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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什么人都往回带啊你也不怕被臭虫黏上

 

所幸这堆卷子里很多是复习题,而且高二的知识点占比较多,难度不算大。

许栖先将卷子快速浏览一遍,把容易的做好,难的题目标记下,留在最后统一做。

在段小鱼家里的有六个人,其中两个高二的,剩下都是高三的。

s中周六、日都不上课,几人家世都很好,更没什么学业压力,游戏打累了,便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聊天喝酒。

和许栖这边形成鲜明对比,一面是酒杯的碰撞声,一面是笔尖在纸上摩擦出的沙沙声。

不过许栖是很容易进入状态的人,学习起来便全身心投入进去,身后的喧嚣彷佛一阵细弱微风,卷不起任何尘埃。

所以等到那边静了好一会儿,他才迟迟反应过来,正要抬头,就察觉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色的身影。

“你叫什么?”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问道,嗓门挺大,说完还自来熟地拍了拍许栖的肩:“哥们可以啊,这字不错。”

寸头男生边说边拿了张卷子看了眼,还嘀咕了一句:“就是老徐明天要揍我了。”

“覃二,你那字跟狗爬似的,一般人也模仿不出来啊,你别为难人家了。”段小鱼坐在不远处说道,眼角眉梢带着甜甜的笑。

许栖拿着笔的指尖顿了下,也跟着友好地笑了下。

刚刚那边一群人玩得热火朝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自己这里了,他正好趁这时候关注下书里的主角受。

结果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往那瞥去一眼,却没找到贺川的身影,许栖长长的眼睫失落地垂下,继续低头要去写完最后的卷子。

却在这时,耳边掠过一阵轻响,桌子的一侧被放上了一摞精致的食盒,紧接着缠着纱布的手臂闯入视野里。

“贺哥,你手都受伤了,刚怎么不喊我们一起拿?”覃泽笑嘻嘻地凑过去,帮忙掀开食盒。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迅速在桌子这边蔓延开来,伴随着的是贺川低低的嗓音:

“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哥你手上这破布该拆了吧,换个医用敷贴比较好——”

“——覃二,就你多嘴!”那边段小鱼走了过来,帮着从盒子里拿糖水。

沙发那边的几人很快围了过来,玩了一晚上,又喝了酒,嗓子眼正是冒烟的时候,喝碗甜水舒服多了。

“对了,我叫覃泽,你叫什么,是s中的么?”覃泽嘬口汤,喟叹了一声。

说话间几个人都拿了一碗,捧在手里喝,许栖见试卷离得近,怕被洒到,就一边将所有卷子叠好,一面边回答:“许栖。”

“许栖?”他话音刚落,就有人接了话,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继续说道:“是高二那个吗?”

那男生还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仔细打量许栖几秒。

“我去,小鱼,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回带啊,你也不怕被臭虫黏上,他之前舔裴逸舔成那样。”那男生说着就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恶心。

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愣住,热闹的客厅在这一瞬完全静止。

“郑浩是我哥们,我听说这人为了钱脸都不要的,果然……”眼镜男话说到一半,却逐渐熄了声。

眼见着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贺川无视他的话,直接将一碗糖水递到了许栖面前,还说了句:“今晚辛苦帮忙了,喝点。”

嗓音仍旧很低,却令凝滞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覃泽伸长手臂玩笑似地把眼镜男往旁边推了推:“王行远,你比话那么多啊,喝糖水堵不住你的嘴。”

“是啊,有病就回家发去。”旁边有其他人附和。

“但是他舔裴逸唉,贺哥和裴逸的关系有多坏,你们也……”

话说到一半,王行远却没继续说下去,贺川轻轻瞥了他一眼,嘴角勾笑,段小鱼立刻推囊了他一下。

许栖半晌没说话,自从穿进来这类话他也听了好多次了,知道反驳没用,便只低着头琢磨着卷子上的最后一题。

有点难。

他悄悄叹了口气,再抬眸却注意到贺川的目光竟落在自己身上。

“要凉了。”

“?”

贺川指了指他眼前的糖水,许栖看了过去,原以为贺川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到真的是要给自己喝的。

浅黄色的清亮亮糖水上飘着桂花蕊和白色的花瓣,许栖捏起勺子,舀了勺花瓣喝进嘴里,轻轻嚼了几下,发现是炖得软乎乎的百合,带着点清淡的甜。

“谢谢。”他轻声答了句。

同时心里念头四起:本来以为主角受贺川爱打架,是那种咋咋呼呼粗鲁的人设,没想到意外的温柔……

对比起裴逸的高岭之花人设,也许应该转换策略,先攻略这边的?

许栖脑海里一阵天人交战,却被段小鱼的一道轻声打断。

“贺哥,那你喝我的吧,都怪我记性不好,少订了一份。”说话间,段小鱼凑得离贺川很近,眼冒星星,连脸颊都透着层粉。

许栖刚活跃点的思绪再次被扑灭,都忘了书里主角攻、受都有很多追求者这件事了,竞争力太强,他单枪匹马的要怎么搞啊……

从段小鱼家出来的时候,已近深夜,街道上连晚风都变得吝啬。

末班公交车早就停了,方圆百里更是没有一丝共享单车痕迹,许栖咬咬牙在软件上点了网约车,却迟迟没人接单。

昏黄的路灯在柏油马路上圈出一点圆晕,四周静悄悄的,隐约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他皱了皱眉,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走回去,但是走回去,估计要一个多小时……

在现实世界里他家是小康家庭,很多时候和朋友聚餐结束或是晚自习下课后,家里人都会开车来接,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一个人孤身走在街道旁,前路黑漆漆的,那股酸涩感再次从心底涌了出来。

这么大的人还想家,糗不糗啊……

许栖吸了吸鼻子,心底自嘲。

他走了十来分钟的路,在走到一个拐角时,远处照来一束刺眼的灯光,劈开眼前的黑夜。

一辆车驶近,缓缓停下,车窗刚降下,就有熟悉的人声传来:“许栖,我送你,大晚上的。”

“你走的好快。”覃泽的大嗓门在这夜晚格外刺耳,却又格外的温暖。

“好。”

车门打开,许栖上了车,耳边紧随着覃泽的询问:“你家住在哪里啊?”

“学校附近。”

“那不远,哥很快送你回去。”覃泽说话大大咧咧的,很好相处。

“贺哥家里临时有事,就先赶回去了。”覃泽一边开车一边喋喋不休。

“嗯。”许栖礼貌回应,他上了车就靠在车窗边回答覃泽的话,覃泽说什么他应什么。

所以听到这句,内心也没起波澜,只觉得覃泽太自来熟了些,什么事都告诉他。

不过也好,和贺川的朋友打好关系,也有利于今后他追求贺川了。

一大早起床将屋子收拾干净、床单被套都洗晒了一遍,又来回奔波做了兼职,再加上晚上集中注意力做了好多份卷子,疲惫慢慢爬上许栖的身体,脑子都变得木木的。

昏昏欲睡之际,前方的覃泽似乎在打电话。

人送到了,不近,诸如此类的词汇递给耳朵里,又被浓烈的睡意冲洗干净。

等再醒来,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家门口的小巷子前,许栖道了谢,就准备下车。

车门刚开了一隙,凉风吹得他一激灵,许栖昏沉的脑袋忽地清醒,转头看向前排的覃泽,没忍住低声问了句:“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因为刚睡醒,声音弱弱的,尾音有些黏糊,覃泽听得不清晰,转头看向说话人。

不由地怔愣了一下,嘴巴比脑子动得要快,迅速答了句:“哦哦,好!”

头顶高悬的月亮落下清澈的月晖,将许栖一张白玉似的脸蛋照亮,他眼尾湿红,眼眸浸在一层水光里,覃泽莫名觉得嗓子眼有点干。

边和许栖加了微信,边在心里暗戳戳骂王行远,脑子里都塞的棉花吗?

