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思念
松息在雅阁里坐了许久,她目前倒也不是缺钱非得去京城做这门生意不可。
y山岚虽然看着冷清,但每个月只需几件内衣的订单,盈利的钱便足够支付她的开销了。
她还时不时会在两家铁铺里接一些兵器机关的设计订单,收入还是b较满意的。
只是兵器机关毕竟是个敏感行业,加上这两年官府对这方面的监管是越来越严,她确实有些担心某天被查上门,现在也很少接单子了。
松山虽好,可也不能一辈子呆在松山,是时候考虑一下以后的日子了。
她把红瓷,云山,和云竹都叫进了雅阁,跟她们仔细说了说苏墨启的提议。
云竹听完很是兴奋,“要是能赚钱,公子又愿意,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虽然我不懂,但只要是公子的决定,我都支持。”
云山却说道:“我们还不清楚这个苏公子的来历,就这么轻易相信他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松息点点头,“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他虽然看上去挺有诚意的,但要是他欺诈我,这个损失不一定是我能承受的。”
“只是他的条件又很x1引我。若他所言不假,他既有铺子又有人脉,这正是我们在京中最缺的。红瓷姐,你认为呢?”
红瓷微微一笑,“我倒觉得他不像是坏人,但公子要做生意多长个心眼总归没有坏处。”
松息沉默半晌,“我再想想,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京城?”
“特别是红瓷姐,如果要在京城开店,我希望有个信得过的人来掌柜,你既有掌柜经验又擅长nv工,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人选,只是我知道榕儿年龄还小需要你在身边。”
红瓷有些意外,虽然松息从一开始就给了她诸多帮助,但她没想到会信任她到让她去做这京城铺子的掌柜。要是能上京城看看,自然是不错的,只是松息提到的事,的确也是个问题。
“红瓷姐,你也不必立刻答复我。三日后等我做了决定,你再想也不迟。”
“公子我愿意去!”云竹已经开向往起京城的生活了,“我还没去过京城呢,听说京城很繁华的,好玩的东西也多。”
云山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我自然是愿意跟在公子身边的。只是这京城不b泰城,更不b长安院,云竹你这样冒冒失失,小心哪天给公子闯祸。”
云竹嘟起嘴,松息拍了拍她安慰道:“云山说的也没错,京城住的人对身份很在意的,要是你一不小心惹上了惹不起的人,我也怕我没办法帮你,毕竟在京城我也是人生地不熟的。”
云竹委屈巴巴,“我会小心的,不会拖公子后腿的。”
三日后,松息和苏墨启又在y山岚二楼见了面。
“长安,你考虑的如何了?”苏墨启已经开始直呼其名了。
“不蛮苏公子说,我有几个条件想跟你谈谈。只是在这之前,我还想确认下苏公子的身份。”松息也不是喜欢绕弯子的人,“你说你在京城身份特殊,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苏墨启笑了笑,“长安你不信我?”
松息反问道:“要是苏公子也信得过我,何不直接告诉我呢?”
“怕我诓你?”
“是。”
两人对视了半天,苏墨启先挪开了视线,“你可听过这京城的苏府?”
“没有。”
“那你可听说过当今宰相苏明渊?”
“没有。”
她答得斩钉截铁,苏墨启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几乎快骂出口地喊道:“你这都没听过,那我还怎么证明我的身份啊?他是我爹,你明白吗?他是我爹!”
松息多少觉得他的反应是有些夸张了。
她想了半天又开口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文书能证明你是谁,做什么的,住在哪儿,还有是那苏明渊的儿子?”
“唉,你……”苏墨启属实没想到,他一个能在大半个京城横着走的人,有一天竟需要证明他是苏墨启,还要证明他是他爹的儿子。
他想想又算了,从腰间0出个牌子,丢到她面前,“你ai信不信吧。”
松息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确刻了苏墨启三个字,旁边刻的应该是官位。
作为文史盲的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地问了出来:“你这是什么官啊?大吗?”
苏墨启是被气笑了,“我说大你信吗?”
松息把牌子还给他,“姑且相信你吧。”
她心想还是回去再翻翻书,只是不知道这书上写不写这些做官的人叫什么。
苏墨启重新把牌子系在腰间,“你还有什么条件?”
松息端坐起来,“第一,在外你不能泄漏我的身份,如果有人起疑,你要帮我。”
“第二,我先随你去京城探探行情,毕竟这东西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要是你能帮我x1引一批买家,盈利五五分。等客源稳定后,我们再商讨开店之事。”
“第三,京城的规矩我不懂,你负责教我。暂时就想到这些了。”
“行。”苏墨启g脆地答应,倒不是他想象中的什么苛刻条件,“你什么时候能出发去京城?”
“估计最快也要等半月。泰城这边的事,我还要交代一下,出发前也得准备些东西。”
松息回长安院后告知了所有人她要去京城的计划。
云山和云竹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风驰得保证一路的安全,也会一起去。
而云依得留在泰城,接手y山岚的掌柜,因为红瓷说想要去京城看看,打算先让父母照顾儿子一段时间,以后若是真要在京城长居,再把儿子接过去。
她统计了下自己手里的银子,多亏上次那位被救的公子非常有良心送来了不少金银财宝,她现在可以说是富上加富了。
等她和苏墨启出发去京城时,金梨街的梨花已是全数盛开了。
宁擎那边前几日也从沣城出发回了京。
他在沣城的日子,除了c练驻军,还会在沣城的几条水路上巡游。
沣城的河流水域广阔,是山樾最大的水运港口,好些周边国家的商货都会通过沣城上岸再走陆路转运至山樾各地。只是沣城从去年年底开始,就有好几艘商船被劫。
他来沣城后,就组织了巡航船队,不过一月就带着船队抓获了三批劫船盗匪。
现在这批船队已经训练有素了,水上的贼人也知道了有官兵巡游,收敛了不少,他也无需继续呆在沣城了。
启程回京的前一晚,知府为他办了场送行宴。
宴会上各路官员轮番上阵地来敬酒,宁擎也不扫兴,别人敬他一杯,他喝一杯。
或许也是真的为平定了盗匪而高兴,这群人当晚是一直喝到的了凌晨。
宁擎也呆到凌晨才回住处,他简单收拾了下,就坐着等天亮启程。
“主子,车马都准备好了。”
宁擎点点头,起身往外走,仟风跟在他后面又说道:“仟淮那边来了信和画像,主子要现在看吗?”
许是酒劲未退没踩稳步子,他脚下一晃,“给我吧。”
他接过信和画像,上了马车,先拆开了信件。
“长安,男,生于涧瑞十二年,无双亲,无兄弟姊妹,无家室,于和瑞十五年迁籍至泰城,原户籍不详,现定居松山长安院,名下商铺一间,无不良记录。”
宁擎看到x别为男时就已经开始怀疑其余信息的真实x了。
“涧瑞十二年,今年二十有七。”他喝了酒,嗓音有些g哑,“和瑞十五年,三年前搬来的,倒是对的上。”
他翻至下一页信笺。
“长安院上一任屋主两年前意外身亡,未能画长安公子的画像。泰城铁铺虽未见过刺客用的弓|弩,却说松山有位长安公子擅长兵器机关装置,或许能提供线索。主子让我查那位公子,是怀疑他跟刺客有关吗?”
宁擎又翻至第一页信笺看了半天才把信装了回去,然后拿起一旁的画像展开。
画中的人带着帷帽,脸被藏在了纱帐后面。他穿着黑se的短衣长k,肩上挎着一个包袱。
“少年身高七尺有余,身材清瘦,听声音约十五六岁。”
他卷起画卷,合上眼,r0u了r0u太yanx。
马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长安。”
松息和苏墨启两拨人马一起上路,花了七日到达京城。
路途虽然有些颠簸,但还算顺利。
苏墨启挑了间空着的宅子,以非常划算的价格租给了她,又派了个管事的带她置办物品,逛逛京城。
宁擎回京也有些时日了,他进g0ng禀报结束后,仟风驾着马车回府,“主子,苏公子那边找到了些线索也回京了。”
“什么线索?”
“跟陈太守有关,具t消息还没送到。”
“去他府上。”
仟风掉转方向朝苏府驶去,半路上,他又突然想起一事,“主子,仟淮前几日去长安院打听消息,那公子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宁擎没明白这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是,说是出远门了,十天半月不会回去,院里就留了几个丫鬟侍卫。他本想潜入院子,但那院子有许多机关。”
宁擎淡淡地说道:“让他先查别的。”
马车猛地停下,拉车的马前蹄高扬,嘶鸣起来。
“怎么了?”
“有一小儿忽然跑了出来,但没受伤。”幸好仟风反应快,不然那小儿就没命了。
宁擎掀开车帘,看到一妇人把还在大哭的小孩抱到了一边。
这条街开了不少商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在他放下帘子的那瞬,一抹熟悉的月白se忽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等他再次撩开车帘仔细一看时,根本没有什么月白se,连刚刚的小孩妇人也不见了踪影。
宁擎的马车驶远,松息和云山云竹从一间衣铺里走出来。
“这京城的衣铺修得的确繁华,虽然衣服样式也就那么几样,但料子属实不错,价格也不便宜。”
松息满嘴感叹,但这些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毕竟她和苏墨启想做的不是普通成衣的生意,而是定制内衣。
这古代nv子大多都是自己做亵衣,能让她们从外面买已经很难了。
她y山岚每月的那几件内衣,几乎都是男子来订做的。
当然有些青楼nv子也会托人来买,但她不太想在京城用青楼nv子来宣传。
若是能让达官贵人们都接受这有些特别的亵衣,民间百姓自然也能接受了。
但从哪里开始是个很大的问题。
她得找苏墨启商量商量这事。
她回了趟宅子,把买的东西收拾好就去找苏墨启,只是走到半路,云山突然提醒道:“公子,这京城上门拜访是不是得先送个帖子过去?”
松息这才想起还有这档事,“好像是哦,瞧我这在这山里呆久了的。”
“那我们现在回去吗,公子?”
“走都走到这了,先去他们苏府问问吧。”
苏府,宁擎跟苏墨启聊了聊外邦人的事情。
苏墨启是有了新发现,只是还不确定这事跟外邦人有没有关系。他回京就是为了找人验验小粉给他的东西,顺带进g0ng禀报一下进度。
宁擎见他不是毫无所获,也没指手画脚,起身准备回府。
马车在苏府门口等着,仟风替他撩开车帘,他上车坐稳,马蹄声立刻笃笃地响起。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他抚了抚眉头,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一直没有休息好,老是看到听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云山,你快去叫住那兄弟,问问苏墨启在不在府上!”
松息看到苏府门口有一人像是刚送完客,转身正要回府,立马让云山跑上前叫住了他。
“公子,他去通报苏公子了,要等一会儿。”
松息一脸开心,拍了拍云山的肩,“多亏你跑得快,运气真好。”
没过一会儿,她被人带进了书房,苏墨启正忙着写什么。
“今日很忙?”
苏墨启放下笔,叹了口气:“是有点。”
松息也不浪费他时间,直接说道:“今日来是想找你商量事的。我今日想了想,还是觉得我们得先想办法让人接受我这种内衣。”
“虽然青楼那边更容易些,但不是个好的选择,反而容易让人产生偏见。而且我们开的价位不低,理想的买家是富家贵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你们圈子里宣传一下?”
“b如说,你趁什么机会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别人?他们喜欢的话说不定会来问问你?”
苏墨觉得这方法可行,松息倒是沉思起来,“不过你直接送这种东西给nv子,好像又不太合适。”
苏墨启一脸疑惑,“我送给有家室的男子不行吗?”
“噢,那也行。但他们不会介意吗?毕竟这个还算挺私密的东西。”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她还是0不清古代人的尺度,有时候好像什么都挺羞耻的,有时候又好像b谁都玩得开。
“我想想。”苏墨启一下又一下敲着手里的扇子。
松息在一旁补充道:“最好是那种身份地位不低,长得也好看,又b较能接受这种东西的人。”
“你这么说,倒让我想起一人,瑞王。”苏墨启端起了茶碗抿了一口。
“谁?解释一下?”
苏墨启一口茶差点呛喉咙里,“你这人,受的到底是什么教育啊?看你也不像是个山野莽夫,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松息悄悄在心里答道,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有四年高等教育,但嘴上却没敢说话。
苏墨启瞥了她一眼,“如今的三皇子。”
“他年龄多大?王妃喜欢什么样的?你打算以什么理由送给他啊?”她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你这么说,事情还有些麻烦,我不知道王妃的身材尺寸啊。”
“过几日瑞王府上举办赏春宴,到时候你跟着我去。”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放心我去吗?”松息盯着他,“毕竟你知道我这人没受过什么教育。”
苏墨启看到她清澈透亮的眼眸是真诚地露出了几分担心,“放心,我答应了会教你。”
“谢谢兄弟!”松息乐呵呵地说道:“我打算先从稍微普通点的内衣着手。”
苏墨启反驳道:“我认为送给王爷,自然要送男子喜欢的样式,我觉得那种有情趣的b较好。”
她有些为难,“你话说的没错,但我不是很愿意。”
“为什么?”苏墨启不明白这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自然想过,这京城的男子也会喜欢有情趣的那种,稍微宣传一下,或许就会有许多男子买回家让自家妻妾穿,”她顿了顿,“只是即使nv子不愿意,最终大概还是会听话地穿上。我不喜欢这样。”
苏墨启侧头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想让nv子心甘情愿地穿上?”
