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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途羔羊

 

杨彦坐在罗木椅上,无声的品嚐着手中的香茗,他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明亮的景se,一张脸面无表情,桌上放着两个酒杯,一杯已经空了,另一杯还有清澈的酒在杯中,桌旁的烛火映在酒杯里,闪烁着一丝谜样的气息。

孙有谋醒了,他0着宿醉的脑袋,头疼的感觉难受,但他却意外的清醒,他看着桌上的酒杯,摇头轻笑道:「他走了?」

杨彦点了点头,仍看着窗外,孙有谋起身走向桌边,拿起那杯盛有酒的酒杯,手掌一转,将酒倒在地上,听着yet落在地上的声响,杨彦回过头,孙有谋沉着脸道:「兄弟,只做到昨天,今日,我与凌易已成陌路。」

杨彦没有说话,应该说他还能说什麽?一个是夏州节度使义子,一个是宋国观察使,李光继被孙有谋用计除掉後,在拓拔式个部落的拥戴下,李凌易成夏州之主已是定数,李淩易在想什麽,孙有谋能不知道?

宋国,西夏,大辽,是历史上另一次的三国鼎立,现今夏州对宋廷还抚首称臣,但狼子野心,握有重兵广地,对於宋国只剩名义上的称臣,实则一国,李淩易这个穿越者等到李继迁一si,他一定忍不住。

先南後北的政策,在洪旭重新把持唐国的情况下已被扰乱殆尽,没想到,只是阻止李煜荒唐乱杀史臣,居然能起到这麽大的效果,孙有谋已经有些茫然了。

曾经最好的好友,他却做出如此伤害友谊的事,权力和名声真能让人忘记自我嘛?做一个六亲不认的名留千史的人物,真的好嘛?孙有谋觉得好冷,纵然现在只是初秋,他仍觉得身在冰冷的极地当中,心冷,真的好冷。

他不惜一切用昔日友谊和朋友间的信任,把洪旭骗到宋国,然而趁大将不在,进而出兵唐国,让洪旭的家眷惨si在战火之中後,他就已经变了,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孙有谋了,现在的他心狠手辣,和赵光义身旁的王继恩、陈德玄之辈无异。

杨彦道:「现在历史已经不再是我们所知的历史了,宋朝一统天下的历史,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孙有谋笑了,他仰天大笑,对杨彦道:「历史还是历史,我不可能让他变得太多了,唐国有洪旭,东宁国有文秀,天香军有雨芬,你们组一个东亚联邦对抗我,现在夏州又有凌易要和我反目,没想到昔日只是一群普通人的我们,现在居然在这舞台上大放光彩阿……」

他把酒杯往地上一砸,狂笑道:「你现在是堂堂七宗五x之主,继宗堂的宗主,每个人都做了一份好大的事业,真是了不起,我孙有谋,也不是平凡之辈……」

杨彦叹气的道:「有谋,你知道你变了嘛?」

孙有谋抹了抹脸,挺起x膛道:「我没有变,孙有谋永远都是孙有谋,有称王拜相的机会,我一定能掌握,我既然选择宋国,选择了铁心冷肺,就一定会做到底,你们要和我为敌,我也不在乎,我,全力以对,该狠就应该狠,我不後悔。」

孙有谋的脸庞红润了起来,昨日那个曾经的谈笑生风、逗趣风雅的孙有谋已经不见了,现在的他又变成那个纵横宋朝官场,心狠手辣的孙大人。

他抬起头,那高傲的表情又回来了,他转过身,背对着杨彦道:「规矩,我还是知道的,再见时,就是敌人了,杨兄弟。」

杨彦点了点头道:「保重,孙大人。」

孙有谋挺着身子,豪气的离去,只留下杨彦一人在房内,见孙有谋离开,门外立刻闪近一个人,道:「宗主,是否……」

「让他去。」杨彦将酒杯放回桌上,回过看着窗外道:「这也算是,我们最後的友谊……」

地上算落一地的酒杯碎片,犹如孙有谋和众人的关系,现在已是四分五裂,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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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世情

「阿郎,是小二和猪儿的屍首。」一个大汉前来道。

崔文浩双眸里飞过一抹冷峻的神采,他挥了挥手,什麽话都没说,那名大汉立刻退去,崔文浩看着狼藉的村落,对杨彦道:「胡壠部落都已是这副模样,你猜猜看,我们要去的地方会是什麽样子?」

杨彦还在品嚐他的话,就见几个邦亚族的猎人跑出村落,撒基亚对潘文秀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头目和长老,胡壠部落已经是最靠近我们部落的族群了,那群残忍的海盗再来的时候,我想我们也难逃一免。」

很快的潘文秀把大家招集起来,他对杨彦轻声道:「照托脱和崔兄的人说的,我们势必得再走上三个时辰。」

「这麽久?」

潘文秀摇头道:「从阿里山游乐区到东石你觉得要多久?」

「开车都得半天。」杨彦恍然大悟的惊呼:「我的天,你是说……」

「嘉南平原是靠冲积出来的,台湾本来就是一座海岛,以中央山脉开始向外扩张,我们都忘了……古代的台湾该是什麽样子。」

台湾在现代地图上就是一颗丰满的小蕃薯,可是在古代呢?这颗蕃薯可是营养不良的,根据荷兰人重建崔家庄

「呼!」带着点斑h的船帆扬起,四五艘大船停靠在海边,船上的人正络绎不绝的搬着一箱箱货物下船,人把货物搬上一辆辆骡车,不断的往村落内运去,这一天已是三天後。

杨彦穿着一件青se汉袍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潘文秀也坐在一旁,两人所在的位置是靠近山上的高处,可以清楚看清辽阔的海景以及村内的情况,身边放着一壶刚砌好的茶,潘文秀轻轻啜了一口道:「崔兄说再三天就能回复原状,可惜人……唉。」

杨彦只是看着风景默默不语,潘文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洪旭他们……今天依然没有着落……」

