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爬山
接下来的两天里,就在他们四人交错忙碌的课程里闪了过去,其中还掺杂着讨论周六登山用品的事。
不过最后说了很多,结果也就决定了周六不回学校在外面住,方便周日继续出去玩,至于玩什么,到时候再说。
于是周五晚上,四个人每个人整理了一套换洗衣物,一起装在了连朔那唯一一个超大容量的登山包里,又在睡前各自见缝插针地贴着乔栖腻歪了一会儿,就早早地睡下了。
周六那天忽然结束了为期一周的大太阳,天色阴沉沉的,在乔栖他们还坐在车里走盘山公路的时候,外面就飘起了小雨。
对于这种看着就不适合出行,更别说是爬山的天气,已经快到目的地的他们也只能没办法地走一步算一步了,毕竟来都来了,而且雨看着也不大。
乔栖看着门票背面的地图,翻来覆去盯了半天,才勉强找出了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
“我刚才问了,走过那道石牌坊,再往前走一百多米,就有观光车。”姜之简把刚从旁边小商店买的轻薄雨衣分别递给每个人,指了指不远处那道高大的石牌坊。
“观光车?”乔栖跟着看了过去,“一来就坐观光车不太好吧……”
“你看地图了吗,”秦烨凑到他面前,指了指地图,“我们现在离山脚还有六公里呢。”
乔栖抽了抽嘴角,反复看着上面的数字,眼神好像都凝滞了:“……为什么游客中心会离山脚会这么远啊!”
“这山很大呗,”秦烨撕开雨衣套在身上,“而且这么大一个景点,怎么可能就爬山这一个业务。”
“六公里应该也还好吧,一个多小时就能走到,”连朔说,“现在才十点,说不定我们还能走到山脚吃个饭再开始爬。”
“来都来了,”乔栖抹了抹鼻尖的雨水,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走吧。”
雨一直不见得多大,细而小地飘着,倒春寒来得也不猛,不过只套件外套的话还是会有些冷。
过了石牌坊后,街边就零零散散地出现了几个纪念品店,还有些买小吃的,几乎每家店门口都放着一个大桶,插了个张纸牌子,潦草地写着“登山杖5元一个”几个字。
这个所谓的“登山杖”,其实也就是一截一米左右的竹竿,估计就是在山上随便砍来的,甚至外面那层掉色得厉害,一眼就知道是被反复回收利用的东西。
乔栖目不斜视地走着,无视掉各路店老板揽客的动静,很快就看见前面有一处写着“检票口”几个大字的木栏,旁边就停着几辆空着的观光车。
现在不是节假日,游客不多,一眼扫过去,跟他们一样的大学生占了很大一部分。
过了检票口后,是一段修在河面上的实木走道,左边还是公路,被一段排列密集又张牙舞爪的大树隔开,是观光车的通道。
右边就是被围栏隔开的大河,乔栖不知道名字,只是看见水流湍急,水很浅,清澈见底,能看见河床下排列散乱的石头,有大有小,雪白的水花在突出的石块上飞溅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清逸感。
连朔跟他一起对着大河拍了几张照片,录了一两段视频,这段路并不长,走了五十米左右就到头了。
又从一段绿化带似的小公园走出来后,人流就渐渐多了起来,两排古色古香的木楼建筑映入眼帘,人声吵闹。
这一块大概就是景区开发的别的业务了,不仅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纪念品店,还有很多杂乱丰富的东西,饭店、摄影馆、超市,甚至还有茶楼,更像一个丰富又普通的生活区街道。
乔栖大概扫了一眼,然后就继续沿着主路走下去了,顺便还把试图买东西的连朔也拽走了:“你干嘛呢?”
连朔惋惜地看着身后那家纪念品店:“那些小摆件看着挺不错的。”
“要买也是等会爬完山回来再买,”乔栖叹了口气,“你还想背着一堆有的没的的东西爬山啊?”
“对哦。”连朔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紧紧跟去了乔栖身边。
走了几百米后,路边店铺排列得更加紧密,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路上除了景区的观光车以外,还有不少的私家车。可偏偏这里的路根本就没有设置人行道,于是在一阵阵刺耳的喇叭声里,人流和车流吵闹地交汇了起来。
雨还在绵绵不绝地飘着,但是走了这么一阵之后浑身都热了起来,乔栖一路上边走边看,瞥见了马路对面集市一样的布置,路口还立着一个高高的木牌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乔栖离得远,只能勉强认出最后一个字是“街”,又通过那一栋栋建筑,大概猜出这后面是个类似于古镇的观光点。
姜之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要去看看吗?”