她知道这太理想了,也很难,但她也实在不想把内衣变成男人的玩物,这不是她画这些衣服的初心,“我以为苏公子也跟我一样是觉得nv子的身t很美,优雅端正是一种美,火热魅惑也是一种美。前一种美会被人欣赏,后一种也同样值得被欣赏,而不是被玩弄。”
“我抱着这样的心情画出的衣服,要是最终只被男子喜ai,而落得了nv子的厌恶,我会有些难过。”她说着脸se也跟着沉了下来。
“我知道了。”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苏墨启的眸子,他嘴角微微扬起,“我同你一样是觉得很美。”
她一瞬间恍了神,片刻才说道:“我可以做一件普通的,做一件有情趣的,或许这样王妃可以选择她喜欢的。”
“好,听你的。”
几日后,松息跟苏墨启去了瑞王府举办的赏春宴,她还是一身男子打扮,只不过身份是苏墨启的小厮。
为了不让自己一下就暴露,她用眉笔加深了些脸上的轮廓,连苏墨启去接她的时候,都赞叹了一声,“哟,今日倒是有几分男子的样子嘛。”
只是这赏春宴从中午开到晚上,她连王妃的头发都没见着,还p颠颠地在苏墨启身边站了一天。
等晚宴来宾都喝得有些大了的时候,她才小声在苏墨启耳边问道:“这王妃今日是不是不来了?”
苏墨启也没避着她,小声跟她说道:“其实忘了告诉你,王爷跟王妃关系好像不是很好。”
松息苦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苏墨启安慰道:“你还是可以观察下王爷和楚氏啊。”
松息抬头看了看坐在主位的王爷和旁边的楚氏。
她已经看了一天的王爷了。这王爷长得是很好看,五官jg致,风度翩翩,看谁都带着笑意,只是她觉得这笑眯眯的桃花眼后面藏了不少心思,让人捉0不透。
旁边的楚氏有一双小鹿般的眸子,总让人觉得一不小心就会惊吓到她。她举手投足之间也是一副娇软惹人疼的样子,表面上倒是跟王爷很配,只不过松息觉得两人x子上有些违和感,除非楚氏的x子也不是表现出的那样。
说实话,她对楚氏是有些提不起创作兴致的,虽然脑子里想了好几种花样,但始终觉得有些过于普通了。
她恹恹地问苏墨启:“我可不可以在附近走走啊?我就看看这王府的风格,取取材,保证不惹祸。”
苏墨启见她也跟了一整天,便答应道:“别乱跑,亥时之前回来。”
松息按捺住心里的兴奋,迈着稳步溜了出去。
王府很大,她只往没人的地方走,还小心翼翼地记着路,生怕一会儿回不去了。
她一路东看看西00,觉得这皇家的庭院山水设计是真不错。就在她认真欣赏王府景观时,一声大吼传来吓了她一跳。
她闻声寻过去,看到前面的廊桥上有个人影,那人只是坐着,好像在那欣赏风景。
她抬脚准备离开,那人忽然猛地往背后栽去,摔到地上半天不见起来。
她下意识跑过去,等她靠近后,才发现摔地上的是个满身酒气的姑娘。
松息把她扶起来,拍了拍她的脸蛋,“姑娘,姑娘?”
见她没反应,松息检查了下她的头和身上,好在没有流血受伤的地方。
“别……别碰我!”
姑娘嘴里喷出一gu酒气,松息捂了捂鼻子。
“你是哪家的姑娘啊?我叫人来接你。”松息扶着她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哪家的姑娘?”姑娘忽然睁开眼盯着她,然后推了她一把,“你走,你给我走!”
“你先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就走。”松息是一个头两个大,总不能把她丢在这不管吧,一会儿要是又摔了,或者吐了噎住了,都可能出人命啊,但要是随便找个人来接她,让其他人看到这姑娘醉酒的丑态,放在古代传出去又是一桩笑话。
松息又问了一遍,“我该去找谁啊?”
这姑娘五官生得端正大气,让她想到了流行过的一个说法,人间富贵花。
只是这富贵花不回答她问题,眼看着眉毛皱在一起,小嘴一噘大哭了起来。
松息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轻轻拍起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高兴哭出来就好了。”
富贵花一听,一把抱住她哭得更凶了。
松息任她靠着,也不知是哪家姑娘受了什么委屈。
这古代nv子受的委屈,有时候真不是她能想象到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一直轻轻拍着她,“没关系,哭出来就好受些了,总会过去的。”
富贵花边哭边喊:“过不去了,过不去了!”
“那……那就等哭好了再想办法吧,总会有办法的。“
富贵花哭累了,ch0u泣着道:“能有什么办法?不如一头撞si算了。”
松息这一听,更紧张了,张口问道:“不知道姑娘平时喜欢做什么啊?”
“啊?做什么?”富贵花有些意外,倒是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想了半天说道:“喜欢弹古琴。”
“噢?最喜欢什么曲子啊?”
富贵花许是认真想起了问题来,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夏步月夜》你听过吗?”
“是在夏日的夜晚里漫步欣赏月亮吗,听上去好像很不错。”松息低头看着她说道:“如果是姑娘你在夏日的夜晚里,坐在湖边凉亭中对着月亮弹这曲,一定更动听。”
富贵花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她,半晌又低下头说道:“一个人弹曲有什么好,无人欣赏的曲弹来做什么。”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松息捧起她的脸,抹去她脸上挂着的泪珠,“美就是美,即使没有人欣赏,也还是美。想想在月夜里抚琴的自己美得像一幅画,难道你心里不会觉得很愉悦吗?”
富贵花想了半天,缓缓吐出两字,“愉……悦?”
“是啊,像我今天本来是想来看王妃的,没见着本有些失落,但看到你后,我心情都好了起来。”
“王妃?你见王妃做什么?”
松息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事情,“就是听说王妃长得很美,想来欣赏欣赏。这不是赏春宴吗,美人配上春天,才更好看啊。”
她胡扯一番觉得应该是圆过去了。
“天se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我也得回去了,不然一会儿我家公子生气就麻烦了。”
松息起身把她扶起来,富贵花这时也不哭不闹了,乖乖跟着她走,“你家公子是谁?”
“苏公子,你知道吗?长得很好看的。”
“苏墨启?”
“哦?你也认识我家公子?”松息倒不是真意外,毕竟苏墨启在她的认知中算得上是身份很高的权贵了。
“听说过罢了。”富贵花停下脚步,“送我到这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松息有点不放心,试着松开手,“你确定?我瞧你站都站不稳。”
富贵花莞尔一笑,“你要是跟我一同回去,怕是有些不合适。”
松息这才反应过来,聊起天来一时忘了这古代敏感的男nv关系,“好吧,那姑娘小心些,我就先走一步了。”
富贵花点点头,她脸上的泪痕已经g了,笑起来让人看得出神,“多谢。”
“不会,姑娘保重。”
松息回了宴会,苏墨启早在等她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对不住啊,路上遇到个醉酒的姑娘,我怕她出事就陪了她一会儿,耽搁了。”
苏墨启带着她一路往外走,“姑娘?哪家的姑娘?”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是长得好看,是真的好看。”松息生怕他不知道有多好看,“唉,就是没见着王妃,白来一趟了。”
她这悲喜转换连贯的把苏墨启给逗乐了,“你若就想给王妃做衣裳,下次我带你去王妃的生辰宴。”
松息耷拉着的脑袋立刻提了起来,她满眼期待,“王妃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苏墨启伸手从她头上捏下一片花瓣,“十日后。”
松息回去后,认真为王妃的生辰宴做起了准备,一是跟苏墨启好好学了学礼仪规矩,二是浏览了大量素材免得到时候脑袋空空,什么也想不出来。
王妃生辰宴当天,她又以苏墨启小厮的身份去了王府。
宴会开始前,男宾和nv宾去了不同的厅室吃些点心说说闲话。
苏墨启不放心她一个人,便一直把她带在身边。虽没人问起,但她还是感觉到好几个目光多次落在她身上。
苏墨启几乎见人就寒暄几句,好像这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一样。
他忽然非常亲密地搭上一人的肩,“诶,宁擎,你怎么也来了?我还以为你又会找个什么借口不来了。”
“王妃的生辰我怎会不来。”
松息见那人甩开他的手,侧身过来,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两人脸上同时闪出一丝诧异,但那丝诧异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擎转开眼,松息也看向了另一边,周围的人还在打趣宁擎和苏墨启。
“哈哈哈,侯爷跟苏公子关系还是这么好啊,不亏是一起长大的。”
“是啊,两个人长大都出息咯。”
宁擎礼貌回应道:“丞相过奖了。”
苏墨启却夸张地抱怨起来,“李叔,你怎么能拿他跟我b。”
众人哄堂大笑,更是对两人称赞连连。
直至宴会开始,宁擎的视线再也没有转向她这边,而她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只求着宴会能快些开始能见到王妃。
漫长的闲聊寒暄后,宴会终于开始了。
松息打起jg神,准备好好看看这位她期待已久的王妃。
当雍容华贵的王妃出现,众人一齐行礼祝贺时,她看的都忘了跟着一起行礼,连头都是苏墨启伸手按下去的。
王妃太美了,美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的根本就是那天醉酒的富贵花!
众人落座,松息才回过神来,她立刻从头到尾反省了一遍那天她行为失礼的地方。
苏墨启看她有些失神,小声关心道:“怎么啦?”
“啊……没,王妃太美了。”
她原地消沉了片刻,又重新打起jg神,决定还是先好好为王妃设计衣裳,王妃对她要罚还是要赏,以后再说。
丫鬟们端上菜肴,舞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宾客一边吃喝一边欣赏,气氛很轻松。
她在自己的小本上用炭笔速写王妃的肖像,正面侧面,微笑蹙眉,举杯品尝,各个不同的时刻都被她捕捉了下来。
她越画灵感越多,光是可以作为寝衣的长裙就已经画了快三种。
她完全沉浸在创作中,根本听不到周遭的声音,更不会注意到不远处,一个视线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她身上。
宁擎一边喝酒,一边跟旁边人交谈,目光却没离开过她。
她今日认真扮起男子的模样,他第一眼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差点没认出来。
他不知她为何会在这,只见她低着头,手上写写画画,一会儿蹙眉一会笑。
他又g了一杯酒,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喝光第三壶酒了。
此时,松息终于画出了让自己有些满意的作品,她试了许多种样式,最终还是觉得王妃适合那种高贵清冷的风格。
这种风格一来能跟她王妃的身份匹配,展现出她与生俱来的优雅端庄,二来和她少nv纯真的那部分形成反差。而越是高贵疏离,就越让人想看她害羞局促的模样。
她嘴角g出个愉悦的弧度。
苏墨启凑过来,好奇道:“画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她盖住自己的画,神秘兮兮道:“暂时保密,等做好了再给你看。”
苏墨启笑了笑,“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肚子应景地响起来,“可以吗?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苏墨启端了一盘点心给她,“你悄悄吃。”
她接过点心,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好像也没人在意她,便放开大胆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跟苏墨启讨论起了王妃的尺寸。
“你觉得这个尺寸合适吗?”
她在纸上写了几个数,苏墨启看了看数,又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王妃,指着两个数说道:“我觉得这个要小些,这个还要大些。”
他拿过炭笔,写下两个新的数。
“苏墨启,看不出来啊你。”松息感叹道:“这么懂的吗?”
苏墨启抿着唇笑,“你可知你是第一次叫我名?”
“是吗?”她一惊叹就脱口而出了,“突然觉得叫大名也挺顺口的。”
她继续跟苏墨启悄悄讨论对王妃王爷的看法。他们对王妃适合的风格有些分歧,苏墨启认为那种火yan热烈,让人一看就把持不住的风格更好,不过他们对王爷的看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她在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巴不得立刻回家把手上的草图变成实物。
另一边的宁擎已经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了。
晚宴接近尾声,王爷和王妃早就离场了,席上剩的的都是些好酒之人。
苏墨启和松息也准备回去了,两人走到半路,突然有一丫鬟出来向苏墨启服了服身,“苏公子,王妃想见你身后这位公子。”
“王妃想见他?”苏墨启很是意外,“王妃可说了缘由?”
丫鬟摇了摇头。
苏墨启沉默了一下,说道:“那我一起去。”
“王妃说了,只见这位公子。”
苏墨启转头看着松息,悄声问道:“你可是做了什么?”
她当然知道她做了什么,“没事,我去去就回。”
“你确定?”苏墨启不是很放心,“你也不是非去不可。”
“没事,我可以。”她打定主意还是去见见王妃,这也是个0清王妃态度的好机会,“你在王府门口等我吧。”
丫鬟带她走进一条小路,瑞王妃于舒然正坐在一个凉亭里等她。
“见过王妃。”
于舒然径直向她走过来,冷声说道:“你可知罪?”
她是没想到一来就要治她罪啊,但嘴上却也应付道:“小的知罪。那日不知是王妃,还多有冒犯。”
“冒犯?”于舒然不知是怒还是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小的明白,那日不该叫王妃‘姑娘’,见到王妃也没行礼,还用‘我’跟王妃说话。”她心里庆幸自己之前已经反省过了,对此她早有准备。
于舒然听后笑起来,问道:“你可真不知道你什么罪?”
