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看了梁今曦一眼,见老板依然盯着外面那个孤儿院院长,一时不敢关门。
四爷脾气挺好的,大声说话的时候都少,更没见他发过火,但或许出身高门、气质矜贵,从前又上过战场,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好像带着隐隐的杀气。她敢挑逗韩墨骁,却从来不敢在梁今曦面前有任何除工作之外的心思。
韩墨骁又看了梁今曦一眼,见他依然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只好垂眸走了进去。
梁四爷往后退了一小步,让他在站在自己身前,展鹏朝两人看了一眼,推了一下眼镜。
洋人们不明所以,其他人都莫名松了口气,尤其是秘书。她关好铁门,电梯慢慢地往楼下去。
本就不宽敞的电梯里又进来一个人,空间就更挤了,大家都没说话,韩墨骁也屏气凝神,什么都不想,任凭那个人的气息将他笼罩住。
虽然和展鹏差不多的年纪,个子也不矮,但韩墨骁和展鹏那种劲儿劲儿的感觉很不一样。
他并不谦卑,但也一点都不骄傲,微微垂着头站在这堆人中间;身体还是少年人的样子,骨架小、身量轻,皮肤也细腻,长得又白,修长的脖子从衣领那儿露出来一小截,羊脂玉似的。
伸手就能折断。
一旁的琼斯见梁今曦特地等人,看着韩墨骁道:“梁先生,这个漂亮的年轻人是您的朋友吗?”
随行翻译将这句话又用中文说了一遍。
不是,不熟。韩墨骁心道。
梁今曦把目光从韩墨骁脖子上移开,看了洋人一眼。
“不是,不大熟。”他音色冷淡,语气比音色还冷淡。
不知是不是韩墨骁的错觉,他话里好像带着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又像是在揶揄人。
秘书却显然不这么认为,笑着替老板解释道:“琼斯先生,他是逢春教养院的院长,和我们并无业务往来,只是来给我们梁总送字画贺寿的。”
琼斯又问:“教养院?是劳动改造的地方么?”
“中国有些孤儿院也叫教养院,”秘书道,“他是一家小孤儿院的负责人。”
韩墨骁现在就站在琼斯身边,干脆接过秘书的话仰头道:“对,我们是私人办的孤儿院,只有十来个孩子。琼斯先生您好,我叫韩墨骁。”
他伸出手去,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和对着刘二爷的时候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