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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荒原

 

「这剑刃太薄,无法砍断锁链。」

「我看出来了。」亚利恩边说边从腰际掏出奥迦符文短匕,他将匕尖对着链条横竖挥动,口中念念有词。

「斑撒?强?卡撒里」随着咒语的y诵,匕尖开始抛出的淡蓝se细线光芒留置在空中慢慢张开下坠,直到包覆到链条上时,这些魔法细线突然破碎消散於无形。

亚利恩看到锁链在魔法细线破碎後,发出深红se的光芒,并且散发一些些的烟丝飘散至空中。

「这锁链被施了魔法,用一般的武器将难以击破。」他从背包里0出放大镜,开始就着放在地面的油灯光芒,细细的研究锁链构造。

「锁链应该是半世纪前的产物……上头有当年着名冶金工坊──鳞铁的标志。」鱼鳞图纹衬底,斜摆的锤子图案在其中,这标志经过五十年磨损,依旧清晰可见。

亚利恩在锁头上抚0检查,0到一个奇妙的凹槽,他蹲下来仔细观察,发现那是个钱币形状的凹槽,里面刻有细致的图文,他细细的0过纹路後彷佛想起甚麽,旋即从背包拿出他jg美的储物盒打开。

「嗯?」昆士达对亚利恩的举措感到好奇地走了过来,发现他正从一些物件中拿出一枚古代钱币。

「这是尔斯国的遗物,三年前从一个冒险者手上购得的,我们来看看这是否……」他边说边将钱币放上那个凹槽,出乎意料这玩意跟那个凹槽完全不吻合。

「咦?」亚利恩感到一阵耻意上心头,他开始旋转钱币角度、使劲用力、用各种方式想把钱币磨进那个凹槽,但钱币本身实在大了点。

「这两个东西不吻合吧。」昆士达平稳的指出他们都看出来的事实。

「嗯……我想……这真是遗憾。」亚利恩不si心的将钱币拿起来,用放大镜细细端倪它与凹槽的形状、纹路。

於此同时,昆士达已经收拾好心情,开始尝试爬过这些锈蚀的铁栅栏,亚利恩还没研究完,昆士达已经翻到了墙的另一面。

「之後再慢慢研究吧,油灯先递过来。」

在狼狈的翻进来之後,他们推开了修道院已经松脱的大门门板,提着油灯在寂静颓败的院内探索着。

「不知道为甚麽,这里让我感觉很平静。」昆士达走在前头说,但他的双眼还是持续注视着黑暗深处。

「可能是气味的关系,空气中有种……清新淡雅的jg油香气。」亚利恩首先察觉了这气味。

「这地方有这气味,要嘛就是里面长满了香草,要嘛就是还有人住在这里。」

「你b较喜欢哪种情况?」亚利恩东张西望的期望发现人踪,但举目四望依然都是寂静与黑暗,昆士达并没有对这句话做回应。

他们转过一个门廊,来到一个小中庭,里头有个早已没水的喷水池,用一个遮着脸的0身男子雕像做装饰,雕像的姿势有些诡异的邪气。

亚利恩仍在小喷水池留连研究,昆士达提灯走到中庭的另一端,发现一个半开放式的厨房,厨台上有几块发臭的生y乾r0u,上头还有几只黑se昆虫正在吃着,光源靠近时牠们发出一些振翅嗡嗡声四散逃逸。

昆士达打开橱柜,发现里面放着几块发霉起司、半条y面包、一片木瓜派、半罐盐以及一罐果酱,他尝了一下发现是李子酱,他决定将这些食物拿出来,走回月光下的小中庭。

「那些是……?」

「食物,我们可以在这里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了。」

他们拆了四周的一些木板条,在男子雕像前生了个小营火,昆士达将白天弄来的蜥龙r0u先都一一烤熟,配上刚找到的盐,亚利恩很意外蜥龙的r0u如此紧实有口感,两人一口气吃了三分之一,躺在中庭草地上打饱嗝。

