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却没有心情像往日那般哄她,只冷冷的盯着她,冷哼了一声。
博尔济吉特氏委屈道:“到底是我哪里错了,惹得爷这般恼?要杀要刮,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才是!”
十阿哥望着她:“既然你这般问,爷就说个明白,前儿弘参发热,他额娘问了你,要打发人去请太医,怎地你说是去请了,却故意推迟了两个时辰?弘参才九个月,这点大的孩子要是耽搁了,会如何,你心里明白不明白?”
博尔济吉特氏身子一僵,低下头轻轻拭泪,而后满脸愤懑:“瞧爷这话说的,我竟是这歹毒的,多大的胆子敢害爷的子嗣?虽说弘参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却也是我的儿子,往后大了孝敬的也是我,我有什么理由害他!”说到这里,越发觉得委屈,拧眉道:“想必我是碍了谁的眼,这样的污水都能往我身上泼,今儿是鼓捣爷来轮我耳光,明儿怕是就要怂恿爷来杀我了!这日子还叫人怎么过?我这就收拾东西,回草原去,让我阿玛晓得他闺女吃了多少苦头;还要去见皇阿玛,求他老人家给我做主……”
十阿哥只觉得被嚷得脑仁儿疼,使劲一拍桌子,怒喝道:“闭嘴!”
因使得力气太大,震得桌子上的茶碗一倾,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博尔济吉特氏虽然骄横惯了,但是也晓得自己爷这两个月身子不好,脾气有些暴躁,况且今儿又给她来了这一巴掌,平日两口子都是鲜少红脸的。因此,便也老实听话,不再吭声,只含着泪看十阿哥。
十阿哥猛的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最后到博尔济吉特氏面前站住,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道:“诺敏,不管你瞧弘参的额娘有多不顺眼,都别牵扯到弘参身上。爷就这两个儿子,弘暄是嫡长,庶出就这一个,往后……”说到这里,顿了顿:“往后你们两个就别再闹腾了,外头的事爷都够心烦的,还要让爷操心你们不成?”
十阿哥原本就不胖,这几个月又清减不少,眼睛洼陷进去,里头满是红红的血丝,想是近些日子休息不好的缘故。
博尔济吉特氏与他向来恩爱,如今满是不忍,不停的点头:“爷不必操心家里,只要弘参的额娘安分,我自离她远远的!”
话音未落,就听小胜子在门外回道:“爷,十六爷并郡主额驸曹颙来了,在前厅奉茶,要见爷呢!”
十阿哥闻言皱眉,喃喃自语:“小十六来了,他不是随扈,怎么回来了?还有曹家那小子,哼,哼,他倒是胆子不小!”来不及细想,便对博尔济吉特氏吩咐道:“天转凉了,弘暄这边也要照顾仔细,万不可轻心。若是奴才们有偷懒耍滑的,就同今儿早上的呼和一般,打死了算,看哪个还敢怠慢!”
这话音中带着浓浓的杀气,听得博尔济吉特氏心里一激灵,却仍是笑着应下,又上前帮十阿哥整理整理前襟,扣好了马甲上的纽扣,然后扶着门框,目送他随着小胜子离开。
直到十阿哥望不到了,博尔济吉特氏方咬了咬嘴唇,脸上尽是怨毒。方才十阿哥提到的呼和,是她的奶兄,随着她从草原陪嫁过来的,在府里向来说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