这下还真把她问懵了,正当她又开始回忆时,于舒然开口道:“先起来。”
“是。”她站直b于舒然高了半个头,她看着于舒然的眼睛,猜着她的心思。
这王妃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丫头,自己需要对她这么恭敬,她心里是有些不爽的。
“你可知你这样看着本王妃,也是不敬?”
不等她抱怨这古代的等级制度,于舒然踱着步数起了她的罪,“你还抱本王妃,搂本王妃,0本王妃的脸,竟还问本王妃喜欢做什么,说什么美就是美,你可知罪?”
话虽没错,但她心里不服,“小的那日不知是王妃,只是以为是哪家姑娘有伤心事了,怕她想不开才这么说的,并非不敬王妃。当然说王妃美是肺腑之言。”
“噢?”于舒然走下亭子,“你对所有姑娘都是如此?”
她忽然脚下一崴,身子眼看着歪了下去,松息动作敏捷一把拉住她,扶正她的身子后才说道:“倒不敢说所有姑娘。”
于舒然站稳后还有些惊魂未定,片刻后她俯身从地上捡起一个小册子,随手翻看起来,“这是什么?”
她脸上的表情,那是十分jg彩。
“你这是什么?竟还偷画本王妃?”
她听上去有些生气,但松息却从她脸上看不到一丝愤怒,于是大胆说道:“小的不才,平时喜欢画些衣裳样式,那日见到王妃后便对王妃的容颜气质念念不忘,翻来覆去都在想到底什么样的衣裳才配的上王妃,不只是王妃的身份,还有王妃这个人。”
“哦?你倒是胆大。你可知你这是在臆想本王妃?”于舒然往前站了一步抬头盯着她的眼睛。
松息眼神毫无回避,她虽然知道古代这样是大不敬,可心里就是不想输,她看着于舒然的双眼说道:“小的说过,王妃美就是美,美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臆想的。”
于舒然盯着她没说话,过一会儿挪开了视线,不冷不淡地说道:“好,那本王妃就给你个机会。你若是能做出让我满意的衣裳,本王妃就不追究你的罪,但若是你做不出来,你可知你会如何?”
她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行了个礼说道:“谢王妃。”
于舒然的视线又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退下吧。”
“是。”
她恨不得瞬移离开此地。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跟这些皇家贵族g0u通起来真的太累了。光捧着还不行,还要把自己埋在地底下才满意。
她现在觉得苏墨启简直太好了,简直就是这皇家贵族里的先锋典范。
“等等。”
不等她离开,于舒然又叫住了她。
“是,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你叫什么?”
“长安。”
“退下吧。”
她快步离开了于舒然的视野,然后朝王府大门小跑去,她真想回家,立刻回家,立刻回到她的松山香林里。
可今日上天偏不让她好过。
一个黑影倏地蹿到她面前,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困得动弹不得了。
耳边是某个人的呼x1声。
“你为何在这?”
松息想推开他,手上却使不上劲,“那你为何又在这?”
“我是宁安侯,在这自然不奇怪。”淡淡的酒息喷洒在她耳周,低沉又磁x的声音弄得她头皮发麻,“但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的?”
松息抬起眼,宁擎低头靠过来,他盯着她的眸子,似乎想要看穿她,“是苏墨启的小厮?是长安公子?还是长安姑娘?”
“我以为那日我不问你的事,你也不问我的事。”
他眼神有些迷离,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我可没答应过你。你可知编造身份是什么罪?私藏弓|弩又是什么罪?以假身份进入王府又是什么罪?”
松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今天一个个的全都威胁她,张口闭口就是要治她的罪,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好啊,侯爷,劳烦你亲自把我送进牢里,再亲自要了我的x命,就跟那天你拿着刀抵在我脖子上一样,这样你满意了?侯爷。”
“你……”
宁擎有些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松息直视着那双冷若冰潭的眸子没有一丝退避。
苏墨启不知在哪儿叫着她的名字,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了,“侯爷如果问完了,还请放开我。我家公子在叫我了。”
“如果我不呢?”
宁擎的声音压迫感十足,但松息只是看着他,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半晌,宁擎后退一步放开了她,她头也没回地走远了。
她原路返回,碰到了在找她的苏墨启,苏墨启见到她松了口气,“如何?王妃找你何事?”
她边走边从醉酒姑娘的事跟他说起,两人并行走出王府,坐上了一辆马车。
苏墨启思考了片刻,认为这样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既然王妃直接给了你这个机会,那也用不着以我的名义了。只是,你有把握吗?若是王妃不喜,治你的罪……”
“把握是有,只是王妃真要治我罪,”她有些犹豫,抬头看着他,“你也救不了我吗?”
苏墨启笑起来,“你也怕si?”
“当然怕啊,我还想回我的松山呢。”
她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宁安侯面前说了那种话,倒不是真不怕,她就是有些生气。
王妃威胁她就算了,但她对宁安侯怎么说也是有救命之恩的。
威胁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太过分了一点。
不过,她来京城前还提醒云竹不要冒冒失失惹上惹不起的人,没想到她自己才是冒失的那个人。
“唉,不管了,你保我一命就好,”她有些摆烂了,“留我一命我还可以回松山。”
“就这么喜欢松山?”
“松山自由,没人管我。来个京城跟你们皇家贵胄打交道,差点没累si我。”她靠着马车看着苏墨启,“苏墨启,我这样叫你大名,跟你平起平坐,你不会不高兴吗?”
苏墨启笑着摇了摇头,“不会。”
她叹了口气,“要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就好了。”
宁安候府。
“主子,那公子不在苏公子府上,而是去了竹南街的一处宅子,宅子是苏公子的。”
“竹南街?”宁擎泡在有些凉的水里,酒劲稍微退了些,“她跟苏墨启什么关系?”
“苏公子在泰城去的y山岚衣铺就是长安公子开的。这次来京城,好像是苏公子有意跟他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
仟风支支吾吾,“好像是nv……nv子的亵衣。”
宁擎皱起眉头,“那她今日去瑞王府做什么?”
“苏公子想让他替王妃做衣服。”
“做亵衣?”
“这属下就不清楚了。”仟风如实答道,“水饶那边没有关于画中人的消息,要直接拷问长安公子吗?”
“暂且不用。”宁擎面se有些难看,“先退下吧。”
他今日其实是有听到王妃和她之间的谈话,但他没想到她要为王妃做的是亵衣,王妃似乎也不知道。
她以男子的身份给王妃做亵衣,王妃要是不喜,是可以随意治她罪的。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总是那样毫无顾忌地看着他。
松息回去后倒是沾shang就昏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好好休息了一晚,昨天那些担忧和受的委屈便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吃完午饭,钻进书房,开始画稿。
她今日有了些不同的想法,既然不用考虑王爷的喜好了,那她发挥的空间又大了些。
她一开始画图就忘了时间,连晚饭也是云山在一旁催她,她才随便吃了几口。
直到明月高挂时,她才满意地放下画笔。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因为兴奋也不觉得困。
她把红瓷叫来,给她看自己的画作,讨论起了选料剪裁刺绣的想法。
红瓷在y山岚虽是掌柜,nv红却是最好的。
松息早几年除了会画画,对缝纫打样是一点也不懂,全靠着红瓷的手艺和两人的0索学习,这y山岚才有了起se。
她现在虽然对制衣有了些经验,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要靠着红瓷才能把自己的图稿变成成品。
当然红瓷也是很乐意帮助松息的。她不仅手艺得到了认可,还通过松息那些新颖的设计尝试了许多新的花样,自己0索出了不少别具一格的绣法。
她来到京城后也没休息过。在松息忙着准备参加宴会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把这京中大大小小的衣铺布庄染坊了解了个遍,还列出了几个名单供松息挑选。
不仅如此,她对京城流行的花se样式和工艺也做了功课,趁着松息忙别的,她甚至已经上手练起了手艺。
两人一直谈论到午时才初步决定需要的布料丝线和制作工艺,然后带上云山和风驰出门逛起了铺子。
不过一会儿,四人手里已经大包小包拿了不少东西。
回去的路上,松息看到一间木工坊,忽然想到了一个点子,她让红瓷他们三人先回去,自己则转悠着去了好几家木工坊才回了宅子。
这之后的日子,松息跟红瓷几乎是从早到晚都窝在新的工作室里。
为了做出预想中的版型,她们试了好几种裁剪方式,废了不少布料。花了几日好不容易打好了样,红瓷才开始做起刺绣来。
刚过半月,王妃已经派人去苏府上问衣裳什么时候能做好了,还下令五日内没送去就不要了,让松息自己去领罪。
苏墨启这才去找她问了问进度,她和红瓷因此又连夜赶了几天进度,终于在王妃下达的最后时限里做好了衣服。
“红瓷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她除了做设计,帮忙裁剪一下,绣花这么jg细的活,她除了每日来看看进度和效果,真帮不上太多忙。
红瓷脸上有些疲惫,可她看着做好的衣服却是说不出来的开心,“还多谢公子每日都来陪我。”
“你快去跟云山她们吃饭,剩下的我来收拾。”
她把红瓷推了出去,自己打扫起工作室,红瓷吃完饭回来,看到一个无头半身人t木像立在屋中差点没吓得叫出来,“公子,这是什么啊?”
她手上正摆弄着一个木盒,回头看了眼受到惊吓的红瓷,使坏地笑了笑,“这个是按照王妃尺寸做的人偶,本来想说剪裁的时候可以用用,但没想到那边做了这么久才做好。”
她把做好的衣裳套上人偶给红瓷展示了下用法,“不过现在做好也不晚。我看这x围腰线t线都挺合适的,只是这带子有些长了,或许可以改短一些。”
红瓷这下也不觉得害怕了,立马上前帮忙调整起带子的长度。
“这样看着合适多了。”她欣赏着完成的作品,“今日就到这吧,你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还要准备些别的东西,明日就给王妃送去。”
红瓷回了房间休息,留下她一人在房中抓耳挠腮地想文案。
她让木工坊做了个包装盒子,心想就算王妃不满意这衣服,看到这么jg致有诚意的包装也不至于气地治她大罪。
她本想再题个诗句解释下这作品的设计灵感,结果没想到这小时候背过现在还记得的古诗是一个也用不上。
好不容易等她想起了可以用的上半句诗,又打si想不出下半句。
“公子,已经很晚了。”
“你去休息,不用管我,我今日必须把这下半句给想出来!”她打定主意要si磕到底。
“那公子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去瑞王府呢。”云山叹了口气,也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了。
宁安候府。
“主子,长安公子今日也在忙着做衣服,午时已经完工了,明日就会给王妃送去。”
仟风接过宁擎脱下的外袍,整理好放在一旁。
宁擎自从王妃生辰宴后就一直忙着处理事务,也没多少心思去管“长安公子”的事,只是一直有派人去盯着松息的动静。
他接连几日都在跟别的朝臣谈事,现在才终于得了会儿一个人的时间。他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本想放空一下,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想起了仟风刚刚说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喊道:“仟风。”
仟风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是。”
“明日一早备马车去瑞王府。”
“是。”
仟风刚退出去,就看到一个身影忽的跃上屋顶,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渐渐远去,那个方向好像是……竹南街?
宁擎心里十分烦躁,这种烦躁第一次出现是在他沣城回京的路上看那人身份案底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王府看到那人和苏墨启有说有笑的时候。
第三次是那人用那双乌黑的眸子怒视他的时候。
今日,是第四次。
宅子里很安静,这时候所有人应该都已经睡下了。他去了正院的主房,里面黑漆漆的,只是榻上并没有人。
“这么晚了去哪儿了?”
他在宅子里绕了一圈,注意到一间屋子里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他从窗缝往屋里瞥去,看到一人正在屋中立着。他轻轻把窗推开了些,才看清那不过是个穿着衣服的人偶。而不远处,一人正趴在桌上,应该是睡着了。
他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松息身下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信纸,手里还捏着笔,笔下写到一半的字变成了鬼画符。
他借着光看清了纸上清劲的字迹。有些是诗句,有些是语序表达有些奇怪的短句,其中多次出现了“楼外春晴百鸟鸣”这半句诗,只是每张纸上的下一句都不同,有些还明显对不上。
他轻声念了几个下半句,没忍住脸上的笑意,是写给王妃的吗?
他走到人偶面前,这亵衣倒是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他小心翼翼地ch0u出她手里的竹笔蘸了蘸墨,抬手在那张画了鬼画符的纸上补写道:“楼中春酒美人倾。”
第二日,云山在工作室里找到了松息,她身上搭着一张披风,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公子,要起来了。”云山轻轻摇晃她,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啊?”她刚抬起头,脖子咔哒一响,“痛痛痛。”
云山给她r0un1e脖子,“公子怎么没回房睡,你下次再这样,我就要看着你睡了才去睡。”
“唉呀,一不小心睡着了。”她打着哈哈忽然想了起来,“完了完了完了,下半句还没想出来怎么办!”
“什么下半句啊,公子。”云山见她的着急样,也想帮忙。
“完了完了,随便选个应付吧。”她一边在桌上翻找,一边说道:“这个不行,这个太烂,这个根本对不上嘛!”
