的时候,确实说过几次,要他尽快去复查。
他ch0u不出空。
再过小半个月就是婚礼的日子,他要把工作处理好,给婚后一个月的蜜月腾出休假时间,安排好结婚的事,还有海岛上婚礼现场的装潢布置……阿娴喜欢的那种简洁款婚纱,他又定制了几件准备让她选,还没全部做好。
他有太多要做的事。
但是有的时候他也会偶尔想起,生母过世的时候不到四十岁。
佛救不了她。正如戚父所说,早年的求不得,已经拖垮了她的身t。
阿娴……
一夜夜彻夜难眠,怨恨、焦灼、恐惧,辗转反侧。他明明把她完完整整抓在手里。
就算她说ai他,但那是轻薄的情话。
仍然是求不得。他不敢相信。
“……”按在她唇上的手越捂越用力,金娴被他狠狠箍在怀里,觉得喘不过气,下意识咬了他的掌心。
他低头瞥了一眼,松开手,抬起她的下巴。
“我不会有事的。”他叹口气,“我只是……如果真的需要治疗,你不用去医院陪我,也不用担心,在家等……”
金娴瞳孔颤了一下。
“——啪。”
一个耳光重重ch0u在他脸上,金娴指尖发麻。
什么叫不用担心,不用去医院陪?他是要自生自灭?
戚梦年被她打得偏过头去,顿住。
她看着他脸上慢慢浮现的红痕,气得浑身发抖,又伸手打过去。
——滚吧,找个安静地方,自己演悲情剧去。
未出口的话被堵住了,他重重咬她的唇瓣,吻下去。
失去生育能力\x瘾\jg神疾病\脑瘤的猜测真的好笑。。。
老戚心理已经够病态了,身t一定要健康
金娴下意识想把他推开,却被他按住。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听见他断断续续的低语。
“跟谁学的……”
她听不出这到底是愤怒还是什么其他的
他稍稍离开,低头俯视她,用曲起的指关节擦拭她唇角狼狈晕开的口红,声音低哑暧昧:“像个小混混?”
动不动就动手打人。上一次也就罢了,他当她是没了安全感,恼怒气急,但这一次……
他好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心想他自找的。
戚梦年的脸近在咫尺,刚才辗转亲吻的时候,他的唇上也染了她的口红,平素不易亲近的面孔多了一抹狼藉yanse,气质危险至极……也诱人至极。
她吞咽了一下,发现自己有点不合时宜的想法,更气了。
戚梦年都是个病人了,还有心思想七想八、胡作非为。
“说话。”他低头,侧脸在她脸上轻碰,皮肤摩擦的触感是温热的,一触即分,却让她心里一跳。
像只气急了却只能用头撞她的大猫,她知道他是危险的,也知道,对她来说他是无害的。
“……”她有点舍不得继续打他,但是……
配合他是不可能的了。
她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
冷战开始了。
气氛变得古怪,金娴把他关在房门外一整夜,第二天冷着脸监督他去医院。
“……”戚梦年在检查的间隙看到她在喝水,皱眉,“别喝了,戴好口罩,忍一忍。医院人这么多,病毒也多……”
金娴充耳不闻,把头上的渔夫帽压得更低,挡住跟他对视的眼睛。
“阿娴,”他忍不住又叫她,“不然你出去等我?不用勉强自己,这里有助理和孙医生陪着。”
孙医生多年在戚家工作的家庭医生,今天拿了高额的奖金,出来陪着他们做检查。
戚梦年今天一早就看到她脸上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她晚上没睡好。
b起那点被她重视的隐秘愉快,现在他还是觉得担心更多。
可惜她现在很不听话了。
“唉。”他叹口气。
金娴是个悲观主义者。
当她思考的时候,她总会把事情往最糟糕的那一面思考,而一旦她心生预兆,总是“心想事成”,少有例外。但唯独戚梦年的身t……她不停地劝自己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她希望他平安无事,身t健康。然后她就能再扇他几巴掌。
在那之前,她不想说话。
检查做了一天,戚梦年每次想ch0u空看一看公司的消息,就会感受到来自金娴的视线。
他犹豫了几次,决定不要在这个时候跟她唱反调。
前几天还是她一直盯着他,现在却好像一下子反过来了。戚梦年想都没想过她有一天会这么关注他……
又不跟他说一句话。
算了。
“这是什么?”金娴拿着检验报告单,问孙医生,“这个y影是什么?”