吃了一堆洗脑包,明明眼前人这么干净、漂亮,却被那货说成是卑鄙小人。

“今晚谢谢了。”许栖声音大了几分,还礼貌地伸手挥了挥,“再见。”

果然,车里的覃泽嘿嘿笑了声,连忙说是小事,语气更是熟稔。

回到家,许栖洗完澡没直接睡觉,而是坐到书桌前,打开了一个笔记本,将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简单记录下来。

目前遇到的困难主要集中在三点:攻略任务、学习和好好生活。

后两者许栖打算将原主的所有笔记都看一遍,尽快了解s中高二年级的进度,争取成绩不落后;顺便接收了段小鱼的转账,看着微信里多出来的一千块,许栖在网上下单面包、泡面等食物,还买了两件小衣。

原来的裹胸都有些旧了,穿起来也不舒服,许栖洗澡的时候,发现胸前的两团奶肉都晕上了红印子,奶尖更是被摩擦得红通通的,有些不舒服。

他还注意到s中这学期开设了游泳课,以往万一,质量不能太差。

对收集到的主角攻、受信息则是做了个详细记录。

——裴逸,好高冷,现阶段已经知道我喜欢他,但是回应得很冷漠,好像不会喜欢任何人;攻略指数:*****

——贺川,外冷内热?温柔,具体不了解;攻略指数:*****

——两人仍处于死对头状态。

按理说,贺川的难度应该小点,不过今天在段小鱼家见到贺川还系着那根破带子,实在是很大的危险隐患。

贺川系那东西,说是感恩他当初伸出援助之手那还好,但是怕就怕贺川往深了查,再发现其实是原主私下找人打他的,然后还装好人帮他绑伤口。

前几天又故意设计让贺川误会是郑浩背后下的黑手。

桩桩件件累起来,最后真相大白的话,那他真的就坐实了恶毒男配这一人设了,表里不一、嫉妒心强、还陷害人……符合人设没关系,就是……

许栖吹了吹额前略长的刘海,烦躁地将头发撩到脑后,心里第n次叹气。

怪自己做事太冲动,没考虑后果。

又觉得真的会有人愿意和他这样的人谈恋爱吗?那两人还是天子骄子……

他在现实世界里也没谈过恋爱,对感情一窍不通,上学期间和他告白的人倒是不少、有男有女,但他那时专心学习,每次被告白了,只觉得很不好意思,很抱歉地摇头拒绝。

自身更是没对谁心动过,更别谈追求别人,那种海王、海后的钓鱼技巧,他怕自己学了是东施效颦,适得其反。

这样想着,他竟趴在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上的微信申请早已通过,覃泽发过来几条消息

连续奔波了多日,许栖周末把自己关在小出租屋里一整天没出门。

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简单吃了顿饭,就坐到了桌子划分出的学习区域那,拿出了原主的学习笔记。

原主初中时候成绩就很好,否则也不会凭借高分进入非富即贵的s中,虽然后来走了歪路,大半心思放在了当舔狗上,但是笔记做得确实很认真。

数学笔记厚厚的一本,上面的错题条理清晰,还会在旁边用小字写清楚讲解。

语文笔记多是些词语摘抄,英文笔记就是生僻单词记录和一些语法相关。

许栖花了三个小时将数学笔记的题目快速过了一遍,主要学习解题技巧,没看明白的题目他则是在当页折叠好做标记,同时手机拍照,创建相册记录在里面,方便随时复习、查看。

英文学习关键还是记单词,他在原主的一堆书里找到了一本单词书,单词书里单词按照26字母单词顺序排列,许栖画了个表,将26个单词划分在十个区域里,打算每天快速浏览、记忆3个首字母下的单词,等隔天在背3份单词的基础上,复习之前学过的。十天以后,只需要反复记录一本书里较难单词。

数学和英语这两份花费的时间较长,直到傍晚,他才将书合起,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再打开,发现屏幕上覃泽自来熟地发了好多条消息。

昨晚覃泽加了他,提到希望许栖答应代写作业包月服务。

正好他不爱读书,许栖又缺钱,两人一拍即合。

覃泽说话直接,提到缺钱二字,话语里也没有恶意,许栖正为赚钱烦恼呢,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他看了眼覃泽发来的新消息,有几张试卷的照片,试卷拍得不够清晰,勉强看得清,麻烦许栖帮忙写。

书里试卷的题目难度和许栖原世界的相近,更何况许栖在原来世界学习也很认真,成绩较好,所以做起来得心应手,全当再系统过一遍高中知识点了。

十月中旬,s市天气阴晴不定,清晨下了场小雨。

细细的雨点随着风斜斜落下,躲过了雨伞的阻挠,将伞下人的发梢打湿,许栖将伞放得低一些。

天气转凉,短袖衬衫已不适合,他在外面多套了件s中长袖的校服,在校园里其他学生里显得有些突兀。

s中不强制要求穿校服,青春期的男女学生又格外注意形象,更不用说,这里大部分是二代,偶尔从视野里滑过的小挂件,都是普通人家庭一年的生活费。

教室里才到一小部分人,窗外朦胧的雨水将室内和室外割裂成两个世界。

室内是嘈杂的嬉笑声,许栖收了伞,将伞放在门外的伞篓里,就进屋坐到座位上。

只是他刚坐下,教室里的嬉闹声忽地静止,多道目光扫了过来。

“真是他吗?”

“不还是没变,一副穷酸样,校服都洗发白了。”

“管他呢,有好戏看了。”前排窗户旁一个小眼睛男人说道,边说边架着二郎腿,兴奋地抖着,抖得桌角匡匡作响。

被后排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踹了脚桌子,讨人厌的抖动声才停下来。

窗外的雨势渐大,哗哗的雨声衬得整个教室更加寂静。

平日里嬉笑声不断的早自习,此刻陷进压抑的氛围里。

放在一旁的手机信息栏不断跳出班群里的消息,即使许栖在群里,其余人也没避讳他,甚至主动艾特了郑浩等人,等着好戏开场。

许栖将手机调成静音,不动声色坐在座位上,拿着支圆珠笔在一本厚厚的笔记上写写划划。

早读的下课铃响起。

许栖前排的位置空了好几个。郑浩一直没来,万众瞩目的好戏也迟迟未登场,暗中围观的人群里发出失望的叹息。

许栖心里也轻轻呼出一口气,倒不是多怕郑浩,主要是麻烦。

毕竟上次在会所他下手不轻,一点没留情面,郑浩想报复回来,还被沈谋当场给阻拦,肯定怀恨在心。

不过许栖不后悔,原主谨小慎微惯了,一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是这个学校里食物链的最底层,是人是鬼都能踩一脚。

所有人都挑着这颗软柿子捏。

许栖那晚的反抗,则是让这些人发现,他也不是一味只会忍让的,狗急了还跳墙呢,真把他逼疯了说不准能做出什么疯事,这一点倒是让一部分人有所收敛。

具体体现在早上过来桌上没堆多少无关人员的试卷。

上午在一片平静里度过,最后一节课结束,数学老师喊几个人去了办公室。

许栖也在其中。

年过四十的数学老师老高剃了个油亮亮的光头,喜欢穿条纹短袖和松垮垮的牛仔裤,腰间皮带被肚皮撑得紧绷,和人说话时一双眼睛笑眯眯弯起,语气慢悠悠的,总有些微醺的状态,与这所贵族学校格格不入。

许栖对这位老师有着莫名的好感,这位和他现实世界里的一位老师很像,都让人觉得亲切。

几人走进教学楼最西侧的数学办公室,午间大部分老师出去吃饭了,老高连上两节数学课,回来坐到座位上,就猛灌一大口枸杞茶,接着才进入正题:“十二月份省里有个数学竞赛,有保送名额,奖金也丰厚,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找我要申请表。”

许栖听到奖金二字就抬起了头,眉眼禁不住染上喜悦,目光正巧和老高的撞上,许栖抿了抿嘴角,老高则是友好地笑了笑。

正愁没钱呢,不管怎样都要试试。

“不过课后的社团活动要减减了,时间紧,学校后续会安排晚间辅导。”

被老高喊进来的几人里有三个是靠成绩进s中的,纷纷点了头,其余的有钱少爷也表示参加,保送名额诱惑很大。

一番谈话结束出来后,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雨滴顺着廊檐珠串似的往下落,柔软舒服的风吹过空荡荡的走廊。

正是中午吃饭时间,教学楼静悄悄的,校园的远处偶尔传出几句人声,其余只剩下梧桐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许栖脚步才迈进教室,目光就先捕捉到自己的座位被郑浩的好友李游占据。

不等他转身出逃,就被一个粗犷的大嗓门给喊住:“去哪?”