「你探索过荒野里的野兽巢x吗?亚利恩。」

「呃,我读过,实际上我就是看到听到很多这样的故事,让我想亲身t验看看。」

「以前战败的时候,我曾经为了躲避敌人对逃兵的追捕,而躲在洞x里将近一个月。」

「喔?洞x里的生活怎麽样,舒服吗?」

「称不上,那里面住着个独眼荒野法师,她养了几头猎犬,凶的很,腥羶味也很重。」

「那你怎麽跟他们打交道,帮她做事换取保护?」

「我那时伤得很重……我记得她把我五花大绑放在她的祭坛上,点燃五、六根不知道是用那种动物油脂做成的黑se蜡烛,彻夜的作法……」

「然後?」亚利恩觉得昆士达讲的很出神,使他分外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期待。

「我的伤口不断在渗血,惹来那些猎犬不时的撕咬……有时候,人总是难以想像,自己可以遇到多悲惨绝望的事情……」

昆士达停住了,像是在思考,亚利恩感觉到这个沉默当中隐含的伤痛和不舒服,等过了一阵子,他决定再开口冲淡这个氛围。

「总之那都过去了不是?看你现在好手好脚的,就知道後来还是化险为夷了是吧?」

「……就像是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餍,有时候并不是事情有在继续下去,就代表它是好的……」

昆士达边说边脱下陈旧的皮甲,底下是件沾染陈年血渍的灰旧衬衣,他静静的枕在自己脱下的皮甲上,默默出神。

亚利恩觉得最好不要再打搅昆士达,他决定拿起油灯在修道院里晃晃。

他找到了往二楼的木梯,阶梯本身有些腐朽,踏上去时会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声响,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昨晚的乐手山多,他是否还在追踪着我们呢?抑或者他早就去寻找其他的猎物了?

亚利恩决定暂时挥别这个纠缠的思绪,继续专注在二楼的探索,他发现这修道院应该是地上三层的建筑,从二楼的廊道可以很适切的俯瞰一楼的礼拜堂,他发现礼拜堂里的神像──荒野nv神像的头部已经断裂遗失了。

这不算太希罕的事情,因为石匠们在城镇制造的人像,也经常因为颈部石材的天然空隙而破损。

正当亚利恩睹物寻思时,油灯突然熄灭了。

他蹲下检查时,脸庞却感觉到一丝气息的喷吐和光源,朝气息喷吐处一看,一个高大的家伙也正蹲着,瞪大眼没说话看着他。

如此突然近距离的接触让亚利恩吓到叫出一声,跟着往後踉跄了半步,亚利恩赶快站起,那人跟着站起,这才发现他穿着一整套的修nv套头服饰。

10

「你是谁?怎麽会在我的修道院里?」

「我……只是路过,以为没人,想进来借宿一晚。」

眼前人足足高出亚利恩半个头,面容男nv难辨,但声音是十分古怪的男声,却穿着修nv的服饰。

「你一个人来吗?」他一脸质疑的看着亚利恩。

「我……跟朋友一起,他在楼下,你是这里的……?」

「院长,你朋友在楼下?我们去找他吧。」他的脸上无法解读出任何态度或意图,亚利恩因此感到有些不适,也不好再推辞甚麽,这时突然发现院长拿着简单的烛台,也许当初在外头看见的火光就是这个。

一路上他们没再多说话,两人就着烛光走回小中庭时,昆士达依旧躺在地上看着星空发呆,只转动了眼神去确认了陌生人。

「昆士达,这是院长。」亚利恩有些不自在的说。

「嗯,所以这地方还有人。」昆士达坐起身,边打量院长边说。

「你朋友说你们是来借宿的,基本上,只要不打搅到我们日常的生活作息,我并不会太介意。」

院长眼神垂垂的看着昆士达说。

「日常作息……好的。」亚利恩看了看周遭荒废的样子,不以为然的说。

「我请老肯特带你们去睡床上吧。」修道院长瞄了瞄已剩余烬的营火堆,往旁边黑暗处看了一下,有个猥琐的身影从黑暗中驼背走出。

月光下,依稀可见到他是个光头侧边有刺青的黑影jg灵,穿着肮脏的灰se麻布衣,亚利恩认出那图腾跟几天前遇见的流浪汉一样,是古代盲蛇神的魔法符号。

「请跟我来,两位。」老jg灵声音沙哑,笑声也有些尖锐刺耳,搭配他看起来十分瘦弱的驼背身形,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但昆士达却不怎麽介意,他起身拍拍他陈旧皮甲上的脏w,收拾了吃剩的东西。

