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急急呼啸而过,她边跑边拨出早田香织的手机号码。
一接通,她就说,“先别骂,听着,一会儿如果是雷雨,我不能再用手机跟你们联系,你告诉老师,等雨停下来,请他务必第一时间到山顶上来,如果20分钟内没看到我们上去,立刻报警。”
虽然知道这么做很出格,回去免不了被一顿教育,说不定最后剩下的那20个学分也就此和她撒由那拉,但在场的人里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座山,既然有可能找到手冢,她没办法说服自己不来试一试。
放下手机,蒙蒙细雨已经开始下落,奔跑中,心脏在胸腔中狂跳。
西行大约150。
绕过参天白桦右转。
直行坡道下行500,左转。
过栈道云梯,是尽头处的绳梯!
她站定,平复呼吸,环视四周。
没人。
心脏微沉。
是她猜错了?
不对。
是她竟然忘了,马上要下雨了,手冢又不是个傻的,怎么会在原地乖乖等着被雨淋?
一弦星也用力拍了下自己额头,懊恼道:她才那是个傻的!
正要叹气,忽然,一声清脆的——“八嘎”从细小处传来。
她停住动作。
“八嘎”,又是一声。
记忆在瞬间捕捉到早田香织水壶上的那个小猫挂件,而那个水壶如果不出意外,此刻应该就在手冢手中!
“八嘎”——“八嘎”——“八嘎”
一弦星也寻着越来越清晰的声音,手脚利索地拨开杂草密丛,视线豁然开朗处,熟悉的人影映在眼前。
想必是刚才从绳梯上跌落下来,手冢的左臂被树枝划伤了几道,脸上和白t恤上都沾着狼狈的灰尘泥渍,最严重的右脚踝处受了扭伤,没能跟上匆忙前行的队伍,手机也出了故障,手下便一直在捏那只能发出震天“八嘎”的小猫,在节省体力的情况下不停对过路人发出求救信号。
此刻,他正单膝跪地蹲在一个避开灌木、免遭雷击的高台处,头上顶着一弦星也留在行李中的鹅黄色小雨衣,雨衣下摆四散,遮住其他行李。但那雨衣毕竟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小女生贴身穿的,一旦雨势转大,作用根本微乎其微。
一弦星也在细雨中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