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京郊的上等良田十来两银子一亩,中等田也要七、八两。一倾地就是百亩,一百二十倾就是一万两千亩。按照八两银子每亩的平均值计算,老太君留给曹颙的这个庄子也值将近十万两纹银。
坐在昌平庄子大堂的椅子上,曹颙终于意识到,自己眼下是地主。曹颙记得在府里看账本时,记着曹家原本在房山有两个庄子,不过是几十倾地,后被曹寅卖了还亏空。良田万亩,这会不会太招摇。想到这些,曹颙看了看昌平庄子的管事何茂财:“财叔,这附近其他人家的庄子土地多少?”
何茂财五十多岁,是曹家家生奴才,恭敬的回道:“大爷,昌平地好,京城大户差不多都在这边置办庄着。各个王府的有百倾的,有千八百倾的,其他王公侯爵、尚书侍郎的十几倾到几百倾都是有的。”
曹颙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自己这个不大不小的庄子就不算碍眼。可是不知为何,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眼下虽然是阴历四月初,若是按照阳历算的话,应该也到五月,已经可以换薄的夹衣。
在前几日,曹颙能够“下床”后,曾由平郡王帮着递了帖子,请求觐见谢恩。有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照看,用了内库的御药,这是多么大的恩典。
康熙皇帝召见了曹颙,仔细询问他的病情,知道确是无碍后,安慰劝勉了几句。这期间,他始终在观察着曹颙,想知道他是否心存怨愤或者是否就此被吓破了胆。
曹颙除了容颜消瘦些,与上次见驾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目光仍是那样清澈,神情仍是那样恭顺,只是隐隐约约的,竟带着几分少年的羞涩。那神情,就如同做错事的孩子,无法面对家长一般。
康熙以为曹颙是因惹出是非而不安,劝慰道:“此事怨不得你,不必不安!”
曹颙低下头,回道:“奴才实在是没脸见万岁爷,没脸见父亲!”
“哦,为何这般说!”康熙心下诧异。
“万岁爷,奴才委屈!”曹颙清脆的回道。
康熙的脸色沉重起来,感觉委屈,他想起自己那个感觉委屈的孙儿,又看看眼前的曹颙。如今的孩子,都怎么了。
“万岁爷,如今外边人都传言奴才被二三十人打了,都把奴才传出是没用的窝囊废,是靠着父祖恩荫混上的侍卫。可是,奴才只是不愿街头斗殴,触犯大清律法。若是给奴才个机会,奴才愿意与那些人比试。”曹颙的话落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