“……”戚梦年刚从检查室出来,就听到了她在问全程陪同的家庭医生。
“肺部有个小结节……没什么影响,一般厨师、x1烟人群容易出现这种问题……”孙医生含蓄地说。
“所以他是因为香火吃多了长这个。”她瞬间抓住了重点。
“阿娴。”戚梦年快步走过去。
金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但是眼神里包含了一切。
他喉咙动了动,yu言又止,最终低下头:“……以后我尽量不——”
听他说的含含糊糊,她一下子把头转过去了,给家里的小群里发了条信息:【把戚梦年书房的檀香全都收起来。】
以后还得拜托菩萨吃电子香火了。
“……”
戚梦年又叹了口气,随她吧,现在报告还没全出来,她就像惊弓之鸟,对一切都……
“戚总,医生说这个指标有点异常——”秘书派来助理拿着报告单来了,也不知道秘书是不是故意选得刚毕业没几年的小孩,完全不会读气氛和人的脸se,直接就把不好的全说出来了。
站在窗户边的nv人即使戴着渔夫帽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戚梦年仍然能看得出她的脸一下子全黑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拿过那张单子。
贴心的小助理生怕自己记不住医生的话,竟然在上面贴了便签,做了批注:【建议做头部核磁共振】
金娴心里咯噔一声,立刻盯住戚梦年的脸。
果然,他脑子坏了。她昨天就不该诅咒他……
“……”他无可奈何,凑上去看她的脸se,“还没查呢,怎么又乱想了?”
他想抬手碰她,但是抬到一半又犹豫起来,毕竟他的手没消毒,很脏。短暂的迟疑之间,她已经离他远了一些:“继续检查。”
戚梦年每年都有例行t检,但是这一次格外隆重,在新婚妻子的监督下,一共检查了两天半。
家里的香炉被金娴扔了,她一直独自住在隔壁,熬了两个晚上。
她睡不着。冷战该结束了……她早就想跟他说话,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她就像是一个内里已经腐烂的烂葡萄,不说话不动,以冻y的外壳示人,还能维持平静。一旦态度软化,她会在他面前崩溃的到不成样子,眼泪、鼻涕全都流出来,变成一滩令人作呕的臭水。
她知道梦年应该b她更担心,毕竟那是他自己的身t。
明天所有的检查都要出结果了。金娴从小就知道,病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且无人能感同身受。
有些媒t总是歌颂不离不弃陪在病人身边的家人、配偶,但心理上的折磨和身t上的痛苦,是两种完全无法b较的东西。吃不好、睡不好、躺不住、站不起,一夜夜t会鼠蚁啮咬的痛苦,眼看着自己日日衰弱的无奈和恐惧,就算强颜欢笑,也不会快乐。
她不能让戚梦年那样。
“咚咚。”
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睡了吗?”
“……”她倏地闭上眼睛。
但一秒钟之后,她又睁眼下了床。
门打开了。
金娴看到了一沓文件。
那个应该被疾病吓得p滚尿路的男人神se自若,微笑道:“虽然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白头到老,但是,如果明天检查结果暂时不乐观……在我治疗顾不上你的时候,戚家那群人会来找麻烦。”
他说:“这是我名下全部的资产,其中一部分律师做好了转让协议,趁今天不忙,你先签字。剩下的还在走程序……”
“……”她面无表情低头看了看,又抬头,跟他对视。
他要让她变成富有的寡妇吗?
“我没能力管这些东西。”她慢慢道。
“没关系,有可靠的人替你管理。”
她的手握成拳,深x1一口气,又想了一句理由:“你家人会来纠缠我。”
戚梦年抿唇,轻声说:“如果我实在没有能力保护你……我会送你去国外,我之前说好给你的庄园已经置办好了。”
这是哪里来的情种啊。
金娴冷笑一声,一把把那些文件都抢过来:“好啊,谢谢了。”
她全都签。
检查结果出来了,戚梦年除了有点过度疲劳,需要适度休息之外,没有不可逆的大毛病。
金娴扭头就离开医院,走去停车场。
果然是某人脑子有病。
他怔了一瞬,无奈摇头,追在她身后。
金娴先上了车,“咚”一声关上了车门。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见她叫他。
“戚梦年。”她坐在车里,降下车窗,红唇吐出冷漠的话语。
“既然身t没问题,你就出去流浪吧。”
“公司、房子、车子,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你净身出户,滚远点。”
司机识趣地踩下油门,弃他而去,汽车尾气喷了他一脸。
戚梦年哑口无言。
老戚求仁得仁,可喜可贺
金娴觉得戚梦年非常适合流浪。
她记得从小教他打坐念经的那个老和尚,就抛下一切出去流浪……不对,叫“云游”去了。这是一种超脱的思想境界,有慧根的戚梦年等人应该能感到无与lb的快乐。反正他把资产都给她了,他了无挂碍,应该钻到各大山g0u里开悟x,早日成佛。
她这是成全他。
行车平稳,知道戚梦年身t没问题,两天没睡好的她瞬间被困意席卷。
顾不上其他的了,大脑昏昏沉沉,好不容易熬到家上楼,她匆匆洗完澡就沉沉睡去了。
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戚梦年不同,金娴睡得非常踏实,她睡到第二天将近天黑。
似醒非醒的时候,她忽然感到有一丝异样,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
床边坐着一个熟悉至极的男人。
屋里的窗帘半开着,有如血的绯se照进来,是夕yan西下之时,光线晦暗暧昧。他的轮廓深邃沉凝,仿佛在她睡着的时候就一直坐在这里看她,目光不曾移开。
“……”她r0u眼睛,坐起来:“你坐那g什么?”