乔栖摇了摇头:“不了,离山脚还远呢,爬完山再说别的吧。”
“也不是一定要去爬山,”秦烨说,“想去就去,别跟给自己安排任务一样,我们就是出来玩的。”
乔栖一身反骨的毛病好想有犯了,想也不想就掷地有声地反驳:“安排任务又怎么了?说好了来爬山的,今天的任务就是——爬到山顶!!!”
连朔在后面补充了一句:“然后再爬下来?”
“不,”乔栖摇了摇头,抬起手亮出那张门票,绘制简单的地图上有着两截非常显眼的加粗线段,是山上的观光缆车,“然后就坐缆车下山。”
“……”
成功到达山脚之后,雨也停了。乔栖看着手机上已经快到十二点的时间,就连朝连朔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他就不该在运动方面去相信连朔这个体育生嘴里说出来的话!
也许正常六公里左右的路程,他还能勉强在一个半小时左右走完,可是这里是山路,即便已经被开发得非常完善,也改变不了它路陡的事实。
也许是因为早饭吃得比较晚,又走了几公里的山路,浑身都热乎乎的,乔栖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
正好其他三个人也是一样,于是为了避免乔栖刚才夸下海口的“任务”无法完成,他们在山脚的休息区坐了一会儿就开始了正式的爬山。
刚开始的路还算轻松,人工修建的石路虽然有些草率,歪七扭八的,但也算完整,不存在某一截断了一半,或者是走几步就空一节石阶出来。
这时的路也没有很陡,倾斜角度还在六十度以下,乔栖还能有走一段路就拍几张照片的闲情逸致。
况且这样的深山风景也很少能看见,树木繁茂,水流也很多,处处都是瀑布和水潭,有大的也有小的。
乔栖边走边看着地图上的山顶附近标的几个景点,还兴致勃勃地指给姜之简他们看,说着等爬到山顶了要去看看。
一个小时后,乔栖看着面前那几节悬空的石阶,抽了抽嘴角,扶着旁边的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旁边就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水潭,不远处还有山泉水汩汩地从巨石缝隙里奔流出来,在缓慢流动的水面上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好看是好看,但是乔栖暂时没有落在这里面洗个透心凉的冷水澡的打算。
两个小时后,乔栖望着前面没入山林里的歪斜石路,把脱下来的雨衣摔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喘着气一屁股坐了上去。
刚开始他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一口气爬个十几二十分钟,但现在已经是走一段路就得坐下来歇会儿的程度了。
一想到自己在爬山前说的那一番豪言壮志,乔栖苦不堪言地抬头看向天空,却只能望见被一簇簇茂盛枝丫层层叠叠地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头的山间风景。
“还有多久才到半山腰啊?”他一边哭丧着脸,又把门票拿出来看了一眼。
“大概半个小时,”姜之简看了看手机上的导航地图,“半山腰那块儿有好几个农家乐,可以先吃个饭歇一歇再继续爬。”
“再说吧,”乔栖叹了口气,“不是饿不饿的问题,我是已经累得没感觉了。”
“这就累了?”秦烨挑眉看着他,扬着头指了指跑在前面的连朔,“你看看连朔。”
“这能比吗?!”乔栖瞪了秦烨一眼,“连朔可是体育生啊!!”
“那也没见我们俩累成你这样,”秦烨指了指自己和旁边的姜之简,虽然一样被细汗打湿了额角,面色红润,轻轻喘着气,但也没像乔栖那样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该多锻炼锻炼了。”
乔栖忽然觉得自己跟着他们出来爬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拉下脸,又狠狠瞪了秦烨一眼,“你才细胳膊细腿,你全家都细胳膊细腿!”
秦烨笑了一声,抱胸挑起眉,好笑地反问起来:“那你说说看,我全身上下,哪儿细了?”
