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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改编】眼泪记得你(九)

 

聪明的读者也许会猜到,因为我企图自杀,这次的「旗津之旅」也被迫中止了。

而我回到台北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被月曦还有星澄强行拉去身心科报到。

虽然我的心中有一百多个不情愿,但是她们两个人多力量大,我只好就此屈服。

最後,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谈话以後,我被诊断为伴随着严重解离症状的重度忧郁症。

听那医生说,她始终觉得我没有穿越过,因为在现实中跳楼只会是si路一条。而她的解释是,因为三年前星落的si对我的打击太大,我的身t不得不暂时从现实中「解离」出来,才可以确保我能够继续活下去。

可是若果我在「穿越」後遇到的人事物真的只是一场「幻境」,为何我的感觉却如此「真实」呢?我不禁疑惑着。

最终,我认为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尝试进入我的内心,我停止了後续的治疗。

两个月後,月曦约我在一个咖啡厅见面。

只是这一次,她一改以往的开朗活泼,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较为凝重的表情。

我从未见过这个开心果那麽难过,於是我一脸关切的问道:「怎麽了月曦?出什麽事了?」

只见月曦摇了摇头,似是犹豫了一阵,才有些迟疑的说道:「若晨,我知道,你一直对三年前星落的si耿耿於怀。」

她轻笑了一下,顿了一顿,而後又继续说道:「你放不下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你一直以来都对她心存愧疚。」

我没有说话,因为她的确是说中了我的心事。

见我没有回应,她又再次开口:「但是这一次,我想告诉你的是,有些事情,你不必把它揽在自己的身上。」

说完,她便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我拆开一看,发现是星落事先写好的遗书。

若晨:

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收到这封信。我也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打开这封信。因为到时候,你大抵已经不ai我了。但是没关系,我还是会把我想说的写下来。

你对我的ai,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只不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去想——我真的值得你对我这麽好吗?

因为我害si了三个人。

在那一系列的事件发生之前,我是幸福的。我有宠我的爸妈,有疼我的姐姐,还考上了我梦寐以求的高中。为了庆祝我考上了北一nv中,我提出了一家人一起去旅行。然而,这成为了悲剧的开端。

出发那天,我们本应搭上了前往日本东京市的飞机,然後在飞机上讨论接下来去哪里玩、有什麽好吃的。但是我不曾想过的是,我们在前往机场的途中发生车祸,而後一家四口被送往医院抢救。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爸妈都不见了,陪在我身边的只有我的姐姐月落。我大约已经猜到发生了什麽事,但还是心存一丝侥幸的问:「姐,爸妈呢?他们的情况还好吗?」

只见她摇了摇头,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见到她流泪的那一刻,我也哭了。最终,她把我紧紧的拥进怀中,一下一下的扫着我的背脊:「星儿,家里只剩下我们两姐妹了。我们以後都要互相扶持,知道了吗?」我闻言点了点头。

後来,虽然我偶尔会自责如果不是我提出要出国旅行,爸妈就不会si了,可是我并没有就此被压垮。因为还有姐姐陪着我呀,不是吗?

只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命运又一次跟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大学毕业後,我留在台北工作,而姐姐则被调派去了上海。因为在很大部分时间里都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时常会想念她。

於是,在有一次与她通电话的时候,我问了她一句:「姐,你什麽时候回台湾啊?我一个人好无聊喔。」

「没那麽快呢!」她轻笑道,「姐姐要过几天才能回台北啊。」

「可是我真的好想念你……」我撒了一个娇。

「那我们每天都坚持通电话,好不好啊?」她提议道。

「好啊!」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後来我才知道,她为了早点回来见我,特意改签了前一天的航班。只是谁都没有想过,她搭上的飞机发生了空难,机上无一人生还。

我唯一的亲人啊,就因为我一时的任x,被我害si了。

若晨,我这一辈子做过的错事太多了。你知道我究竟该怎样做,才能洗清我的罪孽呢?