他似乎从没真的介意过甚麽,亚利恩心想,长期生活在战祸、危险与痛苦中,使这个男人不再对任何事情起大反应。

他们在老肯特的带领下,上到第三层阁楼,老jg灵掏出一串陈旧的h铜钥匙打开了木门,里头的jg油气味b在一、二楼偶尔闻到的更浓郁许多。

院长稍早将烛台交给老肯特之後就离开了,就着烛光亚利恩发现这是个大通舖,两侧倾斜的天花板有几扇木窗半开着,整t的陈设让他觉得像是某种病房。

「两位好好休息吧,烛台留给你们。」老肯特将烛台放在矮几上,就掩门下楼了。

昆士达找了张床就躺下,过薄的木板床因此发出声响,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无言的看着天花板。

亚利恩在他隔壁床坐下,下意识0了0自己的稀疏卷发和胡须,这段日子让他觉得能在室内休息真是太美好舒适的一件事。

当他还在感受全身释放出来的酸痛时,阁楼另一头的床上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又吓了一跳,转头看看昆士达依旧不为所动的发着呆,他决定自己走近一点看看这同房室友是何方神圣。

在烛光的照映下,他发现咳嗽声来自一个有着一把大灰胡的老人,他ch11u0着上身,下身盖着一条薄毯子,脸部跟上身的皮肤长了一些脓疮,呼x1中带着浓厚的痰音,双眼半睁半闭的看起来很不舒服。

亚利恩意识到对方并没有要搭理他甚麽,於是也安静的折返自己的床铺,这时房门突然打开,发现院长又毫无脚步声的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酒跟两个木杯,安安静静的坐在他们的床旁。

「感谢你提供我们这麽舒适的房间,我好久没觉得这麽舒适了。」

院长只是笑笑,亚利恩发现他虽然没有胡须,但脸上细看有不少岁月留下的细纹。

「这是我们酿的h金苹果酒,喝一点可以让你们放松,得到更好的休息。」院长拿着那瓶酒说,绿玻璃瓶内依稀可看出有东西在里面载浮载沉。

「多谢好意,我睡前没有喝酒的习惯。」

「你朋友呢?要不要来一点。」院长看向昆士达,昆士达闻言也转头过来与他相望。

「好啊,麻烦给我来一杯。」昆士达接过杯子,里头的酒汁金h澄澈,还有一些小苹果块,他闻了闻、浅尝了一口,接着一饮而尽。

「这味道好!」昆士达接连又喝了两杯,院长只是笑笑。

「你很久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了吧,我有些小东西可以帮你。」院长掏出一条怀表,开始左右摆动它。

亚利恩看过这种催眠手法,他并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想要现在就睡着,但士兵却躺在床上很专注的看着定速摇摆的怀表,不一会儿他的眼皮就阖上了。

亚利恩眼见院长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他也不打算让自己被催眠,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同房老人依旧维持差不多的频率偶尔咳嗽,不知过了多久,院长吹熄了蜡烛,静静的离开。

在黑暗中,亚利恩从士兵浊重的呼x1声感觉他睡的很熟,但他就是无法完全放松的入睡,他无法判断这院长跟其他人是否可以信赖,就在此时他听到那老人在一阵特别激烈的咳嗽後,突然开口说话。

「你是哪里人啊?年轻人。」

亚利恩沉默了片刻才回话。

「我吗?我之前在春雨丘陵过日子。」

「春雨丘陵?我以前船上有个船员的妈妈也是那里人,我听他提过这地方。」这话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你怎麽会在这里?我从外头简直看不出来这里有住人。」