戚梦年想伸手扶她,被她拍开。
“唉。”他轻声叹气,“饿不饿?起来吃碗粥?”
他怎么装得像个没事人似的?
看到他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本来睡了一觉忘了大半的金娴,又把昨天的事情记起来了。
她提醒他:“你该去流浪了。”
他顿了顿,姿态放低,委婉求她:“你在家里,我能到哪去呢?”
他怎么也不可能放心金娴离开他的视线。
但金娴早就受够了,现在理直气壮,完全不打算继续惯着他的掌控yu,无情道:“云游四海去吧。”
她仿照唐僧西游,给他最高的“云游”规格:“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布施给你个化缘的紫金钵,你的身份证和护照自己拿好。市里不让骑马上路,你会骑自行车吗?”
戚梦年愣一下,倏地笑了,俯身抱她:“阿娴……”
“笑什么?我没跟你开玩笑……”她挣扎着,却挣扎不开,被他重新按回层层叠叠的被褥里,柔顺漆黑的头发散了一床。
天花板上散s的夕照黯淡成暧昧的淡紫,他的眼睛在暗处也有流水般静谧的明亮,流淌着与她对视,含着笑意,专注得夺人心魄。
“我吓到你了,对不起。”他一缕缕拢住枕边蜿蜒的秀发顺在一旁,他小心翼翼,避免压痛她,凑近她的脸颊低声认错。
床上被她躺得温热,温度还未曾散去,有一个浅浅的、符合她身t轮廓的浅窝,散发着她身上的浅淡清香,和他身上的气味交织在一起。
她恍惚了一瞬,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金娴眨了眨眼,撇过头去。
“对不起,老婆……”温热g燥的唇瓣落在她下颌上,他单手拖着她的脑后,含糊地说。
她心里一颤。
他的吻蔓延下去,吻她颈侧,唇齿啮咬柔neng的皮r0u,含吻出声:“这两天辛苦你……谢谢。”
“我不辛苦。”她不知道为什么又生气起来,被他单膝压开大腿踢了两下,摇晃抗议,“你起来!”
“……”戚梦年微微一停,如她所言起身——手里却依然紧抱着她。
“啊。”她猝不及防被他从床上捞起来,惊呼了一声。她两条腿跨在他身上骑坐着,披头散发地伏在他x口,睡裙r0u得一团乱,雪白的大腿全露出来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低头吻她额头,“我起来了。”
“——这不是……”
她很明显感觉到双腿间有个肿胀粗大的器官顶着,她揪住他的衬衫前襟,无所适从地在他腿上往后挪了一寸。
他低沉喘息,按住她的后腰,又把她往前一按,送回远处,x器抵在内k外,挤压得毫无缝隙。
他喉结滚动,轻声说:“别乱动,跟我说说话。”
金娴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怎么说话!
她仰头恨恨咬在他的脖子上。
单薄的被褥落在地上,因为挣扎和活动,她身上渗出一层薄汗,浸sh了单薄凌乱的睡衣,一缕稍短的发丝贴在她的脖子上,和吻痕交织掩映,凸显得呼x1更加急促了。
温热凌乱的呼x1洒在他的颈侧,他眸se深暗,按住她的后脑:“等等……”
“等什么!”金娴莫名大怒,骑在他身上,两只手按住他的肩膀,重新把他重重压进床里,居高临下怒视他。
柔软的床垫弹了两下,他仰面躺在床上,露出意外又无奈的表情:“阿娴,你先……”
“别废话。”她一手按在他的x口上,“这是我的房子,我没让你跟进来,你是非法闯入的……”
她咬了咬嘴唇,叫他:“流浪汉!y僧!”
“……”戚梦年闭了一下眼睛。
“又笑?”她狠狠在他腰腹间用力坐下去。
“嗯……”低沉的喘息响起,他两手抓住她的大腿阻止强烈到疼痛的快感,哑声训斥,“乱动什么!”
“你赶紧走,翻窗户逃跑,不然我叫保安了。”她威胁着,从他腰上往下爬。
两条大腿却被猛地一拽,她重重落回原处,还没来得及惊呼,天地翻转,她被他压在床沿上,面朝下趴着。
他喘息着拽住她的膝弯,以免她在挣扎时掉下床,从她背后俯下身,宽厚的x膛挤压着她的脊背,心跳声咚咚传递到她的身上。
“好好说话。”凸起明显的喉结幅度极大地滑动。
他吻住她的后颈,轻轻叼住:“你跑什么?”