许栖回头,教室中间脑袋上裹着纱布的郑浩格外显眼,脸色有点白,看着虚,但是刚刚那叫声中气很足。

这一嗓子嚎叫甚至在空教室里产生了回声。

“你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李游手里把玩着东西,翘着二郎腿,将圆圆的盒子一下下往上抛,说道。

确实,只要还在一个班,就躲不掉。

许栖微微皱眉,走到座位前,尽量用平静口吻说:“麻烦让一让。”面上不显情绪,极力忽视郑浩那要吃了他的恶狠狠视线。

李游听罢却纹丝不动,反而猛踹了下面前的桌子,砰的一声,抽屉里的许栖上午刚整理好的试卷,书本瞬间哗哗落了一地。

上午才下过雨,同学们来回进出,地面湿润未干,斑驳的污水霎时间在雪白的试卷上蔓延开来。

许栖眉心跳了跳,问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李游说话声不小,将手里的耳机盒亮了出来,“你还装,我兄弟的耳机怎么在你这?最新款的,你他妈也配用?你穷疯了,这也敢偷。”

语气里含着满满的恶意,一句话就轻易将偷窃的罪名压了下来。

“我没偷,你别污蔑我。”许栖立刻反驳。

同时内心不免吐槽,这桥段真狗血,报复手法也太老套了。

“从你抽屉里翻出来的。”李游指了指面前已经杂乱不堪的桌子。

神经病,许栖不想和这些傻逼玩这样无聊的把戏,索性直接问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彷佛眼前的两人是在玩过家家的幼稚小孩。

这一轻蔑口吻立刻让郑浩呼吸粗重起来,心口的火越烧越旺,那天被贺川打也就罢了,还在会所一群兄弟面前被全校都看不起的许栖打,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事后被几个群的人嘲笑,他咽不下这口气。

郑浩一直盯着许栖,目光从许栖的单薄的肩膀下滑到他的那只手,细细的腕骨,力气倒是不小,吗的,郑浩心里暗骂。

他的眼里多了几丝情绪,嗓音里粹了毒:“我这人大人有大量,不想追究,你赔钱就好了。”

“没钱。”许栖答道,大不了打一架,打到郑浩服,反正他有系统给的药水。

哪知道旁边的李游了然地笑了下,笑里透着股邪气,一面将手里的耳机随意扔到桌上,一面提议道:“知道你没钱,但你不是会舔吗?舔裴逸一个还不够,还舔到了沈谋。”

“不如你也把用在他们身上的手段,在我们跟前露两手。”说话间目光落到许栖那张脸上。

红红的眼尾,连鼻尖都是红的,唇瓣更是润润的,眉间染着愁容,有种可怜劲。李游看愣了神,其实以前也察觉到许栖长的不赖,但是这人从前凡事都做小伏低,畏手畏脚的姿态,实在让人不想多看。

然而,现在只是看了两眼,他就在心里骂了句妖精,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郑浩则是忽地大剌剌张开了两条粗壮大腿,往胯下指了指,手臂伸出,一把抓住了许栖的手。

入手是一片嫩滑,绵软的手心立刻就让郑浩懵了一瞬,心口一跳。

忍不住把人往跟前拽,喉咙重重滚了一下,骂道:“草,这么软。”

“你他娘的是男人吗?”

说着那只大手就往许栖的腕骨滑,李游的手臂也探过来狠推了许栖一把,许栖猝不及防受到巨力,被推得下跪,摔到了郑浩两腿之间。

下巴一痛,被捏得发疼,男生粗重的喘息响在耳侧,许栖心底一阵反胃。

“滚,恶不恶心。”话才说一半,就感觉后颈一阵强压,将他往郑浩的裤裆处压。

两个禽兽仗着教室没人,又是大高个,很快将他困住。

这些动作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原身这幅身体又不常锻炼,虚弱的不行,被钳制得牢牢的。

眼见着郑浩就要拉下拉链放出老二,许栖没办法,立即喊了句:“哥!”

“别……”嗓音转瞬带上了抽噎,仰头看向郑浩。

绯红的眼角洇出泪水,莹润的泪水缓缓落下,很快浸润到白净的脸颊,更可怜了。

郑浩果然手上力气松了几分,许栖见状,弱声说道:“马上就午休了,大家吃完饭很快就回来了,现在不行……”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讨饶:“放学后,好不好?”

微弱的鼻息轻飘飘扑在郑浩的裤裆处,那一团东西兴奋得翘高,许栖屏住呼吸,恨不得把给这根掰了。

但是胳膊被李游钳制住,只能可怜兮兮地求饶。

郑浩有些犹豫。

从医院出来就直奔学校找许栖,没认真考虑到时间地点,等下一群人回来,确实尴尬,不好收场。

“哥,我错了,我那天也是被逼急了才神志不清,我再不敢那样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晚上、晚上,找个没人的地方。”

“现在大家就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教室后面的钟摆发出叮的一声报时声,将陷在某种情绪中的两人惊醒。

感觉脖颈处的力气撤掉,许栖抬起胳膊揉了揉脖子。

两人的目光下意识顺着他手指落在他的脖子处,雪白的一截,喉结处泛起了一片红,随着许栖吞咽口水而轻轻滑动,往上则是微微张开的红唇。

唇缝里一尾红舌若隐若现。

“草。”郑浩又骂了一句。

下午最后一节课。高二一班的教室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傍晚的夕阳余晖在前面黑板上投射出刺眼的光芒,仅有几人拿出练习册在写,其余不是凑一块聊天,就是在教室后门处探头探脑。

这节课是自习,班主任薛老师又出差,有几个胆大的直接走到走廊,趴在栏杆处往下看。

雨彻底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气息,窗外则时不时传来女孩子的哎呀娇羞声。

讨论声包含最多的名字就是裴逸和沈谋,其中裴逸作为校篮球队长,尤为瞩目。

楼下操场上裴逸和几人打篮球,欢呼喝彩声都能传到教学楼六楼。

许栖握了握手中的笔,静下心写题目,奈何不远处的看过来的目光太过赤裸。

郑浩中午夹着腿挤开人群往外跑的画面仍在脑海里,许栖想笑,但是又想到当时情急下提出的缓兵之计,不禁皱了皱眉。

手机上叮的一声传来消息,许栖点开看了眼,一阵恶寒涌上心头。

-郑浩:沈谋他们可没空管你,你要是去告状你就死定了。

当然没空管,我和他们还不熟。

许栖撇了撇嘴,烦躁地退出微信,却在下一秒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覃泽:晚上有空吗?老徐抽风又发一堆试卷,贺哥忙集训,他的那份也要写。

许栖抵着手机屏的手犹疑了下,垂眸思考了十来秒,又立刻开始回复。

-许栖:有空的。

-许栖:不过我晚上要做完实验才能回去,麻烦你们要实验楼找我。

发完许栖又主动回复了郑浩的消息,提出晚上在实验楼见面,末了还特意发了只小猫咪摇头晃脑的讨好表情包。

郑浩似乎被他软下来的态度取悦到,答应了下来。

许栖的眼眸暗了暗,心里有个算计:本来穿进这本书里,老老实实做任务,好好活下去就行,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但是郑浩这些人一次两次犯贱,以前原身是个小可怜,被欺负得够呛。

他下午翻了下和郑浩的聊天记录,发现说原身是郑浩几人身边伺候的奴才也不为过,大事小事都要做,而且最可恶的是,原身那么穷,那些人还故意让原身买东西但不给钱,原身又是胆子小的,只能付帐后再对自己抠搜节省。