她有些泄气,低头看到了掉在桌脚旁的信纸。
她捡起信纸,鬼画符旁边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楼中春酒美人倾。”
“楼外春晴百鸟鸣,楼中春酒美人倾。”
“诶对!就是这个!”她越念越顺口,c起笔誊写在新的纸上,“我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怎么都没印象。”
她写好后又举起来看了看,很满意,只是这笔迹怎么跟那张纸上的不一样?
没想到自己打瞌睡时写的字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云山,你快帮我随便准备些吃的,我把这儿收拾了就来。”
她把人偶上的衣服脱下来跟另外一件一并放进了她订做的木盒里。
她换了身衣裳准备吃早饭,云竹小跑进来道:“公子,苏公子来了。”
“嗯?他来做什么?”
苏墨启今日穿了身乌梅紫的袍子,他难得穿深se,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稳重。
苏墨启看着她笑盈盈道:“才起来?”
她点点头,“昨日睡晚了,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苏墨启眨巴了两下眼,“今日不是去瑞王府送衣服吗?难不成你想自己去?”
她恍然大悟,她现在还是苏府小厮的身份,跟着苏墨启一起去才合规矩,“你吃早餐了吗?”
“早餐?来之前随便吃了几口。”
她带苏墨启回了自己的屋子,“要不再一起吃点?”
苏墨启停在门口,问道:“你带我来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松息瞥了他一眼,“吃个饭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快进来坐。”
她坐上凳吃起来,苏墨启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同她坐了下来。
苏墨启几乎没怎么吃,只看她大口大口吃得很香,“你的衣裳准备好了?”
她脸颊包得鼓鼓囊囊,只能点点头,做了个让他放心的表情。
去瑞王府的路上,苏墨启对她怀里抱着的一尺半大的方形木盒一直很好奇。
黑胡桃木的木盒边角处被打磨得光滑圆润,盒身上只涂了一层清漆,没有其他繁杂的花样。
盒盖右下角刻着y山岚三个字,字的周围还雕刻了几枝梨花,梨花被涂料点染成白se。盒子四周的底部中央挖了个很小的方形凹槽,一条灰蓝se的丝带从中穿过在顶部打成了一个像蝴蝶的结。
“能不能打开看看?”
她一口拒绝,“不行,打开了我还要重新整理一遍,麻烦。”
“你之前不是说做好了给我看吗?”
她忙起来完全忘了这事,“回头把画的图给你看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苏墨启又开口问道:“你可知王妃的闺名?”
“不知,为何这样问?”
“于舒然。”苏墨启说道:“就随口教教你。”
“她平日虽有些霸道骄纵,但不是什么坏人。她要是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到了瑞王府,王妃的丫鬟到门口接走了她,苏墨启转头跟着瑞王的小厮走了。
于舒然在自己的庭院里晒太yan。
“见过瑞王妃。”
她现在行礼是做得有模有样了。
于舒然看了眼丫鬟手上的木盒,“长安,这就是你替本王妃做的衣裳?”
“是。”
“本王妃倒是要看看,你花了这么久时间,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衣裳。”
于舒然伸手示意丫鬟打开木盒。
“等等。”她打断丫鬟的动作,“在这之前,还请王妃先听我说。”
于舒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倒也不急,“你说。”
“小的为王妃画的衣裳有些特别,恳请王妃给个机会试穿这衣服几日,若试穿后还是不喜欢再治我的罪。”
于舒然哼笑一声,“本王妃为何要答应你?”
“若王妃不愿意答应,那小的便解释在先了。小的做这衣裳并非对王妃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想为王妃做一件合身舒适又符合气质的衣裳,还请王妃不要怪罪。”
于舒然这是越听越好奇了,她拿过丫鬟手里的盒子自己拆起来。
“y山岚?你这盒子是这样开的么?”
她小心拉开盒子上的蝴蝶结。作为王妃,她收过的礼物那是数不胜数,华服珠宝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物,但像这样亲手拆盒子好像还是第一次,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和期待。
“小的名下有家衣铺,叫做y山岚。”
于舒然打开盒盖,“哦?你还有家衣铺,你不是苏墨启的小厮吗?”
不等松息解释,她的注意力已经被盒子里的东西g走了。
一gu淡淡的清香味扑鼻而来,她忍不住深x1了口气。
木盒被一块木板隔成了左右一大一小两块。每格里面放着的一大块白se宣纸,宣纸上贴了一个梨花枝样的小封条。
她捏起宣纸表面上的一小张花笺纸,轻轻念起来:“楼外春晴百鸟鸣,楼中春酒美人倾。”
她抬眸看了眼松息,把花笺纸交给了一旁的丫鬟,然后低头继续看起盒子。
木盒底部铺着香草g花,清香味就是从这来的。
她小心撕开宣纸封条,掀开左边的宣纸,里面是一条靛青se的丝绸缎子。她叫人替她拿着盒子,她站起身缓缓把缎子拎了出来。
这样的衣裳她从未见过,有些像袍子,又有些像裙子。这衣裳没有领子袖子,x前还被剪出一个倒三角,上面连着两条细细的带子。
裙摆的左下角一条花枝一直往右上方延伸,像藤蔓一般缠绕了半个裙身。花枝上是几簇h蕊的重瓣白花,白se的花瓣微微带了些橙粉se,不仅让花朵看起来更真实生动立t,还中和了几分靛青se的冷感,让人觉得十分淡雅惬意。
她轻轻0着刺绣的纹路,“这是什么花?”
“回王妃,这是白妙樱。”
“白妙樱。”她觉得这名字很好听,却厉声回道:“你这做的是什么?这x前这么大的洞,还没有衣袖,怎么穿出去?”
松息从容答道:“王妃无需穿出去,这本就是一件寝衣,王妃自己穿着欣赏休息便可。”
“寝衣?”她眉头微蹙,“穿这个睡觉?”
“是的,这蚕丝长裙贴身透气,春夏季甚至初秋都很适合。王妃也无需觉得害羞,这本来就是穿给自己看的。”松息想想又补充道:“当然要是王妃想跟喜欢的人一同欣赏,自然也是可以的。”
于舒然脸上泛起红漪,松息心里暗想这王妃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小nv生罢了。
于舒然也自觉脸上有些烧,赶快把手中的长裙放回木盒里,又撩起另一张宣纸,问道:“这又是什么?”
松息赶在于舒然打开之前解释道:“这是内衣,是平日里的贴身衣物,只是跟寻常的亵衣样式有些不同罢了,一套是上下两件。”
这套内衣仍采用的是白妙樱的纹案跟寝衣配成一套。只不过这白妙樱被g了在一层水红se的轻纱上,半镂空的花瓣后面是一层柔软的细棉。
于舒然捏起那两小片布料,脸变得通红,“好你个长安,做这样的衣裳是想戏弄本王妃吗!”
“小的不敢。”松息微微服身,她并不意外于舒然有这样的反应,“小的知道这样的样式王妃或许认为有些不雅,但贴身衣物自己觉得舒适好看就可以了。王妃若是不愿意,没人会b王妃穿上,小的做了两件也不过是希望王妃能有一件觉得喜欢。”
于舒然看着面前的人从容冷静,眼神丝毫不躲闪,不像是在戏弄她,“今日天气暖,本王妃心情好,就再给你个机会。本王妃要是穿几日还是不喜欢,你就自己滚来王府请罪吧。”
于舒然起身领着一众丫鬟回了屋,松息望着她的背影呼了一口气,也转身跟着带路的丫鬟出了庭院往王府大门走去。
这感觉就跟面完试还得等个几天才知道结果一样。
半路上,她看到了苏墨启,他身边还有个人。
苏墨启向她招了招手,“如何呀?王妃喜欢吗?”
“不知道,王妃说穿几日再说。”
“为何?”
“唉,还不是我一开始怕王妃不接受,就说让她好歹试穿几日,若还是不喜欢,再问我的罪。”她本想给自己留个退路,却没想到这等待的时间是更加煎熬。
苏墨启用扇子敲了两下掌心,“王妃既然能答应你,至少说明她不讨厌。”
“或许吧,总之没对我破口大骂拳打脚踢,我已经很满意了。”
苏墨启用扇子轻轻敲了下她脑袋,“你就该让我先帮你看看,非得ga0得那么神秘。”
她r0u了r0u脑袋,瞥了眼一直安静立在苏墨启身旁的人。
苏墨启这才跟她介绍起来,“这位是宁安侯,上次你应该在王妃生辰宴上见过。”
她抬起头正视他,他修长的眉宇低压着一双犀利有神的朗目,不怒自威,只是今日他眉眼间没了生辰宴那日的霸道。
她微微一笑,行了个很标准的礼,“见过侯爷。”
宁擎礼节x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在泰城新交的朋友,长安。你们倒也不必这么拘谨,以后她还要在京城跟我做生意,我要是不在你也替我看着她一下。”苏墨启笑着对宁擎说道:“她这人连我苏家都没听过,一个人在京城容易闯祸。”
她抿了抿唇,抬眼恰巧对上宁擎的视线,两人立刻转开眼看向别处。
“嗯,我先走了。”
宁擎大步朝王府门口走去,苏墨启叹了口气,转身对她说道:“他这人就这样,你不必放在心上。要是以后我不在,你都可以去找他帮忙。”
她从那个远去的背影上收回视线,心跳慢慢平稳下来,“好。”
瑞王景知隐送走苏墨启和宁擎后,一人坐在书房里纳闷了许久,这两人今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宁擎就算了,说王妃生辰宴那日在王府里掉了东西,麻烦他留意一下,虽然这种小事大可不必亲自来一趟王府。
这苏墨启更是离谱,一大早来找他,没头没尾地就跟他讲起了泰城的什么花月楼美人还有特别的衣裳。
“苏公子今日来好像是因为王妃召见他身旁的一个小厮。”
“王妃?”景知隐更觉得奇怪了,“她见苏墨启的小厮做什么?”
“那人给王妃做了一身衣裳。”
入夜后,于舒然梳洗完毕准备休息。
桌上还放着半打开的木盒,她掀开白纸,提出长裙又看起来。
这种不能蔽t的样式本来是有些不入流的,但这se彩的搭配和jg细的绣花又不让她觉得这条暴露的长裙轻浮低俗。她看到这衣服的第一眼不仅不觉得讨厌,反而有些惊yan。
她有些想要穿上试试的冲动,但作为王妃,穿这样的衣服是不是有些不太t面?
景知隐处理完公务,本打算去楚氏那歇息,路上却一时鬼迷心窍,走去了于舒然的院子。
他拦下守门的丫鬟,自己推开房门,四目相对,一声惊叫。
“你来做什么?”
于舒然紧盯着突然闯入的他,侧起身用手捂住x口,眼里满是惊恐。
景知隐却一瞬愣了神,盯着0露在外的香肩玉背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这衣裙把她的柳腰丰tg勒得恰到好处,她细腻柔软的肌肤被冷调的蓝se衬得更加白皙发亮,而那腿间环绕的花枝更是令人想入非非。
他一把揽过她的细腰,手上还不忘轻轻捏一把,“王妃这是想g引我?”
于舒然被他困在怀里,小脸上满是不悦,努力扭着身子想要挣开,“分明是王爷你自己闯进来的。”
景知隐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冷笑了一声,“嘴还挺y。”
他不顾她的推搡,低头吻上去,他撬开她的唇齿,不等他品尝到那口中的sh软,自己的舌尖就吃痛地退了出来。
他眉头紧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的人,“你咬本王?”
于舒然双唇紧闭,怒目而视。
景知隐盯着她,冷哼一声,松开手转身出了屋。
于舒然坐在床沿缓了许久,然后起身远远地对着铜镜转身看了看,难得的好心情被破坏了。
松息回来后等着瑞王府的消息又随手画了好些新的内衣样式,只是都不太满意,最后g脆换个脑子,画起在泰城没完成的兵器设计图来。
三天后,苏墨启带来了瑞王府的消息。
“瑞王要见我?”她没想明白这是个什么发展,“那王妃呢?”
苏墨启摇了摇头,“瑞王应该是知道你给王妃做衣服了。那日我跟你去王府跟他提了一嘴,当时没见他有什么兴趣,估计是看到了王妃的衣裳觉得喜欢才想见你。”
她思忖了一会儿,“行吧,那我准备准备。明日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明日我有事,我会安排马车来送你。”
宁擎在府上舞剑,看到仟风过来提剑向他刺了过去。
仟风侧身后退半步,趁机ch0u出来剑,反守为攻。
没几个来回,宁擎再次占领上风,仟风有些招架不住了,他才随手挽了几个剑花,把剑负在身后停下来。
“好久没跟主子练剑了。”
仟风脸上神采奕奕,很是高兴,宁擎也微微一笑。
“主子,苏公子明日不和长安公子一起去王府,主子明日要去吗?”
“让人去瑞王府盯着她。”
仟风倒了杯茶水递上,“长安公子前几日画了几张兵器图,还派人去铁铺问过。”
宁擎接茶的手顿了一下,“什么兵器。”
“有几张是箭头,还有一张上面的图案很是奇怪,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仟风其实也没见过图纸,“要让人把图带回来吗?”
“图在哪?”
“他的书房。”
“不用,我自己去看。”
他当晚潜入了书房找到了那张奇怪的图纸,只是他盯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是丝毫没有头绪这些形状和符号到底是什么,他看着书架上满满的画卷陷入沉思。
瑞王府。
景知隐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男人nv相,“你前几日可是替王妃做了身衣裳?”
“是。”
“是王妃让你做的?”
