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来请假。”
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向袁华请了病假,以他在班主任这儿的信用度请两天假很容易,袁华也考虑到他最近做事突兀,比如女寝事件,兴许都是学习压力太大造成,当即给他批了请教条。
在门卫交了请假条后,他坐公交回小姨家。
开锁,进门,直接步入房间倒头栽进床里,这几天压抑在心里的难受在这一刻统统爆发,席亦城那些伤人的话一一在脑海里划过,脏,什么也不是,可怜他,和别人睡过,每个字眼都是扎在心脏上的刺。
蹬掉球鞋,他蜷缩进床里。
他并不软弱,从没了爸妈之后便学会了戒备,学会了在别人嘲笑他时不是哭鼻子而是还击回去,不会把不在乎的人对他的伤害放在心里,但偏偏伤害他的人是席亦城。
喜欢他好几年,却换来这么个结果。
自己就像个傻逼。
身体又缩了缩,他抓过被子将自己埋进去,捂紧了心口的位置。
小时候那年,他们肩并着肩站在小巷的雪夜里。
他冷得瑟瑟发抖,只有紧紧牵着的他的那只差不多大小的手是温热的,后来席亦城还把自己外套脱给了他,抱着他说:“以后不要哭了,你哭了我也会难受,以后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你叫许暮星对吗,星星的星吗?我最喜欢星星了。”
“我叫席亦城,我保证从现在开始再也不惹哭你,做不到就是小狗!”
闷成团的被子一动不动,许暮星闭着眼,任由自己的思绪胡乱飘散,有时回到童年,有时突然跳到高中,偶尔又去到了充斥着警笛声和围满了人群的车祸现场,还有冰冷地躺着爸妈尸体的白色房间。
爸爸,妈妈。
有个人说要保护我,可还是把我惹哭了。
被子里轻轻漏出呜咽。
下午的课,席亦城全翘了,去了网吧后钱也付了机子也开了,但一坐好几个小时愣是没动过一下键盘,自动黑屏的屏幕映出他靠坐在椅子里无措木然的面容。
许暮星的话一直充斥在脑海中。
割得心脏如刀刮。
再也不做兄弟,以后各走各的
“席亦城,你到网吧干嘛来了?”指关节叩了叩桌面,想起两声“笃笃的”。
网管还是顶着成宿熬夜的疲倦面容,歪斜地靠在他桌边,分了根烟给他:“我看你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一样,你把网吧当成茶馆闲坐来了还是中了降头?”
席亦城略抬头,视线落在递过来的烟上。
“抽不抽?”网管又递了递。
他两指夹过烟,没抽也没衔进嘴里,等网管吐到了第三口眼圈才忽然像自言自语说:“我怕一个人,来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