许栖看得心口冒起了一团火,又彷佛一拳打进棉花里,气没处撒。

攻略任务先放一边吧,先解决这些阿猫阿狗的头头,让日子舒坦点。

秋天天黑的早,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校门。

眼看着人越来越少,许栖被郑浩搭着肩膀带着往实验楼走,教学楼晚上会有学生留在这上晚自习,实验楼除了顶层,其余教室都早早关门熄了灯。

郑浩从中午开始看他的目光就不正常,此刻搂着自己的手更是不安分,肆意要往下摸,许栖挣了好几下,郑浩才收敛些。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许栖心里也不免打鼓。

“乱瞟什么?沈谋他们晚上有聚餐,早走了。”郑浩嗓音粗粗的。

鼻子呼吸重,气息一个劲地洒在许栖脸颊上,弄得他皮肤痒痒的。

刚到实验室门口,就见墙边倚靠着一个灰色身影,许栖眨了眨眼睛,又在下一瞬失望低头。

李游等候多时:“这么慢?”说着用钥匙打开了身侧的门,吱呀一声在黑夜里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许栖被推了进去,室内没开灯,借着窗外的路灯和月光看着偌大的实验室,耳边掠过两人的脚步声,许栖偷偷握紧了拳头。

肩膀却在这时被猛地攥住,紧接着是一个压迫性十足的拥抱,许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郑浩紧紧钳制在怀里,腰部横着健壮的手臂,后背抵着对方不断起伏的胸膛。

“唔……”

耳尖一热,被舔了一下,他浑身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心里跟着发毛。

“等、等一下!”

“又要折腾什么?”郑浩不耐烦道。

许栖余光捕捉到旁边另一个人的身影,连忙说道:“我……能不能就我们两……我、我不想让别人看。”语气里露出几丝羞涩,轻微的喘息声令郑浩听得裤裆立刻绷紧。

“靠,你先出去。”他转头和李游说道,特别是注意到李游不自然的、掩饰的站姿时,心里升起股烦躁。

“我帮你们守——”

“——出去!”郑浩没好气地打断,怀中人身体柔软,仔细闻还有淡淡香味,李游的目光像狼,似有若无落在许栖身上,让他不是滋味。

不过,任何人自己的所有物被觊觎了都会不舒服吧?郑浩挂了脸,言语里不留情面。

李游眼中闪过一丝情绪,站直身体,一面回道行啊,一面毫不掩饰地瞧着许栖月光下漂亮的脸。

他嘴上说要走,脚步却径直挪了过来,倏地伸手捏住许栖的下巴,脸上笑盈盈的。

许栖被他这个笑弄的心里毛毛的,下一瞬就觉得双腮一痛,嘴巴被迫张开,两根手指就闯了进来,撑开上鄂的同时,一颗药丸顺着嗓子眼滑了下去。

李游喂完药,笑得有点邪,将沾着晶莹唾液的手指在许栖嘴唇上抹了抹,说道:“别耍花招。”

门再次关上,将外面彻底隔绝,如同一只大网将两人困在这里,风中摇曳的月光将许栖此时的不利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现在总行了吧?”郑浩将他拽到一旁,自己往凳子上一坐,就拉开拉链。

手里忽地被塞满,许栖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喘。

不是自己想叫,实在是这不知名药,药效太快。

“怎么,这么快就发骚了?”郑浩笑了笑。

许栖心里却凉了个透,只觉得那笑声都是魔音,他在原世界是本分小孩,温室里的花朵,乍来到这世界里,还保持着原来的作风,太天真,太冲动。

现在肠子悔青了,本来想着黑灯瞎火暴揍一顿,把对方那根弄不断也要弄残。

到时候作为男人的尊严没了,郑浩肯定不敢伸张,只能吃哑巴亏。

没想到千算万算,李游这个狗东西,会给他喂了药,一吞进肚子里,小腹就窜起了一团火,全身上下冒出虚汗,四肢渐渐发软,连喉口都干涩无比,不算往下咽口水。

就在此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搅乱了这一声声急促的呼吸,郑浩瞥了眼铃声源头,冷气命令道:“关掉。”

许栖趁机收回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掏出手机看了下,不小心按成了接听键。

郑浩见了刚要过来抢,就被手里听筒里传来的人声打断:“许栖,我和贺哥在实验楼楼下了,你人呢?”

覃泽的大嗓门很有特色,在场的两人又都熟悉,听了都是一怔,郑浩没有动作,嘴角撑起笑,直直盯着许栖的眉眼。

“我现在在——”

下一秒手机就被抢了去,郑浩回道:“喂,覃二,许栖早离校了,跟哥几个玩呢。”说话间挺了挺下身。

许栖摸了一手粘腻,这次则故意发出一声呜咽。猫儿似的,叫得郑浩下面又激动地跳了跳。

然而那边似乎没听到,覃泽继续问:“呦,怎么是你接的电话,看不出关系这么好啊,在哪玩?让他出来拿个东西就行,贺川明早就赶去a市,一时回不来。”

话音落下,郑浩顿了几秒,才回道:“星野,我等会就让他去找你们。”

说罢就直接挂了电话,一双眼里浸了火,说话调子怪怪的:“我小看你了,连贺川都能勾搭上。”

“让你他妈别告状,你倒好,怎么,还搬救兵?”

“不过看起来你们也不熟啊。”

许栖头皮一疼,头发被抓起,被迫抬头和郑浩对视,对方明明一肚子火,却碍于不想得罪贺川覃泽等人不得不憋着的样子,实在好笑。

许栖笑出了声。

“艹,你笑什么?”

“我笑——”许栖拉长声音同时单膝跪地拉开距离,另一只手从衣袖里退出个东西快速往郑浩脸上抽了一记。

带着柄的匕首不见血,但抽人还是很疼的,郑浩被他这突然一击,毫无防备,疼得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命根子处一凉,感受到尖锐的边缘抵在上面,吓得郑浩浑身上下不敢动弹。鸡巴瞬间软了下去,正巧垂在刀口上,又吓得心头紧缩。

“不是喜欢像条狗样发情吗?这么快软了。没用的东西。”许栖气息微急,声音却凉凉的。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他的后背湿了一片,下面那里更是流了水,痒得厉害,但他凭着点意志,撑出气势,控制着握着匕首的手不发抖。

“你可猜错了,贺川喜欢我,”许栖提高声贝,刀口就近了一分,刻意道:“所以,你也是知道贺家是做什么的,你要是敢强奸我,下次就不止这个没了。”

说着先在眼前人的下腹三寸处割出一条口子,郑浩吓得声音都变了:“别,别,有话好好说。许栖,许栖,”见许栖不回答,手里没分寸,刀口胡乱戳,郑浩再忍不住,大声喊门外的李游。

“李游!李游!快进来!”