乔栖:“……”
他有理由怀疑秦烨在开黄腔,但是苦于心力交瘁,连吐槽和反驳的话都懒得说了。
正好前面的连朔挥着手朝他们大喊了一声:“栖栖,快过来看——”
乔栖选择好汉不吃眼前亏,无视掉秦烨那道存在感明显的眼神,干脆利落地从石头上跳下来,拿起垫屁股的雨衣就往连朔那边走了过去。
扶着简陋但结实的围栏走过一段八十度左右的石阶以后,连朔那张红着脸流着汗但却一点气也不喘的脸就从一棵树后面露了出来,乔栖气喘吁吁地走过去,终于在这棵巨树后面看见了一长段平稳的路。
右边是山体,左边是一潭清澈透亮的水池,从岸边露出的那一段河床就能看出来,这个水很浅。
池底布满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颜色和纹路中透露着自然独有的奇异美感,正有几个小孩被家长带着在水里玩耍摸索。
乔栖看了一会儿,渐渐在连朔兴奋的表情里读出了他的意思。
“我不下去,”乔栖果断摇了摇头,刚才用山泉水洗手时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这个水冻死了,而且脚弄湿了又得浪费很久的时间。”
“那好吧,”连朔撇了撇嘴,“那我们快点到山顶去看那几个景点。”
“你要是想玩的话,就下去玩呗,”乔栖看着连朔耷拉下去的脑袋,眨了眨眼,指着水池说,“我在旁边等你。”
连朔摇摇头:“我想跟你一起。”
“那就算了,”乔栖继续往前跨了几步,走过连朔身边时悄悄拉起了手,“我们继续爬山吧。”
乔栖的手相比连朔来说并不暖和,甚至凉凉的,但他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就是突然亮了起来,还反手把乔栖的手握得紧紧的,也不去惋惜什么了,跟着笑嘻嘻地说:“走吧走吧。”
半个小时后,乔栖终于如愿以偿地瘫坐在了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连朔坐着歇了会儿就又继续往前走,说先去看看前面有什么好玩的没。
乔栖连喊了几声“好累”,懒得去管连朔,只是仰头看了看天,望着头顶那块云雾缭绕的山顶,突然感觉丢脸也没什么了,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姜之简坐到他身旁,低头问:“已经快下午三点了,要不要先在这儿吃个饭休息一下?”
乔栖怔怔地看着姜之简,忍不住问:“你不累吗?”
姜之简笑了笑:“爬山哪儿有不累的。”
“可我看你们气都不喘一下的,”乔栖把头埋了下去,“这样显得我很废物……”
“嗯……”姜之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对上乔栖那双幽怨的眼神,笑着回,“也可能是我们太厉害了?”
紧接着他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平常光顾着打游戏,没怎么出去运动?”
“呃……”乔栖又重新把头埋了下去,“还、还好吧。我每周体育课都运动挺多的。”
秦烨挑了挑眉:“我怎么记得你体育课选的是瑜伽?”
乔栖:“……”
话不能这么说,他大一还是选过一次篮球和羽毛球的。
结果因为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在体育老师极其复杂眼神下,乔栖尴尬又无助地看见自己的期末考核被打了一个保底分。
,“挑了几个漂亮的,正好可以别你书包上。”
乔栖把那几个小徽章拿在手里掂了掂,竟然还有点分量,“确实挺好看的,可是别在书包上风吹日晒的有点糟蹋了。”
“不糟蹋,”姜之简笑了笑,“以后还会有很多礼物,难道你都要收藏着吗?”
乔栖疑惑地抬头:“为什么不行?”
姜之简一怔,然后想了想,说:“那我以后都送你两份,一份拿来用,一份拿来收藏?”
乔栖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也不是有什么收藏癖,就是舍不得它们脏了。”
“不过东西买回来就是用的嘛,”他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说着就站起来把徽章拿在书包上比了比,找了几个适合的位置别了上去,“好了!”
交换完礼物后,姜之简就又回到自己位置上做题去了。连朔倒是闲着没事地贴着乔栖腻歪了一会儿,在被乔栖赶开之后也自己干自己的事去了。
乔栖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视频,在嘈杂却又安静的寝室里坐了一个小时,心底也跟着慢慢冒出了一些不安分的想法。
昨天晚上他们四个人两间房,一墙之隔,他又是跟秦烨单独待在一块儿,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按照之前那些诡异的约定,连朔和姜之简是不是等会也要来找他补上昨晚的事?
乔栖心不在焉地乱想着,同时也没忘给秦烨发个消息问问死活:「你什么时候回来?」
十多分钟后,秦烨才回他:「怎么?想我了?」
乔栖抽了抽嘴角,言简意赅地回了句“没有”,然后又问:「这才开学多久,你们实验课就这么累了吗?」
秦烨:「没有。实验课上午就结束了,在弄电子竞赛的东西。」
乔栖:「哦。」
半个小时后,秦烨给他发消息说要回来了。
像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周末下午,春末的余热在白而光亮的夕阳里渐渐散去,乔栖抬头望了一眼阳台,秦烨就踏着步子推门而入。
太阳落下去之后,天就黑得很快,乔栖从电脑屏幕抬起头后才发现已经彻底黑了。
他捏了捏手边的流苏挂绳,沉重鲜艳的红色与秦烨平常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这是他把礼物和娃娃一起递给秦烨时,收到的回礼。
过于简约的款式不像是纪念品店里会有的东西,在乔栖有些疑惑的眼神里,秦烨抿了抿嘴,说:“半山腰那个庙里买的。”
乔栖点了点头,又忽然睁大眼睛看向秦烨,他想起来爬山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在那个地方逗留多久,更别说什么进去烧香拜佛买东西了。
所以这是什么时候去买的呢?