这三天的时间,两人看清了生离si别居然是如此的容易,崔文浩的海运商队回到营地,带来的不是丰厚的物资和资金,而是满满如h海汹涌般的泪水和哭喊声,村里的人大多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和自幼的好友阿,一个一个大男人不分老少都哭得呼天抹地,有人回到家中,见到的是父母残破不堪的屍骸、有人回到家中,发现妻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有人回到家中,什麽都没有,连家也被毁坏殆尽,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伤以及伤痛,有如一把钝刀,慢慢的狠狠的割在心头上。

三天的时间,努咧姆头目也是带着族内所有勇士把山林翻了个遍,却不见洪旭等人丝毫的踪影,这个消息,让两人也是悲伤不已,崔文浩命令他手下的人把村内的残破家园整理乾净,山边一时无数坟头树立,杨彦也为他的好友们立了四个衣冠塚,以表示他们在天上的安慰。

无数家庭破碎,无数生命逝去,日子依然要过,悲痛过後村内的人一时彷佛失了神一般,过了一天的时间,有人已经振作也有人还沉浸在悲伤中,但他们无一做事不是充满了狠劲,三天後,众人已经把悲伤和伤痛转变成了动力,特别是崔文浩下了一个特别的命令後。

海贼倭寇之灾过後,沿岸许多部落已经永远的消失在台湾岛上,纵有少数侥幸逃脱的族人也无法再让一族振作复兴,他们注定被其他部族吞没或者si在翠绿的山野回归祖灵的怀抱,这其中包含了胡壠、萧壠、土拓……,南部沿岸共六个中大型百人部落,崔文浩嗅到了契机。

重建崔家庄园外,崔文浩另外开辟了几处盐场,用的是杨彦抄袭明郑沈永华的「淋卤晒盐法」,并顺势占领了其他遭受噩耗的部落领地,一时崔家从一个小庄园主变成大地领主,但扩张的太快,崔文浩手中的人有限,只对重点在崔家庄北方和南方的萧壠和土拓进行占据建设,另外崔文浩趁着周遭部落已无监视的情况下,建造了一批武装。

这一批武装主要是以自保为主,崔文浩本来就能自行制造武器,只是碍於其他部落的组饶才没有大量制造,这一回,他造了许多刀枪等兵器……等,主要是近身的冷武器,崔文浩对杨彦和潘文秀十分器重,在杨彦的主意下,村内的人分为「民壮」及「寻候」,一般民壮及是大众百姓,家中配有兵器,待村内新设立的警戒响钟一敲,民壮必须部落风云

一只梅花鹿正低着头吃着neng草,牠没注意到一旁的树上藏着一双凶狠的眼神,忽然树上一动,如风速徐徐般的身影掠过梅花鹿的喉头,梅花鹿惨叫一声,那道身影一扭,梅花鹿甚至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头便一百八十度的被扭断。

那道身影遍布着hse的斑点,正是在现代已绝迹的台湾云豹,牠警戒的抬头四处张望,一会儿便飞快的将巨大的食物拖上树,忽然一道道利箭向上s去,只听见一声惨叫,在浓密的树叶中稀疏一会,两个巨大的身t便落下来。

箭s的极准,只见云豹的双眼cha着利箭,脖子上也立着四支,身t中了一支,一个声音责备的道:「努塔雅,你的箭s的还是不行。」

一个娇滴滴的身子从一旁的巨石闪出,那人穿着一件兽皮马甲,手提一把做工良好的短弓,手脚上在关节处都绑有兽皮制的护环,这种东西在深山内的原住民服饰里是常见的,主要是保护重要之处不被石头或荒草割伤,那人一头乌黑的长发飘逸着,脸上十分稚neng来,看起年岁并不大,是一个原住民的少nv,只听她用原住民语娇声道:「是这把弓做的太奇怪,我拿不顺手!」

「哈哈,我倒觉得这把弓做得很好,真不知道那群汉人怎麽做出这种弓的。」一个粗矿的声音从努塔雅身後探出,他身後又跟着数名猎人,那人身材十分壮硕,满脸胡渣和刺青,从身上四处装饰的饰品来看,这人身分十分高贵,他道:「前几日,我们打猎前,那群汉人出现在胡拢的部落,我们派人割下他们的头颅抢来的东西还真好用,下次看到再派人多抢一些,哈哈哈哈……」

努塔雅长相十分特别,鼻子十分尖挺,五官十分深邃而且细致,乍看之下十分美丽,可惜年纪尚浅稚neng,看起来还没有成熟的风韵,或许再大一些,整t又会再美上几分,她说道:「听说那群汉人越来越多人占领平地的部落,我们袭击他们没有问题嘛?」

那名大汉笑哈哈的说道:「嘿,我的小公主,我们雅美族的部落,有谁敢打我们的主意?」

大汉刚说完,一个身影从远方慌张的跑来,高声喊道:「鲁抹儿头目!鲁抹儿头目!我终於找到你们啦!部落被人攻打啦!」

「阿?」那大汉叫鲁抹儿,正是雅美族雅萧部落的头目,他刚在nv儿面前吹嘘完,就立刻被打脸,他慌张的问那来人,道:「谁那麽大胆?敢对我们雅萧部落出手?」

那人身上遍布着伤痕,披头散发的十分狼狈,他哭喊道:「我也不清楚,那群人穿着十分特别,说的话我也没听过,一到部落就立刻用火箭s向部落,到处都着火了,我想会不会是汉人部落的人来报复……」

鲁抹儿紧张的0了0自己的胡须自言自语的道:「我听说那群汉人十分弱小,怎麽有可能敢攻击我的部落……」

努塔雅慌张的对父亲问道:「会不会大家说的海上那群恶灵?」

努塔雅所说的恶灵就是海盗,他们横扫海岸部落的事,已经在原住民部落内传开了,鲁抹儿否定道:「nv儿,海上的恶灵要到我们部落是不可能的,我们下头有咚美基和摀嘎部落,要从平地来到山上是不可能的。」