松息迟疑了几秒,答道:“是。”
瑞王抿嘴笑了笑,转眼握住了一旁楚氏的手,“我听苏公子说你做的衣裳有些特别,王妃好像也很喜欢,不知你可否愿意替本王的顺儿也做一件?”
松息抬头看了眼楚氏,“不知道楚夫人喜欢什么样的?”
楚氏娇羞一笑,“王爷喜欢的,顺儿也喜欢。”
景知隐会心地捏了捏楚氏的手,一双桃花眼笑眯眯,“那也好。本王听王妃说她的衣裳是你自己画的,你可能画出本王喜欢的?”
“是。”
景知隐示意了下旁边的小厮,“这些是订金,你若是做得好还有赏。给你半月时间够不够啊?”
她接过小厮手里的两小锭金子,面上十分淡定,“多谢瑞王,小的定会努力做出王爷喜欢的衣裳。”
她从楚氏的丫鬟那拿完尺寸,迫不及待回了宅子。
她给王妃做衣服花的全是自己的钱,虽然本来也就想借王妃做个推广,但瑞王这一出手,不仅本回来了,还大赚一笔,皇家就是阔绰。
她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苏墨启和红瓷,并按照一开始商量好的,分一半利润给苏墨启,再从自己的利润中扣四成给红瓷,可这两人替她高兴之余都不收这钱,让她先记账上,等开店盈利了再分。
她也没推辞,毕竟真要开店花销肯定不小。短暂的开心过后,她又埋头做起了楚氏的内衣。
按照王爷的喜好,她用青白se的薄纱做了一条宽松的齐x吊带短裙,裙身刚好遮住t0ngbu。x前的薄纱被剪成两片,像床帘一样可以向两边撩开。齐x襟口上简单绣了一些流云花纹便没有过多装饰了,下半身是一条相同se系的三角系带内k。
这次她只花了几日就做好了内衣,瑞王收到后似乎很喜欢,当日又赏了她一锭金子和几匹布,还立刻又订了两件内衣。
她见楚氏没有不喜,便也大胆地尝试起了不同的风格,之后又送去一套西域风的玉红se抹x短裙和一套经典的纯黑b基尼,ga0得瑞王这大半月几乎是每日都去楚氏那。
于舒然那边倒是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她乐得自在。
随着天气变热,她现在不只在就寝时才会穿松息为她做的寝裙了,有时午睡过后要是不需要出门,她也懒得换下这裙子,反正在屋里也没人看见,这裙子穿着b别的衣裳简单舒适多了,她是越穿越喜欢。
丫鬟灵儿虽然已经看惯了她穿这身衣裳,但还是经常忍不住赞叹一两句。
另一个丫鬟却忍不住抱怨起来,“王妃这么美,王爷竟还日日去找那楚氏,真是不懂欣赏。也不知那楚氏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把王爷g得sisi的。”
于舒然听后只是浅浅一笑,她要是在过去听到这话,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但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的,好像变得一点也不在意景知隐是不是去了楚氏那或者又跟楚氏做了什么。
“他ai去哪儿去哪儿,别来打扰我兴致就好。”
她趴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满月,凉风习习,很是惬意,“灵儿,把我的琴拿来。”
她不记得自己是哪天突然来了兴致,想弹弹这好久没0过的古琴,而从那日开始,便每日睡前都想要弹上几曲。
王府东阁的书斋里,景知隐合上了卷宗。
“王爷,要休息了吗?”
“嗯。”
“今日还去楚夫人那里吗?”
“去吧。”
楚氏最近几乎每日都会穿着那几件订做的内衣等他,虽说在床上是多了不少乐趣,但这每日都去,他现在也有些腻味了。
路上一阵悠扬的琴声飘来,引得他停下脚步。
身旁的小厮见状立刻跟他说道:“王妃近来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弹琴。”
景知隐点点头,抬脚走了两步,忽然又调转方向,“去王妃那。”
他那日被于舒然咬后就没在王府中见过她了。他本以为于舒然过段时日会主动去找他,但她好像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推开于舒然的房门,在窗边看到了她的身影,她穿着那条靛青se的长裙,肩上随意搭了条薄毯。
于舒然闻声看了他一眼,转回头继续弹琴,“王爷今日又来做什么?”
她那副疏离高傲的模样让他有些生气,但他又不想破坏此刻眼前的画面,他挥手让丫鬟都退下,然后坐下倒了杯茶,“无事,就想来听听王妃弹曲。”
于舒然没再理会他,她阖上了眼,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十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翩翩起舞,看的景知隐心里一阵一阵的danyan,好像她拨的不是琴弦,而是他的心弦。
于舒然早已忘了他的存在,连弹了好几首才停下来,她起身后发发现景知隐竟还在那坐着,十分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景知隐不怒反笑:“王妃不想我在这儿?”
“天se不早了,王爷快回去歇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于舒然不明白他今日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也不顾他径直爬shang榻,一副立刻要睡觉的样子。
景知隐笑了笑,起身吹灭了蜡烛,“本王明日再来。”
第二日,她刚把琴摆好景知隐就来了。
她本以为景知隐只是随口说说,一时兴起,却没想到他接连几日都来她这。她见他每次来也不过是坐着喝喝茶,既没找她麻烦也没影响她,便没赶他走。
不过几日,楚氏那边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松息做完瑞王的订单后暂时没了新订单,也借此好好休息了一下。她去木工坊买了好几块木板,跟风驰在院子里一起做木工玩。
云竹一路小跑进院子,有些兴奋,“公子,苏公子那边派人来说,瑞王又要见你。”
“又要见我?”
她这三件内衣做完也不过才大半月的时间,没想到瑞王这么快就腻了。
她去瑞王府后才发现要见她的不是瑞王,而是楚氏。
楚氏在花园里的凉亭坐着,她一身桃红se,连一旁刚开的海棠花也不及她三分明媚yan丽。
“不知楚夫人今日找我来有何吩咐?可是衣裳尺寸不合适需要我修改?”
楚氏甜甜一笑,“尺寸很合适。今日找你来是有事想问问你。”
“听说你之前给王妃做过一身衣裳,不知道你给王妃做的衣裳是什么样的?”
她看了楚氏一眼,垂眸道:“是一条靛青se的丝质长裙。”
“靛青se?”楚氏皱了皱眉,“这长裙可跟你替我做的有什么不同?”
“王妃的寝衣肩上也是两根细吊带,裙衣至膝盖下方,裙身上有一枝白妙樱的刺绣。”
“白妙樱?”楚氏没听说过此花,“其实找你来,是我实在好奇你替王妃做的衣裳。奈何我于姐姐不喜欢我,要是我去问她,她肯定也不愿给我看。不知长安公子能否也替我做一件一样的,让我开开眼界。”
她这下明白楚氏找她来的原因了,“王妃的衣裳是按照王妃的喜好做的,楚夫人要是喜欢,我可以按照楚夫人的喜好做一件。”
楚氏刚刚还温柔可人的脸变得有些凌厉起来,“哦?你可是不愿替我做一件同样的?你是觉得我不配跟王妃穿同样的衣裳还是觉得我只配穿你做的那些狐媚子衣裳?”
“小的并无此意。”她并没被楚氏的气势吓到,“只是王妃喜欢的楚夫人不一定会喜欢。既然楚夫人开口了,我自然是想做一件楚夫人喜欢的衣裳。之前做的衣裳也不过是楚夫人说按王爷的喜好来,我才做成那样的。”
“你!”楚氏狠狠地掐了掐指尖,“你不过是个做衣裳的,竟敢擅自做主。我最后问你一遍,王妃这衣裳你做不做?”
这是威胁起她来了,她本就是个吃软不吃y的家伙,好好跟她说还有的商量,现在这样,她本来愿意的事她也不想做了,“还请楚夫人不要怪罪,小的不能替你做这件衣裳。”
楚氏气地腾一下站了起来,“好你个不识好歹的,来人,给我掌嘴!”
一个丫鬟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高高扬起手掌。
她退了一大步,丫鬟扇了个空,还差点摔一跤。
“好啊,你还敢躲!”楚氏不再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她看着走来的两个丫鬟,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扇肯定是不可能让她们扇的,但她是该动手还是该躲,她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她刚攥紧拳头,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明亮有气势的nv声。
“楚妹妹今日好大的脾气啊。”
楚氏和身边的丫鬟焉了气,都恭敬地行了个礼,“见过王妃。”
于舒然慢悠悠地走到松息面前,看了她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见过王妃。”
“嗯,起来吧。”
于舒然这才坐上楚氏刚刚坐的位置,楚氏没地方坐,只好在一旁跟丫鬟一起站着。
“楚妹妹自己没本事抓不住王爷的心,把气撒在一个做衣裳的身上,这可别传出去丢了王府的脸面。”于舒然看都没看楚氏一眼,“至于你想要他做的衣裳,是我吩咐他不得做同样第二件。怎的,妹妹就如此想跟我穿一样的衣裳?是不是我这王妃制的衣裳也要给你做一套?”
楚氏低着头,一副委屈惹人怜的样子,“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于舒然语气轻飘飘的,却问的楚氏哑口无言。
她看楚氏满脸涨得通红,才笑了笑,“妹妹别紧张,我说笑罢了。既然妹妹没有这个意思,那就算了。今日我找长安公子还有事,妹妹就先回去休息吧。这花园蚊虫多,妹妹穿的这么亮丽,要是被蜜蜂当成花可就不好了。”
楚氏不甘心也只能咬咬牙,“那妹妹就先回去了。”
楚氏离开后,于舒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松息,松息本也一脸严肃等着她开口,但想到于舒然刚刚一副yyan怪气的样子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于舒然虽嘴上这么说,嘴角也g起了一个弧度。
松息咬着牙镇定下来,恭敬道:“多谢王妃。”
于舒然白了她一眼,“恰巧路过罢了。”
她再次努力压住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寝衣可还合王妃的身?”
“合身。”于舒然的声音软了下来,柔柔道:“我很喜欢。”
“王妃喜欢就好。”她听到本人亲口的反馈b上次还要开心,“第一次替王妃做衣裳,连尺寸也是估0着掐的,要是有不合身的地方,我可以随时来改。”
她见于舒然不再说什么,便准备告辞。
于舒然叫住她,迅速看她一眼后目光又转向了别处,“我看你做这衣裳也是费了不少心思,你想要什么赏赐?”
她心想这是个好机会,“不瞒王妃说,我其实不是苏公子府上的小厮,而是他的朋友。”
“我在泰城有一家叫y山岚的衣铺,我也想在这京城开一间,但王妃应该知道我做的衣裳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我听闻王妃优雅美丽,心想若是王妃能喜欢我做的衣裳,其他人知道后自然会趋之若鹜,所以我才拜托苏公子帮我,带我去了赏春宴和王妃的生辰。”
“王妃若想赏赐我,不知能否在他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于舒然有些懵,她上次是觉得有些奇怪,这苏墨启的小厮怎会有一间衣铺,后来倒是忘了这事,没想到松息现在竟对她和盘托出,他不知道他假扮苏墨启的小厮这种做法是会被问罪的吗?
她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难过,“你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本王妃?”
“利用稍微有些太没人情味了,”松息微微一笑,“我是欣赏王妃,愿意为王妃做衣裳,若王妃也欣赏我,愿意为我美言几句,岂不是一次愉快的合作?”
于舒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可知你跟本王妃说话又一直以‘我’自称?又忘了你像现在这样盯着本王妃是大不敬吗?你还知不知道你假扮苏墨启的小厮来王府是会被问罪的。”
松息立马垂下眼帘,“小的现在知道了。”
于舒然叹了口气,“罢了。”
她转身背对着松息,“以后没别的人,在本王妃面前你可以以‘我’自称,也无需向我行礼,算是给你的赏赐。”
“而你假扮苏墨启小厮一事,若是你半月内能再做出一件我喜欢的衣裳,我就不追究了。”
松息怔了一下,“多谢王妃。”
“回去吧。”
“是。”
于舒然转过身,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发起了呆。
她不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长安为什么这么奇怪。他不懂规矩礼数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被问罪责骂也一脸无所畏惧,即使他张口闭口叫她王妃,她却感受不到他的一丝敬畏。
可这个人又偏偏在不知道她王妃身份的情况下安慰照顾醉酒的她,在知道她王妃的身份后还毫不掩饰地吐露出自己的秘密,气走楚氏后还跟她相视一笑,就好像他们是朋友一样。
他们可以是朋友吗?
松息回去后把今日之事告诉了苏墨启,苏墨启本来也在想办法找个合适的时机让王妃知道她的身份,没想到她自己就把此事解决了,这下省了他不少事。
再过两日他便要出发去泰城继续调查外邦人的事务了,他除了给宁擎打招呼,还跟他京城的朋友说了说衣裳的事情,把松息引荐给了他们。
不等松息忙完于舒然的第二件衣裳,她就收到了第一个来自苏墨启朋友余公子的邀请。
她赶在帖子上的日子前做好了准备,连说辞也提前斟酌了一番,而当日在余府见到的却是余公子的妻子方氏。
方氏看上去二十有几,身材丰腴圆润,说话轻言细语,很是温婉。
“长安公子,请坐。”方氏让下人给她上了杯茶,然后才缓缓说道:“今日府上突然来了贵客,我家夫君一下ch0u不出身,我听他找你是想给我做身衣裳,我想我来见你也正合适。”
松息微微一笑,“能跟夫人见面自然是最好的。只是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听余公子说过他想给你做什么衣裳?”