乔栖眨了眨眼,正准备说话,就看见秦烨用着一副不言而喻的表情看着他,然后就站起来说去洗漱了。
乔栖周一的课不多,但是却很累,都刚好卡在正常人作息最困的点,一个是早八,一个是下午一二节。
上完早八的乔栖回到寝室时又对上了姜之简的视线,他脑子里瞬间冒出来很多东西,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甚至是同样的人。
上一周的今天,他先是上午回来被姜之简操了几轮,中午又被秦烨按在外面洗漱台上操,下午还自己脑子抽了犯病似的,主动凑上去让连朔操他。
乔栖回了姜之简的那句“回来了”,有些后怕地关上门,挪着步子坐回自己位置上。
放下书包时,挂绳上的塑料饰品跟金属徽章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乔栖看见姜之简终于还是转过头来看他了。
“吃早饭没?”姜之简问他。
乔栖摇了摇头。
“正好,我也没吃,”姜之简起身走过来,“我们出去把早饭午饭一起解决了?”
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不知道吃什么,两个人就容易多了。
趁着这个点人少,乔栖终于吃上了传闻中很火爆的那家鸡公煲,在一桌子的风卷残云下揉了揉肚子,给出了一个极高的评价,“还行。”
吃完饭之后也还没到下课点,在回去路上简单地逛了一下消消食,回到寝室的时候正好犯起了困,姜之简抓着他的手,突然毫无征兆地哀叹了一句:“下午满课,好累。”
乔栖一愣,点了点头,感同身受地“嗯”了一声。
姜之简:“趁着现在还早,睡午觉吗?”
乔栖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爬着楼梯上床睡觉去。
姜之简揽着他的腰把他拉了回来,把人圈在怀里,掌心覆在腰侧,用着若有若无的力气捏着,又凑到耳边吹着气说:“一起睡,好不好?”
乔栖疯狂地摇起了头,他这次没中美男计了。消炎药那些还在他左边柜子里躺着呢,至少这个瞬间他没有好了伤疤忘了痛。
姜之简像是猜到了什么,笑了笑,说:“放心,不做。”
盖棉被纯聊天,真的假的?
乔栖半信半疑地扭头看过去,在姜之简那张放大的帅脸下,被突然吻住了。
突如其来的吻打乱了乔栖原本就不太坚定的阵脚,没多久后他舌尖就被吮到微微发麻,口腔里温热的交缠得像是要把他融化掉了。乔栖虎口脱险般的从姜之简嘴里逃出来,瞪着眼睛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别亲了,再亲就硬了!”
姜之简眯了眯眼:“硬了我帮你弄。”
“不要,”乔栖斩钉截铁地回绝了,转身就准备上床睡觉去,“我要睡午觉了。”
姜之简又不依不饶地把他拉了回来,这次语气里没了开玩笑的语气,异常认真地说:“栖栖,一起睡吧,真的不做。”
乔栖一顿,被喊得耳根一软,然后就被姜之简连哄带骗地拐上了床。
整个人侧着身体完全躺在姜之简怀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地挣扎了一下,结果又被姜之简一只手按了回去,懒懒地问:“怎么了?”