「不管如何,现在我们得赶回去!」鲁抹儿立刻领着nv儿向部落方向跑去,身後正在处理猎物的猎人也丢下两个战利品,和鲁抹儿头目一起战战兢兢的飞驰起来。

等到鲁抹儿头目到部落门口,只见前方一片都是被烧得残破不堪的乌黑废墟时,他心都凉了,在往前,只见一大群身着宽松袍子,手提和自己手上弓箭一模一样的汉人时,他明白了,自己的部落发生了什麽事。

一名汉人见到鲁抹儿立刻招呼一个双手紧缚的原住民,那原住民用哭腔大声说道:「鲁抹儿头目,汉人说,放下武器,他们就不会伤害我们。」

要用原住民的话直接翻译汉人的话是颇有难度的,但意思大概就好,那名汉人也没有在意这个原住民说的是什麽,他已经用动作表明了,丢掉武器,我们不会打你,敢拿武器,我们就打si你。

鲁抹儿头目咧了咧嘴,怎麽部落会被攻陷?整整近八佰人的中大型的部落,居然说攻陷就被攻陷,他不明白,为什麽汉人会有能力把这个能笑傲中部山区的大型部落攻陷,他心里算盘正飞快的盘算着,鲁抹儿向後说道:「我们去咚美基和摀嘎部落,有我的名声,还能再带人打回来。」

见鲁抹儿往後一退,那原住民立刻喊道:「没用的头目!咚美基和摀嘎部落,已经被攻陷了……」

鲁抹儿众人一听,顿时傻了,咚美基、摀嘎都是b自己小一些的中型部落,怎麽可能被攻陷?汉人到底有多少人?为什麽自己只是出去狩猎几天,就发生这种离奇的事情,他傻愣在那里,努塔雅往前一站,喊道:「苦白基,汉人有什麽要求!」

苦白基就是那名被缚的原住民,他回话道:「汉人们说,他们是来抱前日汉人被杀害的仇,汉人被杀掉多少,部落就要付出多几十倍的代价……,他们目前为止还没动手,只是战si的勇士已经太多了……,我们无力反抗後他们才说……头目,投降吧。」

努塔雅看向自己的父亲,鲁抹儿笑了,他无力的笑了,投降,当然要投降,自己的三个部落都被攻陷了,他拿什麽跟人家斗?就凭身後的十几人?

鲁抹儿向前走去,把手中做工jg致的弓箭和腰间的石刀一丢,双手空空的向前走去,身後的人也跟着做,鲁抹儿双眼迷蒙了起来,他道:「我代表雅美族和众部落,投降!」

***

「潘公子,雅美族的头目和家属都拘留起来了,现在正在送来的路上。」一个汉人低头说道。

潘文秀站在海边,看着正在奋力将海水推到一边的盐民,他点了点头,对那人说道:「嗯,时间差不多了。」

那人说了声是後立刻退去,杨彦在一旁笑道:「潘公子好大的威风阿。」

潘文秀冷哼一声,道:「妈的,那崔文浩直接把事情塞给我,你还消遣我。」

「唉,这怎麽能说是消遣呢,明明是称赞呐。」杨彦笑哈哈的道,但笑了几声就收敛了,他道:「还是得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才行,不然就真的对不起去胡拢部落的人了。」

「是阿。」潘文秀低下头,没错,必须要让雅美部落付出代价,而且这回还要打痛他们,让他们明白,汉人,不是好欺负的,不然以後要开拓哪个地方,人家三番五次来扰,很多事都不用办了。

崔文浩决定把人手都ch0u回调到台湾,这项举动让崔家的人颇些不解,因为和崔老爷当初的计画相逆太多了,金陵江南等地已经设置好的田地店铺,也在一声令下後全部出售,只留下贩售的通路和眼线,人不断的ch0u回台湾岛,汉人部落的势力也壮大数辈。

前几日到胡拢部落查探路线的汉人被雅美部落杀害,这个消息让崔家高层震怒不已,原本彭老爷子打算领着他手下若g流氓冲上去跟人家理论,话刚喊出口,就被吴老拦了下来,并将事情交待给潘文秀和杨彦处理。

杨彦和潘文秀的处境尴尬,他们不是崔家家奴,崔文浩有心想让两人做事,但两人的身份是自己的友人,并不是家奴,若是遣以崔家职位难免伤了彼此的友谊,可若不让他们有些权力,崔家的人他们哪里调的动?

所以吴老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在崔家人间立下名声和威望,崔文浩也交代过,若有需要潘杨两人可以调动崔家的财库与人力,给予的权利和支援可说是不少,这麽大力的协助是为了甚麽?原因很简单,因为人才大家都想抢。

特别是两人的构想和提议,也深得崔家高层的信赖,虽然很多都是在现代不足一提的小意见,在当时可说是眼界极高的思想,可以试想,一个生活在古代,没有报纸电视网路所有资讯几乎封闭的乡下农人甚至是山林野人,怎麽可能想到这麽多天马行空,看是不切实际却又着想甚远的主意呢?

「明天,这里可都要交给你了。」潘文秀道,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叹道:「到现在我还是以为我在作梦。」

「我也是。」杨彦跟着看向那远方,彷佛远方有着他们念念不舍的东西,只听见杨彦的声音呢喃道:「我们回不去了吧。」

「不知道。」两人同时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再怀念再不舍,我们也必须向前看。」潘文秀看着杨彦道:「至少,我还有你这个兄弟陪我。」

「好兄弟。」

「好兄弟!」

两人互相击拳,最深刻的友情,最信任的朋友,就是彼此,可惜,身边依然少了四个人,或许他们在h泉之下,也互相扶持着吧,两人都对四个可能永远消失的朋友,保持着最深刻的记忆,他们要把六人的身影,狠狠的,牢牢的,记在心中。

另一方面,崔文浩正忙得焦头烂耳,几个底层的小管事不断把资料送到崔文浩桌前,上头计载着各地的人名、店铺、家眷等等……,满刺加、江南、琉球甚至更多地方,凡是和崔家有关系的人都ch0u掉回来,这些资料自然也流了回来,崔文浩不可能不处理这些外地人手的归属。

