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爱情在强烈的掌控与牢笼中,撕扯,疯狂,消失殆尽。
“所以那个男人,我离开了他。”
因为自有骄傲,她只拿了应该从他那里拿到的一部分补偿,用这些资金,她在奈良开了间芭蕾舞教室。
“不瞒你说,我现在只是一名芭蕾舞教师,偶尔能够去参加社区的公演。”她坦承相告,“或许太多人觉得这并不值得,但我真的很开心。”
“不必为任何人停下我的舞步。”
目光中的女人温和坚定,一弦星也却因唏嘘而认为,任何言语来形容此刻的春生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只觉得眼前不着华服却心有所向的她比以往的过去更加美丽。
夜风吹乱春生的发丝,她优雅拨向一侧,“说来可笑,男人们因为我会跳舞而喜欢我,却又因为喜欢我想要剥夺我跳舞的权利,我不甘心,所以也做了令人看起来很可笑的事。”
“因为很多人都在说,女人若不依附于男人,便什么都得不到。”
不是的,一弦星也想要这么说。
她却说,“是啊,这些年,我的确什么都没得到,但这些年,我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这本身已经是一件令人满足的事。”
春生看向前方的幸子,“就比如,那个孩子,是我在离开他之后才发现的,很多人劝我不要生下她。”
“说起来,人们真的很奇怪,好像每一件事都要找到它的价值和意义再去行动,可这世上,难道一句简单的我喜欢,就不能成为有些人、有些事存在的意义吗?”
“所以我要把她生下来,并且也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痛苦的时刻或许比开心快乐更多,可即便是短暂的开心和快乐,也值得被经历与铭记。”
这个晚上睡不着是当然的。
一弦星也难以自抑地因春生的话而联想到,自己与山本信源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
春生说,男人们因为她会跳舞而喜欢她,却又因为喜欢她而想要剥夺她跳舞的权利。
就像曾经,那个人也说过:星也,你作为女孩子能成为航天设计师真的很厉害,我有多么敬佩你。
可故事的结局,他还是说:是她的梦想埋葬了他的幸福。
并不多么纠结于得失,她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如果她依然无法割舍那片浩瀚星空,是否还要无休止地重复这样在爱情与面包间的两难抉择。
她或许真的没有春生那样不顾一切的勇气,不必为任何人停下自己的舞步。
酒店双人间中,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幽暗中,空气温暖宁静。
她和手冢被安排在两张床的标准双人间里,并没什么不自在的,她一个人出行,本身就要做好和陌生男人拼房的觉悟。
此刻,身边躺着熟悉的人,她反而感到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