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祭篇第七章术业有专攻但当这门学问和自己理解不一样时1
目送校长离开後,均太也赶紧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了。
不过,当他看见冬子与另外两名学姐整顿着被喂得饱饱的无数垃圾袋,心想大事不妙。
地上已经乾净一片,不见多余的入侵者了。
他与校长闲谈期间,冬子她们处理完了。
聊过头了——不知不觉,与校长聊过头了。
然後,刚刚和他搭档的还是冬子,换言之他把工作都推给了冬子,自己则趁机跑出去0鱼,回来的时间点又这麽刚好,好巧不巧冬子她们已经到最後一个阶段。
均太觉得自己哪里也跑不了。
彷佛能看到持边均太卒矣等斗大的几个字,均太眼前出现了人生的走马灯,从呱呱坠地的小婴儿到小学还会尿床的自己,而现在则是成了王nv第一个男学生——
每个时期的自己一一快速掠过,营造出了时间并不等人的残酷感——当走马灯的末班电车也没入地平线的另一端,回到现实的均太,看到已经与学姐交代完的冬子过来了。
脸上没有表情,走起路来也不至於蹂躏天地,造成地震般的恐怖破坏,均太对其却是害怕不已,没有第二种情感了。
不想要对方继续靠近的压迫感,均太唯有逐步後退,维持他们双方的距离。
这样——使得冬子皱眉了。眉头的深锁紧到了没有一把钥匙可以进出,唯有均太是那个被选上之人,只有均太献上自己的x命,才能解放冬子心头的那道y影。
被无尽的恐惧侵蚀到已经分辨不了方向的均太——失足了。
因为注意力一直放在冬子的身上,以至於後退时的脚步,全交给反s神经,没有注意到脚边的坑洞,均太踩空了。
随着这次的滑落,似乎也在暗示着一条x命的殒落。
均太这辈子没积什麽功德、也不曾得过诺贝尔奖,当然也不会有电视节目邀请,活脱脱的素人之身。
而这个素人到今天为止了。
十七年的随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没想到自己就要si了,si得如此不明不白。
均太由衷祷告——下辈子自己一定要做个好人。
一声不响倒在草皮上的均太——不会痛。
「你在g嘛啊?」
冬子以在看笨蛋的表情,由上往下打量着均太。
「水……水野?」
他们之间已经没什麽距离了,不过自己还活着。还能说话——就是一大证明。
「我不是要被杀掉了吗?」
「啊?」
「明明早上你才给我下了最後通牒,要我自求多福的。」
「还没睡醒?」
「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害你在学姐面前丢脸,现在我回来了,总算可以算总帐了。」
所以,大白天的承诺终於要实现了。
看似诅咒,其实是预言的一环。
身t力行的预言。
冬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地按着自己的额头:
「……你刚刚翘班和校长去看电影吗?」
「咦?」
「不然g嘛露出一副你是无辜的nv主角,而我是饰演绑票反派的蠢脸?」
均太不可思议地反覆眨眼。
这麽说来——没事了?
他不会被无缘无故杀掉了?
风雨过後,果然会见彩虹。
不再悲观主义的均太,感动地看着赐予他新生的冬子:
「水野……」
「g嘛?」
冬子替均太感到可悲地瞪了一眼。
「我可以起来了吗?」
「快点起来啦!做什麽啊你!」
冬子让出了一步,方便均太可以东山再起,却也不忘以自己的立场叫嚣两声。
看着已经重获自由的均太,冬子不免又将嫌弃、排斥的情感表现出来。大概已经将均太与笨蛋、蠢蛋等字眼画上等号了吧。
虽然均太也有些话想反驳、要求更正,冬子的学业却不同凡响,他也是认证之人。他被优绪以导师的权限强制放学留下来补课,是因为冬子这个救世主才得救的。
冬子确实有资格称他一个落後组是笨蛋。
「水野……」
冬子露出了丢脸丢到家的无力嘴脸。
拍掉身上的杂草,捡回一条命的均太,不会再顾及面子了,当学姐们提着大包小包消失在他们视线的另一道地平线,均太立即过问:
「水野,你和她们说了什麽吗?总觉得你在我被校长叫走期间,接走了我的工作,到刚刚和学姐一起完成了。」
「你也看得出来?」
「喂,要讽刺人也演得像一点。」
均太承认现在的他随时都能飞上天,却不等於他不会生气。脾气这种东西是很难说的。
冬子孤独地探了一眼学姐们留下的足迹,只剩她一人的口气说:
「校长不是有事情找你吗?」
「是啊。」
那时的冬子也对均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水野,你……」
「怎样?我怎样了吗?」
「不,没什麽。」
正当均太被冬子过人的气势压下来,打消了问清楚的念头,冬子先跳出来自首了:
