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弘道这一年多也见惯了人情冷暖,对曹颙这突如其来的热心不免有些疑惑,一时没有伸手去接信。
曹颙见了,心生腻烦,不禁自嘲,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良善?想要撕了那信,看到旁边的兄弟三人,终没忍心,将它扔到桌子上。
初瑜看出他的不快,起身向陈家父子道别,跟着曹颙出来。
院子里,因听说陈家有“贵人”造访,同院子下榻的几个低级官员都穿戴整齐,在门口恭候。见出来的是对年轻夫妇,后头跟着丫鬟长随的,他们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避开了路不敢上前。
直到人去的远了,方有见识不凡的想起来,拍着大腿道:“哎,瞧那两位身上的皮毛大氅,那可不是一般品级能够穿的,这是谁个府上的小王爷吧?”
又有人撇嘴:“唬谁呢?这王府出来的贝勒爷可都是系着黄带子的,刚刚那公子虽然贵气了些,却不像宗室,应该是哪个督抚公子进京吧!”
大家各自猜测了一番,不晓得陈家何时有这样的贵亲,便多少有些顾忌,不敢再信口胡说。
曹颙特意走这一趟,也是为了这个缘故,虽然与陈弘道话不投机,但是也算是达成初衷。
中午时分,京城步军统领衙门的官兵协同顺天府的几个捕快都快马赶到。说起来,这步军衙门来的武官还是曹颙的熟人——步军校傅鼐之子昌龄。
虽然这两人并不熟络,但却是嫡亲的姑表兄弟,之前因时疫差事也打过交道,这彼此见了面,自然少不得一番寒暄。
曹颙离京前,傅鼐家也去过了的,因只是匆匆辞别,并没有留饭,与昌龄没打照面。过后,傅鼐也没特意对儿子提到曹颙出京外放之事。因此。在初见到曹颙那刻,昌龄微微有些诧异。
待知道他已经外放任守道,这次是专门带郡主回乡探亲的,昌龄不知该嫉妒他少年得意,还是该笑话他终于失了圣心,被打发出京。
因凌晨走的水,大家着急救火,将那火灾现场弄得乱七八糟的,四处都是黑乎乎的脚印,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这步军衙门与顺天府的人查看了几遍,也没得到什么线索证据。但是堂堂个从二品大员,总不能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就算不是有人故意纵火,也要找到火起的源由才能交差。可是这断瓦残下。哪里还能找到起火根源?
上至曹颙、下值驿丞,都经过了简单询问,不出所料,最受怀疑的仍是陈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