声音震动的su麻感让她浑身发热,她明确感觉到熟悉至极的r0uj抵在两瓣绵软的tr0u间,烫得tg0u发痒。她无力地屈了屈小腿,脸上脖子上全都涨红了。
“……阿娴,你在乎我,我很高兴……”他慢慢说着,修长的手指从她被掐出指痕的大腿往上移,卷起凌乱不堪的裙摆,抚0似的来到t侧轻r0u。
她身t紧绷,一gu热流从腿间流淌出来,大腿下意识夹紧。
……可是……什么叫在乎他?谁不在乎他了?被渐渐漫上来的q1ngyu淹没的大脑困惑地想着。
他的指腹顺着tg0u往里滑,触到了黏腻的花瓣,sh润的x口微微翕动着、渴望着。
他连绵地啄吻她的颈侧,x器从紧夹的t瓣中间磨蹭而过,硕大的guit0u嵌进夹紧的双腿之间,顶开花瓣,陷入xia0x中。
“呜……”她下意识sheny1n,被cha入的胀痛感让她下意识往前窜,眼前是近在咫尺的地板,险些掉下床。
他握住她的腰把她拽回来,压在身下,cha到深处,后入的姿势带来过分的紧窒,让他沉默。
绵软的r0uxue里tye丰沛,她早就有了感觉,细密的r0u褶咬缠着r0u器,绵绵吮噬留恋。
好几天没做,她身t敏感到了极点,十几下而已,眼前忽然闪出彩se的光,在他身下剧颤。
他紧紧抱住她:“……别让我……离开。”
他声音隐约有点发抖:“我ai你。”
她心里飞快掠过一道光。
但他好像不准备给她任何思考的空间,她仍在ga0cha0上,但是他ch0uchaa的节奏和频率却变得极快,又重又深。
r0u柱不间断地cha入,x口的软r0u被蹂躏厮磨到鲜红,sh漉漉得涌出大量透明的tye,两条雪白修长的腿在他身下紧绷着踢动,脚趾蜷缩。
她长长的黑se头发垂挂在床边。金娴双手紧抓着床沿,被他一次又一次几乎撞下去、掉在地板上,又一次次被他拽回床上。
夕yan渐渐落下去了,暧昧的灰红se归于一片漆黑,楼下庭院里亮起矮小的灯,透过窗户映上来,像满地细碎的星。
他们在星星之上纠缠,喘息,饥饿渴望,头晕目眩。
床榻凌乱,身下sh透。
第二天,戚梦年不在。
“上班?”金娴读到他的消息,立刻拉黑了他的电话和微信。
一个小时后,湖墅金屋的安保队长很为难地拦在赶回来的戚梦年前面。
安保队长老实讲:“雇主不让您进去。”
是了,安保团队的合同也在他转给她的那一套里……
“您还是在外面住几天吧。”队长劝他,“金小姐说如果您y闯,她就出国去您前几天置下的庄园住……庄园太大了,安保团队人数不够,临时过来的人不可靠,还得再扩招。”
他诚心诚意地恳求戚梦年别再给大家找麻烦。
“对了,这是金小姐给您的自行车。”他恭敬地说。
那自行车居然是白se的……
白龙马吗?“皇帝”阿娴无情地把他赶走了?
“……”
老戚不会骑自行车。歪歪扭扭、现场学g
金娴对戚梦年有很大的意见。
第一,有病不说,瞒着她。
第二,她要他去看病,他倒好,说就算查出来重病,也不用她照顾。
第三,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他就像自己要si了似的,把财产都转移给她了。
他把她当什么人?难道她能冷眼旁观他自己生病,只要生活无忧就能心安理得、无动于衷?在他心里,她是无情还是无能?