「我只是拿那种太过主见的人没办法而已。」
「咦?」
「真名、校长……她们都太过主见了,我这个没什麽目标的人,容易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当校长要我尽好自己的本职,我是无力反抗的,所以我也不能想问校长找你g嘛。」
接收装置——真的不是自己看走眼。
「但是,今天的你,却是那麽耀眼。怎麽会是没有目标?」
「……啊?」
均太以自己这几天的观察与视角切入,让冬子知道他眼中的自己有多厉害:
「不瞒你说,我也是没有目标的人,但同样都没有目标,你却有着可以保护朋友的强大力量,而这份力量也在上个星期,渐渐让你获得应得的待遇,现在的你是二年b班的明日之星,而且你也让校方开始留意你的轨迹了。」
「那是你太过没用吧?活了那麽多年白活了,连两个男人都打不倒。」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冬子,顺势念了均太一顿,这里就不和她争了,第一要务是安抚她的情绪。
「那是你太强了,空手道八段与柔道黑带,就算是有牌的古惑仔,也不至於会为了ga0事,练了那麽多功夫啊。」
「这可难说啊。人外有人的道理懂不懂?」
「那是真的,不过我想就算你与那些古惑仔对上,也是稳c胜算吧。」
冬子犹豫地不知该不该回应,後来还是说了:
「那是一定的,要是输了,我特地学了那麽多的武术技巧就白学了。我不能让我多年的努力付诸流水,至少要看到成果才行,不然就没意义了。」
「也许就是你的这份虚荣心,让原先不会成立的胜负,变得只对你有利吧。」
冬子的视线放低了,像是在回味什麽,嘴角都是满足。
看着心结已经解开的冬子,均太也能安稳地重c旧业:
「水野,你和那些学姐说了些什麽?我不觉得你没说话,她们就会自动自发地接替我的位子,她们罗嗦的程度也不下於真名啊。」
「喔……你说那个啊。我是这麽和她们说的:你的妄想症犯了,被警卫逮捕,因为审讯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不用等你了。」
「我对你的真心,你却给我绝情!把我的真心还来!」
差点被冬子气si的均太,带着沮丧的心情回到了c班。
接下来就是骑马打仗这个团t项目了,算是赛前的最後准备吧,均太没有时间再和那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学生计较了。因为他也得参赛,所以他得把握时间好好休息。
和其他人相b,他是男生,而且在这之前他对t力的支出称不上多,可以说这是他们班上扳回一城的最大机会。
拔河等项目的成绩——他已经有所耳闻了,多少把早上的摊位业绩拉了回来。
不过,还是不够的。
要对抗冬子所在的b班,这点程度的分数顶多是饲料,连前菜都不是。
均太的目标是战胜连带冬子在内的b班,不是什麽第一或垫底之分,无关胜负问题,要守住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就得是如此崇高的目标。
以此提升士气,走出被冬子出卖的伤痛,换来全新自我的均太,大剌剌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同一时间这个星期以前的风景也被召唤回来了。
对均太的敬畏之心,驱使除了织香以外的所有人,都退出了他的身边,转眼间他又回到了刚来到王nv的时间点。自己被当成了异类,不得靠近。
「……」
他做了什麽了吗?均太摇头晃脑,连点思绪都没有。
但是,他们也不是一天到晚都腻在一起,中间隔了一段时间。
担任幕後人员的他,这段期间没有与班上同学碰面。
均太0不着头脑,而他也没办法ga0懂了,他的邻居凑了上来:
「均太。」
「怎麽了?」
「你不休息?」
「等会就要进行骑马打仗了,所以当然要好好休息了。」
「那就休息吧。」
「……」
「……」
「……我是打算休息啊?」
那你是想知道什麽?要是他没有听错,织香刚刚是想问问题吧。
既然他都回答了,接下来换你表演了吧?
「初绘……」
均太与织香的视线都来到同一个水平了。
「说话啊。」
「那是我要说的!你想知道什麽啊!」
「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
「均太现在的想法。」
均太都还没回答,除了他们俩的二年c班所有人,都退出教室了。大部分的项目都已经结束了,他们不用再回到在校园的遮雨棚了,骑马打仗既是最後一个项目,更是他们反败为胜的底牌。
现在这个样子……莫非他们班b较喜欢遮雨棚?明明才刚回来,又急着回去,原来这些家伙这麽向往户外生活?