「这个……你知道三湾地战争吧?」

「我知道,两年前的事情。」

「那时我就躺在这啦,我太老了……战争後,胜利归乡的士兵们,有一部分人并没有能回到……因为他们离去而凋敝的家乡。」说到这里,老人吐了一口老痰。

「喔?」

「战时,他们的村庄遭受盗匪侵扰,村内的妇孺跑到附近的修道院避难,但是後来就没有人再看过这些去避难的人了……」

「他们失踪了?」

「也许吧……但这些归乡的战士并不知情,直到其中有一人,在返乡途中的深夜里,投宿在修道院里。」

「然後?他找到他们了吗?」亚利恩觉得这故事开始有趣了起来。

「他发现了很恐怖的事情……但同时也发现自己已经中毒而无力逃出,之後许多天,修道院中凄厉的嚎叫声不绝於耳,之後附近的村庄荒废到一个人都不剩,也没人再见过那名投宿的战士。」

「到底是甚麽恐怖的事情?这是真的吗?」亚利恩对於这故事感到很困惑,但同时却没再听见老人浊重的呼x1与咳痰声了。

「你还醒着吗?」其实亚利恩是想确认他是否还在,但毫无回音,他因此在黑暗中转头往老人方向看去,却在木窗透进来的稀微星光中,看到老人从床上敏捷的爬起来,并且用一种诡异的姿态快速的朝他前进。

在老人十分靠近时,亚利恩发现他不是老人,他是山多?列尔达!

但这个发现太迟了,在亚利恩还来不及做出防御动作,山多一口就狠狠咬上他的颈部!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亚利恩从床上弹起,恶狠狠的推开山多,只见自己的颈部血r0u连同被推开的山多一起弹到地上,幻化於无形,只留下衣服在原地,房内又瞬间恢复寂静。

亚利恩一手去按住颈部伤口,脓血潺潺的流出,他定睛一看,发现那些好像不是山多的衣服,只是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

他再确认,发现老人跟士兵的呼x1声都十分规律,但背椎的凉意驱使他下床拿出奥迦符文短匕收在腰间,亚利恩先走近两人床边,确认发现士兵与老人真的都在睡梦中,他决定悄悄的0黑走出阁楼,一探此地的古怪。

11

他走下楼梯,摆脱那些让自己放松的jg油香气,发现走廊上弥漫着一gu深黑se的气息,亚利恩循着那gu化不掉的气息脉动前进,他心想这也许就是刚刚梦中邪恶力量的根源。

这gu气息在二楼环绕到一楼,他继续悄声的走着,安静的只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经过每一个转角跟空间前他都十分留意,深怕老肯特或者院长或者甚麽就躲在某一个黑暗空间里。

最後黑se气息带他走回到一楼的厨房,他发现这气息在这里简直浓到化不开,而且在厨房破损的墙面空隙中,隐隐约约听到彷佛野兽的低鸣。

这黑se气息带着恶臭与许多蝇虫飞舞缠上亚利恩,他掏出短匕挥舞念咒。

「斑撒?瓜?夸尔希」

短匕瞬间绽放亮蓝se光芒,爬满亚利恩全身找洞钻的蝇虫瞬间四散破灭,牠们无法接近与亮光所及的圆弧形状,只能在范围外焦躁的拍翅发出刺耳鸣叫。

当黑se气息的虫群回避绽放的蓝光之後,亚利恩发现虫群与黑se气息是从荒废的火炉中流泻而出。

他持匕低身探头进去火炉翻找,意外发现这火炉内除了炉灰与通往屋顶的烟囱通道外,竟然有个向前延伸天然的岩造通道,岩壁长年被炉火燻的炭黑,大约可容一人曲身爬进,深不见底,但似乎是缓步向下延展的。