——最重要的是,他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反正他也没病,金娴希望让他能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
【先生把房车开过来了,准备守在外面过夜。】
“……”金娴冷漠道,“这房车也是我的名下的,没收。”
【……】
戚梦年第一次有点庆幸自己自己的银行卡里还留了些钱,但是阿娴存心拿他出气,他也没必要再买一辆房车惹她。既然她想看,他就得摆出认错的态度。
于是他搭了个帐篷。
金娴靠在玻璃花房往外看,下午yan光正好,大片空旷的草坪修建得当,在yan光下碧绿葱茏。
严格来说那里也属于金屋外延,不允许有人践踏,但是安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戚梦年的新自行车和帐篷都停留在那里了。
毕竟他在诚恳地向她“认错”。
与当年初见相b,现在的戚梦年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金娴回忆着,却回忆不起到底有哪一个时刻让他突然转变。好像是悄悄默默,无声无息,冰雪已息,她宅在家里,再一抬头已经到了满目浓绿的夏季。
他把一切都给她了。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她自言自语地问自己。
没有吧。她自己答。
天气这么好,外面除了虫子多,能有什么问题?安保也虎视眈眈盯着他,安全x很强,更何况多在户外活动有利于身t健康,这是好事。
她轻易说服了自己,在躺椅上靠着拿出手机。
先不急着玩——有几个人让她很不高兴。
既然戚梦年给了她金钱和权力,她为什么不能用用呢?近墨者黑,她跟他共同生活多年,终于也在某方面也变坏了。
戚沉舟,洛家的父母辈……用她的八字到处吓唬人,有什么意思呢?她自己半点都不相信,但是说戚梦年会生病,是真的吓到她了。
她很不开心。
这一晚戚梦年睡在外面。
晚上亮起灯的时候,她站在卧室窗口远眺一眼,看见戚梦年正在拿酒店送来的外卖。
一楼厨师刚出锅的热饭变得更诱人了,金娴食yu大开,愉快下楼吃了顿饱饭。
饭后她去看剧之前又看了一眼,发现戚梦年坐在帐篷外面的自行车上。
两条修长的腿支着,他蹬在地面上,自行车就往前滑一段,姿态生疏到了极点,在路灯下扭来扭去,差点撞到路灯。
“……”
太滑稽了,她还以为他除了生孩子做什么都很在行呢?曾经在她面前开过直升飞机的男人,竟然不会骑自行车。
她忍笑拿出手机悄悄录了一段。
如果不是把他赶出去了,她真的很想发给他本人,看他的窘迫的模样。他肯定会强装镇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或者说一些她不懂的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如果她一直笑个不停,他可能会捂住她的嘴,或者直接吻上来,带着那种无奈的表情……
“咳。”她咳嗽了一声,截断自己的幻想,洗澡shang玩游戏去了。
她玩了好久,玩到将近十二点,手机发烫。她下床去给手机充电,打了个哈欠,眼角余光看到有个东西在闪烁。
好久不见的电话手表,在角落里屏幕发亮,新信息。
她迟疑了一瞬。她在手机上把他的电话和微信都拉黑了。但是电话手表,她完全没有考虑到……
他应该没什么正经事要跟她说吧?她把电话手表拿起来。
看一下没关系,她又不回复他,他也不知道她看了,完全可以不动声se,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时隔好几天,她又不会用这东西了,胡乱戳了好几下,才看到了信息界面。
那头的备注还是很该si的亲属关系,她忽略那个东西,看到一条三十多分钟前的信息。
【关灯,早点睡,别熬夜】
“……”金娴露出复杂的表情。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不是情话,反而很扫兴,她还是装没看见好了。
她刚准备放下,界面上突地又跳出一行:【我知道你在看,阿娴,凌晨一点了,保护视力。】
他怎么知道?金娴皱眉端详,看到那条信息后面的“未读”两个字,变成了“已读”。
这功能真让人无语。
她默默把灯关了,心想算了,反正她本来也困了,拿着手表回到床上躺平。
戚梦年在外面看到卧室熄灯,打字:【乖,晚安。】
“……”
金娴实在是忍不住了,在床上猛地翻身,趴在枕头里用力戳那个小小的屏幕打字,质问:【你在g什么?】
露天住帐篷的“流浪汉”而已,都有家不能回了,还在这里叽叽歪歪什么事都要管,一点都没反省自己。
晚安什么晚安,草坪很好睡吗?