「你想太多了。」
「明明就看穿了我的想法,还要用问的!只有这麽想,我的心底才会好过!初绘,你果然是为了欺负我,才引导我这麽说的!」
拜托了,算我求你了,行行好,我都被全世界当作脏东西看待了,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所以别再这麽为难我了。竟然要我自己承认,我是全世界的敌人,这根本不是屈辱,而是要我对我自己判si啊。
均太也不是那种会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人,他不甘示弱,以此转移注意:
「这麽说来,初绘,你刚刚都去了哪里?」
织香会那麽问,肯定是基於幕後人员与骑马打仗这两件事,明明等会会耗费巨大的t力,为何还要到处乱跑,刚刚的均太分明就是还有什麽事没做完而急着想去做。
也就是说,织香的意思是要他先休息,有什麽事等会再说。
既然他都已经确定,现在的他是全民公敌,那也没什麽好问的,所以接下来轮到他问织香了。
织香一脸可ai地歪着头,陷入深沉思考。
「喂……我要求先打预防针,我可不想在那里瞎猜,虽然你刚刚确实猜对了,不过我不可能猜得到,所以你只能自己回答。」
「我刚刚……」
「……」
「做了什麽?」
「所以我不是说了,猜不到啦!」
「……」
「话说回来,初绘,你不是和我一样,负责幕後人员的工作?」
「那就对了。」
什麽嘛,你还是说得出来啊。为什麽刚刚要一脸老人痴呆地等我回答——虽然织香没有说得那麽具t,不过均太就是觉得这才是她想说的。
「初绘,你要我好好休息,结果你却把我弄得更累啊。」
「有吗?」
「我快被你气si了。」
「……」
「总觉得你的脸上不是这麽写的,你刚刚要说的不是这个。」
织香一脸诚恳地点点头,均太差点昏倒。
「所以你刚刚想说什麽!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给我立刻、马上、尽快!说清楚!三!二!一!」
最好别是那样。
「最好别是那样:要是你在寻求消除紧张的方法,那我就来帮你一把。」
「就是这样。」
「……」
分明就不是吧?织香会想都不想就回答,就只是因为顺口而已。到头来,均太还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美少nv在想什麽。
要是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他肯定会气si的。
「初绘,你知道骑马打仗吗?」
「你当我是笨蛋吗?」
「抱歉啊!万分抱歉!我不应该用这种方式问你的!」
均太不甘不愿地道歉了,随後这麽改口:
「初绘,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参与过王nv的骑马打仗。」
班上能包容均太的,只剩织香一人了。均太也不是笨蛋,多多少少能感觉到,大家会突然对他涌现敌意,是因为骑马打仗。
他实在想不到,这两者有什麽关联,所以他也只能试着请教织香了。就他所知,骑马打仗是很常见的运动会项目之一,很多学校都有,已经是传统的项目之一,他应该没理由再度被推上行刑台,成为全民公敌。
所以,他觉得王nv的骑马打仗应该有什麽不一样,正是这点让他的黑历史再次浮上台面,重新被所有人清算。
「堂本似乎被优绪老师叫走,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所以我想问你知道些什麽吗?」
「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吗——初绘小姐,借串问问,你不知道什麽?」
「彩的下落。」
「我要问的明明是骑马打仗!我现在只想知道骑马打仗!」
「早说嘛。」
「我已经说很多次了!」
「我也不知道啊。」
「……啊?你说的不知道……是指字面上的不知道?你没有玩过骑马打仗?」
「均太。」
「喔。」
「不要让我重复。」
「一再耍人的明明是你!作贼喊抓贼!」
总之,就是那样了吧。
「初绘……莫非你也是转学生?」
均太战战兢兢,却也一刻都不敢分神:
「初绘……你一年级就在王nv了吗?」
织香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摇头了。
一局定江山了。
均太的推测从没这麽准过。
不过,这样也能解释班上的人气王之一织香为何到现在才肯帮人签名、完成考验。
「结果你只是b我早几步来到王nv吗?」
彷佛耳边敲响了丧钟,均太失落地低下头了。
有一好就没有二好,当他能因为织香完成考验,却也在那之後伴随风险。织香就是一张信用卡,消费时用得自在,帐单一来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不过……」
织香一脸她接下来要说的,是有经过评估的:
「我知道一件事。」
「喔喔,什麽事啊?」
「到时我也会上场。」
「不都说了到时全民皆兵吗!」
大家都要上场,没有例外。
「总觉得你这句话还有另一个意思,初绘,你老实说,你刚刚都做了什麽?」
虽然他们都被抓去当幕後人员,不过由於他们没有一起行动,所以织香那时的行踪对均太来说是一个谜。
「这下我知道了,果然是这样,难怪你会一脸好奇,一直想问出什麽,因为一开工你就溜掉了,根本就没做过什麽,所以你现在很想要知道幕後人员都在做什麽。」
「你要说了吗?」
「竟然一脸理直气壮!」
到底是谎言被拆穿,所以将错就错,还是说织香就是这样……?
……两者都有吧。
「有什麽想问的,等会你去问水野吧。要是我没记错,骑马打仗是以班级为单位参与,展开一整个学年的大型竞赛,你们会在战场上遇到,到时你顺便问她吧,啊,你也可以把这点当作你们交手的筹码,要是你能够赢过她,她就要和你分享幕後人员都在做什麽。」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