然而这次,本该守在门外的李游却迟迟没回应。

门外黑漆漆一片,郑浩急得满头大汗,开始大喊救命。

连喊三声,实验室的门被砰地撞开,进来的却是两个高挑身影。

灯光骤亮的瞬间,郑浩本能地眯了眯眼睛,再睁开迎面就是一个来势汹汹的拳头。

“郑浩,你个死变态。”覃泽的声音响起,边打边半捂着眼,“真他妈要长针眼了。”

贺川则是一声不吭,直接攥着郑浩的领口,把人半拎起来砸了出去,“哐当”巨大声响炸开,郑浩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许栖软着身体靠坐在墙边,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臂已经痉挛,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脸色潮红,胸口微微起伏。

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贺川捡起他丢在地上的手机,对着露着下体的郑浩拍照,还开了录像模式。

“拍了些照片和录像,回头发你一份”,贺川说着踹了脚团在地上嗷嗷求饶的郑浩,又说道:“你要是再找许栖的麻烦,我不介意再发一份给郑教授。”

“郑浩,郑教授体面一辈子,却生出你这样的畜牲儿子。”

贺川声音低沉,莫名的好听,在这寂静又燥热的夜晚,像是温柔月光,轻轻抚慰许栖不安的心。

不愧是主角受,这样的,谁会不喜欢上啊。

许栖头脑逐渐如喝醉酒似的晕乎乎,皮肤发着烫,汹涌热流遍布全身,充斥到喉咙,呻吟即将溢出。

全身软绵绵,勉强靠着墙,脑袋下意识歪着,一点、一点往下垂。

在即将失重栽倒的刹那,一只柔软的大手伸了过来,摸到他热热的小脸,扶住他的脑袋。

许栖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翘翘的睫毛微垂,一滴泪悄悄从眼尾滑下,砸在那只手的手背上,溅起一点细微冰凉。

那只手立刻触电似的抽回,软成烂泥的许栖没了支撑,栽进面前人怀里。

贺川猝不及防抱了个满怀。

在浓重的血腥味里,贺川竟闻到了淡淡的香味,许栖埋在他的颈窝处,呼出的气息热乎乎的,暖流融入他的皮肤,流进心房,刺激得心脏跟着跳了下。

系统,系统……

系统,你在哪,救救我……

眼前天旋地转,体内涌起一股股热潮,身体像是中了麻药,从上到下都被酥麻感侵蚀,动弹不得。

许栖残留着一丝神智,在心里一遍遍喊着系统。

哪知道,平日不出现就罢了,现在关键时候,对方是彻底罢工。

新手奖励的药水更是关键时候掉链子,需要两个小时才能恢复。

但是李游喂的那颗药药效太猛,他现在别说两小时,连两分钟都难撑。

许栖一边在心里痛骂这无聊怎么还有有中迷药这样老土情节,一边欲哭无泪,艰难咬着下唇忍受情潮。

脑袋时重时轻,眼角发热,呼吸愈加急促,等窗外吹进来一阵凉风,许栖才清醒一分,回过神发现自己在车上。

前排的覃泽从后视镜里注意到,连忙安抚道:“醒了?”

一句话没听完,许栖抬头看到身旁的贺川,这才发现自己身体几乎全部躲进贺川的怀里,两只手还死死抱着贺川的一只手臂。

而且还是对方受伤的那只手。

“别怕,送你去医院。”贺川声音淡淡的,语气正常。

许栖却感觉头又是一阵晕,连忙松开手,整个人下意识往车门处贴,如同小刺猬般蜷缩着身体,和贺川拉开距离。

过了一会儿,他才艰难出声:“不,不去医院。”

一是去医院没钱,二是他的这副怪异身体,估计前脚进医院,后脚就被当标本供起来研究,他不想暴露秘密,成为旁人口中的怪物。

想到这,许栖的声音坚定,又说了声:“把我送到家就好,谢谢你们。”

说完便紧紧咬着唇,忍不住将脸颊蹭在冰凉的玻璃上,一下下缓解燥热,刚恢复的一丝清醒在说完一番话后再次被情欲冲散,许栖很快便坠入昏沉中。

路上颠簸不平,贺川看着他的头一次次碰到车窗,没忍住将人搂了过来。

车外灯光夜景如流水般滑过,照亮许栖漂亮的眉眼,长而卷的睫毛上缀着泪珠,鼻尖红红的,连嘴唇也红红的。脖颈则是晶莹一片,雪白的衬衫被汗水濡湿一大块,黏在胸口。

贺川拿了纸巾帮他擦了擦汗水,指节却在碰到许栖小小的喉结处停了下来。

昏睡中的许栖身体软绵绵的,即使被贺川的手臂禁锢着,胸口仍会随着呼吸不断起伏。

兴许是灯光太暗,让人产生错觉,许栖的胸口浮现鼓起的弧度,又一阵颠簸,那处弧度猝不及防撞到贺川的手臂上。

软绵绵的,如同一团热奶油压在他的皮肤上。

贺川呼吸一窒,目光下移,许栖微敞开的领口处竟团着鼓鼓的奶肉,白得晃眼。

原本缠裹着的小衣在挣扎中散开,两团奶肉晃晃悠悠,又因为主人无意识的动作而贴着贺川的手臂一下、一下挤压。

“贺哥?”覃泽的大嗓门将车内的寂静打破。

“什么?”贺川回神回答。

“叫你几声了,怎么不答应,”覃泽又多嘴问了句:“不去医院,那送哪去?”

按理说,他们和许栖认识不到半个月,且停留在雇主和顾客的关系,今晚帮忙已经仁至义尽,本来再顺手送去医院的事,但是现在对方不去医院,事情一下子棘手起来了。

直接把人扔酒店自生自灭,不太道德,他覃二还真做不来这种事。要是扔家里……那晚上他送许栖回家,对方摆明了也是一个人住。

“送去丽苑。”

覃泽闻言一惊:“你确定?”

丽苑是贺川在学校附近的单人住所,平时他们兄弟几个很少能去,段小鱼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去成,现在反而让许栖过去了。

覃泽挠了挠脑袋,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打电话叫陈医生过来。”贺川说道。

地方离学校不远,开车到那才十分钟,覃泽跟着两人上楼,刚到门口,又被覃钰一通电话给吼了回去。

许栖一路上贴着贺川睡得昏昏沉沉,乍一睡到床上,下意识地拽着贺川的衣角不松开,口中漏出细细呻吟。

车内灯光昏暗,此刻卧室灯光大亮,将他全身照得清楚。

他身上的衬衫皱得不成样子,动作间被卷蹭起一块,露出一截细细的腰,腰部往上,被薄到近乎透明的面料遮掩的一团,一呼一吸间轻轻颤动,粉颈冒着细汗,整个人像是刚出炉的奶糕,香甜又可口。

贺川移开目光,转身去接了水,猛灌了一大口。再回来,就听到床上人的细微呻吟:“水……好渴……”

贺川顿了顿,眼眸幽暗了几分,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许栖。

对方苦苦隐忍时会紧咬着嘴唇,此时下唇肉浮现一点齿印,红艳又湿润,呜咽时呼出一点蛛丝般的热气,雪白牙齿后是若隐若现的红舌。

贺川的喉结滚了滚,过了能有十来秒,他才有了动作。

喉管里一阵阵干涩,许栖张开唇,控制不住伸舌头汲取水源,却又久久等不来水,失望无助之际,探出舌尖,终于等来了几滴水。

他的眼前雾蒙蒙,跟随着本能用舌尖舔走水珠,又顺着男人的指节密密舔吮,湿润清凉的水一点点流进喉管,才舒服一点。

“唔……”有水珠倏地淋进他的领口,刺激得那里的皮肤泛起麻痒。

许栖摇了摇头,伸手去挡胸试图阻止,两只手腕却被轻而易举地握住,紧接着胸前有着粗糙的触感,有手指捏住他的奶尖拽了下,汹涌快感瞬间袭来。

贺川把人半搂在怀里,宽大的手掌抚摸着许栖软软的耳垂、侧颈,手上系着的带子散开,落在许栖身上。

贺川目光一震,转而捉起许栖的手臂,轻轻亲了一口。

陈医生来的还算及时,看完开了药,再离开已经临近晚上十一点。

许栖一晚上经历大起大落,身上情潮高涨又褪去,躺在贺川的床上昏昏睡去。

第二天再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酸痛,但是看了看身上揉得乱七八糟的校服,似乎昨天没发生太过分的事情。

胸口的裹胸仔细穿着,身上也粘腻难受,这意味着贺川没帮他洗澡……应该没发现吧。

许栖在心里嘀咕,下了床,环顾陌生的房间,没看到贺川的身影。

倒是收到覃泽的电话,电话里提到贺川早早去了a市,并吩咐许栖可以用贺川家里的浴室各处。

挂了电话,许栖倒是觉得这个主角受还挺热心肠,温柔又体贴。

比起高冷的主角攻裴逸,真的好太多!

