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玲姊我先走了!」闻秀说着便将书包背上左肩,被换作玲姊的老板娘穿上了围裙,对着闻秀笑道:「好好好,走慢点别跌倒了。」「我知道啦。」
大雨过後的空气乾净清新,周遭的景se连带着也清晰明朗了不少。
闻秀,来自师大的一位优秀大二学生,励志要做国中出作业最少的一位国文老师,没有什麽特长,也没有什麽太大的兴趣ai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下午六点,她准时从任职的一间豆浆店下班,领着微薄的薪水,在六点十五分自家中二老弟的补习班门口准时出现。
「姐。」闻秀回首,只见一脸冷漠的木头脸国三帅哥弟弟正背着书包,端正地站在一边的松树边。
「小一,想吃什麽,姐带你去吃。」正当闻秀走过去,习惯x地要弯下腰去看弟弟时,却发现弟弟已经长得跟170的自己差不多高了。
不愧是校草呢,我弟就是帅。闻秀心里自豪地想着。
「都好。」闻一一如既往的高冷。
「今天有没有nv生跟你表白呀?」身为一名弟控,闻秀看着弟弟挺拔的身姿和青涩俊俏的面容,自然而然地开口问道。
一边本来正常走路的闻一身子突地僵y了下,很快地便又恢复正常。
「没有。」他淡淡地否认道。
「嗯我不信,你今天肯定被表白了。」见弟弟不想说,闻秀没有多作勉强。将钥匙cha入锁孔,将安全帽递给闻一,便骑着摩托车戴着闻一向着家的方向走了。
「小一啊,其实我吧嗯」闻秀结巴道。
身为一名九世罪人,闻秀一接到孟婆的讯息之後,便想着要把自家老弟安置在哪,又要怎麽跟弟弟说,才能不伤到小帅哥脆弱的心灵。
是的,九世罪人。
事情还要从闻秀的魂魄刚生成的时候说起。
她好si不si地被赋予了罪人的这个身份,并且一担就是八百多年,而前面那几世的记忆都被她用孟婆汤冲没了,只留下了自己第八世的记忆。
她不记得关於自己第八世之前的一切记忆,也无意去探索这些记忆,毕竟自己都要自己忘记了,还去忆起做甚?岂不是自讨苦吃?
只要记得好的和快乐的就好了。
第八世时,她一出生便非常快乐地住到了一间漂亮的小房子里,男主人和nv主人都对她特别好,过的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快活日子。
然而,在她刚过完十岁生日之後,她便心脏病发,si了,跟猫咪的快乐日子saygoodbye。
她也没有对此有太多的留恋,只是有些难过,但很快地,她就走到了奈何桥边:
「我终於可以摆脱这该si的罪人身份啦!」如果鬼魂有衣服,她此时已经脱掉一切,并且奔跑在奈何桥上了。
「你是撞到头了是吗?你才第八世,还有一世没过完呢。」孟婆边舀汤边对着坐在自己小凳子上的闻秀说道。
「哦没救了啦,我不要我不要,这次我要呆在这里久一点,在人间太累了,没人跟我聊天。」闻秀抱怨道。
「你就当只猫,还累?」孟婆表示自己每天没日没夜地在这里舀汤给鬼喝更累。
「当猫也很累,主人跟你说话你还得给个面子喵几声,累si了好吗?我那时候当猫,那家男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个大病,凌晨三点还在我房间里打电动放老歌,我睡都睡不着。」
「好了好了别烦我了,赶紧投胎去!」孟婆说着便一脚把闻秀踢到了奈何桥下。
轮回井便是在奈何桥底下的一片闪着寒光的水面之下,这算是个小捷径,因为在桥上的那群已经忘却一切记忆了的魂魄们只能绕一大圈到另外一个入口进到轮回井。
当然,这是某些人可以使用的,b如闻秀这种可以保留自己记忆的罪人,与之相反的贵人亦可使用。
在被轮回井里的忘川水冲的同时,闻秀依稀听到了孟婆那个老不si的声音:
「不知道多久之後,天神要在人间进行一次肃清了,你这种行走在恶行之中的魂魄注定不能为祂所容,本来你是要被我扣留在y间的,但我看你可怜,给你指了条生路,去吧孩子。」
第九世,闻秀六岁时,母亲因为生孩子大出血si了,却得了个弟弟闻一。在爸爸和弟弟的陪伴的陪伴下,闻秀还算有段快乐的童年岁月,也快快乐乐地读书,然後考上师大。
丧母自然不是什麽好事,闻秀也哭得挺惨,毕竟是陪伴自己六年并生下自己,抚养自己长大的妈妈嘛。可人总要向前去看的,她深知拘泥於往事不能为自己带来多少好处,因此闻秀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对年幼的弟弟百般疼ai,疼到他爸甚至一度以为这孩子被她已经si去的老妈给夺舍了。
闻秀本来以为伤心的事也就止於此了,谁知二十岁时,老爸因病去世,家里几乎已经没什麽钱了,唯有的就是一间简陋的公寓小套房和一个可ai的弟弟,生活得辛苦。
闻秀b不得已,天天打工以换取姐弟二人的生活,结果好si不si那个天杀的天神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整这出。
闻秀本来已经想了个很完整的理由了-----要去很远的学校实习,但现在要开口,却又有些困难了。
「其实什麽?你也要离开我了吗?」闻一淡淡地说着,那语气彷佛大人一般,让闻秀有些哭笑不得。
闻一这话说得可怜,闻秀也只是默认了,毕竟自己这样拙劣的藉口大概也瞒不过这位数学理化的逻辑天才吧。
「好吧。」他没有再说什麽,只是回归了沉默。
「但不用怕啦,我会等到你十五岁可以去打工的时候再走,这段时间就当是存钱给你啦。」闻秀强压着喉头的酸涩和哽咽,轻松地对闻一说道。
「或者给你找个好人家吧。」「好。」
闻一的声音随着秋风的吹拂,破碎并消散了空中。隔着一层厚厚的挡风板,闻秀看不清少年的神情,只能强颜欢笑并将话题牵到了晚上的吃饭问题。
「我的事务所这里恰好有几间空房,多一个人吃饭也无所谓,来吗?」
台北城喧嚣的街道边,中正纪念堂正前方,这个人的声音却让闻秀记了好久好久。
她说,她叫乔舒。
乔木的乔,望舒的舒。
「我的事务所这里恰好有几间空房,多一个人吃饭也无所谓,来吗?」这几乎杰哥一般的专用诈骗语录,闻秀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手上贴着的好几大张符咒,不禁开始感叹起了自己这无可救药的天真。
哦不,这可以说是愚蠢了。
她现在脑海里只浮现出了四个血淋淋的大字:你被骗了。
「乔大贵人,您说吧,该怎麽处置这位小姑娘。」一名穿着灰se大衣的nv人手里捧着一盒朱红锦盒,盒子上的缠枝牡丹纹样与周遭现代化的环境格格不入。
nv人美yan的双眼轻轻扫过闻秀手上的绳索,冷冽的眼神中透不出一点感情。
「又不说话,没品欸。」那个nv人笑着道,随後便抬眸对上了闻秀的双眼,道:「九世罪人啊真的太烦了,抓都抓不完,说吧,想要怎样的si法?是要锁魄钉钉在心上的酸爽,还是灭灵刀的痛快?」她边说还边把玩着锦盒里的钉子,看向闻秀的眼神里甚至带了一丝冰冷的恨意。
「我选择把你钉si在这片地板上。」
「我现在可不能si,今天小老弟还是要交学费的,就算杀了这边所有人,我也得把那包学费放到补习班老师们的面前,不能给闻一那个中二病玻璃心臭弟弟丢脸。」正当闻秀抱着背水一战并同归於尽的想法时,那位名叫「乔舒」的nv人终於不再只是靠在外面的墙上一声不吭,高抬贵步进了这间小暗室。
她的妆化得很淡,桃花花瓣一般的两个眸子里装着琥珀se的眼珠,在光的交映下,如同一坛醇酒般。五官的曲线柔和了这坛酒的烈,红润的双唇是淡粉的玫瑰花瓣。这个nv人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杯诱人的美酒,散发着花香,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清醒着的,还是已经大醉睡去。
她就像一道谜。
「我保她。」乔舒说着便亮出了自己的贵人牌。
「areyoure?她可是被分在最危险级第九世的罪人欸,你疯了?」穿着灰se大衣的nv人蹙起了漂亮的眉,却听乔舒接着道:「可我也是最强的第三世贵人,她要是g了什麽坏事,我可以直接将她制服。」
「乔舒,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想了半个小时就给我想出了这个脑残主意啊。」nv人嗤笑着说道。
「你们要不要先问问我的感受啊?」闻秀弱弱地说道。
在这里,她闻秀这个大罪人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
一阵沉默
「我们是忘川的人,奉天命捉拿罪人。」穿着灰se大衣的nv人说着便将头往闻秀那凑近,继续道:「你在分类中是最高等危险的第九世罪人,我们,必须将你消灭。」她说完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为什麽是最危险的?」闻秀满脸问号。
她看起来像个很危险的人吗?