事情繁重和且繁琐,他也想直接扔给其他大管事去处理,但那些大管事b他更忙,真再把工作扔给他们,他们要不是过劳si就是只能闹自杀了,崔文浩不可能不考虑效率和後果,三思五虑後,他还是只能决定让自己来。

刚看完一份文件,把纸卷放到一旁,一个奴婢就向前递茶过来,崔文浩见到她开口问道「杨彦和潘文秀,他们如何?」

那人正是崔文浩送给杨彦的侍nv蝶儿,蝶儿说道:「阿郎把事情交给两位公子後,他们两人整天都在做那件事。」

崔文浩把一卷文卷收了起来,道:「你继续盯着他们,还有,叫彭老多给些人手,现今已和番人撕破脸,必不能让两人有失。」

「是。」蝶儿说了一声,随後又道:「阿郎吩咐潘公子前往达邦部落,是否也遣蝶儿相随?」

崔文浩喝了口茶,他微笑道:「我已把你送给杨彦,你怎麽还能随潘文秀到达邦去呢?」

蝶儿低头不语,崔文浩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竹窗外的景se,道:「我送给潘文秀一份家业,还期望他能好好利用,他那边我另有人盯着,这两个奇人我始终都0不透……对了,杨彦平时都在做些什麽?」

蝶儿回覆道:「杨公子几乎不回家都在外奔波,平日不是处理阿郎交代的事就是坐在山腰喝茶发呆,清儿姊姊和蝶儿都会轮流一人在家一人来向阿郎禀报,杨公子倒没生疑,不过……他和潘公子都有些让蝶儿不明白的地方。」

崔文浩一奇,问道:「什麽地方?」

「他们总说些回到那个地方或者是否回不去之类的,而他们的用词,有些蝶儿仍不了解。」

崔文浩一0自己的下巴,喃喃猜测的道:「那个地方?是中原祖地麽?这两人对我所说的事倒不假……」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年少的青年走了进来道:「阿郎,杨公子两人来了。」

崔文浩看了一眼蝶儿,只见蝶儿一个闪身,速度之快立刻藏到门的後方,随後消失不见崔文浩道:「知道了,请两位公子到茶室相候。」

在茶室,一张小茶几上搁着三杯茶杯,潘文秀说道:「文秀在这里谢过崔兄了。」

崔文浩笑道:「客气,客气了,若潘兄在邦亚站着脚,我这里也需要你帮忙,这些人情到时你自然会还我的,这不过是先给你个头款罢了。」

肖九这时闯了近来,他手里拿着一份名单道:「阿郎,潘公子的行李已经备全了,随时可以启程。」

崔文浩点了点头,拿起茶杯道:「今日在这以茶代酒,祝兄弟成功了。」

「乾!」杨彦和潘文秀也拿起茶杯,将茶水喝下。

三人走出茶室来到室外,这几日的赶工重建让崔家村已有些规模,更令人一奇的是村内有几批马,听说这些马是重中原回到东宁的人带回来的,在台湾古代是没有马的,电视看到的是之後明郑时期或清代从中原引进来的,马这种东西在台湾这种河流泥沙多的地方是很难行动,但作为短距离通勤交通来说还是很好的。

几十个人正在整理一箱箱行李,见到崔文浩立刻丢下手边的工作,点头道:「阿郎。」

崔文浩点了点头,伸出手拉过潘文秀道:「今後,你们的阿郎就是我身边这位潘公子,你们本是崔家的家奴,服侍潘公子时,不要让我这前东家丢脸。」

「小的见过阿郎!」众g家奴低头道。

这时另外一边来了几个人,一个nv子羞羞的走来,典型的妇人装扮,一旁还有四五个不像是g粗活的家奴,通通都腰间佩着剑,崔文浩对潘文秀道:「这位姑娘叫花儿,是我送给潘兄的一个侍nv,另外几个人是会武功的,潘兄在番人聚落身边跟几个懂武功的人多少安全些。」

「崔兄客气了。」潘文秀道。

崔文浩笑着和潘文秀推让一番後,脸稍沉的道:「这一回邦亚部落就交给你了,我以决意立足东宁,让各番人部落投效的要事就全仰你了。」

「我明白。」潘文秀露出自信的笑容。

「物力、人力,只要你有需要随时向我开口,不必客气。」崔文浩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忽然远方一阵sao动,崔文浩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风尘仆仆,一匹快马疾奔儿来,马上那人喊道:「阿郎,彭爷有急事相报!」

待那人停到崔文浩面前,立刻翻身下马,递过一张信,那张信已被那人的手汗稍微沾sh,崔文浩接过信正在翻阅,那人也立刻说道:「彭爷那受到南方几个部落的围攻,事态紧急,彭爷急请阿郎调些人手过去。」

崔文浩看过那些信,问道:「番人有多少人?」

「二百到三百不等。」

两百人和三百人,对一个部落来说很多人了,不太可能是一整个部落都派出人来,b较可能是属於同一族却不同部落,才能一次出这麽多人,打仗是会si人的,崔家的人不大算军队,充其量算是海贼战力的人,说是战争倒b较像是大规模的械斗。

崔文浩回头对肖九道:「去请吴老到请客厅说有急事相求,此外立刻派人前去帮助彭爷。」

肖九应了一声,他也知道事情重大,只是一会便飞快的消失在人的视线当中,崔文浩向杨彦问道:「杨兄,你是否晓得在南部部落的各部族分布?」

杨彦摇头道:「不大清楚,基本上我所知道情形都描述在〝分布图〞上,南方可能遗落的番族可能是拉阿鲁哇或卡那卡那富的两族的族人。」

拉阿鲁哇族和卡那卡那富族在台湾教育上很少出现,一来是当今政府对於台湾本土文化的不重视,二来是偏向中国化的倾向,对於台湾本土的历史和描述都不大详细,杨彦之所以晓得,全赖大学时期历史老师的重视和教导,对於现在学生而言,大多对居住在的这个土地有着太多的不了解。