乔栖顿了顿,弱弱地说:“热……”
姜之简:“那开空调。”
这下换乔栖抬手按住了要下床去开空调的姜之简,“这倒不用了,还没热到那种程度。”
姜之简低头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又重新躺回来抱住他,“那就睡吧。”
乔栖:“……好。”
他这个点的午觉一般都睡得很浅,但这次迷迷糊糊地眯过去后居然没有被上完课回来的连朔和秦烨吵醒过。
乔栖懒懒地睁开眼后,看见姜之简还躺在他旁边,但是人已经醒了,正在看手机。
乔栖眨了眨眼,在分外安静的氛围里没敢出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一点。
屏幕打开后,他们寝室群的消息也跳了出来,是姜之简在十二点的时候说了句“回来的时候小声点,我们睡午觉了”。
虽然并没有人回应,但是看样子也都看见这条消息了。
现在的天气虽然还没热到一定程度,但是两个人挤在单人床上睡这么一觉还是有些闷,乔栖拿稳手机坐了起来,准备下床去透透气。
姜之简没有出声,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看着乔栖睡醒之后离开了。只在乔栖掀开床帘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人这才对上视线。
乔栖眨了眨眼,张嘴想解释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又没敢在落针可闻的寝室里说话,只能随便做了几个口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姜之简失声地笑了,抬起头点了点,主动过来给乔栖把床帘掀开了。
乔栖下楼时尽量压低了动静,结果一扭头就看见坐在旁边的秦烨摘了一只耳机,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他被看得心里发怵,又看见连朔人不在,拖鞋就放在楼梯下面,人肯定正睡着午觉,只能一样一言不发地穿好拖鞋走回自己位置上去。
结果脚才抬了一厘米,秦烨就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了过去,乔栖看见秦烨把两只耳机都摘了下来,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已经被暂停了,他又被秦烨一言不发地薅去了外面洗漱台。
门是被轻轻带上的,微弱的关门声仿佛也是某种不可言说的开关,秦烨的动作在关门后的瞬间就肆无忌惮了起来。
乔栖几乎是被他钳制着推到了洗漱台边上,后腰抵上光滑的瓷砖边沿,上半身微微往后仰着,环着腰就亲了上去。
唇齿激烈地交缠着,唾沫从嘴角飞溅出来,乔栖招架不住秦烨疯狗一样的行为,一把用力地推开,擦着嘴角说了句:“你干嘛?”
大概是因为接吻的原因,乔栖的声音有些含糊,语气也软软的,短短三个字被他说出了撒娇和欲拒还迎的味道。秦烨被推开的怒气还没来得及燃起来,就这么简单地被浇灭了。
他呼了口气,又把手重新环在乔栖腰间,低低地笑了一声:“不干嘛,想你了。”
乔栖警惕地缩了缩脖子,先发制人地说道:“我不做。”
秦烨收紧了手臂,挑着眉说:“不给操,那亲一下总可以吧?”
乔栖点了点头,然后就被秦烨按在洗漱台上亲了十几分钟,不仅仅嘴被亲麻了,脸和脖子上也都是秦烨吻过的痕迹。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热气上头的样子,甚至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些才是吻痕。
秦烨站在旁边,懒洋洋的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欠揍感,“我没咬啊,这些都是你自己红成这样的。”
下午上课出门的时候,一寝室四个人难得一起出的门。乔栖跟连朔都是同一栋综合楼的高数课,另外两个人就在半路分开了。
乔栖看着连朔那副还没睡够的样子,一路上哈欠就没停过,“还这么困?你昨天晚上偷牛去了?”
“昨天晚上没睡好,一直做梦,还一直醒,”连朔揉了揉眼睛里的泪花,“午觉倒是睡得很香,但是太短了,还是好困。”
“都梦见什么了?”乔栖问。
连朔皱着眉想了想:“……不记得了。”
乔栖没忍住笑了一声,在走廊里对着连朔挥了挥手,然后就各去各的教室上课了。
下课后刚走出教室门,他就看见了刚从走廊拐角跑过来的连朔。
连朔:“我临时接到通知,得去操场上打个训练赛。”
乔栖点了点头,问:“要打多久啊?”
“就一个多小时。”
“那走吧,我在旁边坐着等你打完。”
这几天的天气难得清爽了一些,夜里下过雨,白天也没有很大的太阳,也许是因为快到清明了,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天。
乔栖看着半干不湿的阶梯,撕了一页草稿纸垫在上面,坐在观众席望向下面的操场,正好看见换好衣服的连朔朝他挥着手。
他也抬手挥了挥,然后看着下面的两队人陆续集合,一声哨响之后比赛就开始了。
各类球赛的规则乔栖大概都懂,不过因为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就算看得懂也看不下去多久,没一会儿就拿出手机打起游戏来了。
几局游戏过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结束比赛又换好衣服的连朔就已经站在他旁边了。
乔栖眨了眨眼,有些心虚地收起手机,背起包问:“谁赢了?”
“我赢啦我赢啦,”连朔咧嘴笑着,拉着乔栖的手往下面走,忽然又小声说,“我赢了有没有奖励?”
乔栖抿了抿嘴:“那…先回去。”
“不吃饭吗?”连朔问。
“你饿了吗?”乔栖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