「第九世啊,你知道第九世意味着什麽吗?意味着你这缕魂魄已经经历了一堆事情,思考方式早就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而且,法力也不是我们这些小小贵人能压制得住的,得依靠各种道具哦不法器才能勉强压住的。」灰衣nv人笑着说道:「可以说是,活了八辈子的怪物。」
嗯一堆事情
b如跟家里的其他猫咪争夺食物?
「所以乔舒,你真的确定要保她?」
「你觉得呢?我贵人牌都拿出来了。」乔舒一脸冷漠地看着灰衣nv人。
「好吧。」灰衣nv人说完话,又转过头来对着闻秀,笑着介绍自己:「我叫费楚,第二世贵人,初次见面。」
我看了看她朝我伸出的手,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抬头向她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想跟你认识的样子?」
「挺像的。」费楚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帮闻秀解开了手上的绳索,指了一个方向向她道:「你的包包在那。」
说完,费楚便离开了这间暗室,闻秀自由了之後,便往放着包包的地方小跑过去。
「你包包里放了一大包的钱,你要做什麽?」乔舒从她身後走来,看来是仍不放心这位「最危险的第九世罪人」,戒备地向她问道。
「我弟的补习班学费一万三。」闻秀淡淡地向乔舒道。
「你真的要保我过劫?」
乔舒闻言愣了一愣,低着头道:「嗯。」
「为什麽?」闻秀检查完包里的东西并发现一件没漏之後,将它背到左肩,走到了乔舒面前。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不大像危险的罪人。」她眯起了双眼,接着道:「像一只无辜的小猫。」
闻秀稍稍惊了一下,便听乔舒接着道:「像我小时候陪我长大的猫咪。」
你不该被天神的愤怒牵连而去做陪葬品。
对欸,前世家里的那个小孩,不就叫乔舒吗?闻秀突然想道。
她再打量面前这个nv人的外貌,嗯,眉眼处是有那麽点像。
又想起乔舒刚刚说的话,心里不禁感到好笑:陪你长大?你确定那几只猫不是让你吓到si的?
当年,那个小孩可是把自己吓晕过去的,因此这一世,她闻秀练就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
「你除了来抓我之外,还有跟踪我,或者调查我的背景吗?」
「我只负责抓,费楚是调查你的,然後就发现你的行踪很正常,除了打工上学,就是接弟弟回家,没有出入什麽不良场所」
「等等。」闻秀说着便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之後,气道:「你们这群家伙我记住了,都七点了,你让我弟怎麽想我?」
乔舒似是有些心虚,向她道:「我陪你去赔罪。」
「不用!」闻秀说着便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乔舒拉住她的手,对她道:「我是真的能够照顾你跟你弟的,我的事务所也是真的空了几个房间,管吃也管住。」
闻秀说完气话後便有些消了气,听乔舒这麽一说,又被拉回了现实。
对啊,弟弟该怎麽办?他还要上学的,不能陪我奔波劳动。闻秀这般想道,完全忘了自己也是要上学的人。
「所以,让我陪你去接你弟,好吗?」乔舒小心翼翼地问道。
闻秀想了想,便答应了。
「你是怎麽带孩子的?竟然把弟弟一个人丢在补习班,打电话也不接」柜台老师有些愤怒地指责闻秀的迟来,闻秀安静且耐心地听着柜台老师的念叨,低着的头稍稍偏过去,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弟弟。
闻一不哭也不闹,就这样安静地收着自己本来放在书桌上的文具和功课。脸上没有半分怒意和伤心,眉眼处几分天生的疏离感将他的神情衬托得更加淡然。
他成熟得不像个孩子。闻秀也盼望着能够在他脸上多看到一点快乐,一点怒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士一般。
「赶快回去吧,他今天还得写学校作业的。」柜台老师说完便放闻秀回去了。
走在回家的街道上,闻秀试图破解这低气压的局面,对着闻一小心翼翼地道:「小一啊,姐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临时有事情没能来接你,手机也没电关机了,别不开心了。」
「我没不高兴。」
闻秀闻言,转头和乔舒对视了一眼,乔舒跟闻一一样都是一张送葬脸,长得还挺像姐弟的。闻秀暗暗吐槽道。
「那你很开心?」
「我」闻一转头看着自家老姐的笑脸,气也渐渐消了。
「你想吃什麽?」闻秀笑着对闻一问道。
闻一看了看姐姐,再看了看姐姐旁边的nv人,问道:「她是谁?」毫不留情地直接忽略了闻秀的问题。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啊!」闻秀无奈,只好解释道:「我的一个学姐,刚刚陪我去处理事情的。」
「你不是要找人家把我丢过去?」说起这个闻一就又气了,他闻一品学兼优自主,只差一个月就可以去外头打工赚钱贴补家用了,结果这个时候闻秀居然要把他丢到别人家?还为了找丢拖油瓶的垃圾桶,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补习班一个小时?
无语,真的无语。
「别说丢嘛,这个姐姐除了陪我去处理事情之外,还说可以收留咱俩」闻秀越说越无力,这样总感觉好像低人一等啊!虽然自己不觉得但这个中二期的弟弟肯定会乱想一通啊!闻秀可不想要之後看见的弟弟整天y《葬花y》之类的东西,不自觉地看向乔舒,向她求救。
不是说好要陪自己一起向弟弟赔罪的吗?乔舒除了做个冷气之外,基本上就没发挥多少作用啊。
乔舒没有看她,只是对着眼神复杂的闻一道:「不是家里,是事务所,恰好有空着的房间,更何况」乔舒看了看闻秀,接着道:「更何况闻秀是我的朋友,朋友借住在朋友家,怎麽样也不算是寄人篱下吧?」
「对啊,我们家最近还漏水,你说你要是接着住这里,书没读好身t先垮了。」闻秀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刚刚说你弟还有一个月十五岁?」乔舒看着闻秀道。
「对啊。」闻秀配合演出。
「我这边刚好缺一个擦桌子的。」乔舒随口编了一句。
「那你帮我先空着吧。」闻秀说着便偷偷用余光瞥了瞥一边好像正在赶火车的闻一,果不其然看到了闻一本来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了,不自觉地也放下了心。
然後她又假装不经意地转过头去向闻一问道:「你可以吗?」这回,你不可以也得可以,上哪找这麽好的人家,管吃也管住,擦个桌子还给钱的。
气氛又开始尴尬了起来,正当闻秀想说些什麽缓解缓解气氛时,便听闻一闷闷道:「嗯。」
晚上,闻秀先让闻一在原本的家里睡,明天再把东西搬到乔舒那边,毕竟这里的东西本来就没几件,一天就搬得完了。
看到闻一房间的灯熄了,闻秀才低声对在一边坐着的乔舒道:「我跟你走。」
闻秀本以为事务所这玩意只是乔舒瞎编乱造的,原来是真的有这玩意,在里面工作的全是贵人。这间事务所隶属於忘川,茶水间还配备了一桶孟婆汤-----那个闻秀让喝到吐的东西。
孟婆汤这东西嘛说不上好喝,也说不上难喝,对这些贵人罪人没有什麽用处,就跟水的存在差不多,但不同於水,它更加无用。
简单来说,就是喝心酸的。
听乔舒说,她工作的这间事务所没什麽人,只有几个超熟的朋友在这里工作,所以她也很疑问事务所g嘛盖这麽多无用的房间,贵人在凡间也就b罪人多了那麽一点,工作的更是少之又少,盖这麽多房间也不知道忘川是不是钱太多没处用。
「嘿哟十八啊,费楚把事情全都告诉我们了,你中风啊?」正喝着咖啡的nv人半开玩笑地对乔舒说道,看到一边正在脱鞋子的闻秀,直接自信朝闻秀挥手道:「嗨!老婆!」
闻秀一抬头便看到一个nv人叫自己老婆,一时间有些无奈,道:「我还未婚。」
「走吧走吧,大伙都在里面等你。」她一手端着咖啡,一手帮乔舒开了门。
乔舒进去後,里头突然传出了几声摔东西的声响,然而在门外的两人都没有被吓到,坐在椅子上端着咖啡的nv人还很轻松地道:「你叫闻秀,对吧?」nv人说着又喝了一口咖啡,漂亮的双眸中,看不出一点情绪。
见闻秀没有否认,她又道:「你长得挺漂亮的,怎麽蛊的十八这个大贵人不惜一切也要保你啊?」
「十八?」闻秀一脸茫然。
「十八就是乔舒,因为」她喝下了最後一口咖啡,接着道:「九月九号是她生日,九加九等於十八,大家就这麽叫她了。」
为什麽不叫八一呢?闻秀心中浮出了奇怪的疑问。
闻秀选择压下心中奇怪的问题,选了个正常点的问:「所以对陌生人说嗨!老婆也是你们这里的风俗习惯?」