而拉阿鲁哇和卡那卡那富,是杨彦用现代的翻译而来的,并不是指当时这两族的名称,崔文浩继续问道:「那这两族约多少人?」

杨彦摇头道:「这我就不了解了。」

崔文浩顿了顿,嗯了一声,忽然远方一阵吵杂声,一个0着上半身的大汉急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阿郎,杨公子,雅美部落的俘虏到了。」

崔文浩和杨彦对视一眼,崔文浩笑着抬手一请,轻声道:「杨兄,该你出场了,有请了。」

最佳演员

「当当!当当当!」一连串敲钟声响起,有人扯起喉咙大声用汉语喊道:「退!大伙都朝後退!」

这是一个刚要建立不久的小村落,四周的围墙几乎还没见好,东倒一块,西塌一成,村内还有许多建筑都是内构暴外,才盖到一半,但高楼辽望台和警示钟却是老早就见好了,这时起了大用。

彭大海急急忙忙穿起软甲,这是一种用丝绸做成的小内衣,有点像是现代的长袖内衣,十分柔软而且延展x很好,被箭簇s中时,只要身着这种内衣大可使箭簇不致於入内太深,算是一种很好的防具,在成吉思汗的时代,毫下的蒙古铁骑几乎人人身着一件,由此可见这种防具如此的重要,当然当时极少数人知道,这是杨彦提出来的东西之一。

特别是当时原住民所使用的弓箭,有些是装以石制的箭头或者骨制的甚至还有直接把箭身削尖充当箭头,对於杀伤力远不b汉人的铁制箭头来的好用,虽然武器落後,但人多优势仍把彭大海手下的海盗给杀得七七八八。

彭大海躲在辽望台上头,悄悄的看着,骂道:「g他娘的,这些番人b交趾的番人更烦人。」

彭大海身为崔家海运的大头头,手下的海船和船员在当时还没有南宋或明朝有官方护卫军队的保护,只能自己自保的情况下,人人几乎算是海盗和商人参半,对於大规模的械斗都还算是熟悉的,这也不难理解,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当然能力b起一般平民更多了些战力,加上平时送货老遇到些打劫的,对於血b起一般汉人农民也都麻木了。

「小七!小七!」一个狼狈的年轻人,肩上中了一箭,正拖着一个0着上半身,身上cha着数十支利箭的少年,那少年脸se惨白,上半身浸满了鲜血。

「那不是程宇和小七嘛?快!快!把他带到塔内!就是你,发什麽呆!快给老子下去。」彭老对身旁一个大汉道,见大汉还没行动,连忙一脚从他t0ngbu把他踹了下去,自己也赶紧爬下辽望台。

程宇被那大汉拉近台门内,他瞧见彭老正风风火火的爬下来,连忙哭喊道:「彭爷!彭爷!小七不行了!」

彭大海连忙凑到程宇面前,只见他怀中躺的小七已经有气无力,彭老顿了顿脚,问道:「小七怎麽没有穿软甲?」

程宇一愣,他自己也没有穿,彭大海有再三交代过,这种防御装备平时不穿也罢,但再跟番人较量时一定要穿上,这可是保命的东西,但对程宇这种年轻小夥子而言,这种东西穿着绑手绑脚的很不习惯,远不b在海上0着上半身舒服。

彭大海也大概猜得着一二,他也急着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老子的话都没听进耳里,现在可好……这是?」

彭大海0向小七x口的其中一支箭簇,再看向其他立在小七身上的箭支,那箭头入内八分,原住民的弓箭绝对没有这样的杀伤力,像程宇肩上中的那一箭,晃阿晃的等会就自己掉了,他很清楚,这是他们做的铁制箭头。

「妈的,那些番人已经开始用咱们剩下的弓箭了……」彭大海喃喃道,他看着小七,他也不舍,这可是他从小带到大亲得跟亲儿子一样的孩子,但真的小七现在的状态大罗神仙也难救,铁制的弓箭穿透力太好,有其中几箭都shej1n重要的内脏器官,在当时的医学,这几乎都宣告si刑了。

小七张了张嘴,但都发不出声音,反而剧烈的咳了起来,咳出一摊又摊的鲜血,程宇大叫:「小七!」

小七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伸出微弱的手,抓了抓彭大海身上露出来的丝绸内衣,向程宇微笑的张了张嘴,好似再告知程宇,他很後悔没有听彭爷的话穿这东西,并提醒他要记得穿上,很快的,小七的眼睛合上了,再也张不开了。

程宇老泪纵横,这可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阿,居然说走就走了,昨天还开开心心的喝酒捉鱼的好兄弟,今天就si在自己的怀中,彭大海用手0了0小七的惨白的脸庞,并拍了拍程宇的肩膀。

这时门口传来欢呼声,有人大叫:「番人退啦!他娘他们终於退啦!」

彭大海悲伤归悲伤,但他还仍有理智,他推开不远处的木门,只见几个si守在聊望台的大汉提着沾满鲜血的刀正欢天喜地的叫着,四周还有许多番人的屍t,因为是只建立到一半的村落,很多防御x建筑都还没完成,番人只要趁着乱战,很快的就能0进村内任何地方,彭大海喊道:「高兴的p!给老子去查查咱们这回损了多人!」

彭老爷直接一盆水把那几个大汉浇醒,他们连忙跑开去检查自己人的损失,彭大海往前走去,一脚踢飞挡在他路前的一具番人屍t,彭大海喃喃的道:「这回是今日弄巧成拙

一个瘦小的身影被绑在一根断裂的木桩上,一旁还连着数十个相同的身影,其中一个身影正不断的挣扎着,并咒骂道:「鲁抹儿头目居然要我赔罪!你还算是头目嘛?居然向汉人低头!你不配当雅美族的头目!你不配!」

在数十个木桩的对面,是一个个被綑绑着的雅美族人,鲁抹儿站在两方中间,开口道:「我没有向汉人低头!我只是要告诫你们,做任何事都必须想到後果!」

鲁抹儿走向前,走到那瘦小的身影面前,那人正是乞牡秘,一脸的刺青图腾,在他这个年纪是十分少见的,从年纪和花纹可以看出这个人有多了不起,他只是个未满十六的少年,可是同时他也是雅美族鱼家三nv