亚利恩心里明白这就是他朝思暮想多年的冒险契机,这下面肯定有甚麽!他果决的爬进火炉内,开始往通道深处匍匐前进。

在短匕蓝光的照明下,除了沾满一身炉灰之外,爬行的还算顺利,但越爬就越闻到一gu意外刺鼻的血腥味。

当他从通道爬出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石造的房间内,爬出的洞口是裂开的石墙壁洞,整个空间充满了霉味、散漫在空气中的炉灰与血腥味,细看发现这里充满了许多古老的刑具,上面有些都还沾黏着乾掉的生物组织、血渍与r0u屑。

修道院内怎麽会有刑求室,这让亚利恩更加确信内情绝对不单纯,那老人故事中提到的恐怖秘密,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发现了。

他拿出放大镜仔细浏览,发现这些刑具多半是半世纪以前庞斯王朝时期的遗物,一个以残酷吃人、诅咒、使毒盛行的森林王国。

庞斯王朝灭绝的原因不明,很多神学家倾向他们遭受了天罚,但亚利恩有另一种看法,从种种残存的文献迹象显示,他们很可能在献祭与诅咒学上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因此──唤醒了残暴的古代恶魔,将他们毁灭殆尽。

也许是因为地下室通风不易,这边糟糕的空气让亚利恩感觉很不舒服,而且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之外,墙壁深处也持续传出野兽的低鸣与撞击声,越来越强烈,彷佛就有甚麽即将出现……

突然,墙壁碰的一声,凸起了一大块。

亚利恩暂停了眼前的探索,转头看向那凸起的石壁,感到不可置信。

下一刻,石壁再度发出巨响,墙面破开,碎石四散,一头狰狞的野兽伸长它腥黑与粉红r0e交错的粗野爪臂,持续发狂的撞入!

亚利恩从未见过眼前的魁武怪物,牠的身t处处充满深黑se粗线缝合,其中有si屍肢t、长满黑se浓毛的野兽躯t、以及严重灼伤的r0u块,头部仅存一些黑毛从侧边狂乱的延展到下颚,脸部脓肿歪曲、嘴从中裂,h黑的粗大脏牙零乱歪曲,不住的发出可怖的喘气声与低鸣。

牠半个身t已经闯入这古老的刑求室,边悲鸣边用伸进来的畸形巨爪朝亚利恩挥舞攻杀,亚利恩不住後退开始挥舞匕首,y唱一长串的咒文。

「斑撒?多?撒奇里?恩?多撒姆?撒奇里?恩」

匕尖的蓝光丝线如同那晚在野外般,缠绕聚集成一个jg致的球状,接着开始发光、熊熊燃烧成一颗火球,高速地向怪物激s炸裂!

火球击中造成轰然巨响,伴随着怪物撕裂的悲鸣,炸裂时四散的火花落地并未熄灭,在地上熊熊燃烧後又再度形成高张的火舌,这些火舌变形成火眼镜蛇,持续朝怪物喷吐火焰,只见熊熊烈焰像是jg灵似地,在怪物身上不断地来回跳跃窜烧!

怪物连续几个震天盖地的吼叫,撞破了整个墙面闯入,也不管烈火的焚烧,牠接连几下猛力的踩熄了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眼镜蛇,接着甩动牠畸形的巨爪扫击,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空气彷佛都被划破发出尖锐声响!

亚利恩狼狈翻滚闪过这致命一击,只见原先身後的刑具跟墙面被扫到,摧枯拉朽的破散喷s一地,但怪物毫不停歇的持续冲撞挥击,亚利恩不断的闪躲翻滚,整个刑求室在激战中木屑、石块、火花四散!