下午被打晕绑上椅子之後,闻秀一醒来,便看到费楚在她面前细细地打量着她,费楚发现闻秀醒来,便对她微笑招手道:「嗨!老婆!」
这可能是这个岛上岛民们的风俗习惯。闻秀这般想着,便想到了这个问题。
「遇到nv生我们会这样,如果这个nv生脸红了,就表示」
「她是弯的。」
「好了,快进来吧。」她说着便慢慢地动了动腿,将坐着的椅子滚了回去。
闻秀推开了门,眼前这间小办公室只有四个人在,看着应该就是这间事务所的所有员工了。
全是nv生。这间办公室中没有太多的装饰,米se带有一点石头质感的墙壁和暖hse的灯光普通无b,如果非要说出什麽奇特的事物的话,那大概就只有地上一堆碎裂了的玻璃碎片了。这堆玻璃碎片生前应该是个小花瓶,不合时宜的一枝桃花落在一边,离了水後不久它好像就会si了或者这些水原本滋养着的就是一朵枯花。
「所以这就是你们顾忌有没有人是弯的的原因?」闻秀又是一个问题丢了过去,只不过这一次接住问题的是四个人。
很明显的,方才她跟喝咖啡的nv人的对话全被里头的三个人听到了,除了乔舒以外的两个人都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顾忌?」没看过的nv人嗤笑了一声。
「我们只是想知道这个人能不能攻略而已。」喝咖啡的nv人笑道。
「弯的就可以?」闻秀直接进化成十万个为什麽。
「不管是直的还是弯的都可以。」喝咖啡的nv人打开了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连了y间的网路之後,便从领口边的口袋里取出了一盒薄荷糖。
「直的更好攻略一些。」
「我靠你们事务所全部都同x恋吧?」钢铁直nv感到极度不适。
「恐同?」费楚挑了挑眉。
「对,我恐同。」闻秀大方地承认了。
话音未落,办公室里的电子屏幕显示出了一大张闻秀熟悉的忘川景se,沿着忘川生长的曼珠沙华闪烁着si亡的狠戾,忘川之水在冰冷的月光下透出了深蓝se的忧郁和绝望。闻秀曾经去碰过那堆石蒜,魂魄立马被伤到了,吓得她再也不敢去碰那鬼东西了。
现在看到这麽多刀子一样的东西,闻秀仍心有余悸。
「y间新ga0的网路,真够智障的,卡炸了。」喝咖啡的nv人嗤笑道:「还他妈完全连不上yan间的东西,谷歌都si了我是要怎麽把档案叫出来?不是说把档案上传到谷歌的云端y碟就可以了?现在是怎样?」
「让我试试。」乔舒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了电脑旁边,两人弄了许久才终於ga0定了档案的输入。
闻秀在此期间四处逛了逛,喝咖啡的nv人座位上有个立牌,写着她的名字:宋新。
宋新这个名字有些眼熟,和这个名字的主人给人的感觉很不同。
宋新有着一头浓密的棕发,顶上没有一丝乌黑,身上穿着很普通的一件黑se长袖毛衣,下搭一件简单的浅se牛仔k,左手食指上戴着一只金se简约的雅典风戒指,非常舒适和惬意。
只是这样的装扮仍然掩不住宋新这个人从头到脚所散发着的危险感。
让人想远离她。
宋新唇角g起了一点弧度,然後起身走到了电子屏幕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便从一边的ch0u屉里取出了一卷红布,扬了开来,并大声道:「庆祝y间通网!孟婆终於不用再担心我们汤不够啦!」
「唉,有病?」乔舒无奈地看着宋新,手上却仍然不忘帮闻秀拉椅子。
宋新缓缓地收起了布条,道:「我查了好久才终於查到这gu怨气是从何而起的。」
她手拿了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一张可怕的照片赫然出现在了屏幕的中央。
那是一个老者背着一个不大的婴孩的黑影,老者的影子眼睛处,有一颗正闪着红光的眼珠。
「就是这玩意ga0的鬼,害我两天没睡。」宋新抱怨完後,才进入了主题:
「这怨气呢,是出自一间曾经火灾的透天房里,我去踩了下点,有第二世罪人走过的痕迹。火,八成是他弄出来的。」
「这次的怨气范围很大,囊括到了整条四号公路,已经导致了三起的自小客车煞车失灵等古怪撞车事件,一人si亡,九人受伤。」
「那间房子怨气很重,我到那时,也有点震不住,福气几乎快没了,讲完之後我就要去睡一下了,累si。」
正当宋新要开门离开时,她似是想到了什麽,倒退了几步,对其他人说:「不过我们这次有位第三世的罪人,黑克黑,这第三世还是打得si第二世的。」说完,她便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地往自己房间走了。
「谁带来的谁负责啊。」费楚做了个「不g了」的手势,单手拿起放在一边圆桌上的朱红盒子,打开之後便放在了乔舒面前。
「选一个吧。」费楚见乔舒眼神没有太大波动,便道:「十八你不生气啊?」
这样叫不生气?闻秀不断观察着乔舒那张送葬脸,除了生气之外,她基本上就没看出什麽其他的情绪。
「不生气啊。」乔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一定要生气吗?
「那我跟林曦先走了啊。」费楚说着便揽过了坐在一边闷不吭声的林曦的肩膀,带着她出办公室了。
「我还以为你们会因为我的事情起争执呢,现在看来你们还挺和谐的。」闻秀笑着对乔舒道。
「不,刚刚她俩和我吵了一下,觉得我这是自杀式保人。」乔舒淡淡说道,彷佛完全不在意一般。
闻秀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散了,她问:「你保我的代价是什麽?」
乔舒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老实交代:「化作年年从忘川飘来的一盏河灯,带着人们的思念与自己的记忆,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闻秀後来才明白-----忘川之上安静飘过的河灯,原来个个都是痴情种。
过了几天,放了为期四天的国庆连假,闻秀就趁着这个时间,跟乔舒一起去扫除怨气了。
挑这个日子除了闻秀这段时间有空之外,更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段时间周遭人气较大,至少能保住她俩的命。
这间透天位於n城,而y间也不愧是y间,用了奈何桥上过路人掉下来的钱,东拼西凑才拼到了两张往n城的火车票钱,真的是让闻秀很无语,她完全能肯定自己现在的经济状况绝对by间那的要宽裕不少。想到这里,她就好奇向乔舒打听了一下她们y间公务员的月薪大概多少。
「五万。」乔舒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沿途经过的田园风光,没有什麽太大情绪起伏地答道。
「哈哈那你们y间还挺挺有钱的。」闻秀不禁开始感叹起了自己的贫穷。
「你怎麽了?怎麽感觉好像上车之後就有点闷闷不乐?」闻秀朝乔舒凑近,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好像是,小苍兰的花香?闻秀想着,又再x1了一口。
「有病?」乔舒明显有些抵触,向後退了退,脸稍稍泛起了红晕。
「抱歉抱歉,只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有点香,所以想多闻几下。」闻秀赶忙道歉,正想找个话题来缓解气氛时,乔舒开口了:「我总觉得,待会会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你会害怕吗?」闻秀小心地向乔舒问道。
「有一点。」乔舒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安静不语。
原来贵人也会怕怨气邪祟的吗?闻秀想着,便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闻秀再醒来时,火车已经到了n城火车站附近。她偏头一看,只见乔舒仍是在看着窗外的景se,姿势似乎是从来都没有变过,令闻秀不禁开始怀疑乔舒是不是已经成石头了。
「走吧,该下车啦。」闻秀提起背包,非常随意地就拉住了乔舒的手腕,要把她带起来。
乔舒突然有些僵y,看着面前nv孩眼底泛起的笑意与友善,心中不自觉地软了几分,手也就任由她拉着了。
那是自己除了在事务所之外,极少看到的友善。
一下火车,扑面的秋风带来了几丝寒意,拉着乔舒的手掌却是那麽的温暖而又柔软,令她不住将那人的手抓紧了一点,生怕一不小心,就弄丢了这份得来不易的温暖。
闻秀从老旧的包包里取出自己写下的地址,转头对乔舒道:「你可以用一下你的谷歌地图吗?」
「你没带手机?」乔舒虽是这样说着,手却已轻轻挣脱了闻秀的手,取出了自己放在棕se皮质侧背包里的手机并开了地图。
