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一脸的为难:“十哥,别的弟弟也不好多说!只是顺承郡王上了请罪的折子,因……唔……像提了……受人蒙蔽什么的,还有……”说到这里,却有些吞吞吐吐。
十阿哥脸色铁青,强忍着怒气道:“还有什么?”
十六阿哥瞧瞧他的脸色,小声道:“还有十哥府上暴毙的人数,委实多了些……有流言说这时疫十哥这边早就知道的,却不肯好好防疫,任由他们出入,使得内城……”
“放他娘的狗屁!”十阿哥气得再也听不进去,伸着手指了指曹颙,喝道:“曹颙,你同小十六说清楚,那日你发现不对直接带步军衙门的人过来围了爷这府,爷可是没让你围不成?”
曹颙忙起身,答道:“十爷,我早对十六爷说了,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前后两月,涉及不少府宅,若不是十爷为了民生社稷配合在前,这时疫也不会这般容易遏制,这京城百姓,说起来还应感十爷一份大恩!”
十阿哥虽先前对曹颙很是不满,也有迁怒的成分,眼下听了这般盛誉,受用是受用,却也多少有些个不好意思,于是摆了摆手道:“甭扯这些没用的,爷那几个月就养着来着,没那厚脸皮去贪功,该是爷的错爷认,别人想要算计爷,爷也不是那性子好的!”
十六阿哥要的就是这效果,心下一笑,脸上仍是凝重,这该说得都说了,他便不肯再留,只说还没去十三府请安,怕明天再去哥哥挑理。
十阿哥虽然有心逼问到底是谁在热河兴风作浪,但是十六阿哥哪里肯说这些?他只嬉皮笑脸的客套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曹颙跟着十六阿哥打敦王府出来,对他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孩子,人精似的,怎么会在历史上留下个老糊涂的印象?随后立时明白,能够平安度过康熙末年夺嫡,在雍正、乾隆两朝都受到荣宠,怕就是因这份“糊涂”。
十六阿哥还怕曹颙不明白方才做那出戏的意思,笑着说:“咱们这也算是‘祸水东引’了,可也是没法子的事!十哥这脾气,咱们要是直接请罪,说当时鲁莽啊、着急啊,不管什么理由,也别指望他晓得轻重缓急。在他眼中,那是伤了颜面的事,哪管你这个那个的?只要这般,另立个靶子给他,转移他对你的怒气,也给他给台阶下,这方妥当!”说话间,神情有些得意。
曹颙骑在马上,笑着看了十六阿哥一眼:“有点这个意思,只是我正琢磨,这顺承郡王哪里得罪了你不成?”
十六阿哥一愣,随即笑道:“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原没有适当的人选帮你分怨,刚好想起他来!他也忒势利了些。七月间去热河,瞧着十五哥、我、十七弟没什么根基,言语间就有几分怠慢。我还好说,哪里会同计较这些个?倒是十七弟有些恼。我这里顺便稍带上他布穆巴,至于是福是祸,布穆巴就得自己祈福了,十哥的主心骨是八哥、九哥,那两位可不是吃素的!”说到这里,不禁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