“他说公子你画的衣裳有些特别,还说你替瑞王妃做过衣裳,”方氏脸上有几分期待,“我想瑞王妃能喜欢,公子的手艺肯定不错。”
“不瞒夫人说,我做的衣裳不是寻常的成衣,”松息打开她手里的木盒,拿出一本画册,“而是定制的内衣,夫人若是有兴趣,我可以慢慢跟你说说。”
“内衣?”方氏不是很明白,但被她手上的那本印了y山岚三字的册子g起了好奇心。
松息把画册递过去,解释道:“是的,内衣就是贴身衣物。有寝衣和平日穿的,还有一种呢,是b较有情趣的。”
方氏接画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没想到是这么私密的衣物,她看着已经被自己捏在手中的画册,有些尴尬道:“这……没想到公子做的是这种衣裳啊。”
“夫人若是有兴趣可以看看我的画册,先了解参考一下。若夫人想尝试,我自然是可以根据夫人的喜好来做这内衣的。”
方氏有些不好意思,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出于礼貌只好打开册子翻看起来。
画册的第一页上写了“寝衣”二字,方氏翻到第二页,眼睛忽然一亮。
画上是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姑娘,她身穿一套罗兰紫的长袖长k光脚坐在床边,正打着哈欠r0u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长安公子的画倒是有趣。”
方氏翻到下一页,欣赏起画上两条麻花辫的姑娘,她穿着一条宽松的杏仁h短袖中裙,边伸着懒腰边准备去洗脸;
接着是一个贵妇人穿着松香绿的系腰中袖睡袍,正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梳发髻……
后面还有穿着各式各样内衣的姑娘,有的在脱衣准备沐浴,有的是刚穿上内衣在调整肩带,有的是穿着内衣在挑要穿的衣裳。
方氏本以为这画册上是那种wuhui难以入眼的东西,没想到连情趣内衣的画也不让人觉得低俗恶心。
有的姑娘独自一人,要么慵懒地躺在床上看书,要么站在镜前欣赏自己的身姿。有的姑娘要么被男人搂着腰,要么从背后被圈抱着,还有主动抓着男人的衣襟仰头亲吻的……
每一幅画除了衣服本身,姑娘们的发式表情动作甚至身处的环境光线都是jg心设计搭配的。不仅姑娘们美得各有千秋,连男子也是个个俊美强壮,让人看了心生涟漪。
方氏看到后面的情趣内衣,不禁想起了她跟夫君的一些美好回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分娇羞。
松息在一旁静静喝茶,直到方氏合上画册,她才开口问道:“不知夫人有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
方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难怪王妃会喜欢公子的衣裳,只是这价格应该也不低吧。”
松息报了几个价位,“一分钱一分货,这最后的成品定不会让夫人觉得这钱花得不值。”
方氏又翻起画册,纠结了好一会儿,“不瞒公子说,你这画上的好些衣裳我都觉得不错。但公子作为男子,做nv子的贴身衣物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她低头笑了笑,“这贴身衣物也不过是穿在身上的衣裳,我只是想做出姑娘喜欢的衣裳罢了,既没有肮脏的想法,也没g见不的人的g当,没什么不妥的。若夫人介意我也没关系,我做的不过是依照夫人的喜好和身形,画些衣服样式,这制衣刺绣的全都是些姑娘。”
“这……”方氏考虑了片刻,然后翻到一页图,轻声道:“不知公子能不能做这件?”
她接过图册,画上的姑娘穿着一套殷红se的挂脖系带内衣,内衣上是镂空的玫瑰绣花,身上搭着一件同se的长袖睡袍。
“不知夫人是想要这睡袍还是内衣?”
方氏在膝盖上捏着罗裙的手半握成了拳头,“可以两件都做吗?”
“当然可以,那还请夫人的丫鬟告诉我几个尺寸。夫人可以把尺寸写下来封进信封里,我回去直接交给做衣服的姑娘。”
方氏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立刻跟丫鬟回屋量了尺寸。
松息拿到装尺寸的信封后便告辞离开,出府的路上她远远看到门外立了好几人似乎在送客。
她走近门口才看到余夫人口中的那位贵客。
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踏上马车,目光越过众人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刻,然后躬身进了车厢。
松息接连小半月都在拜访苏墨启的几个好友,虽说不是每家都那么顺利,但她还是又成功拿下了几件订单。
不知不觉京城便步入了sh热难耐的五月天,好在日暮时城里常常会刮起风来,紧接着的倾盆大雨能短暂冲散积累了一天的暑气,让人不至于热地彻夜难眠。
宁擎在外跟其他官员一起用晚饭,他从酒楼出来时,外面的雨势已经小了许多。
只是急风不停,即使撑着伞,从马车出来到走进侯府也免不了打sh半身衣裳。
他迈进书房,顺手脱下打sh的外衣随手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件半润的里衣坐在案几前靠着椅背眯眼休息。
仟风拿了一套g净的衣裳进来,他用手轻轻r0ucu0起前额,“放着吧。”
仟风放下衣裳,给他倒了杯凉茶,“主子,替苏公子打听的消息还是没有结果。”
“嗯,继续打听。”
“明日长安公子要去瑞王府送衣裳,主子要去吗?“
“几时?”
“未时。”仟风答道:“只是怕未时前从城外赶不回来,明日要提早启程吗?”
宁擎皱了皱眉,他差点忘了明日有公务要出城。
他坐直身子,喝了口茶,“那楚氏最近还有什么动静吗?”
仟风摇了摇头,“王妃那边给楚氏提过醒了。”
“嗯。明日派人去盯着,我不去。”
“是。”仟风犹豫了片刻又说道:“王丞相那边又来信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主子这次要去吗?”
宁擎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拧在一起,起身道:“不去。”
“是。”仟风将放在一旁的外衣展开,继续问道:“那长安公子三日后去王丞相府上,主子要去吗?”
宁擎解衣襟的手停在了腰间,侧头看着他,“她去那做什么?”
仟风大气不敢喘一口,“王家小姐请他去做衣裳,不过三日后主子还跟程将军有约。”
宁擎叹了口气,解开衣带脱掉了sh润的里衣,“再说吧。”
他换好衣裳,继续在案几前处理起事来,见仟风还立在一旁,“还有什么事?”
仟风这才像获得了允许一样张口说道:“刺客那边的线索已经完全断了,唯一没查的就是长安公子了。”
宁擎停下手中的笔,盯着眼前写了一半的信纸,过了好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屋外的雨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让人心烦。
好在雨只下了一夜,第二日又是个明朗的晴天。
松息按照约定的时间把王妃的第二件衣裳送去王府,王府里今日还来了一个客人。
“长安,这是程家大小姐,她今日特意来见你。”
“见过……”
“你就是长安啊?”
不等松息行礼,程相如跳到她面前,像看动物一样全方位地打量起她来,几乎贴着她脸地说道:“你一个公子,竟长得如此秀气。”
“程小姐过奖了。”
程相如一听乐了,回头对于舒然笑了笑,然后对她说道:“下次请你去我们将军府玩。”
“谢程小姐。”她对眼前这个跳脱又没距离感的妹妹有些招架不住,“那今日就不打扰王妃和程小姐了,王妃若觉得衣裳有不合身的地方,我再来。”
“去吧。”于舒然也没挽留,“灵儿带他去库房领赏。”
“谢王妃。”她走前又看了于舒然一眼,总觉得她今天有些不一样,是因为程小姐在,所以对她态度变好了吗?
松息离开后,程相如立马捣鼓起了装衣服的木盒,“这就是你让他做的衣裳?什么样的?”
于舒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打开看看吧。”
“这是什么衣裳,这个短的是亵k吗?”程相如拿出短k往自己身上b了b,然后忽然目光灼灼地盯着于舒然,“你是不是跟王爷关系变好了?”
于舒然低下头,拿过她手里的短k,把衣裳整理好放进盒子里,“为何这样问?”
“哦?”程相如立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一副很懂的样子,“我就说嘛,不然你为何让人做这种衣裳?”
于舒然轻轻推了她一下,脸上有些泛红,“别乱说,是我自己喜欢。”
但程相如的话也不全错,她最近跟景知隐的关系是稍微缓和了些。
景知隐最近还是会时不时地来听她弹琴,平时也不会因为楚氏再找她麻烦,甚至两人有时候还能短暂地说说话。
她其实一开始是不讨厌景知隐的,准确说是很喜欢。
她十六岁那年在宴会上见到景知隐,当众给他弹了一曲,他听过后很喜欢,之后两人自然而然地发展出了感情,门当户对也成了婚。
景知隐喜欢她温顺乖巧的样子,她便一直很懂事,不吵不闹,对他温柔t贴,但即便如此,他们成婚后不过一年,景知隐便不再对她如以前一样了。
她无论是给他弹琴还是跟他说话,他都有些ai搭不理。
没过多久,楚氏就进了王府。
于舒然一开始也表现得善解人意,努力跟楚氏处好关系,但不出几月,她便再也装不下去了。
她看着景知隐每日都在楚氏那,那楚氏不仅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还在景知隐面前装腔作势,她崩溃地又哭又闹,但这自然是把景知隐越推越远。
等她没那么在意景知隐了,景知隐却又开始对她好起来,连楚氏那边也不敢轻易来找她麻烦,可她现在有些想不明白了,她到底怎样才是对的?
用完晚饭后,于舒然送走程相如,独自试穿起新做的寝衣。
这次的寝衣是一套竹篁绿的短袖短k,跟那条修身长裙不同,版型更加宽阔随x。上衣是系扣的,上面用稍微更浅一些的绿se丝线绣了几株劲竹,竹叶漫天纷飞。短kk腿的右下方绣了很小的几株竹子与上衣呼应,除此外便没有其他装饰了。
于舒然穿上后在镜前看了又看,觉得很不错,宽松的衣k和清爽的颜se都很适合暑季。
卧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王妃今日怎么没弹琴了?”
景知隐一脚踏进来,于舒然又被他吓了一跳。
景知隐笑了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王妃又做新衣裳了?”
于舒然有些不高兴,“你下次进来之前能不能敲敲门?”
景知隐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你都是我的王妃了还敲什么门?”
于舒然轻咬了下唇,两颊边泛起了好看的红晕。
景知隐又贴近了她一些,看着她水润的双眸随后又忍不住看向她的朱唇,声音有些发哑道:“王妃今日怎的害羞了?”
于舒然眼神躲闪,不等她开口,景知隐轻轻吻了上去。
他温柔地品尝着口中的柔软,于舒然今日不仅没有推开他,还慢慢回应起他来。
他抱起她上了榻,他的吻逐渐变得狂热,慢慢向她已经通红滚烫的耳朵移去。
于舒然早已浑身瘫软,景知隐看着她的反应,脸上满是笑意,贴在她耳边说道:“好久没见你这么乖了。”
他刚要继续,x前却搭上了一双小手。
于舒然有气无力地推着他的x口,眉眼间有些颤动,“王爷还是回去吧。”
“怎么了?”
“没怎么,王爷回去吧。”
景知隐皱起眉头,但立刻又舒展开,他笑着问道:“yu擒故纵?”
于舒然别过脸,声音里完全没了刚刚那分娇软,坚决道:“请王爷回去。”
“你!”景知隐捏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你到底想做什么?”
于舒然盯着他,红了双眼,泪水倏地从眼角滑下。
景知隐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火越来越大,“你就这么不愿本王碰你?”
于舒然看着他没说话,景知隐愤愤起身,离开后啪地甩上房门。
景知隐一走,于舒然更是如溃堤了般,眼泪打sh了一大片枕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到他说那句话,心里就难过得要命。
景知隐走到院外,琴声传来。
《夏步月夜》,于舒然当年在宴会上为他弹的曲子。
相ai的两个人约好在夏日的月夜里一起在河边散步,本是情意绵绵的曲子,现在却多了几分傲意和坚定。
松息近日来忙得头昏脑涨,她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刚来这的前两年。
她现在手上有不少订单,红瓷一人已经忙不过来了,她又去找了几个会做nv工的姑娘这才让红瓷稍微喘了口气。
而她自己除了要画图稿,还要出门跑业务。现在的单子已经让她赚不少了,即使不开铺子,继续接这种私人订单,收入也是很不错的,但她考虑到红瓷云山还有这整个长安院的人,还是下定决心把京城这第二间铺子开起来。
只要有人来请她,无论是苏墨启的朋友,还是从别人那听说的,她都是能去就去。
今日她要去王丞相府上拜访。
她在丞相府门口四处张望,也不知在期待什么。
“长安公子里边请。”
她被领去后院见到了叫她来的王小姐。
她有些意外,王小姐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也不知是从谁那里听说她的。
她行了个礼,王婉悦看得出神,心想怎会有好看的像nv子一般的公子。
王婉悦拽着衣袖,有些不好意思,“长安公子请坐。”
“王小姐,不知你是从哪儿听说我的?”
“是我家大姐姐说京城有个公子做的衣裳很好看,连瑞王妃都很喜欢。过段日子侯爷要来府上作客,我想做件新衣裳。”
“哦?你可知我做的是什么衣裳?”
王婉悦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衣裳?”
松息瞧她的样子,估0是有些喜欢那侯爷,只是她做的这衣服怕是不能让那侯爷看到了,“王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做的不是普通衣裳,而是内衣,你可是想做这衣裳?”