不过,短短一夜,却让他全身如闪了架似的难受,虚得不行。

况且,原身本身也虚弱,得加强锻炼了,否则下次换个人再使点小伎俩,他又要遭罪。

一夜风波,再回到学校时,一切又如退潮的海面般恢复平静。

除了郑浩,一开始学生内部传的是生病疗养,几日没来学校还算正常。

可是直到校运动会即将拉开序幕,身为班里体委的郑浩还没回来,众人才发现不寻常,小声传着各种小道消息。

许栖则隔绝掉这些流言蜚语,认真做题目,做完又拍了照片发给覃泽。

那边回得很快:谢了。

-覃泽:幸亏有你,最近老徐都没烦我,我能好好打球了。

许栖看到信息笑了笑,覃泽剃寸头,看着凶凶的,但实际有点憨,相处起来不讨厌。

-覃泽:对了,郑浩这怂货,不会再回来了,他转学了。

-许栖:是吗?

-覃泽:千真万确,应该是转去c市。

-许栖:真好。

许栖直白地回复。

发完消息,他退出软件界面,点进手机邮箱,删了所有邮件,同时注销了邮箱账号。

原来郑浩的父亲是生物界有名的郑源涛教授,正如贺川那晚所说的——体面一生的郑教授,竟然生出这样的畜牲儿子。

许栖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儿子背着家里,在外面是怎样恶心的嘴脸。

更不介意让这位老父亲,研究下自己儿子敞露的生殖器官。

解决掉郑浩,许栖头顶连日压着的阴霾终于散开,整个人轻松不少。

在原主的回忆里,郑浩欺负他多日,且最爱在大庭广众下把他当成小丑捉弄,为众人提供笑料。原主胆子小,长期逆来顺受,骨子里养出了奴性,被打压不反抗,郑浩等人则是变本加厉。

长此以往,班里年级里的人都看在眼里,从起初的看不顺眼,到习惯,甚至加入霸凌者的行列跟着一同欺负。

现在郑浩退学,班里掀起一阵热议。

同郑浩形影不离的好友李游,倒是还一副正常模样,与旁边人说说笑笑,若是有人和他打听具体的事宜,李游则是撑着笑不回应,反而用灼灼目光打量着许栖。

这样一来,大家误会更深,觉得这事和许栖有关。

“看来抱裴逸大腿是真有用。”靠在窗边的男生眯着双小眼睛说道。

旁边有人附和,几道目光落在许栖身上,他都无视掉,只专心在课本上。

上午第四节课下课,数学老师老高给几个参加竞赛的同学发了本题册。

里面题目难度不小,许栖看了好一会儿。

班长陈晴晴站在他面前等了有两分钟,许栖才将视线从书本上转移,询问道:“是找我吗?”

毕竟他到这个班有一个月,除了老师上课点名和刻意刁难奴役他的,还没人会主动和他说话。

他声调柔软,说话时目光和陈晴晴直视,倒惹得后者心生退却,明明许栖还是那个许栖,但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

陈晴晴压下慌张,腼腆笑:“参加运动会吗?许同学。”

郑浩虽然只是班里体委,但是平日在班里耀武扬威,存在感十足,倒显得班长陈晴晴话语权实在低微,更何况她和许栖一样是靠成绩考进来的穷学生,更容易被无视。

现在郑浩一走,班上统计参加运动会人员名单的任务就落到了她的肩上。

本来班里积极性就不高,很多人见是她来劝,更是爱答不理的,结果就是运动会前三天,高二一班都凑不齐最低人数参加。

陈晴晴边说话边低着头,她身后一同过来的好友戳了戳她的衣角催促。

许栖见她脸上染着尴尬,便主动问道:“有哪些项目?”

他最近确实想着要多锻炼身体,不能再弱得和白斩鸡似的,而且这次参加,有机会接触更多的人。

原主在长期受打压后,一直将自己封闭在小圈子里,在所有人面前都是畏畏缩缩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时间长了,越加抑郁阴暗。甚至可以说,比起别人的打压,他更早地放弃了自己。

连自己都放弃自己,那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许栖前几天在出租房的破沙发下发现了两盒空瓶的安眠药,偶尔吃一次没关系,长此以往吃下去,对身体害处不是一般的大。这一切都在表明,原主曾经想过自杀。

“长跑、羽毛球、篮球,嗯,还有跳远……”陈晴晴的声音打断许栖的回忆。

许栖垂下眼眸,看向报名表,在长跑后画了个圈圈。

他最近有在尝试跑步锻炼,但是原身身体过于弱,两千米下来差点晕过去,但是比起激烈的篮球、羽毛球,长跑还算好一点。

而且篮球……里写主角攻裴逸是学校篮球队长,描述得战无不胜,他要是选这个,不是自讨苦吃吗……

想到裴逸,许栖放下笔,拿出手机,登上了学校论坛。

【裴男神现在在图书馆东侧,要偶遇的速来!】

一则新帖子在论坛首页飘着,许栖眼看着里面评论蹭蹭上涨。

【爱吃芋泥:我我我,我现在就去。】

【讨厌芒果:可恶,下节“高乐高”的课,不能去。】

【吃吃吃就知道吃:同楼上,有课呜呜】

【小小花痴:别啰嗦了,再啰嗦男神就走了!】

一语惊醒众人,许栖看了看时间,下节是自习课,s中可以选择在教室自习或者去图书馆阅览室自习。

他果断收拾作业,去了图书馆。

一路上计划着要怎么追裴逸,原身之前一直做裴逸的舔狗,现在再追求,这身份转变太突然,有点适应不过来,况且之前在星野,他被欺负成那样,裴逸也没出声阻拦,对方的意思不言而喻。

许栖只觉得一阵心累,无从下手。

高二教学楼到图书馆的距离不远,许栖一路小跑过去,到了论坛贴出的位置,才到门口,就见到不少举止鬼鬼祟祟的人。

不等许栖加入其中,裴逸就从门内走出。多日没见,对方是与运动场上完全不同的打扮,穿简约的休闲装,整个人气质安静清冷很多。

裴逸旁边同行的还有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肤白貌美,手里拿着本书,偏着头和裴逸说话,两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总之,两人间氛围美好,旁人很难插进去。

周围的人似有所觉,都悄悄后退保持沉默,许栖离的不近,也没自讨没趣上前。

也正是在这时候,许栖发现周围的人或多或少手里都拿着东西,有拿花的,还有拿包装精致的礼盒的,更有甚者直接握着封粉色情书。

不愧是男主,走到哪追求者跟到哪。

而且明明是一堆二代富家小姐们,但是一个个跟中了花痴病一样不断追求……

这作者……太不符合逻辑了,许栖内心吐槽不断。

与此同时,他此前打算从原世界好友学习的套路——送花送情书送早饭,帮写作业送回家,这些好像不太行。

除去裴逸这样的天子骄子本就不稀罕他的廉价花和早饭外,情书这种真情流露的东西他也写不出啊,就算写出送出去也是被丢进垃圾桶的份。再谈帮写作业,据他最近打听来的,裴逸成绩很好,根本不需要。送回家这条也很搞笑,裴逸来回都是豪车接送,许栖放学则是走路回家。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很滑稽,他像个穷小子在追求富家千金,要啥啥没有。

冒出来的想法如同小摊上挂着的劣质气球,经不起任何推敲,都不用神枪手,许栖自己就能全部击灭。

久违地,他叹了口气,再抬头,连裴逸的背影都没抓住。

等人走远,身旁的窃窃私语渐起:

“哎,听说了么?她是裴逸未婚妻。”

“真的假的?”

“反正不是未婚妻也是白月光?贺川你知道吧?”