只见蝶儿满脸威严的从门口走了进来,杨彦怀中的蝶儿吐了吐舌头起身,只见两个蝶儿在眼前晃,杨彦不免得有些眼直,「这是……」杨彦有些恍然。

「阿郎这位是我鱼家么nv,唤作宝儿。」门外近来的蝶儿低声说道,杨彦这时才看清楚,方才这个怀中的蝶儿身高的确矮了一些,眉间也有些稚气,和真正的蝶儿相b少了些气质,而且x埔好像也小了些……

〝蝶儿〞吐了吐舌头道:「蝶儿姐姐叫人家练习易容,人家这不就是在练了嘛?还大呼小叫的。」

蝶儿听到自家妹子说的话有些动火,骂道:「我可没你叫你整天乱晃,平素你胡来也就罢了,怎麽可以对阿郎无礼呢?把脸皮卸下。」

「是是……」说完,往脸上一扯,一张面皮完好无缺的被撕了下来,那张薄透的面皮下是一张稚neng的面容,彷佛悬吊月牙般的双眉底下是一双水亮的媚眼,眼角一抹凤钩,一双娇媚凤眼咂呀咂的,小巧的嘴唇和挺拔的秀鼻修饰着那张粉neng的容颜,仔细一瞧会发现,这人有七分蝶儿的神韵,不过更显得稚neng了一些。

蝶儿气呼呼的道:「真让人不省心,还不向阿郎致歉!」

宝儿对蝶儿办了个鬼脸,转过身屈了下膝盖,双手相cha对杨彦甜甜的道:「宝儿见过阿郎。」

蝶儿握着粉拳,说道:「我是叫你向阿郎致歉,谁叫你打招呼?致歉呢?」

「可我头一次见过……哎呀。」宝儿的脑袋被蝶儿狠狠的揍了一下,她摀着脑袋无辜的说道:「姊姊又打我,呜呜,我要跟清儿姐姐说。」

「随你说去!」蝶儿板起脸来,教训起自家顽皮的妹子,压着宝儿的脑袋面向杨彦说道:「你要说什麽?」

「不说!」宝儿摇着头,用让人心疼的声音道:「宝儿又没有做错什麽……」。

「哎呀?你这是……」蝶儿的俏脸有扭曲了,几乎快抓不着北了。

杨彦见状忙打着圆场,摆直了手掌道:「行了行了,她也没做错什麽。」

见杨彦这麽说,宝儿连忙挣脱蝶儿摆在她头上的手,逃到杨彦身旁,就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孩跑到父母身旁一样,她抓着杨彦的衣袖说道:「你看看,阿郎都说我没有错了,为什麽我要道歉?」

蝶儿双手叉着腰,气愤的道:「你反了你?」

「好啦好啦。」杨彦开口说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她吧。」

蝶儿欠下身,说道:「阿郎都这麽说了,好……,你还不谢过阿郎。」

宝儿这才欢喜的跳出来,直挺挺的站在蝶儿身旁,果然身高有些差距,宝儿的身高确实只有约一米四左右,宝儿学着蝶儿欠下身子说道:「宝儿谢过阿郎。」

「好好,对了,你说你们姓余?」杨彦问道。

蝶儿点了点头,回答道:「是,蝶儿姓鱼,游鱼之鱼,小名露蝶。」

她0着一旁宝儿的头说道:「宝儿小名露宝,是我鱼家么妹。」

「鱼……鱼阿,真是特别。」杨彦喃喃的说道,随後又问道:「你们和清儿,三个是姊妹?」

「是。」蝶儿回答:「清儿姊姊为首,次之是蝶儿,排末则是宝儿。」

杨彦0着下巴道:「这样阿……宝儿的身手还不错,只是一下子,就把我整个制伏的sisi了。」

鱼宝儿很骄傲的抬起头,道:「我就说我的武功不输姐姐们吧!」

「噤声!」鱼蝶儿狠狠的瞪了鱼宝儿一眼,鱼宝儿连忙低下头,杨彦查觉有异,下意思的嗯了一声当询问,鱼蝶儿低下头接着道:「不瞒阿郎,我鱼家本是武学大家,祖辈在中原时响有名声……」

杨彦稀奇的看了他一眼,鱼蝶儿继续说着:「我鱼家jg通的是伏击之术,擅於暗杀及突袭,和大开大获或巧龙狡诈的武术有别,祖父名叫鱼摄天,人称鱼夜叉,在中原唐国一代颇有盛名,曾任唐国虎将林子虎的亲卫,因受人残言而被迫辞官,之後更受唐国迫害,鱼家在唐国一代被朝廷通缉,家道中落被迫流连海外,所幸遇见崔家收留,才不致我鱼家绝世。」

杨彦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说你擅长什麽?暗杀?」

「是。」鱼蝶儿诚恳的说道:「是,鱼家本宗五行遁隐,五行之中更擅於水,其静如潺潺留水,其动如怒海涌波,毒、伏、静、袭……无一不通,家中老小大多习过本家武艺,蝶儿和宝儿及清儿姐姐都不例外。」

杨彦听得有些头晕,什麽五行术?要是在现代听到这个还会以为那人发疯呢,不过既然穿越到这个时代,难说ga0不好有什麽盖世武功,人都会穿越了,还有什麽不可能?