“内衣?”
“就是贴身衣物。”
王婉悦一脸懵,她可没听她大姐姐说这公子做的是什么内衣啊。
“是的,若王小姐想做这内衣,我还是可以做的,只怕是你不能穿去给那位侯爷看了。”
王婉悦的心思被看穿有些难为情,但大老远把人都请来了只能假装有兴趣y着头皮问下去,“那这内衣都是什么样的啊?”
松息正犹豫要不要把画册拿出来,屋外忽然一阵sao动,门啪的被推开,一行人走进来,来势汹汹。
打头的王夫人盘着发髻,身材有些臃肿,“悦儿,这是谁啊?”
王婉悦吓得腾地站了起来,“母亲。”
王夫人看了她一眼,“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一个公子单独呆在一起,这成何t统?”
王婉悦低下头,满脸通红,一声不吭。
她立马上前解释道:“王夫人还请不要生气,我只是来替王小姐做衣裳的。”
王夫人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一个男子来给姑娘做什么衣裳啊?”
一个b王婉悦稍大些的姑娘从王夫人身后走出来,有些浮夸地说道:“呀?这不是长安公子吗?”
王夫人看向说话的姑娘,“长安公子?”
“母亲你不知道吗?都说这京城来了个长安公子,连王妃都请他去做过衣裳呢。”那姑娘转头对王婉悦继续说道:“只是妹妹,人家王妃怎么也成了婚,你一个未出阁的nv子让男子来做亵衣,怕是不合适吧?”
王夫人一听,更加恼怒了,“亵衣?悦儿,这可是真的?这要是传出去了,哪家公子还愿意要你啊?”
“不是的,母亲,是姐姐她……”王婉悦本想解释,但看了看王夫人身旁的姑娘,还是没说出口。
松息在一旁听着一来一回的,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被两个尖利又浮夸的nv声吵得耳朵疼了,她也不想cha手这事,“既然只是误会,王小姐也不想要做衣裳,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行了个礼,大步朝门外走去。
“站住。”
她装作没听见,可门外的两个侍卫伸手把她拦了下来。
王夫人扭着pgu走出来,“误会?什么误会?”
她已经十分不耐烦了,“误会是王小姐不知道我是做亵衣的,误打误撞叫我来,我既跟王小姐没什么关系,也没对王小姐做什么不好的,若夫人没事,我就先走了。”
“你果然是做亵衣的。”王夫人厌恶地脸上的r0u都堆在了一起,“看你长的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没想到这么不要脸,一个男人做什么亵衣。”
松息按捺住自己想一脚踹在她大pgu上的冲动,在心里默念:“做生意吃点亏是正常的!做生意吃点亏是正常的!做生意吃点亏是正常的!”
王夫人还没说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是我的东西,与夫人无关。”
“哟,口气还挺大的。你不过是个做衣裳的,就算给王妃做过衣裳也不过是个下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谁啊。”王夫人骂完还不过瘾,“来人,把她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松息把盒子抱在怀里,抬脚就走,但拗不过那两个侍卫一人抓住她,一人从她怀中抢过盒子。
王夫人接过盒子拿出里面的画册,“y山岚?”
她翻看起画册,眉头挤在一起,嘴角下撇,“这是什么y|hui东西?你是想给我们家悦儿看这个?还说什么误会?我看就是你这个小白脸想g引我家悦儿。”
松息是又无语又生气,“把画册还给我。”
“这种东西你拿着又想去祸害哪家姑娘?”王夫人大力一扯,手中的画册从中间裂成两半,她扔掉画册还不忘在上面使劲踩了踩。
她冲上去就要给她一脚,但不等她碰着王夫人,两个侍卫一把拉住了她。
“哟,在别人府上还想动手。给我好好教训这小白脸,让他学学规矩。”
她猝不及防被一脚踹倒在地,不等她起来,另一个侍卫又补了一脚。
周围充斥着冷嘲热讽和讥笑声。
她看着拳脚再次要落下,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脑袋。
“哟,这样就不行啦?真不是个男人啊。”
“再给我用点力,让这小白脸好好学学规矩。”
就在侍卫又要抬脚踹上来时,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从院门口传来,“都给我住手。”
王丞相阔步走进院子,脸se十分难看,“一群娘们吵吵闹闹,在府上丢人现眼!”
“老爷,侯爷。”
松息顾不上来人,忍着疼从地上撑起身子,忽然一只大手垂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疼得她ch0u了口气。
宁擎默不作声拍了拍她背上的灰尘才收回手,而仟风已经把那两个侍卫踹倒在地暴打了一顿。
王丞相数落完夫人小姐,对宁擎说道:“侯爷,让你看笑话了。”
宁擎没有理会,走到王夫人面前,冷冷地看她一眼,躬身捡起地上散开的画册和盒子。
他慢条斯理地理好画册放进盒子里,然后走到松息身边轻声道:“走吧。”
松息看了王夫人一眼,一声不吭跟在了他后面。
她身上很疼,脚踝也有些扭到了,没走几步便落后了一大截。
宁擎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画册盒子递给仟风,然后退回来当着众人把她横打抱起,利落地朝院外走去。
“侯爷,你做什么。”
她下意识挣扎,却被抱得更紧了,她只好抓紧了他的衣襟不在乱动。
而他们身后一众人,没有一个不目瞪口呆,大惊失se。
王丞相:“这公子是侯爷的朋友?”
王夫人:“这侯爷真有断袖之癖?”
王婉悦:“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去竹南街。”
仟风不敢问也不敢说什么,乖乖地驾着马车往竹南街去了。
松息在宁擎身旁坐着,怀里抱着木盒,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一句话也不说。
宁擎也没跟她搭话,两人一直沉默到竹南街的宅子。
马车停下,松息撩开车帘下车,“谢谢侯爷。”
她慢吞吞地走了两步,身子又落进了温暖强壮的怀里。
“侯爷,我自己可以走。”
她瞥了宁擎一眼,他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她双腿被紧紧地抓着,动弹不得。
仟风大眼瞪着两人进了院子,在门外有些局促地站着,还是不敢问也不敢说什么。
宁擎熟门熟路地去了她的卧房,云山在工作室里听到了声响,出来恰好撞见她被抱着进了屋。
宁擎刚进屋放下她,就听云山在外面敲门道:“公子,你怎么了?”
她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没事,云山。”
“公子,真的没事吗?我进来看看。”
她提高了声音的音调,“真的没事,云山你去忙吧。”
云山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走了,松息坐在桌前,又一声不吭。
她盯着被撕破的画册,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后悔,她就不该犹豫,就该一脚先踢在那王夫人的大pgu上,然后再一把撕烂她的肥脸!
宁擎看到一个眼熟的木箱,他拎过来放桌上,默默把凳子搬到她身旁坐下,“把手伸出来。”
松息抬眼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手。
宁擎一边挑着木箱里的药膏一边说道:“我给你弄伤口。”
松息看了他片刻,“不用,我自己可以。”
宁擎把手上的伤药往她面前一放,“我看你弄好我就走。”
松息瞥了他一眼,气鼓鼓地抓起桌上的药瓶,不过三秒,扭头没忍住笑了出来。
宁擎拿过她手里的伤药,握着她手腕低头给她清理起了掌心的伤口,脸上也是带了几分笑意。
松息看他笑了,自己更是憋不住了,笑了好半天才冷静下来,“你为什么学我?”
宁擎看了她一眼,撩起她的衣袖,“你不也学我。”
她手肘处血淋淋的一大片,宁擎皱了下眉,“路上怎么也不吭一声。”
“不疼。”她歪头看着他认真给她涂药,“你为什么帮我?是因为苏墨启吗?”
宁擎半晌答道:“不是。”
他抬起头,一张脸倏地蹭了过来,“为什么我每次都能在别人府上碰到你?是巧合吗?”
她这半月来无论去哪家上门拜访都会在那看到宁擎,只有上次去给王妃送衣服时没见到。
她一开始以为是巧合,但时间久了,难免生出了些别的想法,这真的都是巧合吗?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都想看出些什么来。
松息又问了一遍,“所以是巧合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宁擎往后倾了倾身子,与她拉开些距离后站起身说道:“早点休息。”
松息见他要走,迅速抬起脚,撩起k腿,“膝盖也破了,疼。”
宁擎被她敏捷流畅的动作惹笑了,“姑娘家哪有随便把腿露出来的。”
她手上一松,拽起的k腿滑了下去,“那算了,不弄了。”
宁擎叹了口气,坐回她面前,伸手捉住她的脚踝,把k腿重新撩到了膝盖上。
松息撑着脑袋看他给自己弄伤口,“你在京城跟在长安院时有些不一样。”
宁擎抬了抬眉,“怎么不一样?”
“在长安院时,你很容易就被我逗生气了。”
宁擎笑了一下,“你是故意的。”
“撕你衣服不是,你衣服冻y了,不好脱我才用刀的。给你小一号的衣服也不是,那时候别人都睡了,只能先给你我的衣服。”她顿了顿又道:“但脱你衣服是故意的。”
宁擎处理完她膝盖上的伤口,放下她的腿,起身道:“好了,我走了。”
她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
宁擎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改日再见,长安。”
“松息。”
她又重复道:“我叫松息,长松息。”
宁擎推门的手一滞,转过身大步走到她面前。
她后退了小半步,“怎么了?”
“你跟刺客有关吗?”
“刺客?什么刺客?”她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长安院那日追你的人?”
“嗯。”
他一脸凝重,松息蹙眉,头微微一歪,“为什么这么问?”
“随口问问。”
宁擎转身离开,推门而出。
门口守着的云山云竹看到他走出来,一脸震惊,顾不上送他,急忙跑进屋里问道:“公子,这公子不是长安院你救的那位吗?他怎么会在这?”
松息收拾着桌上的伤药,淡淡说道:“宁安侯。”
云竹x1了一口气,云山却帮忙收起药箱,“公子你受伤了?”
“路上摔了一跤,刚好碰到宁安侯了,他送我回来。”
“哦。”
云山嘴上答应道,却总觉得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呢。
松息之后几日都没有再出去跑订单,一是想休息一下,二是要把那撕破的画册重新做好。
好在她的画册厚,王夫人就算再大力也只能顺着书脊扯开。
她把完好无损的画挑出来,又把只撕破了一点的画简单修补了下,其余那些被弄脏或者破太多的画她只能重新绘制一遍。
她正在重画一幅情趣内衣的双人图,云山见她又有熬夜的倾向,生怕她睡在书房,到点就y催她回了卧房。
她拗不过,便把东西都搬到了卧房里继续画画。
屋里有些闷热,她打开一扇窗户,又换了身宽大的短袖长k睡衣才坐在桌前继续画起来。
她十二分专注,就连房门被人推开了,她也毫无知觉,直到余光中出现了个黑影才吓得她抬起了头。
“你……你怎么来了?”她捂着自己突突跳的小心脏,“怎么门也不敲,吓si我了。”
宁擎眼里多了分笑意,“敲过了。”
她连忙整理起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坐,我这有些乱,将就一下。”
宁擎本打算马上就走的,但看她忙来忙去收拾半天还是坐了下来,他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似乎是寝衣。
松息给他倒了杯茶后继续画起画,“什么事啊?”
宁擎从怀里拿出一小瓷罐放在桌上,“祛疤的。”
松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玉se小罐一眼,一边在颜料盘上调起颜se一边笑,“就擦破个皮还祛什么疤啊。”
她埋头画了好几笔才发现他没反应,试问道:“生气了?”
宁擎看着手里的茶碗没有说话。
一阵急风刮进来,把桌上的画纸吹得满地都是。
不等松息去捡,又是一阵急风,连关着的窗户都啪地被吹开了。
四周的烛火摇曳了一下,冒出一丝青烟,屋里一片漆黑。
“这风也太大了吧。”
她0黑走到窗前,天空中划过一条闪电,紧接着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
她关上窗cha紧cha销,又借着第二道闪电的光找到了火折子。
屋里重新亮了起来。
宁擎这才站起身,“我回去了。”
他话刚说完,滴滴答答的雨点就打了下来,眨眼间,屋外已是大雨滂沱。
松息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又看了眼面前站着的人,问道:“要走吗?”
她收拾起地上的画,宁擎也躬身帮她捡,两人坐回桌旁,耳边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和轰隆隆的雷声。
她继续画图,而宁擎只是端坐着,什么也没做。
她见他无事可做,把一旁的一叠画纸递给他,“你要不看看我的画?”
宁擎接过来翻了一下就不看了。
松息瞄了他一眼,轻笑道:“还害羞啊?”
她放下画笔,拿起桌上的玉se小罐,歪着脑袋给自己的手肘上起药来,“看你应该年纪也不小了啊,你今年多大?”
宁擎盯着她的手肘,上面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二十有七。”
“二十有七?跟我一样大?”松息看了他一眼,扭过头继续涂药,“你这个年纪应该也成婚了吧,这么晚来我这不太好吧。”
“没有。”
“什么?”
他看着一旁的烛火,低声道:“我没有成婚。”
“哦……”
松息撩起k腿脚踩在凳上,给膝盖上的伤口也涂起药,“怎么二十有七了还不成婚?我看人家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
她涂好药盖上小罐的盖子,又看了他一眼。
宁擎这才转过视线看着她,“你不也没成婚。”
“我那情况不一样……”她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没成过婚?”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雷声轰鸣。
宁擎不回答问题反而问道:“你为何要扮成男子?”