“之前都在传他们两为了孟芊雪大打出手的。”

“胡说吧,贺家和裴家本来就有世仇,倒不至于为了感情上的事打架,太掉面子了。”

议论声纷纷,许栖听了两句,这话里只有三分是真。

身为裴逸身边的舔狗,原身还保留着一部分的记忆,有世仇是真,恋情是假。

当年裴逸的姑姑和贺川的某位叔叔产生感情纠葛,让无异于是给本是竞争对手的两家关系雪上加霜。两人从小到大都同在一个学校,又难免被拿过来比较一番。

不过,最狗血的是,刚才的那个女生和裴逸有娃娃亲,但是半年前,这位裴逸的未婚妻竟然被逮到在贺川车上,还被拍到与贺川亲密举动的照片,这样一闹,两家的“战争”一触即发。

即使实际上,裴逸和对方只有娃娃亲之名,其余未有过多接触,但是外人眼里,他的头上是片青青草原,连同裴家门楣都闪着抹绿色。

如此衬托,贺川那段时间反而顺风顺水,春风得意,即便贺川解释很多遍那天车里的人不是他,仍被误解。

两人就此彻底结下了梁子。

按照原来后面发展,就是贺川被人下黑手堵在小巷子打一顿,后来以为是裴逸背后指使,两人矛盾升级。贺川派人去报复,裴逸却懒得搭理,最后矛盾爆发是在裴逸的成人礼上,贺川故意带人去砸场子,却没想到误喝酒,再然后就是稀里糊涂,阴差阳错,两个死对头睡了。

睡的可谓昏天黑地,一觉醒来两人都有点食髓知味。

接着误会冲突轮番上,两人又在作者的安排下一睡再睡,直到互通心意,且查出来当初下黑手的另有其人。

回忆戛然而止,许栖脑海里浮现自己被两人合力揪出来乱拳揍死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所以现在趁着两人的成人礼还没到,两人还没互通心意,他先完成攻略任务,早早离开这个世界吧。

想到这,他下了狠心,在微信里点开和沈谋的聊天栏,发了信息过去。

-许栖:沈哥,请问裴逸和孟芊雪是在谈恋爱吗?

他问得直白,可能是第六感,他觉得沈谋好亲近,也会告诉他真话。

沈谋回得不慢:没有。

-沈谋: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栖想起那天当着裴逸面和沈谋承认自己喜欢裴逸的社死场景,不禁在心里骂沈谋是个老狐狸,明知故问。

许栖没立刻回,沈谋倒是按捺不住了。

-沈谋:来体育馆。

正值周三,又是中午,s中的体育馆人不多,篮球落地的砰砰声响彻整个场馆。

许栖进去时候,裴逸正从场上下来,额前冒着汗珠,脸颊泛红。许栖眼疾手快,拿起一旁的矿泉水,递到裴逸眼前。

对方没接,许栖拧开瓶盖,裴逸才接过去,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又很快挪开。

沈谋也从场上走下来,开了瓶水猛灌几口,说道:“你这些天怎么没来?”

按照原来的舔法,许栖完全是几人的跟屁虫,就像小叮当跟在大熊后面,他得天天老老实实跟在主角攻后面的,这几天没在,沈谋还真有点不习惯。

“生病了。”许栖扯了个谎,不过也不完全是谎,那天他在星野被揍了一顿,这两人可是看了全程。

沈谋似是才想起来那天的事,悠悠说道:“郑浩一直都下手没分寸,现在离开了正好。”

说到这,沈谋笑了笑,用手里的瓶子碰了碰旁边沉默着的裴逸:“说个有趣的。”

“有人给郑浩他爸发了封邮件,还顺着老教授论文里标注的实验室,找到整个实验室的人员邮箱,都给发了一份。郑浩那胯下二两肉所有人看了个遍。”

沈谋嗓音淡淡的,话音里含笑,许栖听得心虚,也跟着笑。

“是不是挺狠的?”沈谋说:“贺川他们下手也太——”

“——不是他们做的。”裴逸出声,打断了沈谋的猜测。

主角攻一直以来走高冷路线,过于沉默表现得像个哑巴,忽然说话,倒让许栖一惊。

他没控制好表情,眼睛睁大,一时忘了挪开投射在裴逸身上的目光。

沈谋看了好笑,伸手揽着许栖的肩膀,说道:“是不是他做的,问问许栖不就好咯。”

果然是个笑面虎,许栖心口一窒,脸上笑着装傻:“沈哥,什么意思呀?”

“你最近和贺川他们走那么近,你能不知道吗?”沈谋笑得越发好看。

“我只是帮忙写作业,其他没有。”许栖挣扎道。

说话间察觉裴逸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许栖条件反射似地心虚低头。

“真没有?”沈谋又问。

许栖头摇成拨浪鼓:“没有。”

“我也说嘛,你这么喜欢裴逸,怎么可能去接近他最讨厌的人呢?”

“对了,你在微信上向我打探他的恋情,你要追他吗?”沈谋笑嘻嘻地问,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话音落下,许栖就感觉两人的视线射来,他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热,正犹豫着说什么,耳边就传来裴逸的话音:

“无聊。”

比当着外人的面承认暗恋更难堪的就是,被当事人毫不留情的拒绝。

裴逸紧皱着眉,眼神锋利,虽然面上神色还算正常,但是许栖还是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嫌弃。

不知何时,篮球场上的拍球声停了,周围安静了下来。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许栖要仰头才能和裴逸对视,他的脸颊到脖颈都红透了。周围人打量他的视线也更加肆意。

唯有一旁的沈谋看热闹不嫌事大,嘴角勾着笑,手掌一下下抚摸着许栖的肩,像逗猫似的。

是学校作业不够多吗?这沈谋一天天净找事,许栖烦躁地拍掉他的手,动作间,却被沈谋勾住耳垂捏了下。

再抬头,发觉裴逸脸色更难看了。许栖心里忍不住嘀咕:无聊?聊着聊着不就有得聊了。

这句话在他心里打转,没等说出口,就见裴逸弯腰收起篮球和外套要离开。

“等等,裴逸。”许栖没忍住出声挽留。

可是当裴逸转头看过来时,他又头脑发懵,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目光直视,凝着对方那双深邃的彷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许栖先败下阵来,眼睫微微颤动,压下眼角酸涩。

过了十来秒,裴逸清冷的声音掠过许栖的耳边,将他一颗心再次拧成稀巴烂。

“许栖,你的喜欢太廉价,我不需要。”他的视线一动不动停留在许栖的身上。

说话声不大,离得远的人看着裴逸正常的脸色,可能以为只是在闲聊。

但是许栖离得近,一字不落听进耳朵里,不禁愣在原地。

“什么意思?”他傻乎乎地问,心里委屈,凭什么这样说我。

“明知故问。”裴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轻瞥许栖的耳侧皮肤,又很快移开。

许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底不免生出怨气,忍不住咬了咬牙,想反驳:“裴逸,话别说的那么绝对,我的喜欢——”

【——滴滴滴——】

一句话没说完,许栖的脑袋里突然冒出激烈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宿主即将崩人设,请宿主注意。】

【崩人设超过三次,即将受到惩罚,请宿主注意。】

靠,这破系统该出现时候不出现,许栖只觉得脑袋一阵发麻,密密麻麻的眩晕如同一只大手搅乱脑浆。

等这阵痛苦慢慢褪去,他再回神,收获了一个空荡荡的篮球场和脚边几个脏兮兮的篮球。

一只有力的手臂拍在他肩头,许栖身体微抖,听到周宵声的声音:“喏,辛苦你了,收拾干净吧。”

许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黑皮肤男生,才回忆起对方也是主角攻亲友团的一位成员。

“别看了,裴逸家里司机过来,人早走了。”周宵声语气爽朗。

“哦好。”许栖愣愣回应。

周宵声见他这副呆模样,没忍住多嘴:“发什么呆?人傻了?”

“我都听到了,”周宵声咧嘴笑,说道:“裴逸最讨厌勾三搭四的人。”

“啊?”许栖脸上浮现怔愣。

周宵声没头没尾说完,不再解释就离开了。

许栖不由泄气,他揉了揉脑袋,眩晕感很不好受,边擦着脏篮球边骂又死机的系统。

莫名其妙把他丢进来,又莫名其妙跳出来阻止他,该帮时候不帮,已经分不清这系统是敌是友了。

按理说,他之前在星野众人面前反抗揍郑浩,已经是崩人设了,系统却没有提醒,而刚才只是想反驳主角攻,却收到警告。

这意味着除了主角们之外,他可以为所欲为,自由探索,但是和主角产生互动时候,必须遵守规则,保持人设?