但是文字并不一定总能准确传达情绪,戚梦年那边受到信息,完全没有感受到她在质问,还以为她在好奇。
他顿了顿,给她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打蚊子。】
“噗。”
金娴幸灾乐祸。
帐篷低矮,坐都坐不直,只能躺着。里面放着一个睡袋,并不能隔绝地面的cha0气,金娴目测长短,总觉得以戚梦年的身高,今晚想睡下,必须弯腰曲腿,饱受折磨。
恐怕戚梦年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她心想活该,抛家弃产什么都不要就是这种下场。
这还算是好的,如果她做得更绝,完全可以没收他的帐篷,让他睡报纸。大夏天的,报纸b帐篷凉快,还算她做了好事。
【真惨。】她假惺惺道。
“唉。”戚梦年叹气。
天气太热了,他一直在帐篷外的野餐垫上坐着,一进去就闷得受不了,根本没办法休息。不过这些他不至于向她抱怨,只又打了几个字:【睡吧。如果睡不着,打开小夜灯。】
“……”金娴下意识看了一眼灯的方向,一片漆黑。
她又不怕黑。
戚梦年:【不用怕,我在外面守着你。】
他以为她会怕。
手表电话的光芒荧荧地照亮她的脸,她的脸颊热了一下。
“g什么……”她嘀咕着,从床上又翻滚一圈,坐起来。
今天她为了隔一会偷看戚梦年一眼,特意没关窗帘,到现在窗帘都是开的。
为了房子主人的睡眠,近处楼下的庭灯照例关闭了,只有远处公路上一排星链似的路灯照亮。内部公路不行车,凌晨一点,一片寂静。
他还坐在草坪上,轮廓清晰。
她下意识踏上拖鞋,走到窗前站住了,单手按在窗玻璃上,点了点远成一个小斑块的男人。
金娴打字:【你怎么守?】
戚梦年抬头看了一眼窗户,从路灯下的亮处往暗处看,什么都看不到。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又收到第二条:【盯着窗户,痴心妄想?】
戚梦年抬头往窗户看了一眼。
她听话关了灯,窗户里一片漆黑,反s着蒙蒙的光。他不能看到金娴在哪里,更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但是隔着不近也不远的距离,她从楼上往下俯视,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即使在梦中,她也从来没梦到过这种场景。从一开始,他在她眼里就是从不失态、不可攀折的那类人,行走坐卧都有规矩,即使不论及金钱地位,他的仪态和习惯也让他区别于大部分人,犹如金身塑像,更跟她截然不同,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鸿g0u。
只有她围在他身边歪着,躺着,倚着,扭来扭去地瘫着……像溜进寺里的一只野猫。
——现在好了。
现在没有“寺”了,只有一个被她赶出门的可怜人。
而猫塑金身,耀武扬威坐在金殿上。
他自找的。
他无奈地低头发消息给她:【什么是痴心妄想?】
她顿住,心道当然是妄想她。不过说出来就好像暴露了自己的心情,她抛弃那些桃se幻想,顾左右而言他:【公司是我的,你没有工作了。】
【如果你身无分文,我可以招聘你做夜班门卫。】
他从草地上站起来,面朝她所在的那扇窗:【嗯?】
【你就守在现在的位置,守一整晚,有动静就大叫。我给你工资,两百。】金娴现在可太有钱了,非常慷慨。
什么夜班门卫……要大叫?
听起来简直像只守夜的狗。
戚梦年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似笑非笑:【谈钱太俗。】
“……”
她无语。他真是不缺钱太久了,给钱都不要。那可是二百块巨款啊,能买一大把串串香!
手中一震,新消息跳出来:【守到太yan升起,我可不可以回家?】
他仰头看着她:【没有我,我的妻子睡不着。】
这一次他的视线对得很准,捕捉到了藏在黑暗里的她。
胡说……她根本不是……
她现在就睡!
她像扔烫手山芋扔了电话,跑了两步甩掉拖鞋砸回床里。柔软的被褥一瞬间包裹了她,她闻到枕头上他残留的洗发水味道,脸颊越来越红。
她怎么可能睡不着……安保那么周全,这一回又没有“坏人”敢闯进来,她会睡得很好。
“你这是没睡吗?”
沈欢言在第二天中午十一点登堂入室,看到了金娴脸上的黑眼圈,“昨晚搭帐篷露营了?这么浪漫?”
她开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草坪上那顶小帐篷了。
金娴赶紧辩驳说没有:“我熬夜玩手机了。”
沈欢言说:“行,你现在没人管,可算是自由了——今天周六我休息,已经预约餐厅了,我们去吃饭啊!”
目的地是上海,一家预约制的餐厅。在去寿生寺那一次的时候,金娴答应她的。之后因为发生了很多事,她们一直没能去成,现在时间正巧合适,戚梦年又被驱逐出家了,无人横加阻拦,一切畅通无阻,轻松愉快。
金娴出门时路过了那个帐篷,她恍惚了一下,犹豫要不要跟戚梦年说一声。
但是他不在,估计又去上班了……现在公司都是她的了,他打工还这么积极,真是难以理解。
但是困意逐渐涌上来了,她开始犯懒:等他工作结束找她的时候,再让安保团队告诉他吧,反正他已经被逐出家门,没有权利管东管西了。
沈欢言开车带她去机场的路上,金娴实在熬不住睡了三十分钟,然后走通道上了飞机。
有人,有很多人。
但没有人过多注意她。
可能是因为经历了医院的考验,再加上有沈欢言的陪伴,全副武装戴着帽子口罩的金娴适应还算良好。她坐在头等舱位置上僵y了一会,慢慢放松下来。
她对沈欢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沈欢言是知道多年来戚梦年带金娴出远门都是坐私人飞机的,这时候看到金娴进步这么大,她默默感到一阵奇异的骄傲。
她就说还是应该给金娴更多机会,金娴非常勇敢、非常bang。
飞机进入平流层后,空乘开始在飞机上走动,在左后方发出压低的声音:“您好,可以签个名吗?”