杨彦忍不住开口道:「那可否秀个……嗯,露个一手瞧瞧?」

「遵命。」鱼蝶儿话一完,人瞬间凭空消失,杨彦吓了一跳连忙从椅子上蹦起来,她回过头想找看看鱼蝶儿身旁的鱼宝儿,这才发现鱼宝儿也不见了,杨彦大惊,连忙左顾右盼,发现四周都无人,杨彦转了几个圈,四周还是不见一丝人影,他忍不住直呼冷气。

这时背後传来一个尖物碰触的感觉,杨彦别过头,发现依然没人,这时鱼蝶儿的声音自身後传来道:「蝶儿得罪阿郎,还请见谅。」

杨彦再别过头,赫然发现鱼蝶儿出现在身後,鱼宝儿也跟在一旁,杨彦忍不住惊喜的问:「这……这怎麽做到的?」鱼蝶儿见阿郎很是惊喜的表情,也跟着露出笑靥解释道:「这并非什麽奇术,只是观察阿郎的目光,来乔动自己的身形罢了。」

杨彦有些激动,他忽然双手握住鱼蝶儿的肩膀,鱼蝶儿吓了一跳,见杨彦的表情十分通红而且气喘吁吁,难道阿郎认为她这是奇人异术的神通嘛?鱼蝶儿刚张开口,杨彦就抢先开口问道:「我可不可以学?」

「阿?」

***

「哈哈哈,怪哉,真是怪哉,早说这人我看不透,还真让我看不透,没想到他会想学这东西,那家伙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麽?哈哈哈……」崔文浩把纸扇收起,敲着桌面一边敲一边笑,好似再打鼓一般。

崔文浩笑了一阵後道:「那你之後怎麽做?」

鱼蝶儿单跪在崔文浩面前道:「奴婢不敢违背阿郎的意思,只是简单的教授一些基础,今日一早,便见杨公子在家中空地勤练……」

「罢了罢了。」崔文浩笑着道:「他想学就给他学,他想练就给他练,鱼大。」

忽然崔文浩身後出现一道黑影,黑影发出深沉的声音道:「属下在。」

崔文浩头也不回的道:「你跟着蝶儿一同到杨彦那,把你们的武功,好好的教教他。」

「是。」那黑影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大汉,那人应了一声,随後又开口问:「阿郎,属下过问,那人是警戒之人,属下是否该藏露一些。」

「不用。」崔文浩将扇子打开,那是支阔约的白扇,上书着一个崔字,崔文浩缓缓的扇着道:「这人不需太过顾忌,他想要什麽,就给他什麽,当成我的意思下去做,他做太越矩的事,你们在他身旁也好盯着,他随後会到雅美部落去,我本就想让你们随行,这下方好。」

「是。」那人应答一声。

崔文浩轻轻的扇着,说道:「还有你们听好,这人对我很重要,我不许他有失,你们谁都可以si,就他不行,他想学这东西,不管是想保命也好,还是单单武痴也罢,你们尽力教他,教会他,让他就算一人碰到钉子也不会简单的si,那我格外有赏。」

「是。」鱼蝶儿和鱼大从头到尾都没抬起头。

崔文浩将手一摆,道:「去吧。」

两道身影顿时消散,崔文浩笑眯着脸,但待他低下头,见到桌上的白纸书卷时,脸又沉了下来,喃喃的说道:「南部也不是那麽好打的,彭老那迟迟没有下文,真是太天真,太冲动了,我得让自己再沉稳些……」

那是彭大海传来的第二则讯息,信上说明了,在南方边界建筑部落遭受袭击的事,番人越聚越多,而且人数越来越多就算了,攻击也随着越来越猛烈,现在si伤已经五百余人了,彭大海就算手下人手众多,也不能这样耗下去,那都是有爹有娘的人,si了一个就是一个家庭破碎,一个家庭伤心,在崔家这个大家的家长崔文浩眼里也尽是不舍。

崔文浩派过去帮忙的大帐房蒋酉和三百人在路上也被番人伏击,人si的七七八八,大批物资还被夺走,吴老派人出去围铲,谁知那群番人往山林里一躲,就小鱼入大海一般,连一片鳞片都看不到了。

可恨的是凶手是哪一族他们都一无所知,吴老的人赶到後,地上居然无一个番人si屍,几乎都是自己人的屍首,地上斑斑的血渍,也有很多顺着拉往山林内,可见番人在战後还有把屍t运走,可是有踪迹是有踪迹,吴老哪敢派人进去,山林就是那群番人的家,一进去可能连鬼影都没看到,自己就成了鬼了。

那个大帐房是崔家少数懂得一些兵法的老人,崔文浩可把这位从南洋回来的老人当宝,谁知道只是简单的送送物资就被人拦了,蒋老先生也被人杀了,崔文浩心痛的难受,蒋酉在年轻时当过兵,还是一员小将,略懂一些兵法,是老年後才弃刀就笔的,在这种地方即有大用,谁知回来不到几天,兵都没练到,就撒手人寰了。

崔文浩本来盘算着将崔家分散的势力聚在一起,就能在东宁迅速的打下一片天,一盘散沙聚起来就是一个坚固的沙塔了,何况他家是岩砾,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但这是自己的第一仗,他绝对不能输,而他也输不起,老家的家底都用上了,一旦失败,崔老爷子留下的大好家业就毁在他手上了,纵然不致饿si,他也无颜面对h泉下的九族亲人。

这时门外有一人急急喊道:「阿郎,莫老他们终於回来了。」

崔文浩闻言,双眼立即瞪大,连忙说道:「好,快快有请,请莫老客房相候。」

***

「清姐姐,阿郎真的要学我鱼家宗术嘛?」鱼宝儿拍在一支粗壮的木枝上,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问道。

树下一人身着淡紫丝袍,手提一壶茶壶的nv子淡淡的道:「这不就在练了嘛?你要不现在上去和阿郎一起练?」

「我才不要呢,那又不好玩。」鱼宝儿嘟着嘴道。

提着茶壶的nv子,用手抚过长发,露出一张洁白无暇的脸蛋,他和鱼宝儿有五分相似,只是因为年长了些,脸上已无孩童般的稚气,所看起来才不大相像,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那人就是鱼清儿,鱼露清。

「五行遁水,没有这麽好练的,阿郎已过适合练武的年岁,现在才要迎头苦追是很难的,特别还是我鱼家宗术。」鱼清儿淡淡的道。

她看向高挂在树上的鱼宝儿道:「我鱼家可是把五行之水练到炉火纯青呢,可就有一个不肖子,y是瞧不起自家功夫。」

鱼宝儿吐了吐舌头,反驳道:「人家又没嫌。」

两人在斗嘴,杨彦这时正在受苦,他被鱼清儿用好几斤重的石锁锁着双脚,现在正被要求〝跑步〞,就是跑步,只见杨彦沿着空地周围不断的跑呀跑呀,卖力的摆动自己的双腿,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他娘的,造孽阿!」杨彦心里呐喊道。