「我没钱,没有智慧型手机,手机只能打电话而已。」闻秀无力地说道。
她这人什麽都好,就是人太穷,三万块钱的月薪要负担起自己的学费、弟弟的补习费和两人的吃穿用度,实在是太缺钱了。
「往那走吧。」闻秀愉快地对乔舒说道,接着便领着乔舒走在边上的街道,乔舒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心中有些说不上滋味。
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你要去哪?」乔舒对正在前头带路的闻秀问道,闻秀不以为然地道:「租机车啊,那里很偏远欸,在另外一头,而且走路过去太危险了。」
在租车行跟老板杀了半天价後,两人终於以b原价便宜了三分之一的价格租到了机车。闻秀将安全帽递给了乔舒,指了指自己笑道:「秋名山车神,走吧。」
闻秀放慢了车速,与一边的几个当地老阿嬷老爷爷几乎并驾其驱,过了许久她们还是没到隔着那栋房子的小山,乔舒这才问道:「不会太慢?」
「不会的啦你放心,在这里的生存之道就是要慢慢来,你没看前面的车都慢成什麽样了吗?等过了这条街我再加速,不然很危险的。」
确实,在这样的乡下街道上,骑得快不仅容易撞上过马路或骑车、开车的老人家,更会引来它们的鄙夷,素质差一点的老人还会朝你吐痰,那命中率几乎百分之百。
果然,一过了这条小商业街,闻秀的车速逐渐转快,几乎要飞了出去。花了大概十分钟,终於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废墟。
这座废墟少说也有十年的时间了,一直没有建商将它清掉,怨气也一直都存在着。当年也不知道火灾过後有没有请道士来作法,怨气重得可怕,好在一边的小住宅区有小祠庙守着,没让怨气影响到居民。
「你们是谁啊?」一边的老阿嬷用着一口道地的台语向两人道:「不要去这里不要去,有够凶的。」
「这里究竟是为什麽起了火,怎麽会烧成这副模样?」闻秀打听道。
老阿嬷看了看天,缓缓道:「这家的慧君啊nv儿si了,nv婿娶了小三,刚生的小孩也不要了,慧君就把小孩接到自己这里来养了。平常除了去送做好的猫抓板之外,就是去买菜。」
「猫抓板?」乔舒疑惑道。
「这里有间批发宠物用品的店,一个赚五百块,慧君就是这样养着孙nv的。」老阿嬷解释道:「後来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来的一场大火,把她家全烧了,还有人听到尖叫声和求救声,但消防队赶到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si了!」
「带出屍t的时候,我还看到了慧君她的屍t仍然抱着她那一岁半大的孙nv,只是变成了一团焦黑,旁边的小孩都吓晕了。之後,大家就不敢来这块了,怕被煞到,不敢来啊!」
「话说,你们来这里g什麽?之前没见过你们,新搬来的?」老阿嬷笑着问道。
「我们来这边做法事的。」闻秀也c着一口台语答道。
老阿嬷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们俩穿得这麽时髦,竟然是做法事的道士啊。」
「对,领人薪水,替人办事嘛。」闻秀露出了一抹无懈可击的微笑,转头向乔舒道:「你说对吧?」
甫一靠近这栋透天楼,乔舒便发觉自己的护魂玉所赐予她的防护层被这强烈的怨气冲碎了。
可她毕竟是个第三世贵人,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适,只觉得x口闷。
她向前去看,闻秀却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步伐也是十分轻松,心情似乎非常愉快。
乔舒看了看周遭的环境,这里似乎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cha0sh,地面sh滑,天se也不是大好。
可刚刚,有这样吗?分明是晴朗的大好日子。
「闻秀!小心!」乔舒猛地叫住闻秀,却发现那个人仍然继续向透天楼走去,步伐没有一丝停顿。
乔舒想向前去拉住人,一踏地,脚便似踩在了云朵上一般,无力酸软。慢慢地,她全身开始酸痛,然後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另一头的闻秀亦是如此,想叫住乔舒,可乔舒仍然笔直地向前走去,无论她怎麽喊都没有用。只是,闻秀b较不同的是,她不是晕过去的,而是被枷锁囚禁着的。
「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
「无论怎样,没用的,没用的」
一阵忧怨哀戚的声音传来,闻秀便觉浑身战栗,下意识地喊道:「你是谁?!」
但那声音仍然这样说着:「没用的,没用的」
声音回荡在空间中,格外忧怨。
乔舒的手紧紧握着一把灭灵刀,警戒地向着灯光所在的地方走去。她明白,她并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梦里或者幻境中,因为地面,天空,都是一片虚无。
没有闻秀的存在,只有无边的黑暗将她包裹着。
她慢慢地走到透天楼的骑楼,看着眼前的灯光,她有些畏惧,但很快她便克服了这些无所谓的小情绪,快速地拉开门并挥刀砍去。
「吃饭了。」
乔舒发觉自己挥刀砍空,慢慢抬起了头去看,才发现眼前哪有什麽邪祟,有的只是一地彩se的拼图软垫,和看着老旧却乾净的木椅,就跟她小时候一样。
「阿娟啊!进来吃饭了!」乔舒往声音的来源方向一看,只见一个老人拨开走廊口的木珠帘子,端出了一盘煎鱼,背上还背着一个不大的婴孩。
「阿娟啊,你又站在那里做什麽?来吃饭了。」老人用着一口台语在跟自己说话。
乔舒再看看自己,自己身上早已不见那件棕se风衣,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上头用廉价粉se亮片拼成ai心的白set恤,下搭一件深se厚重的牛仔k,一头乌黑披散在了肩头,看着十分老气。
这大概是几十年前流行的装扮,不过衣服挺劣质的,这位叫「阿娟」的nv人经济状况应该不是很宽裕。
可为什麽不买同价位较舒服的棉质t恤呢?打肿脸充胖子吗?
等等,我是谁?「阿娟」这样想道。
闻秀很无奈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锁链,非常不爽。
想动,但脚上连地的铐子便将她的努力化为虚无,她一个九世罪人,眼前这栋透天楼的怨气根本难不倒她。周遭怨气也没有多让她难受,头不晕气不喘的,她怎麽可能就这样被束缚住?
「我不可能让你跟十八一起进去的。」费楚还不算熟悉的声音自後方传来。闻秀闻言後冷笑了一声,道:「我害她图什麽?她还能保我的命,si了不就没价值了?」
「你就是图她身上那块贵人牌,只要有了贵人牌,你根本不需要看她脸se行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费楚显然有些激动,与闻秀的冷淡形成了强大的对b。
闻秀心中冒起了点怒火,但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冷冷道:「在你眼里,罪人都一定会害人吗?」
「你装什麽单纯?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用贵人牌就能驱使那个人做事的这件事啊。」费处显然并不认为她会是个「不害人的罪人」。
「对不起啊,我taade还真的不知道贵人牌有这大用,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对你们事务所的人出手了。你还教会了我一个办法,谢谢你啊。」闻秀不常说这种尖酸话,可并不代表她就不会说了。豆浆店奥客如云,她闻秀的尖酸话和yyan怪气都是跟这群奥客学的。久而久之,她青出於蓝,更胜於蓝,不说还好,一开口便是yyan大师。
「小妹妹,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对,难听话就是说给您听的。」闻秀毫不留情地反呛道。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说吧,你把乔舒弄到哪去了?」费楚手指间夹着几根锁魄钉,钉子上发出了刺眼的寒光。
「我不知道靠!」闻秀话还没说完,肩膀上便中了一钉子。那钉子随着费楚的运气,慢慢地刺进了r0u里,痛得闻秀全身一颤。
「说不说?」费楚仍然玩弄着手上的几根锁魄钉,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闻秀。