签名?谁啊?
毕竟也是颜控到追星多年的人,沈欢言下意识回头,眼睛睁大。
洛歆。yan光四s的漂亮nv人很憔悴,跟上次相b,好像在短时间内瘦了十斤,但是依然很有礼貌,从空乘人员手里接过纸笔、签字合照。
她是根据金娴的起床时间随机选择的一班飞机,怎么会这么巧,跟洛歆凑在一起?
“……”她给金娴暗示。
戴着口罩帽子只露出眼睛的金娴摇摇头。
昨天晚上她睡不着,为了驱逐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野战”念头,她难得ch0u出了一大部分注意力分给旁人。她思考洛歆、洛家,思考戚梦年同父异母的弟弟戚沉舟,思考那个八字,思考他们毫无证据就指认戚梦年有病。
戚梦年好好的,也不可能因为戚沉舟说两句话就重病缠身,这说明他们要的是只是戚梦年放弃她。
戚沉舟的动机很简单,因为gu份在她手里。
而“八字”这个东西,金娴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这东西只能是洛家提供的。用八字吓唬戚梦年,吓唬她,或许是因为洛家实在是扛不住了,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她没必要详细分辨,总之不可能是安好心。
一家子的对她不怀好意的人里,却出现一个对她付出巨大的“洛歆”……
这种好意,她不想要。
话说回来,戚梦年早就从洛家那里拿到了这个不怀好意的八字,他早就知道她刑克六亲,克夫克子……然后他照旧要结婚,顺便给她们的婚礼算了个大吉的好日子。
金娴想到这里又觉得很滑稽。
信佛的男人是迷信的——但他迷信得很偏心,而且固执到了极点,想做的事就要做,想结的婚就要结,选择了就不放弃。
空乘跟洛歆合影之后回去,路过金娴的座位,下意识也看她一眼。
毕竟b明星捂得还严实的人也很少见,不会这一位也是……
“可以帮我拿个毯子吗?”沈欢言出言打断空乘的注视。
空乘礼貌微笑着去了。
“……”沈欢言皱眉,觉得还是私人飞机b较好,下一步的小目标争取赚钱买私人飞机。
后排的洛歆没察觉出任何问题,她这几天焦头烂额,跟家里大吵了好几天。如果不是早就签约了要去上海参加活动,她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金娴所在的城市。
也正是那一天听到“八字”这两个字,她忽然顿悟。
离开宴席回家,她找到了陈夫人:“金娴的八字是谁透露出去的?我都不知道金娴的八字,为什么戚沉舟会知道?”
“戚梦年看起来也知道金娴的八字,你们早就跟他有交集——在我之前,你们早就知道金娴在戚梦年那里,只瞒着我一个人?”
她顺着金娴曾经出现过的痕迹进了娱乐圈,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找了好多年好不容易0到金娴在戚梦年那里,而陈夫人和洛父明明知道,却始终没跟她说过一个字。
洛歆不希望金娴嫁给戚梦年,是因为她希望金娴一辈子幸福,而戚梦年并不一定可靠。
但做亲生父母的——就算编一个平平无奇的八字给出去也好,反正没人知道金娴真正的生日。他们怎么能心安理得给金娴的结婚对象那么一个y毒邪恶的八字?
以后金娴怎么在别人面前抬起头呢?
陈夫人不说话,她只是在流眼泪。
洛歆很疲惫。
陈夫人就是一个每天都在哭泣的nv人,她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主,孱弱,无能,无助,无知……
“好了。”洛父推门进来,冷淡道,“冲你妈妈吵什么?”
“……”她沉默地注视这一对夫妇,
洛父牵住陈夫人的手安慰她,对洛歆说:“回你房间里休息,冷静冷静。”
洛歆后退一步,突然说:“八字,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洛父无动于衷。
“你们把她扔掉,到底是因为不小心,还是因为她克父母,还是说——”
“洛歆。”洛父严厉警告她。
“哈哈。”洛歆却笑了起来,不顾洛父的警告,“这么恨她,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她也不是你的孩子?我告诉你,她是你的亲生nv儿!”
陈夫人怔住了。
洛歆在洛父的注视下仰起头。
陈夫人盯着洛歆,轻声问:“什么叫‘也’?”