「姐姐,我看阿郎快不行了。」鱼宝儿嘴巴含着一片好像是r0u乾的东西,一边嚼着一边道:「听说年纪大的人要练得下更多苦功,阿郎应当熬不过。」

鱼清儿笑了笑,她用手掩了掩嘴,说道:「阿郎执意要练的,我们也得从了他呗,这百斤锁只是入门的一环,我们还没鞍上背甲和石环,要是阿爷来呀,这些东西早一gu脑上了,阿郎绝对受不住得。」

「受不住也得受!」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

鱼清儿和鱼宝儿同时回过头,只见一个苍老的老人正缓缓的走来,鱼宝儿甜甜的叫道:「阿爷爷……」

鱼清儿也异口同声道:「阿爷。」

那老人看了一眼鱼宝儿,没好气的道:「叫得再甜也得下来,让你爹见了他要揍你,我可不保你。」

鱼宝儿俏皮的做了鬼脸,心里吐着舌头喃道:「阿爷才不舍得呢。」

她纵身一跳,落地时双脚翻了一下,不知道做了什麽动作,忽然闪到那老人身旁,老人用充满老茧的手0着鱼宝儿的脑袋,顺着他的手往上看,那个老人一眼像是受了伤用一条遮布遮着,远看有些像海盗,但他给人却是一副儒雅的感觉,脸上布满岁月的皱纹,虽然穿着宽大的袍子,露出的肌r0u却让人知道那人非等闲之辈,那肌r0u经过岁月的历练,已经跟铁锁一样,除了手上的刀疤以外,丝毫看不出是个练武之人。

这人就是鱼夜叉,鱼摄天,现在是个五十岁末近六十的老人了,在唐国江宁一代颇有盛名,当然好坏都参半,毕尽是朝廷通缉要犯,二十年前,因被控诉擅杀林仁肇当时的对头慕容信喻,而离开林子虎毫下,虽然人人知道这是抹黑,但他不得不背这黑锅,因为慕容信喻si在鱼夜叉善用的武器双钢叉之下,就在鱼摄天率人行经江宁过夜後的昨天,而且鱼摄天的妻子也和慕容信喻si在一块,一块si在床上。

这种事情大多人都会认为鱼摄天受不了绿帽子而痛下杀手,但事实真的如此嘛?鱼摄天自己知道,自己的ai妻不会g这种事,但他知道,林仁肇也知道,其他人却不知道,这时唐国御察使陈昴奉命前往江宁巡察官府贪墨一事,陈昴本就不是一个清廉好官,他b江宁官府的人还黑,来的当天江宁官府就奉上几百两白银和其类贵重物资,这本是一个商贾的家产,因为当日大雨磅礡,风浪如涌,载运船的头船因而翻覆,而那商贾好si不si刚好就在前船里,於是窝囊的si在河里了,他si後余下的货船没事靠岸後,立刻就被官府查扣了。

当时的知府柳太言见到宝山哪舍得放手,立刻派人告知那商贾家属所有货船连人带或都沉在河底了,於是柳太言收买了那船上的船员,但多少也有忠心耿耿的家仆,钱是老实的收了,但还是跑回去告状,这下子事情就大条了。

一告告到唐国朝廷里,皇帝一怒,开始派人撤查此案,柳太言拐个弯谎称那商贾是受强盗所为必非天灾造成,拖词一呈上,立刻就开始找替si鬼,好si不si鱼摄天和慕容信喻的事闹得风风火火,慕容家在慕容信喻si後带着拿着水火棍的小吏就去找鱼摄天理论,鱼摄天被人抹黑还掺绿的本就不爽,他脾气又差,说了几句小吏就要动手抓他,鱼夜叉顿时就炸了,脚一抬顿时就放倒五个小吏,出手也狠,那五人顿时有三人咽了气。

一脚放倒人并不稀奇,一脚踢倒人也不稀奇,一脚把人踢si可就稀奇了,哪有人这麽虚的,一踢就si?只因鱼摄天拜师的对象是个专jg五行之水柔y之盾的师父,教的都是攻击敌人最脆弱的地方,如鼻喉、腰肾等等……这一踢都是踢在重点部位,顿时就踢出了名气,见踢si了官吏,慕容家本来想说对小兵小民的还不想大动g戈,试想名声一报就让人束手就擒,但这一回不得了了,她娘的官吏都被当场弄si了,还有法有天吗?立刻派下人鱼贯而出的报信,凭着家势叫来更多的人和更大的官,鱼摄天也y着头皮,趁人还没到先y开出一条血路,单单一人提着刀,就杀了足足二十人,随後逃之夭夭,跑回老家去了。

鱼家本就不是个良善户族,它是一个在河畔旁靠捕鱼维生顺便偶尔gg打劫的小户,人人都知道这江边的小村落里头的人是土匪,但都没有人点破,鱼摄天的丰功伟业传到柳太言目前,柳知府顿时有种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这黑锅就决定扣在鱼家身上。

鱼摄天逃回家乡後只过了一天,大批官兵出动去围铲鱼家,鱼摄天jg通武艺,可是鱼家的其他人可没他jg,顿时就被冲得七七八八,老幼妇孺皆不放过,顿时被杀得si伤无数,血流成河,鱼摄天最後没有办法,四周杀声连天,只好潜入水中藉着水遁,沿着河东流才逃过一劫,他同时也是鱼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清儿,把石环给他装上去。」鱼摄天看着地上的石环道。

鱼清儿看着地上石环又看了一眼一副快si的杨彦,懦懦的道:「阿爷,这……这阿郎撑不住呀。」

鱼摄天老嘴一咧,这一笑儒雅的感觉顿时消散,看起来就有些流氓味了,只听他吃吃的笑道:「我鱼家的功夫没那麽好学的,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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