「我看起来像知道的样子吗?」闻秀边喘着气边说道,她从前世当猫时到现在当人就没有受过这样大的痛楚,恨恨地盯着面前美yan狠辣的nv人。
「挺像的。」费楚眯了眯眼,见闻秀这般嘴y,才缓缓抬眸看她:「看来你似乎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说着,又是一根锁魄钉刺入。
「我跟你们有什麽仇啊真的就什麽都不知道啊。」闻秀额间冒出了几滴汗水,sisi看着地面,忍受着t内翻云覆雨的痛楚,si也不吭一声。
费楚沉默了一会,才打了个响指,解除了锁链的束缚。闻秀顿时跪倒在地,终於吐出了一口黑血。
「我放了你,但你的魂魄会暂时变得虚弱,毕竟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敌是友,这点可以t谅吧?」费楚弯腰,对着正低头喘着粗气的闻秀露出了一个做作的笑容。
「你真的有够机车欸。」
「阿娟啊!你nv儿又哭了!」老人在厨房里大喊道,「阿娟」忙进了厨房抱过nv儿,轻轻拍拍她的背脊,嘴里连忙道:「不哭不哭,不哭不哭,妈妈在这。」
「阿娟」嘴上哄着,一步一步地把nv儿抱到了客厅。走过楼梯时,余光恰好瞥到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格纹衬衫,下身穿着一件黑sek子,腰上系着被大火烤得焦了的皮带。
可当「阿娟」转头过去正面去看楼梯时,那人却又消失了。
她感到有些奇怪,正当她想走上楼梯去看看时,便听厨房那边吼道:「快来帮忙!」
「阿娟」赶忙将孩子放到了客厅的木椅上,进了厨房帮忙拿调料。
「阿娟啊,妈知道你这些日子受了很多苦,在台北一个人很孤单吧?歹势啦,没办法到台北去陪你。」
「阿娟」心里突地一颤,眼眶渐渐红了,眼前所见也慢慢变得模糊,但仍不忘擦着一边被打sh了的桌子。
「要好好在台北打拼,不要去管其他的,身t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要赶快去医院。」
「不然妈会难过的。」
「妈歹势」「阿娟」不自觉地说出了这句话,眼泪「啪哒」两声落在了刚擦好的乾净桌面上,「阿娟」用力去擦,擦掉了几滴温热的眼泪,却没有擦掉陈年的油w。
「不要哭啦!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这样就好了。」
「阿娟」用手止住了将要落下的眼泪,看向一边正在炒菜的老人,轻轻揽住老人布满皱纹的脖颈,道:「歹势,真的歹势」
「就叫你不要哭了,是听呒?好了,这个可以了,端过去吧。」
「阿娟」抹了抹脸上sh润的眼泪,将老人盛好的菜端了过去。
经过走廊时,那里只剩下了一条落在了地上的焦黑皮带,周围带着几堆黑灰。
「阿娟」看着正在抚0着一边靠着墙的纸板的婴孩,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婴孩生得baeng,有着一头到耳朵边浓密的黑se头发,笑起来边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可ai非常。
「阿娟」往身後的木桌子一看,桌面上摆着一盒卫生纸、一把剪刀、几张老照片和一台遥控器。「阿娟」拿起遥控器对着灰se小屏的电视按下了on键,屏幕中身着棕se风衣的nv人蓦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彩se的电视新闻,主播正在报导着一起发生在某个废墟的杀人事件。
「阿娟,我好了。」老人用了两条抹布搭在汤锅的边上,手隔着那两条抹布端着汤,快步走到了饭桌边。
「阿娟」闻言,赶忙拿出了一边餐具柜里的儿童餐具。那套餐具边上有不少刮到的痕迹,漆上的颜se也掉下不少,甚至是黏在餐具的边上,慢慢变y。
汤匙和叉子上有一些黑炭,「阿娟」有些疑惑,可只当它是之前没有洗乾净的脏w,取了一张卫生纸便将它擦拭乾净了。
「阿娟」将煮得又白又软的白饭盛了一匙,把一边的卤汁淋在了白饭上,又夹了一筷子的青菜,然後才拿着碗走到了正在玩弄纸板的孩子面前。
「警察在南投县某一废墟中发现了乔姓nv子的大t,根据调查,nv子二十六岁」
「阿娟」突然想起了什麽,回头看向正播放着新闻的电视,电视机突然响起了刺耳的杂音,屏幕渐渐变作黑白,一点一点的雪花从屏幕的右下角冲入视线。
乔舒似乎隐隐听见了有人在哀嚎求救的哭喊声,婴孩哭闹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的咳嗽声混入脑海中,打碎了思考能力,束缚了声带。
老人拿起放在木桌子上的剪刀,用力将桌上散落着的老照片全部捣毁。照片中抱着孩子笑着的老人眼睛被t0ng破,孩子的双眼也被捣碎,流下了两行血泪。
「无用的,无用的,无用的」
第一声是婴孩尖锐的嗓音,第二声是少nv纤细温柔的歌声,第三声是老人沙哑无力的喊叫。
那喊叫,彷佛是求救,声音像是用已经腐朽并破碎不堪的声带喊出来的一般。
乔舒低头一看,碗中盛着的,都是灰se的骨灰带着黑se的腐r0u,看着恶心无b。
婴孩缓缓地从身後的木椅爬至前方,缓慢无b,膝盖碰撞地板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似是很用力地撞了下去,听着让人以为那孩子的膝盖骨已经碎裂成了两瓣。
婴孩爬到老人脚边才终於转过了头来,只见那孩子双眼似是被挖了出来,空空的两个洞在脸上,鲜红的血不断从其中渗了出来。嘴角边破了个大洞,似是被火烫出来的,身上的米白se棉质衣服也被烧得面目全非,带着一阵很重的烧焦味。
老人不断捣着照片的手逐渐停了下来,用另一只手将照片碎片慢慢地拾起,转过身来。
那张脸被烧出了不少痕迹,红紫黑交错着,一只眼睛紧紧闭着,另一只则张着并放出了如同神明桌上红灯般的光芒。
老人的右腿化作灰尘飞散在空中,左手像是在向乔舒展示着照片里的内容,然後拿着照片碎片的手也如同右腿一般,化作灰尘飞散在了空中。
婴孩就像爬树一般爬上了老人的背,趴在了老人早已冰冷的背上,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不过一瞬,老人便已消失在了原地,而剪刀,则被老人焦黑的右手轻轻握着,指着乔舒的头,刺了下去。
正当乔舒做好了被冰冷的刀刃穿头的准备时,一秒,两秒她迟迟没有等到一个痛快。
微微抬眼,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吊带k裙的nv孩正空手接着白刃,浓稠鲜红的血ye从nv孩的双手渗出,只听nv孩大喊:「乔舒!快走!」
後头费楚正拿着几根锁魄钉,将钉子抵在了老人和婴孩的後背上,紧紧地盯着祖孙俩。
「妈的,宋新那家伙是什麽t质啊?我记得她还只是个第一世贵人啊,这麽强的怨气我一个第二世的都扛不住,更不用说她了」费楚低声抱怨道。
「我手的皮都快掉下来了,你还不钉吗」闻秀紧锁着眉,sisi地盯着仍在发力的老人的眼睛,除了正在发抖的双手之外,其他地方都跟石化了一样,动也不动。
「我也想钉啊但,它们的後背是y的啊我钉子都快碎了。」费楚说着又发了力,一根钉子应声碎在了掌心中。
乔舒愣了一下,然後赶忙从包里取出那把崭新的灭灵刀,运了点力,然後快走上去,将刀狠狠地从老人的心脏前刺了下去。
顿时,几道圣光从刀子刺出的裂口中绽放开来,老人已经乾裂了的嘴角ch0u搐了几下,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三人眼前便是一黑,向後晕了过去。
随後,太yan光缓缓从废墟的窗框外流入房中,再张开眼睛时,那祖孙俩已经不见了,但怨气仍然重得可怕。
乔舒是先起来的,四周都是黑黑的炭灰,倒在自己身边的闻秀手上的伤狰狞不堪,鲜血仍在缓慢地流着。
她先出去看了看状况,确定自己是否还在幻境中。外头日光温暖和煦,风过树梢,吹落了几片泛了红的枯叶。在这样一副美好场景之下,本该坐落在另一头的住宅区却凭空消失了。
「乔舒?」
乔舒猛地回头,费楚正背着晕过去的闻秀走了出来,乔舒却仍没有放下警戒,试探般的问道:「垂si病中惊坐起?」
费楚愣了一下,然後手上b了个1,道:「nv同竟是我自己。」
「怎麽了?突然对暗号?」费楚认真地问道。
乔舒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是幻境。」
「你看那里,你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住宅区?」乔舒指了指之前所看到的住宅区坐落位置,却听费楚道:「不,那边我来的时候没有看到。」
「可是我跟闻秀来的时候有看到一位老太太,她还跟我们讲了很多关於这」乔舒讲着讲着突然戛然而止,她又回想了一下那位老太太对她和闻秀说的一切。
怎麽可能完全没有结巴?