洛歆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轰得一响,眼前天旋地转。
无知的、无辜的妈妈,在一秒钟内抓住了重点:“也”。
荒唐可笑的二十多年。
金娴不知道洛家内部的血雨腥风,她下了飞机悄悄避开洛歆跟沈欢言溜走。
飞机降落的时间不到三点,她们在一家茶室呆了不久,转到餐厅去。
餐厅看起来像个小园林,ygsix也很好,一晚只接待六桌客人,客人们都在包厢里,外面清净极了,回廊上的仿古灯摇曳着照亮前路。
沈欢言把她安排进包房等着,跑去厨房选鱼。
日近h昏,天sehh,窗户外伸进来一株树枝。
她伸手去拨,若有所思。
怎么戚梦年还没给她打电话?还没下班?公司都不是他的了,他打工那么尽心?一道狭影忽地涌过来,略过枝头,拢住她的脸。
有人来了?
金娴不想碰见陌生人,下意识收手往回缩,准备关上这扇半开的窗。
手腕被倏地抓住了,于横生的枝叶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被晚霞染得深邃瑰丽。
“不回家,一个人偷偷跑这么远?”
戚梦年。
“你怎么来了?”金娴心虚了一下。
但她又想起来现在是她占理,抬头看着他,低声嘴y道:“云游到这儿来了?你留了私房钱吗?”
听说这家餐厅没有预约根本不让进来的,难道他拿私房钱敲门了?
他睫毛一动。
急了他半天,这种时候她还要玩……
“我来讨薪,金小姐。”他俯下身,半身探入仿古的花窗,搂住她的脊背,把她按在窗边,“……老板。”
为了两百块的守夜钱,坐飞机追过来吗?
这声“老板”叫得她脑门一痛。
树影在她脸上斑驳摇动,她的眼神也躲躲闪闪:“你松手,我给你钱。”
戚梦年注视着她,似笑非笑:“多谢老板。”
他低头靠近她额头,轻声地说:“直接转给我妻子就好,我们家是她在管。”
金娴脸颊变红。
什么诡异的情节?老板是她,老婆也是她,难道她给她自己转钱,左手放进右手里?
“你怎么这么说……”她低声嘀咕。
用个不恰当的词形容,说这种话的戚梦年简直可以说是忠“孝”两全,对老板忠诚,对老婆孝顺。
他表现得依旧光风霁月,却站在树影下隐约低喃:“怕你觉得我年纪大,太无趣,不好玩。”
要不然怎么又一个人悄悄地丢下他,跟别人出来玩。
“……”心尖好像被他的叹息吹拂,颤巍巍地痒,金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下意识说,“哪有,你很好玩。”
——没否认觉得他年纪大。
他强忍着一瞬的不悦,没扫她的兴,只是眉梢略动。他顺着她的话往下问:“嗯?想怎么玩?”
她喉咙一动,吞咽口水,昨晚一夜没睡压下去的se情幻想又冒了出来。
……她总不能说她幻想了在小帐篷里野战。
然而他的呼x1却凑得更近。
他在窗里透出的光下仔细端详她的脸,温声低问:“昨晚没睡好吗?”
“……”刚刚挑起她的热意,又婆婆妈妈地关怀。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在心里一句一句地回答他:没睡好。被他诅咒了,没有男人,她孤枕难眠。
他的指腹温热,在她眼角下抚0的时候,珍视又缠绵,他说:“要不然,在这边住一晚……”
“妄想……”她悄悄说,“我才不跟你露宿街头……”
“……”
戚梦年x口一紧,忽地住口。
他轻而易举抓住她的马脚:“跟我露宿街头?想玩这个吗,老板?”
“不——”她蓦地睁大眼睛,懊恼自己暴露了想法,但话说到一半,唇上传来温热的重压。
她的视野完全被他靠近的脸遮住,他薄唇微启,微微辗转,hanzhu她的唇瓣。
半身在窗内,厢房内空调温度很凉,但她的上半身却露出窗子,在温热的夏夜里与他相拥。金娴不知道自己是冷是热,脊背上渗出汗水,双腿却冻得打颤。
她只听到树叶晃动的簌簌声中有sh润的水响,他舌尖有淡淡的茶水味道,清香中带着纯净的微苦和回甘,绕着她来回地柔触、侵袭……往里t1an舐打转。
她吞咽不及,舌面本能贴着他摩挲,喉咙里溢出细微的喘息和哽咽。
他的手在她背后轻抚,五指张开又微曲,克制到手背上浮起青筋,梳发似的抓在她柔顺的发梢间。
上半身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好像想把她按进x口里面,喘不过气的她不知不觉地向下滑,又被窗台硌到,痛得吮了他一下。
“嗯……”他低喘着笑了一声,唇齿之间含糊暧昧地问,“这里……算不算半个野外?”
他隔窗站在花园。
窗外传来陌生的声音:
“您走这边……”
接着是沈欢言的声音,一惯的明朗响亮:“好,多亏有你,我差点迷路了……”
金娴一个激灵,牙齿一合,用力咬住他的唇角。
他还未来得及皱眉,她已经像条活鱼似的从他怀里激烈地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