那就是让我下地狱,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我知道,如果我在你还ai我的情况下离开,你一定会很难过的。所以你不ai我之时,也就是我生命结束之时。

永别了。

星落字

还未来得及读完整封信,我便已经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你为什麽要这麽傻?」我不断的ch0u泣着,「你为什麽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你为什麽要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而不是与我一起分担?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麽的ai你啊……况且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是意外造成的好不好……你的爸妈和姐姐怎麽可能会因而责怪你呢……」

「我想,你已经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麽走了吧。」不知何时,月曦的脸上已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不能够左右你的决定,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祝福你一路顺风。」

「嗯!」我坚定的用力点头,「月曦,谢谢你……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帮了我太多太多……真的很谢谢你……」

「跟我客气啥,兄弟,」她爽朗一笑,「加油喔。」她意味深长的笑道。

「我会的!」我再次点头。经过这次漫长的谈话,我总算是明白到,我之所以会放不下星落,是因为这些年来,我都错误的把她的si归究到自己头上。其实一个人会否自杀,是由千丝万缕的因素影响着的。我这样折磨自己,甚至连命都不要了,是否对自己也很不公平呢?

与月曦闲聊了一会,我便向她挥手告别,来到了当初跳下楼的天台。

我不禁想起在六年前向星落告白,我唱的那首〈小幸运〉的歌词: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和ai情曾经靠得那麽近

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

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一尘不染的真心

与你相遇好幸运

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

但愿在我看不到的天际

你张开了双翼

遇见你的注定

她会有多幸运

原来,我和她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星落,遇见你,是我这一世最大的福气。与你相识、相知、相ai,是我修行了几辈子也得不到的福分。

可是我们却注定会是天各一方,无法相守。

我缓缓的靠近天台边缘,闭上眼睛,而後纵身一跃。

这一次,我脑海里想的,不再是如何拯救她。

而是就此放手、好好告别。

2020年11月3日,那是星落自杀身亡的日子。

不出所料,当我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她已吞食了大半瓶安眠药,而且已经是半晕半吐的状态了。我来不及顾及自己是否会被呕吐物沾染到之类的,只知道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随後蹲了下来,紧紧的把她拥进怀中。

「若晨……你怎麽……」她抬头诧异的望向我。

「……星落,我只是想要跟你说一声谢谢。」我沙哑着嗓音说道,「谢谢你,在我低cha0的时候,鼓励我、支持我、陪伴我。也谢谢你,在这些年来对我的不离不弃。你实在是给了我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或许当初的遗憾,就是连同你走,也没来得及好好告别。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对家人的si耿耿於怀,所以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你还撑不撑得住。只要你告诉我你还撑得住,我就立刻打119,好吗?」

只见她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不……若晨,不要……不要救我。」说罢,她便静静的倚靠在我的肩膀上,满足的闭上双眼,嘴角扬起一抹安详的微笑,「若晨……你就静静的陪着我吧。只要能在si前还能看你一眼……我这一辈子……也不算遗憾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气息终於慢慢的弱了下来,而我再一次在经历了一阵难以想像的剧痛後返回现世。

这一次,我真的要和过去做一个了断了。

星落,谢谢你。

谢谢你,陪我走过朝朝暮暮。

如果你问我可曾後悔自杀,以前的我,也许会回答你——

「不曾。」

赎罪而已,又谈何後悔不後悔呢?

况且,那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不是吗?

直到天极镜预示了若晨坠楼身亡的结局後,我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後悔。

我很後悔,因为我的离开,使得若晨常年生活在自责与对我的愧疚之中,还连累他以这种最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y间有一家店铺,叫做「琉璃杂货店」。

不过,说是杂货店,店主却是帮助鬼魂解开遗憾的遗物整理师。

於是,我抱着不妨一试的心态踏进店里。

谁知道,我才刚提出我的请求,琉璃就一口回绝了我。

「不行呢!」她无奈的说道,「人si不能复生,让你还yan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那……你可以怎样帮我?」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我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这样吧,」她低头寻思了一会儿,「我可以帮助你回到过去不同的时空点,让你重新经历一遍与他的一点一滴,然後不带遗憾的走,可以吗?」她提议道。

「可是我想要的,是他最终能够活下来。」我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把那个穿越能力给他,而不是给我,这样有可能达成我的心愿吗?」我突发其想的问道。

「这个……或许……是可以的。」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同意了我的请求。

接下来,我们便进入了读取记忆的常规流程。

也许你会很好奇,为什麽要读取记忆呢?因为这种事情也蛮浪费时间的,不是吗?

其实个中原因,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听琉璃说,只有确确切切的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麽,她才能想出最好的方案。

记忆读取完毕後,我便和她在天极镜中关注着若晨的一举一动。

这一次,他依旧选择跳楼自杀,只是他跳下楼後,便来到了她安排给他的时空点,然後一个一个的解开我们之间的遗憾。

最後,他终於摆脱过去带给他的束缚,而後开启一个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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