事情都过去这麽久了,就算记忆再怎麽好,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用想就全部完整地讲出来吧?更何况那还是一个老人家。
就好像故意要说给我们听的,因此一早就在那候着了,又或者说,是在我们踩到了一个定点的时候就触发并进入了幻境。乔舒在心里这般想道。
「话说,你为什麽知道我跟着你们的这件事之後,还能那麽的自然啊?」费楚疑问道。
「因为你在火车上的时候一直在看我们啊。」乔舒不以为然地道。
「你不是一直在看风景?」
「一个戴着一顶大安全帽又戴着花se口罩的人一直朝着我这里的方向看的这件事情,窗户的反s都告诉我了。」乔舒蹲下身子,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
「哦对,我问你哦,你到底为什麽想保这个小妹妹啊?这可不像平常杀伐果断的你。」费楚说着边调了下背上闻秀的位置。
「因为她给了我一种故人的感觉。」乔舒在地上画了一只可ai的猫咪,接着道:「她的眼神还有给人的感觉。」
「不像是坏人,倒像是一只猫咪。」乔舒又在地上的猫咪耳朵边画了一个蝴蝶结,那蝴蝶结恰好和闻秀公主头上束着的蝴蝶结发束形状一致。
「这里的怨气已经渐渐散了,八成是已经灭掉了,我们先去医院给她包紮伤口吧。」乔舒放下树枝,拿出手机打了119,然後又进去废墟里了。
她在一堆黑灰中扒来扒去,终於翻出了方才遗漏了的护魂玉,她把玉上的黑灰拍去,幸好玉上还闪着圣光,否则保管这些法器的林思霏不会放过她。
正当她站起,准备出门去和费楚会合时,一道宛若黑烟的影子掠过了眼前破碎而腐朽的帘子。乔舒立马进入了警戒状态,右手手里多出了一台小遥控器,左手则紧握着一把灭灵刀,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等救护车的铃声渐渐近了,乔舒才收起了刀子,遥控器从她手中化为几点金光消失,她方才推开破败的大门,走向了人烟所在之处。
在她没有发觉的角落里,老人轻轻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焦黑皮带,嘴里发出了少nv般的声音,唱起了一首童谣:
「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你钉她钉子?」
医院病房里,乔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正靠着墙满脸无奈的费楚。
「我又不知道她是不是我们这边的,在她要进去之前我先用了一点福气ga0出了几条锁链锁住她,理所当然的,我就在她身上钉了两根钉子,以防万一。」费楚越说越无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另一边乔舒的表情。
「这件事你没做错,可钉她两根钉子这件事情过分了。」乔舒看着床上的闻秀被绷带包裹着的双手,有些心疼。
费楚心里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因为罪人们的身上只要被钉过七根锁魄钉,魂魄便会被困在这个身t里,再一把灭灵刀下去,魂魄就会飞到忘川,任凭y间处置了。
防外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次钉她的却是自己人,少说也得给这姑娘一点赔偿之类的。
结果还是乔舒和费楚一起用了福气,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闻秀身上的两个洞给补上的。当然,这洞的伤没那麽容易好,只是外表上看着好,但内里还是会痛的。
回去台北之後,闻秀更加凄惨了,手痛得几乎动不了,根本没办法骑摩托车。乔舒知道这件事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瞪费楚。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载那个姑娘去工作上学,可以吗?」费楚说着便拿出了自己的车钥匙出来。
「我姐怎麽了?」
闻一跟着闻秀在那天之後便搬进了这间事务所,乔舒在闻秀正愁着每一间房都挡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去的时候,唤住了她,让她跟自己住一间。
乔舒她们的这间事务所什麽都好,占地面积大,环境优美,甚至还有小庭院可以种些花花草草。但,唯一的败笔,就是这一堆房间,闻秀这个不知道犯了什麽滔天大罪的罪人都会被贴满符咒的门挡住。
似乎住在贵人的房间就不会有事情,y间还真是够奇葩的。闻秀边放着东西边想道。
此时,闻一正要出来拿杯水进去喝,恰好听到了乔舒和费楚的对话,就这麽自然而然地问了一句。
闻秀最近总是早出晚归,导致作息不重合的闻一最近根本见不到他的姐姐。闻一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想闻秀想得不行。
「没事没事,不是你姐的事,是十八认识的一个朋友最近手恰好受伤,没办法去工作上学,这才要的我去接送一下这个小姑娘。」
无论怎麽样,这也算是实话啊,乔大贵人确实有一个朋友手最近受伤并且没办法去工作上学,也确实要她费楚去接送这位受伤了的小姑娘。
怎麽算她都没说谎,y间是不会扣她福气的。
闻一眯了眯眼,和她姐姐有几分神似的眉眼透出了七分疏离和
三分的危险。
正当费楚疑惑一个小孩为什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时,闻一便进了房间,一下消失在了她们面前。
费楚一愣一愣地向乔舒道:「他跟他姐真的是同一个爸妈教出来的吗?」
「不然呢?要六点了,去接闻秀。」乔舒说着向房间退了一步,掩上了房门,独留费楚一人在风中凌乱。
等等,她刚刚说到「闻秀」这两个字的时候为什麽那麽温柔?费楚心中疑惑道。
「闻秀!」费楚下了车,在豆浆店门口对里头正在脱围裙的闻秀喊道。
「等一下,我正在跟这条围裙做搏斗。」闻秀说着,巧妙地转了个身,围裙终於被她脱了下来。
「我弟今天怎麽样了?」闻秀边提起包包朝费楚走来边问道。费楚笑了笑,道:「你弟跟你真的是除了眼睛那里有点像之外,我根本就没找到什麽共同点,这个小孩太高冷了。」
「他就那个样子,结果有一次我去学校参加他的运动会的时候,听他们班上nv生说,他在学校还是个什麽高冷男神,还在跟另一个男的争校草的头衔。还争什麽?我弟帅炸了好吗?这校草的头衔压根就不用争,就是我弟的。」闻秀开了车门,非常自然地就进了车。
「话说,你怎麽知道我要来载你的?」费楚进车,将钥匙cha进了锁孔,笑着问道。
「刚刚乔舒打电话跟我说的,要我不要太意外或者抗拒跟你坐一辆车。」
费楚无奈,回以一抹微笑,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会害人的j诈小人?」
「是的。」闻秀狠狠扣上了安全带。
「我问一下啊,你们会想忘掉自己前世的事情吗?」在车子行进的途中,闻秀向费楚问道。
「不会啊,前世的事情再怎麽说也是自己的回忆,至少我不会想忘。」费楚边观察着路况边向闻秀答道。
「但是乔舒似乎就是想忘的那种类型,她没有前世的记忆,算是b较迷惘的贵人吧。」
「而且,乔舒她十岁左右的时候,父母si在了返家的途中,後来就跟我住在同一间孤儿院了。她会b较敏感一点,所以你说话什麽的还是要注意一下。」费楚向闻秀叮嘱道。
闻秀闻言不禁一惊,前世那对把自己照顾得白白胖胖的夫妻,竟然已经si了吗?
那是1999年的事情了。
当年,闻秀这只小猫完全处於一种新生儿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因为她缺少了前世的记忆。
本来,她应该从最基层的「找食物」开始做起,谁料,她跟她的一众兄弟姐妹被放在了一个纸箱之中,不久之後竟有一个nv人将装着自己的纸箱子抱走。
纸箱子里都是刚出生的猫咪崽子,生下这堆小猫的公猫母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nv人站在原地等了一会,仍然没有等到小猫们的父母,便带着小猫回家了。
那一世的闻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究竟是谁,或许在生下她们之後,他们俩便去了更远的地方,又或者已经横si街头了。而闻秀自然选择相信前者。
她被侍候得非常好,身娇t软的她当时很受nv主人的宠ai,哥哥姐姐们也不常抢她的罐头吃,倒是两个弟弟妹妹们喜欢吃她碗里的饭。
两世的闻秀都有一种弟妹控的属x,看见弟弟妹妹抢她饭吃,她也没有和他们多作争执,只是默默地走到了哥哥姐姐的碗边
当猫的日子很惬意、轻松,闻秀在这样到位的照顾下平安健康地和她的兄弟姐妹们一起长大了。每天晚上,男主人多半会在房间的桌子上用电脑玩一些小游戏,并放着一些英文老歌,吵得她晚上都不能休息。
不过,她很喜欢这种疲惫,因为通常她都是坐在男主人腿上,带着这些疲惫,却能享受到顺毛的愉悦。闻秀也因此开始期待夜晚了。
四岁时,nv主人整天挺着肚子进来他们的房间,日子一天天地过去,nv主人的肚子越来越大。然後有一天晚上,闻秀在睡梦中恍恍惚惚地被吵醒,听到了一声巨响後,她的世界又回归平静了。她又在冷气的凉风中,枕着漫天星河,睡着了。
一个月过後,nv主人带着一个小婴儿来到了他们这群小猫的房间,并对他们说:「你们以後要做哥哥姐姐了。」
这个新妹妹名字叫作乔舒,很可ai,闻秀甫一靠近这位妹妹,便闻得了她身上婴儿独有的n香。
那gun香很好闻,闻秀不住再轻嗅了几下,然後蹭了蹭婴儿白里透红的小手。
这是她们第八世时的初见,一人一猫。
可这位妹妹并不如闻秀想的那样乖巧,她会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将闻秀和她的兄弟姐妹们狠狠吓一大跳。
有一次,闻秀正靠着小沙发,面对着窗户休憩。突然几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两岁的乔舒缓缓圈住了她,一双琥珀se的眼珠直盯着她看。
闻秀吓了一跳,在小孩的怀里动弹不得,身t僵y,因为她不敢动。
「秀秀」
