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眼底闪出一丝诧异:“颙儿,不会是前些日子在京城防疫忙上瘾,生出去抗灾的念头吧?”
曹颙微微点头:“若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他这说的倒是心里话,虽然性子有些懒散,没有什么成就丰功伟业的野心,但是身为一个男人,总要有点事做方好。
之前两个月,在四阿哥手下忙着防疫,虽说是忙些、累些,但是看着时疫渐渐遏制,百姓生活归于平静,他的心里也很是愉悦。
庄先生不赞成的摇摇头:“虽然你是好心,但没有你想想的那般简单,这两个省因经常遭灾,钱粮减免频繁,火耗银子少,赈灾的银钱却多!”
曹颙虽进官场还不到一年,但是听到庄先生这般说也明白其所指。怕是这两个省上下的官员,没几个干净的,打得都是赈灾银钱的主意。若是到这样的地方去做官,你若是不肯放下身段来接受上下级的“好意”,随波逐流,那他们怎么会安心容你?你若是放下身段,与之同流合污,那瓜分的就是百姓的救济银子,良心上又怎能过得去?
想着康熙对贪官的纵然,曹颙心里不禁有些腻烦,隐隐的有些期盼康熙朝早日过去,雍正朝早些来,让那些贪官也吃吃憋。
转眼,到了八月初,十六阿哥回来了。
曹颙先前并未得到信,只知道十二阿哥与十四阿哥两个从热河回来,换四阿哥与九阿哥过去,并未听到有十六阿哥什么事。
回京当日,十六阿哥便去了曹府。
因户部正赶上清算福建上半年的赈灾账目,有点忙,曹颙下午方从户部回来,听说十六阿哥正同曹颂与弘曙兄弟在东院校场。大半年没见,倒有些想他,便也不去内院换衣服,直接往东院去。
十六阿哥又壮实了不少,大概是经常在草原上狩猎的缘故,气色比春天走时看起来好了不少。
见曹颙进来,除了十六阿哥外,曹颂与弘曙、弘倬、弘昕他们都放下手中的弓,“大哥”、“姐夫”的招呼成一片。
十六阿哥指了指曹颙的补服。笑道:“瞧你,这穿起官服来也有模有样的!”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打量他两眼,点了点头,道:“还好,还好,虽是看着清减了些,但还是早先的模样。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四哥身边当差,我还担心来着,怕你跟在他身边待的,染了他的冷气,让人觉得冻得慌!”
曹颙见曹颂与弘曙他们都汗津津的,便喊了个小厮,叫给他们准备些瓜果吃食。弘曙笑着谢过,最小的弘昕仰着头,眼巴巴的道:“姐夫,我想去瞧瞧姐姐!”
弘倬也忍不住附和:“是啊,是啊,我也想去呢,姐姐院子里的甜水最好喝了!”
弘曙瞧着两个弟弟的贪吃模样,不禁低声呵斥道:“二弟、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