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不能用替的啊,替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就是,倒霉轮上就选真心话,最简单了。”
“你该不会是小秘密太多?”
几张嘴嚷嚷着说笑,张延一脚一个踹过去,几人东倒西歪,薛沅依然坐着,手心有点出汗,不由得攥了下裤子,此时兜里手机嗡嗡震动,来电如解救他的一根救命稻草。
可当看清来显示名,内心又蓦然沉重。
“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他捧着手机匆匆离开包间,一到门外,松了口气,身边是一阵阵剧烈咳嗽,转头对上陈晓斌鼻孔抽烟的脸:“”
“看屁啊!信不信老子揍你!”陈晓斌大喝,典型的欺软怕硬。
薛沅一惊,又跟小兔子似的跑开了。
薛沅跑远了些接电话。
“喂?”
“我上个星期不是叫你回来吗, 你怎么不回来,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能单飞了?”
一接通,电话那端便是咆哮, 是他爸, 上次被拘留后消停了一阵, 还当面向他忏悔,说以后会做个好父亲, 可是没多长时间就恢复了本性, 该赌还是跑去赌,大半夜都会打他电话发酒疯。
“你有什么事吗?”
通常他都不会他接他爸电话,但今天这通电话正好救了他, 没多想便接了起来, 语气虽然平静, 心里是满满的厌恶, 但他习惯了藏起情绪。
“当然有事, 叫你回来你就回来,话怎么那么多, ”薛建业自己啰嗦反倒倒打一耙, “赶紧的!”
“我有自己的事,没时间回家。”
薛沅硬气拒绝, 秋冬的衣服上个星期他已经拿了,之后想一直住校到学期结束。
“小兔崽子,你还有没有良心!真是养大了心肝全被狗吃了, 不懂知恩图报, 你还不如跟着你妈一起跑了, 什么玩意儿!”薛建业大骂, 因为常年喝酒抽烟, 那嗓子说话带着股破锣音,偶尔咳两声,音色里全是痰。
听得人做呕。
“我挂了,”薛沅说。
小时候他还会因为父亲的责骂而难受,后来是习惯,现在是麻木。
“挂什么挂!回来照顾我!老子出车祸腿折了,”薛建业话里露了急。
薛沅也是一蒙:“腿折?”
“废话,不然我稀得打你电话,带点钱回来,我得去医院。”
“你自己没钱吗?”
“现在钱重要还是老子的腿重要?!”
薛建业又在电话里催了几句,薛沅挂了电话,想了想,打开群聊在群里留了言,告知一声自己走后出了ktv,一出娱乐场所,浑身都松快下来,像卸了一道枷锁。
外面是朗朗晴空,里面是妖魔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