攻势凌厉猛烈到他完全找不出任何可以施法的空档,只能不断在这房间窜逃翻滚,亚利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生命危险,他在不断的狼狈翻滚中决意使出禁咒。

他躲进刑具倒塌形成的空隙中蹲伏,持短匕将左手手掌割破,下一刻怪物巨爪又直接扫进这堆碍眼的木材,尖锐如刀刃般的爪子从亚利恩的脸庞划过!他顺势翻身,口里持续念着咒文。

「斑塔撒斑?鸣?多…」

还没念完又是一阵凌厉扫击,亚利恩翻进墙角,退无可退,此时怪物全身冲撞过来,他闪避不及被撞到弹飞到墙上,鲜血从口腔、鼻腔与颈部的伤口喷s而出。

「…恩?夸尔希」

亚利恩坐卧在靠墙地面,虚弱的同时举起短匕和流血不止的左手掌对着怪物,魔力形成的蓝se丝线光芒极高速的在手掌与匕身缠绕,接着形成凌厉的雷电光束,直接击中怪物,牠发出前所未有的可怖嚎叫!

雷电光束源源不绝,亚利恩的鼻孔跟颈部也持续不断的泊泊流出深se血ye,但怪物一个吼叫,y是跳起逃开了雷电束的追击,牠在空中伸展嚎叫,全力的往下重压!

12

一阵尘土飞扬的天摇地动,让睡梦中的昆士达警醒了过来,他无声的解开皮套反持宽短刀,轻轻巧巧的下床。

昆士达先走到亚利恩床边,发现亚利恩睡得满头大汗,而且黑se的血ye不住的从他嘴巴流出,他着实用力的摇了他几下,亚利恩依旧醒不过来。

昆士达用手指撑开亚利恩的眼皮,这才发现他的眼珠竟变成失明般的青白se,瞳孔也消失了!

他沉默了片刻,决定走去老人床边检查,等昆士达走近到可以看清时,却看到老人醒着坐在床上彷佛在等他来,而且身上的脓疮都不见了。

「现在这里是怎麽回事?」

「你现在正困在院长的梦境监狱当中,一场清醒的噩梦。」老人边说边诡异的笑。

「所以?」

「除非你能在梦中逃出修道院,才有苏醒活命的机会。一旦现实中你生命出现危险,梦中的修道院也会随之崩塌毁灭。」

「你是甚麽人?」

「在退休前我是个船长,这间修道院是我捐出航行获得的一部分财富建立的,在战乱不休的年代,这里带给人们许多平静的庇护。」

「这地方後来发生甚麽事?」

「有一天,一位自称帝国的祭司来到,他带来了远方兴起大规模叛乱的消息,总之他用一些文件接管了这里,成为院长。」

「现在的院长吗?」

「不是的……那祭司常常在夜晚执行许多复杂的仪式,有人说他在帝国神学院主修恶魔研究,也许是吧,他经常在白天采集许多奇怪的材料,修道院各处也被他画上各种符号图腾。」

「没多久我就不知为何的病倒了,三湾地战争爆发,村里的壮丁纷纷受到徵召加入这场没完没了的大战,接着天灾导致歉收、瘟疫肆nve,饥寒交迫的老弱妇孺陆续来修道院寻求帮助,这一切就像设定好的一样……」

「你认为是甚麽原因呢?」

「是恶魔吧,有一天现任的院长突然出现,没人知道他是打哪来的,前任那时的jg神状况看起来非常糟,他跟大家宣布交接院长没多久之後就不见了,他平常穿的法袍还留在地上,像是突然灰飞烟灭似的。」

於此同时,修道院突然又传来一阵摇晃,一些木板、石块从屋顶墙壁散落一地,士兵抬头查看。

「这是怎麽回事?」

「我说了,梦中修道院的状况是跟着你的现实生命状况做变化的,你得抓紧时间。」

「那你呢?你也有生命危险吗?」

「你看到的我只是你的梦境,我本身困在属於我自己的梦境当中,梦境是由自己的下意识与院长的邪恶交织而成的。」老船长又开始诡异的笑。

昆士达冷不防的用宽短刀刃架着老船长的脖子,锯齿刃面深深的咬入肌肤,流出了暗红se的血滴,老船长顿时收敛起笑容不敢乱动。

「你现在一个错误的举动,都可能会使这梦境修道院魔化,请保持冷静。」

昆士达专注的看着老船长的双眼,老人的一双瞳仁深邃黑暗,像个无底洞,过了一会他慢慢移开宽短刀,没多说甚麽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门外充斥着暗红se光晕,带入的光线照映到老船长,发现他的皮肤在红光照映下的部分又显得长满脓疮,但昆士达并没看见。