出体育馆时,外面夜幕已经降临,许栖走到操场时,才隐约猜测到这一点。

他仔细回忆当初系统刚出现时说的话:读者觉得原来配角下场太惨,所以想要改结局,且要在配角不崩人设的情况下,让男配奋起攻略两个主角。

说到底,读者是掌控着这本世界里人物的生杀大权。在这个规则下满足读者的意愿,就是他的任务目标。甚至情节有所偏差,但是合读者的意思,也是被允许的。

而且原身只是个小炮灰,完全是个戏份很少的工具人,作者并未过多去描述,对于他的很多经历都是一带而过。甚至可以说,除了主角,他们这些配角就是块白板,现在他在这个世界里,完全可以自己选择在白板上怎么涂抹,只要别超过边界线即可。

这样一来,他的自由度大大提升了。想清楚这一点,许栖开始精神胜利法,决定接下来本着不要脸、不放弃的态度攻克裴逸这座大冰山。

许栖边走边琢磨着,秋季天黑得早,操场上仍然有许多学生在活动,许栖默默走到跑道,开始跑步。

运动会在即,他又报了长跑,所幸每天晚上都会来学校跑道锻炼半小时。温柔的晚风吹拂在脸上,带着股凉意,散去他身上的燥热。

回到家的时候,门口堆着两个快递盒,是他之前在网上买的内衣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总会觉得胸部酸酸涨涨的,他在网上查了下说是青春期发育的自然现象,但是总觉得胸口比从前鼓的更明显了。许栖边瞧着内衣盒子里的说明书,边将内衣往胸口套。

是很普通款式的奶罩,薄薄的面料,系带也很细,他轻轻地将胸前奶肉托起,又仔细穿好扣好,再低头,视野里是雪白摇晃的两团,翘翘的奶尖顶起两个圆圆的小凸起。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本以为穿着奶罩的模样……会很怪异。

但随着最近的一些改变,镜子里的自己气色好很多,明眸皓齿,身姿挺拔,细腰长腿,倒是意外地……不难看。

许栖将换下来的衣物洗干净晾好,才有时间坐下来写卷子。

老高给的测试题他完成了大半,等运动会结束后,学校里会先举办一场竞赛,晋级的人再去省里比赛,想到丰厚的比赛奖金,他就眼冒金星,像极了老鼠看到香喷喷的奶酪。

临睡前,许栖摸出用来记录攻略进程的小本子,特地在裴逸那栏画了个五角星,顺便把周宵声的提醒加了进去。

——裴逸:尤其讨厌三心二意、四处拈花惹草的人。

写下这句,许栖脑海里倏地浮现之前在星野被沈谋强吻的情形,迟迟悟到主角攻为啥对他态度这样差了。他当时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裴逸应该没看见,现在这架势,估计看得清清楚楚。

沈谋挑着笑的面容在眼前一闪而过,许栖恨得牙痒痒,决定下次一定和主角攻身边所有人保持距离,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开始就在裴逸那留下极差印象。

不过,既然裴逸是这样的态度,他也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意识到这点,许栖打开手机,点进和贺川的聊天框。

那天早上醒来后,从覃泽的电话得知,贺川去了a市,许栖借用了贺川家里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回去之后又从覃泽那要到了贺川的联系方式。

但是加了好友后,他只和贺川简单打过招呼,并未深入聊天。

现在,许栖咬了下嘴唇,犹豫片刻。在聊天框里敲了一行字,发了出去,本以为贺川会很晚才回复,出乎意料地,不到半小时对方就答应了他的吃饭邀约——约在贺川回s市那晚。

这样一来,相比于主角攻那边的困难重重,贺川这边倒是意外地顺利,贺川俊朗帅气,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在许栖中迷药时候,抱着他的动作小心翼翼,还好心将他带回家照顾,一夜过去,也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

许栖好奇点进贺川的朋友圈,贺川发的朋友圈很少,他翻了翻,发现多是一些画,想到打架很猛的贺川,其实经常安静坐在画板前,一笔一笔地认真涂抹创作。许栖忽地觉得主角受有点反差萌,脑海里连同回忆贺川相关的画面都渡上了一层美好滤镜。

s中运动会开幕式前两天,下午社团活动结束,许栖没早早离开学校,而是去了操场。

他边啃着只软面包边在操场上做拉伸运动,秋末天黑得早,学校门口较为冷清,大多数人已经放学离校。

操场跑道上更是一眼望过去,空无一人,晚风吹过毛茸茸的绿草坪,吹来一阵清新气息。

运动会上长跑项目参与的人比较多,以许栖现在的体格,拿到前三名简直是在做梦,但是他也不想表现的太差。

自从帮覃泽等人代写作业后,许栖的存款翻了几倍。晚上气温较低,许栖上身只穿短袖,下身穿了条黑色长裤,脚上是在网上淘的便宜运动鞋。鞋子虽然丑了点,但是很耐穿。

长跑一共2000米,许栖两圈下来就气喘吁吁,更不用说最后的冲刺阶段对他来说尤为艰难,他忍着不适,坚持跑完五圈,等结束后,呼啸的晚风里,有鸟雀低飞。

许栖眉心跳了跳,刚要往教学楼跑,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忽地泼了下来。

他刚运动完,全身毛孔张开,热乎乎的,再淋雨估计要感冒。许栖连忙跑到校篮球队的闲置更衣室。

正是周五的晚上,更衣室里没人,平日训练的队员都去过悠闲周末了。

许栖因为总是被使唤,知道这边的密码。

他全身几乎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留下明显的水迹,见四下无人,许栖锁了更衣室的门,拿了一套留在这里的衣服,进了浴室更换。

这身衣服其实是原身刚舔上裴逸时候得到的球服,那时候他性格还没那么懦弱、阴暗,裴逸等人对他的态度也还算可以。

按照正常人,穿上队服,和几人打两场篮球,很快便能破冰,打成一片。可惜原身不是正常人,有着两套器官的怪异身体根本不敢尝试穿上球服,更不用说露出手和腿,与一群比他高很多、强壮很多的男生打球。

他一再拒绝,无形中拉远了与别人之间的距离,再加上性格软,众人由疏离无视转为肆意欺辱——短短一个月,许栖就成了篮球队里公认的受气包。

湿淋淋的热水从头顶落下,许栖站在淋浴里,将额前刘海一股脑顺到脑后,闭着眼睛任由热水冲洗着微烫的脸颊。

身上的汗水、雨水,连同运动后的酸涩都被洗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坠云端的舒适。

校园里的嘈杂声如海水般褪去,整个世界都是安安静静的,除了耳边哗哗的水声。

关了淋浴,许栖用毛巾简单擦干身体,套上衣服。

宽松的无袖背心和短裤,穿在身上有些冷,许栖又披了件黑色的校服外套,站在镜子前吹干头发。

室内的灯光明亮,将他露出的肌肤照得透亮如雪,许栖眼角眉梢还沾着红晕,胸前圆鼓鼓的奶肉将球服顶起浅浅弧度,许栖简单用外套遮了遮,打算回去。

然而,比他的脚步更快的是一阵不算浓重的血腥味,仿佛有生命般,从细细的门缝中钻进来。

紧接着就是按密码锁的声音响起,打破室内的寂静。许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冷风携带着外面急促的雨声灌入,将室内的温暖一扫而空。

视野里突兀闯进一个高大身形,周身被夜色笼罩,犹如索魂的鬼魅悄无声息到来,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许栖瞳孔微缩,直直迎接裴逸深沉的眼眸。

比起许栖的一身清爽,裴逸要狼狈得多,浑身湿透,脸上除了雨水,还有汩汩血水顺着额头落在衣襟上。

窗外霎那间划过闪电,砰的一声惊雷响在耳边。

许栖连忙回神,毫不犹疑走过去,语气里添了份担忧:“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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