小孩彼时正处於牙牙学语的年纪,她轻轻唤着怀里小猫的名字,在小猫的额间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这回直接把小猫秀秀给吓到自闭了,天天躲在窝里,任凭窝里的被子将自己裹成暖暖包。除了吃饭喝水之外都不愿意再出去外头走走逛逛,这让nv主人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赶忙带她去看了医生。
小猫秀秀的步伐特别轻盈,跑起来又很快,因此每次去看医生前,对nv主人而言都是一场苦战。
但这次,苦战过後,小猫秀秀在检查过後并没有见到nv主人的笑容,而是她紧紧蹙着眉头和因为害怕紧张而落下的一滴热泪。
检查结果显示,秀秀有心脏病。
心脏病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种进了小猫秀秀白胖肥软的身t里。
她依然是每天开心地和兄弟姐妹们吃饭,至多就是夜晚时要吃一些很苦的东西,其他的都还好。
只是晚上的时候,没有男主人的顺毛了而已,她找到了一个替代的方法,就是跟姐姐互相t1an舐、互相打理猫毛。
小猫秀秀是一只很可ai的白se猫猫,但是背上还是有几块黑se的皮毛,肚子粉粉nengneng的,抱起来特别舒服,因为她的身t圆滚滚的,被喂得很好。
渐渐地,小猫秀秀在小孩乔舒的领教之下,胆子一天天地跟她的身t一样肥了,泰山崩於前而se不变。
九岁时,她的腿开始无力了,走起路来也不似从前那般乾净俐落了。那一年生日,她吃得异常丰盛,兄弟姐妹们也都吃得很开心,她只觉得身t有些不大舒服。
那天晚上,她就这样看着当时五岁的乔舒在她面前帮她顺毛,心脏归於平静,粉neng的猫咪手掌也渐渐地褪去了血se。
她,就这样在她十岁的生日後,安静地si去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依稀感觉到了一滴热泪落在了她的掌心里。那滴泪很烫,灼伤了她的灵魂,在灵魂深处烙下了一个烙印。
那是她这一世最後感受到的。
面对自己的si亡,她其实根本没有自己想得那麽轻松,她害怕。
她害怕这些人会因为自己的si去而感到痛苦;她害怕面前这个孩子会因为自己在她面前的停止心跳而留下深刻的y影;她也害怕自己到最後会不得不去面对自己藏在心中的那份遗憾-----对那个孩子的,遗憾。
她们本来该是玩得最好的,朋友。
闻秀拉回思绪,对费楚笑道:「嗯,我会的。」
回到事务所後,闻秀不大俐落地将裹着绷带的双手伸进外套的口袋,防止在回房的路上被出来的弟弟抓现成。想到这里,闻秀不禁苦笑了一声,明明她根本就没做错事啊,却要为了怕让弟弟生气难过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遮遮掩掩。
正当她迈开步伐准备向左转走回房间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闻一就这样和她撞了一下。
闻秀感觉自己似乎撞上了什麽,慢慢睁开眼睛,只见闻一正一手将她的额头挡着,一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嗨嗨!我回来了!」闻秀边向闻一打招呼,边将自己的手往里缩了一点。
「手伸出来。」闻一似乎不敢用太大力,手也只是让虎口紧贴着闻秀的手腕。
「啊这不大好吧,那个」闻秀也不是个不会说谎的老实人,但现在就算是个巧舌如簧的人在这里正视着闻一的双眸,也肯定都要被吓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闻一眉眼处天生的疏离感已经为这样的可怕表情奠定下了一定的基础,此刻脸se更是y沉。可以说,闻一就是个行走的人型低气压,走到哪里,哪里的空气便是压抑y沉的。
闻秀觉得她要是再正视她弟这可怕的眼神哪怕一秒,她就会原地暴毙在这间si缺德的事务所里,只能乖乖地把刚伸进兜里的双手ch0u出。
闻秀的一脸无辜再加上这看着凄惨无b的双手,闻一当即心软了几分,放软了语气道:「怎麽弄出来的?」
「我就是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压到了嘛,没事没事。」闻秀见弟弟神se放缓了不少,也跟着眉开眼笑,从闻一手里慌忙拔出了双手,匆匆进了房间。
「呼」闻秀进了房间後,快速地锁上了房门,又等了一会,才对正在批公文的乔舒道:「帮我换药吧。」闻秀说着便向着乔舒那走,瞥了几眼桌上的公文。
y间的公文用的仍然是写书法用的宣纸,上头密密麻麻的文字也都是用墨汁写出来的,故乔舒用的也是手磨出来的天然墨。
「不能用原子笔吗?」闻秀对乔舒问道。
「不能,因为写不上去,只能用天然的墨水。」乔舒又解释道:「他们怕会w染忘川。」
「忘川里头的水本来就不怎麽乾净啊,孟婆汤也味道不怎样,w染了又没差。」闻秀耸了耸肩,吐槽道。
只见乔舒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於绽开了一抹微笑,转头看向闻秀,两人的头发恰好轻轻地交缠在了一起。乔舒的眼神渐渐亮了,余光恰好瞥到了闻秀头上的蝴蝶结,脱口道:「你好像猫啊。」
闻秀笑了一下,拉开了一点距离,两人的方才交缠着的头发便像拉丝一般,末梢仍缠在一块。闻秀看了看乔舒的脸,笑道:「你像兔子一样。」
「为什麽?」乔舒仍然看着闻秀,从来没有移开眼过。右手慢慢抚上闻秀左手上的雪白绷带,闻秀的手微微一颤,乔舒忽略了这个反应,轻轻地用平坦的指甲去翻起其中一处边角,静待下文。
「因为你看起来」闻秀想了一下,接着道:「又香又软。」
乔舒撕绷带的手一滞,然後便将话题带到了另一边:「忍一下啊。」
闻秀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道:「好。」
乔舒用力一撕,闻秀也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接着便乖乖地将另一只手伸出,道:「来吧。」
这样的疼痛,闻秀已经慢慢习惯了,因为手受伤的这些日子以来,乔舒都是要求天天换药的,让闻秀这个三天才换一次药的叛逆小孩每天痛生痛si。日子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撕绷带和涂药膏时的疼痛了。
撕开绷带,闻秀掌心里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了,乔舒洗了洗手,将桌上的药膏挤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然後才轻轻地将药膏抹在了闻秀的伤口上。
乔舒的房间并不大,配置了一间浴室和一间小厨房,两张单人床,简约的装修设计使得整间房间看着更加宽大。
深夜,闻秀躺在床上,双手摊平在棉被上,恍惚中,她有种自己还是一只小猫的错觉。
她最近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累了,周一到周四早上七点起床准备上课,下午打工,周五工作一天。好在现在终於熬过了这周的辛苦,闻秀很快便丢下了一切心事,就着满脑子的疲惫深深入睡了。
她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梦里,她身着一身铁盔甲,手中握着一口剑锋滴血的宝剑,伤痕累累并一瘸一拐地走在大雪满地的战场上。
霜雪落在她的肩头上,她的双手冰冷,白雪为地上英勇的战士们蒙上了一层布,飘落在皑皑白雪之上的红梅似是在祭奠着战士们的英魂。
四处散落着的旌旗之上浮着一些血块,血腥味伴混杂着梅花花香冲入鼻中。
蓦然回首,她在大雪中的迷蒙里,隐约地看到了一身红衣的nv子立於城门边。那nv子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肩头,随着寒风吹过,在黑发在空中飘摇
忘川彼岸,生长着一种血红se的彼岸花。
在第八世si亡之後,闻秀的魂魄在此处停了许久,形t上,她就是一只白胖的小猫咪。
在忘川徘徊时,她曾遇见一位身着白衣的花季少nv。
那少nv似乎很轻松的样子,来到忘川边还笑着自言自语道:「我解脱了我解脱了」
那少nv看到小猫秀秀正缩在奈何桥边睡觉,便过去跟她打了声招呼:「小猫咪,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猫秀秀r0u了r0u眼睛,用了一种无b粗旷的声音向她答道:「秀秀。」
一时间,奈何桥边一人一猫都陷入了沉默。
「啊这,没事,我刚刚用错声音了。」小猫秀秀咳了几声,声音才恢复小猫应有的纤细。
「你不过去吗?」少nv向她问道。
「不去了,反正之後我想什麽时候去投胎,就什麽时候去。」小猫秀秀眼底闪过了一丝骄傲,逗得少nv哈哈大笑,道:「你几岁呀?」
小猫秀秀不作一点迟疑,向她答道:「我十岁了。」
「我十六岁了,你怎麽si的?」少nv又对小猫秀秀丢出了一个问题。
这次小猫秀秀沉默了一会,才道:「我病si的。」
「是吗?嗯,我自杀si的。」少nv满不在乎地向小猫秀秀答道,那眼神中除了愉悦,更有几分疯狂。
「你为什麽自杀?」小猫秀秀说着便换了自己认为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少nv笑了笑,答道:「我忧郁症,受不了自杀的。
「至於为什麽忧郁症嘛因为我被人强行那个了。」少nv说着,便用左手圈了一个小圈,中指轻轻地放进了小圈里,再配上她嘴角边的弧度,显得玩味至极,彷佛那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
少nv的瞳孔很漂亮,是深蓝se的,黯淡无光时像大海,闪闪发亮时却像星空一般。她放下做着手势的双手,用力一抱,将小猫秀秀抱在了怀里。
「我们能去哪呢?秀秀。」少nv低头向她问道。
小猫秀秀看着她的瞳孔,想了一下,便道:「菩提观吧,那是yan间和y间的结界。」
「好,那我们」「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叫什麽?」小猫秀秀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
