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听了,使劲挺了挺胸脯,撅着嘴巴说:“爷小瞧了奴才?奴才五岁起就学骑马,骑马的年头并不比爷短!”说着,摸了摸马背,身手非常利落的上马。
曹颙见小满不像生手,就不替他操心了,挥动马鞭,往棉花堤渡方向而去。
待到远远的望见棉花堤渡口,曹颙勒住马缰,使得马速慢下来。凭借曹寅的手段,即便郑家兄妹签了卖身死契,肯定也是感恩戴德的,但曹颙心中不能不愧疚。这兄妹两个本是与曹家不相干的人,硬是被拉进这潭浑水中。
“公子,公子来了,哥哥!”郑沃雪看到曹颙,略显激动的拉了拉郑海的衣袖。
郑海大步快走两步,“扑通”一声,在曹颙的马前跪倒,含着泪说:“公子大恩,郑海愿肝脑涂地为公子效命。”
曹颙虽不知曹寅对郑家兄妹如何说辞,但见了郑海感激涕零的模样有点哭笑不得,自己万两银钱买他十年又应允为他报仇,也没有见他这样。
曹颙略带感慨着跳下马背,扶起郑海:“快别这样说,不能尽如人意,曹颙已羞愧不安。”
“那狗屁总兵竟替老贼出头,公子宁肯得罪权贵,也要庇护我们兄妹,此再生之恩我郑海铭记!”郑海握着拳头道。
曹颙心下一动,大致知道曹寅是扯着总兵府的大旗,吓唬住了这兄妹二人。如今这两人签了死契,但感恩之心更盛。
曹颙不再多说,从怀里拿着自己亲笔撰写的养珠手册,交给了郑沃雪:“这本册子,看后背熟销毁,这是关系到产业命脉的机密,且不可让外人知晓。十年之约,曹颙不曾忘却,你们兄妹放心就是!”话虽说得漂亮,但曹颙心中也不知若是郑家兄妹凭借从他这里学会的养珠手艺自立门户或者投靠他人,他会如何应对。
那养殖珍珠的技巧,是曹颙根据上辈子所知写出的。曹颙上辈子的嫂子娘家是苏州的养珠大户,曹颙小时候就曾跟着哥哥嫂子到养珠厂游玩。其实说起来,养珠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科技含量。只是选取合适的母蚌,人工移进异物,促使珍珠形成罢了。不过古今区别在于,几百年后珍珠养殖已经是产业化,有专门培育珠蚌的企业。眼下,却要从母蚌的选择与繁育入手,短期之内不会见成效。
郑沃雪双手接过册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充满感激的望着曹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