13

从阁楼下到二楼,发现走廊墙上依序挂着零星的油灯,但油灯的火焰却都是暗红se的,空气中充满着血腥味。

昆士达看了看走廊两端,一端深不见底,一端则被许多杂物塞住,他走了过去将那些杂物──木箱、木板与帆布等一一移开,发现杂物遮掩的後方,是一片中央破了个小洞的老旧砖墙。

他将手伸进去小洞,用力的将砖头一片片扳破、拆下,直到这洞被他扩大到他可以爬过去。

砖墙之後的走道,是纯白大理石铺着洁净的血红se地毯,昆士达毫不犹豫的走在上面,沾满尘土的短靴在上头留下许多脏w。

走到尽头,是一扇高大庄严有着华力雕饰的巨型铁门,昆士达抬头看了一下,用力推开这沉重的门。

门内是朴素的石造空间,昆士达看到彷佛是院长的人,穿着华丽的祭祀袍背对着门,面对着房间尽头一张华美细致的靠墙王座。

昆士达沉默的走近,当距离只剩下两、三步时,院长的头部突然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过来面对他,发出诡异可怕的笑声!

昆士达毫不迟疑的一刀往他脸上扫过,力道刚猛果决,院长的头被斜切了半颗下来,黑血从剩下的半颗头切口如涌泉般爆发的喷出,只见院长全身一阵扭曲地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整间修道院顿时发出极为扭曲的嚎叫,四周景se极速蜕se,没两下子就变得非常凋敝破烂,整个空间暗淡无光,这时昆士达见到,那张王座的边缘并发出细小的微光。

他走过去细看,发现王座是个活动式暗门,推开後的空间发出十分刺眼的白光,昆士达遮着眼走了进去,直到感觉光忙消散不再刺眼,昆士达缓缓放下手掌,发现他又回到之前睡的卧房。

一如往昔的沉静、y暗,他见到亚利恩坐了起来,他睁大了无瞳孔的双眼,嘴巴还不住的流出黑se鲜血却开始对着昆士达说话。

「你杀错人了!你这杀、人、狂!」声音凄厉,不同於原本亚利恩的声音。

昆士达困惑的看着亚利恩,但下意识他回过身,看到老船长手持刀刃0到他背後,电光火石的劈下凌厉一击!

在间不容缓的片刻昆士达侧身闪过,同时一刀从老船长的腹部割到颈部,血花四溅、手起刀落,脏血喷的昆士达一身,老船长的脏器落了一地的垮在地上。

亚利恩见状发出刺耳的尖叫,整间修道院的样貌又再度改变,四周开始烧起熊熊烈焰、到处都是滚烫的烟尘与焦味,昆士达看了看四周,缓缓将宽短刀入鞘。

他无视於亚利恩的反应,只是在浓烟密布的空间里开始深深的x1气、吐气,接着彷佛从内在最深处发出长长的一声嚎叫,这震天动地的嚎叫让四周烧得更加兴旺,转瞬间亚利恩也被火舌吞噬不断的翻滚、惨嚎。

昆士达的双眸深处出现一团火焰,开始向外扩张燃烧,而周遭的火焰也一发不可收拾地烧灼他的r0u身,熊熊燃烧像是一团巨大的火球,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惨叫。

直到他的皮肤烧到焦黑破裂,从裂缝中迅速的生长出许多利刃般的粗y锯钩,进一步的撑开撕裂了全身的皮肤、衣物、皮革护甲,露出粗y、深se、长满颗粒、丑陋的兽皮。

足足b原先大上两倍的t形,彷佛在这一刻终得以舒张,他舒服的伸展四肢与尾巴,全身长满了深黑se的大板甲,尖锐的指爪、头顶弯曲的羊角与眼眸中永不熄灭的火焰,一个传说中的──大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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