那个少nv闻言,绽开了一抹让人有些惊yan的笑,然後向她答道:「我叫林思霏。」
如果不跟她说面前此人的名字,闻秀绝对不会相信面前这个成熟稳重的nv人会是当年抱着自己在y间逛来逛去的疯狂少nv。
她这次之所以会跟乔舒等人来到y间,纯粹是为了归还她们当初借来的法器,顺便换一批新的,并交代其中一根锁魄钉的去处。
闻秀是自己要求要来的,乔舒拗不过她,便带了她来,只是要求她全程一定都要佩戴着迷雾符,掩住自己的身份。
这种符,贵人罪人都通用,一般的贵人不敢交给任何罪人,但乔舒相信,闻秀她,只是一只未经世事的小猫咪而已。
她想保护这只天真单纯的小猫咪。
林思霏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鉴定报告走到了她们面前的桌子,喝了一口咖啡後,便对着事务所里的那四个人道:「你们来做什麽?」
「归还法器。」乔舒说着便将锦盒放到了林思霏的案上,并把上次任务的全流程除了闻秀参与的部分全部告诉了林思霏,并问了下一个任务的详情。
林思霏并没有看着乔舒的双眼并认真倾听,而是饶有兴趣地将视线放到了闻秀身上。乔舒以为闻秀九世罪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下意识地将她往身後护,并运出了福气以作抵挡。
「呵,秀秀。」林思霏嗤笑道。
这是个谁都没有料到的展开,包括闻秀本人。
「小罪人,你怎麽跟她们在一起?」林思霏面上不带有一丝情绪地道。
闻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後才解释道:「就找保命的方法啊」
「保命?跟她们这群不值得信任的贵人?我不是说过,如果你在人间遇到什麽对你不利的事情,尽管来忘川找我?」她顿了顿,又冷笑道:「你是忘了忘川的路怎麽走吗?」
「我以为你跟我说着玩的嘛」闻秀眼见对方有些生气,便试图用撒娇的方式蒙混过关。
「算了,你留下,换我保你。」林思霏很豪迈地撂下这句话後,便大步一迈,消失在了两边堆满的经卷的走廊中。
「怎麽办?」闻秀有些害怕地对上了一边低气压的乔舒,乔舒只是淡淡地道:「事情做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等她新的任务消息。」
夹在两方中间,一时间,闻秀连出去跳忘川的心都有了,但很快地她便冷静了下来,对乔舒道:「我先留在这里安抚一下她的情绪,你们先走。」
乔舒彷佛下意识的反应一般,紧紧拉住了闻秀包着白se绷带纱布的手,弄痛了闻秀,她却一声都没吭。
乔舒意识到碰到了她的伤口,便讪讪地放下了手,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道:「明天,一定要回来。」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不然你弟会担心。」
闻秀对上了她有些担心的视线,露出了一个如yan光般和煦的笑容,道:「嗯,我会的。」
一行人回去的路上,费楚悠悠地道:「看来某人占有慾又变强了啊。」
「是啊,舍不得某只可ai的猫猫。」宋新在那五个字上特别下了重音。
「十八相送。」一向人狠话不多的林曦给这场送别下了一个标题。
「有病啊你们。」乔舒回归冷淡的表情又毫不留情地回击了这群吐槽她的同事们。
乔舒回眸一望,看着普提观二楼纸窗後隐隐透着的烛火灯光,抿了抿唇,终究没说什麽。
「霏哥?你在楼上吗?」闻秀在房门外试探着问道。
「我在我在!快进来。」
闻秀有些奇怪,这人语气跟刚才怎麽完全不一样?想着她便开门进了林思霏的房间。
「秀秀!」林思霏似乎一早就待在门口边了,闻秀甫一进来,林思霏便用力地抱住了她。
「你跟刚才怎麽完全不一样啊?」闻秀下巴轻抵在林思霏後颈上,林思霏抱了一会才放开了她,将她拉到了一边的床上坐下,对她轻松地说道:「我平常的形象就是高冷严肃强势的同事嘛,人前人後当然得不一样了。」
「但也只有在你面前不一样而已。」
闻秀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隐含着的ai意,接着问道:「你跟乔舒关系很差吗?」
林思霏心里有些不悦,但面上还是笑眯眯的,悠然道:「对呀,我们是贵人圈里着名的si对头,一般而言,没人敢在我面前提那两个字的。」她扶了扶面上的金框眼镜,笑道:「也只有你这只猫敢了。」
「乔舒很厉害吗?我感觉她很弱的样子。」闻秀依然十分白目地接着踩了林思霏的雷点。
「虽然我想说她很弱,不过她确实挺强的,我不能误导你。」主要是因为怕你去帮她扛刀。
「每次我看到她倒地被不人不鬼的东西欺负的时候,我的保护慾多半都会被激发出来欸。」主要是因为乔舒太漂亮了。
林思霏明显面上有些挂不住笑了,她现在只想冲到008号事务所把乔舒狠狠地揍一顿。
什麽都跟她作对,连一只猫闻秀都要抢。
林思霏长年跟乔舒对头,势力分作水火两势,一边单枪匹马,一边占去了几乎整个贵人圈。
前者是林思霏,後者是乔舒。因为林思霏太机车了,整天退公文,相b之下,乔舒管不着他们,大部分贵人们就算不支持乔舒也绝对不会支持林思霏。
谁承想,这样一个可以说是严厉霸道的上司在一个罪人面前竟然乖成这样,笑里不带刀只有糖。
林思霏看闻秀一脸痴呆的样子,无力地向後倒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悠悠道:「乔舒这个人哪,非常危险。」
「哪里危险?」一边正端正坐着的小蠢猫还不解地问道。
「b如,她曾经灭了八百个罪人。」
「或是把他们全部推入罪人坑,再将曼珠沙华洒落在他们身上,直接给你来一个天nv散花。」
「所以,你真的不怕被她出卖?」
林思霏在说话的同时,还坐了起来取出了自己的贵人牌,摇晃着牌子悠悠道:「这样的人,有可能免费做慈善来保你吗?」
「有可能啊,她说我像一只猫。」闻秀彷佛无条件地信任着乔舒。
「像一只蠢猫,她可能会烹了你来吃。」林思霏终於忍不住了。
「我觉得她不是坏人,你更像。」乔舒是好人乔舒是好人乔舒是好人。
「你又见过多少人?」没错我就是坏人。
「她说我这种人不该si。」乔舒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
「不该si在天神手里,应该si在她乔舒的手里,变成一碗炖猫r0u。」闻秀,忘川特产的一种恐同木头,却完全无法察觉到周遭有人是弯的。林思霏心里暗自吐槽道。
「我跟她一见如故。」闻秀看着天花板,忘情地说道。
林思霏一时语塞。
靠!真当我没看过《红楼梦》啊?
经过了今夜一番洗脑,闻秀对乔舒的ai更加坚定了。
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总是会完全相信乔舒。
就算自己知道无条件信任并不是正确的事情,但心里总有一gu力量一直在将自己往那带。
也不知道是为什麽。
闻秀留宿了一夜,林思霏完全不想说话,晚上的时候一个人抱着床边的白se小猫玩偶,瞪着天花板,彷佛si不瞑目一般。
反观另一边的闻秀则睡得很爽,双颊泛着微微的红,呼x1平稳规律。
从此以後,y间菩提观中这张床便几乎成为了她的小窝,她有事没事就来这里蹭一晚上的床。
那天之後,二十年来除了公假以外从不休假的普提观休了两天。两天之後,贵人们的冷面阎罗才顶着一脸的苍白走到了普提观的案前,继续批公文。
而闻秀则是拿了任务卷轴,原路返回了事务所,跟走乡间小径一般,完全无负担。
那晚过後,乔舒对闻秀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控制慾,而闻秀对乔舒的脸也突然出现了一种谜一般的依赖,一小时不见便思之如狂。
除了上学打工接闻一之外,闻秀基本上没有去做过别的事情-----b如说打电动、逛街等,勤俭持家才是王道。
但她其实也不能在这间事务所除了乔舒房间以外的地方多作停留,因为事务所自带一种咒法,能伤害到在这间事务所的罪人。但,目无王法的乔舒同学在自己房间贴了一张极其罕见的隔离符咒,房间以外的咒法对这房来说都没什麽用处,因此闻秀才能在这间小房间自在地活动。
反正,最违反y间法条的事情,她乔舒都g了,区区隔离符咒又怎样?
这间事务所编号008,在里头的多半是数一数二的顶尖战斗力贵人,全世界大约有999间的事务所,位列前30的事务所里的贵人,不是大佬,就是大佬。由此可见此次南投小透天事件中的怨灵有多强大了。
魂质可以说是决定贵人防御能力的一大重要因素。第一世贵人防御能力最低,基本上一点幻觉迷术都碰不得,在团队中是非常需要保护的队友。所以这就是这次南投透天楼事件奇怪的点-----宋新的魂质只是第一世,而这次事件中的怨灵幻觉迷术几乎可以说是顶尖了,为什麽她还能完全不挂彩地从里面出来,并安全地拍摄这里头的照片呢?
就算这怨灵没有攻击她,这里头的怨气也重得可以完全摧毁一名第一世贵人的意识了。
「从实招来。」乔舒在会议室最里头的座位,冷冷对宋新说道。
宋新嘴角g出了一个笑,然後将手放到左肩上,轻轻地捏住一块布料,用力一掀,雪白的肩头立时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那个红se的是什麽东西?」额头上被贴着一张符咒的闻秀面朝乔舒问道。
「这有什麽好说的?她很明显就是那里头的怨灵帮凶啊。」失去一根钉子并被记了警告的费楚淡淡地道,她已经没有世俗的慾望了。
费楚转头去看乔舒,却见乔舒双眉紧蹙,sisi地盯着宋新肩上的红se记号。
那是天神的记号,只要侵犯到了天神领域,身上便会被烙上这样的记号。
想当年,几乎是目无王法现在也是少年轻狂的青涩时代,乔舒也曾被烙下这样的记号,後来不知是赎罪赎了多久,才消了这该si的记号。
身上只要有着这个记号,福气将暂时被封锁,并且诸事不顺。诸事不顺的事情就b如飞机坠落在头上这种基本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就是发生在了那时身上有记号的乔舒身上。
但,她在大难即将临头的时刻,她,非常奇蹟地往後退了一步,飞机的机翼就这样打在了她面前的地上并向前滑行了好几公尺。
於是,记号为了表示愤怒,在她赎罪完後,在她身上狠狠地再烙下一个永远退不去的伤口才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