“方便。”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你那日为什么问我跟刺客有没有关系?”
宁擎垂下眼,轻轻转动着手上的茶碗。
他半天没有反应,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又问道:“刺客找到了吗?”
“找到了。都si了。”
“都si了?”她有些意外,虽说她院子那些机关都是带毒的,但也不过是让人麻痹,丧失行动力,不至于要人x命,除非那些刺客没能走出松山,“冻si的?”
“嗯。”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还有别的线索吗?”
“有。”桌上的画只画了一半,画上的nv子把一男子扑倒在床压在他身上,宁擎转开眼,“刺客用的弓弩有些特别。”
“弓弩?”松息猜到为什么会怀疑到她身上了,“若是你找不到别人,我可以帮你看看。”
宁擎沉默了一会儿,“你为何对兵器机关如此了解?”
松息挑眉笑了笑,“怎么,你羡慕?”
“不是。”宁擎忽然站起身,“我回去了。”
“现在?”松息指了指窗户,“这么大雨你确定要回去?”
见他走到门口,她不再劝说,“那行吧,改日记得把弓|弩拿来我帮你看看,今日我就不送你了。”
宁擎推开门,大雨飘sh了门口的地板,“松息。”
她听到自己名字怔了怔。
“早点休息。”
宁擎走进雨里,迅速关上了身后的门。
“嗯,你也是。”
第二日,松息吃过晚饭又把画画的东西搬进了卧房里。
云山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都是要她催着才会回房的人,今日却如此主动,“公子今日怎么不在书房画了?”
“啊?怕一会儿下雨了。”
“哦。”云山在屋里给她多点了几支蜡烛,“那公子早些休息,我也回去了。”
她一直画到深夜才起身伸了个懒腰,她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今日没有下雨。
第三日,红瓷那边又完工了两件订单,松息带着云山把衣裳给人府上送过去。
出来时,云山见她在人府邸门口东张西望,像是在等谁,问她她也不说,只好陪她在门口傻站着。
第四日,她晚饭后在书房呆了一会儿就早早回了卧房。
云山始终觉得她这几日有些怪,“公子今日不画图了?”
“嗯,画累了,想早点休息。”
第五日,她吃过晚饭又钻进了书房,她给苏墨启写了封信说了说最近的情况,然后做起了开店的预算和筹划。
云山去催她睡觉时,她嘴上答应,手上却不见停。
云山见她似乎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g脆也随她去了。
夜有些深了,屋外落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让人心静,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扣响了。
书房的门又响了两声,松息才应道:“知道了,做完了就去睡。”
门嘎吱一响,cha0sh的风吹了进来。
“是我。”
她抬起头,来的是宁擎,他的头发和外衣都sh漉漉的。
“怎么这么晚?”
“前几日有些事。”宁擎从怀里拿出一张图,“这是刺客用的弓弩。”
松息接过把图摊开,这弓弩一看就是出自她的手,但这种弓弩是她很久以前画的了,她记得她并未在山樾出售过。
她走到书架前在一堆卷轴中翻找起来,挑出好几卷抱在怀中,转身看到宁擎正立在桌前拿着一张纸在看。
“在看什么啊?”
她凑过去看他手上的纸,忽然反应过来,扔下怀中的图纸,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画纸,反过来压在了账本下。
宁擎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保持着拿画的姿势,“这是我?”
她清了下嗓子,整理起桌上的图纸,“不是。”
她摊开拿来的几卷图纸对b起来,然后ch0u出其中一张跟他带来的图摆在一起,“应该是这个。这个箭矢匣子,弓弦之间的卡扣设计,还有这弩机主t的结构几乎是一样的。”
宁擎靠过来,仔细对b起两张图,“这弓弩是你画的?”
她点点头,“你跟水饶的人有仇?”
“水饶?”
“我只在水饶卖过这种弓弩。”
她又去书架上翻起簿子。
宁擎翻看着桌上的好几张图纸,随口问道:“你去过水饶?”
“在那呆过一段时间。”她找到账簿边翻边念着:“和瑞十四年……找到了。”
“手动连发箭匣弓20,水饶滨城的范公子买过,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
她想把簿子给宁擎看,没想到他早已站在了自己身后,她转身一脚踩在他脚上,鼻尖轻轻从他的脸颊上擦过,有些凉。
“对不起,踩到你了。”
“对不起?”宁擎扶了她一把,“无碍。”
待她站稳后,宁擎又往前贴了贴,微微躬着身继续看她手上的簿子。
“这是什么?”他指着几个奇怪的符号,他之前在那些兵器图纸上也看过这些符号。
“数字。这个是二,这个是零,这个是四十。”
松息表面如止水,身子却有些僵。
宁擎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画,“你认识此人吗?”
松息展开画,画上的人一身黑衣带着帷帽,她微微睁大了眼,“这你都查到了?”
“你知道他?”
松息把画还给他,“是我。”
宁擎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她,“这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她故意压低了些嗓音,“你听这样像不像十五六岁的少年?”
宁擎不着痕迹地抿唇笑了笑,然后收起画问道:“你为何要在水饶卖兵器?”
“为了生计呗。”她ch0u出一张白纸,坐回椅上提笔画起来,“准确说这些是做给富家公子玩的,杀伤力不b普通弓箭。”
“那些刺客的弓弩能刺破甲。”
“嗯,应该是改进过了。”
“除了你,还有人能画出这弓弩吗?”
“难说,但可能x不大。”
松息把画好的人像交给他,“这是另一位公子,是范公子带他来找我的,应该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我记不太清长相了,只能画个大概。”
“多谢。”宁擎小心翼翼收起画,“你还不休息吗?”
“啊?”她看了眼面前做了一半的预算簿子,“我还要再做一会儿。”
宁擎点点头,在一旁坐下。
她有些0不着头脑,“还有什么事吗?”
“我等雨停了再走。”
松息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雨也不b那晚的大啊。
她没赶他走,自己认真做起了预算。
这开店除了需要铺子本身,还有许多事要考虑。木偶模特,店面设计,商品展示,营销方案,还有员工招聘,她看着自己列出的一条条项目,觉得有些头大。
她还得再招几个做nv工的姑娘。但这次找的姑娘不仅nv工要好,还要擅长画画并能言善道,开店之前她还得再培训她们一下。只是这工钱该开多少,她还真有些拿不准。
“松息。”
“嗯?”
宁擎指了指刚刚那一堆兵器设计图,“我可以再看看你的图吗?”
她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你看吧。”
宁擎在一旁安静地看起图来,直到她放下手里的笔,他才跟着放下手中的图,“做完了吗?”
她边点头边打了个哈欠,然后起身活动了下身子,“我要回去了,你呢?”
“我也回去。”
两人一起走出书房,松息见他一直跟在自己后面,“你也走这边?”
“我送你。”
松息抿了抿唇,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而已,但她没有拒绝。
两人沉默着走到卧房门口,宁擎忽然开口道:“上次在瑞王府……”
松息偏头看着他,他眉宇间不再是平常那副凛然不可犯的样子了。
不等他话说完,她灿烂一笑,“我没放在心上。”
宁擎愣了一下,撇过头,然后转身往反方向走去,“那我走了。”
“侯爷若是对弓|弩还有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
宁擎回府后让仟风去查画的人像和水饶滨城的范公子。
仟风带着画像离开后,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卷,那张被松息压在账簿下的画。
画上的男子披散着头发,半0着上身,腰间还缠着布带,他靠着墙坐在地上,搭在膝盖上的手紧握着一把短刀。
他盯着画看了许久,又翻到背面,右下角用炭笔写了小小的两个字:宁擎。
几日后,松息和云山一起去了布庄。
她跟几个布庄的老板一来二去也混熟了。上次新来的三个做nv工的姑娘也是托他们帮忙介绍的,她这次又拜托了几位老板帮她留意一下符合条件的姑娘,还在几个布庄贴了招聘公告,让有意者在三日后的午时去竹南街的宅子。
三日后,未到午时,门外就站了十多位姑娘。
她这次不像上次那样急着用人,便严格地走起了面试程序,另外两位面试官是红瓷和云山,一个是作为专业技术的代表,一个是客户代表。
在正式面试开始前,她先给姑娘们介绍了寝衣,日常内衣和情趣内衣,又详细介绍了需要做哪些工作。
她并未在招聘公告上写明做的是内衣或者亵衣。她怕用内衣一词,别人也看不明白是什么,而写亵衣一词,又怕连来的人都没有,即使她开出的工钱几乎是同行的三倍。
跟她预料的一样,几乎所有姑娘都在她介绍完内衣后面露绯se,还有不少一看到情趣内衣就皱起了眉头。
“姑娘们若是觉得不能接受做这种衣裳,现在便可自由离去,无须勉强自己。”
有几个姑娘一听,立马起身,坚决地离开了。有几个姑娘有些犹豫,交头接耳几句后,又有两个姑娘起身离开了。
剩下的七个姑娘都安静地看着她,她便开始了正式的面试。
首先是自我介绍,然后是即兴推销。她给了姑娘们每人一张内衣宣传画,让她们给扮成客人的云山或红瓷介绍自己手中的内衣。
就在这边的面试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程将军府上,宁擎和程将军正对着刺客用的弓|弩犯难。
程将军膀大腰圆,皮肤黝黑,脸上的胡须粗且茂密。他靠坐在椅上,叹了口气,“侯爷,这已经找了几拨人了,没一个能仿制出这弓|弩。”
“前几日来的那个人怎么说?”
程将军摇了摇头,“那人虽然做出了那弓|弩的模子,但完全没法用。这水饶三年前兵力根本不b咱山樾,若他们能做出这弓|弩,这兵力怕是……”
“程将军不必为此担心,水饶能有人做出这种兵器,山樾自然也能找到这样的人。”
松息面试到第五个姑娘时,云竹慌张跑进来,“公子,上次那个公子,不对,宁安侯来了。”
“这个时候?你告诉他我现在在忙,若他愿意等,便带他去书房。”
宁擎在宅子门口等着,这好像是他第二次正大光明地从前门进来。
云竹小跑出来,“侯爷,公子今日有事,此时还在忙。公子说侯爷要是愿意等候,奴婢便带侯爷去公子的书房。”
宁擎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进了院子,“你家公子今日是何事?”
“公子找了几个做nv工的姑娘,此时在工作室里考评这些姑娘。”
宁擎转身朝工作室走去,“我去看看。”
云竹没办法,只好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工作室。
他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立在窗边,屋里最后一个姑娘刚开始做自我介绍。
松息一边认真听一边在本上记录着,直到这个姑娘给红瓷介绍完了内衣,她才瞧见窗外站了个人。
“姑娘们请先用些茶水和点心,休息一会儿。半炷香后,我会公布结果,被选中的姑娘可以参加最后一次考评。”
“啊?怎么还有?”
“是啊,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
“……”
屋里出现了几个不满的声音,但等云山和云竹端来茶水点心,这些不满立刻消失了。
松息出了工作室,“侯爷今日来是何事?”
宁擎瞧着她身上淡蓝灰的袍子,这颜se有些特别,却又很适合她,“想问问你弓弩的事情。”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这边还要忙一会儿。”松息有些为难,“你要不改日再来?”
“我等你忙完。”
“那好吧,你可以去书房等我。”
宁擎答应道却还是继续站在窗外。
松息回去跟红瓷云山讨论了一会儿,最后留下了五位表达能力和应对能力都不错的姑娘,然后进入第二轮的考评。
第二轮的考评着重是想看看几位姑娘的绣工和画工。首先由红瓷来出题,考考姑娘们刺绣的基本功,再来松息会分发提前画好的小图案,提供针线让姑娘们在规定时间内按自己的想法绣这图案。最后她会派上纸笔,让姑娘们仿画她设计好的几款内衣。
宁擎在窗外听得也认真,她好像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点子,无论是男子擅长的兵器机关,还是nv子擅长的nv工刺绣,她总能做出一些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不过她这个人有时候也是真的很奇怪,有时亲切随和,有时又疏离冷漠的要命。
她既轻佻又认真,既神秘又坦率,好像所有的矛盾放在她身上都能变得和谐融洽,就像她既是长安公子又是松息姑娘一样。
宁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如此奇怪的想法。一个人可以既是男人又是nv人吗?还是说她不过是一个人罢了,一个奇怪的人。
不过两炷香的时间,最后一轮面试也结束了,松息留下了三位姑娘。
“为了感谢各位姑娘今日特意前来参加y山岚的nv工选拔,我们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姑娘们可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图案。”
云竹端上一个小竹篮,里面整齐地列满了香囊,香囊上绣的不是常见的花式图案,而是各种小动物。为了做出毛绒绒的效果,红瓷特意在丝线上裹了一层羊绒。
那些没有被选上而有些失落的姑娘们也因这小小的香囊心情变得好了些。
松息给红瓷云山安排好之后的事情,就去找在门外等候许久的宁擎。
宁擎看她一路蹦跳着过来,脸上的笑意有些藏不住了,她笑嘻嘻的连声音都b平时高了几个度,“久等了,走吧去书房。”
她做完开店前的一个小准备心情很好,而宁擎今日看着心情似乎也很不错,可等她再次扭过头来,宁擎又恢复了平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