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虽然挑着首饰,却也听见了曹颙对话,见他沉默了下来,便偏过头去瞧他。正瞧曹颙沉思的神情。初瑜还以为他是担心那位什么杨东家,便轻声问道:“额……爷,是故友吗?”她平日里习惯管曹颙叫“额驸”了,差点叫出口,说了一个字忽然察觉现在在外面,表露身份着实不妥当,便慌忙改了口。
听着初瑜软软呼呼的叫了声“爷”,曹颙只觉得耳朵发痒,笑着看了她两眼,方回道:“并不认识,只是与他的儿女认识罢了!”话说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味儿,回头看看掌柜的,果然,对方正狐疑的看着他。
曹颙说的是郑家兄妹,但在这些人眼里,杨家却是只有一个女儿。曹颙话说完了,也反应过来了,再恍惚想起多年前在码头上拦住自己的那个小姑娘,虽然对她与她的父亲都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知道这时礼法的森严,若是自己这话让这掌柜误会了,说不定会害了那个小姑娘。
虽然曹颙心里觉得失言,但面上仍是如常,嘴上却似无意的说道:“其实我这样说也不妥当!因为我前些年遇到那两个是对乞儿兄妹,是被杨家赶出大门的。虽然他们说自己的母亲是杨东家的结发之妻,但或许是冒认的也备不住!否则,一对嫡生子女,被扫地出门,这委实太过儿戏了些!”
初瑜听了,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在她自幼的认知中,这个“嫡”字是极为贵重地。不管是皇室,还是各大王府,嫡后嫡妃的身份都高贵无比。尤其是这原配嫡妻,比继室填房更为高贵。就算是继福晋,在先前原配嫡福晋的牌位前,也只能行妾室之礼,所出之子女也比不上先头福晋留下的孩子高贵。她不由皱了眉头,想问上两句。
然初瑜尚未开口,就听不远处那老太太正色道:“抛妻弃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年轻人,这可是关系到人家名誉的大事,可不好浑说?”
曹颙见那老太太满脸正气的教训自己,并没有着恼的,只是觉得诧异。因这老太太极有气派,虽然看上去也得七十多岁了,但是很有精神头,这几句话说起来也中气十足的模样。这使得他想起去世的祖母,心里有些感伤。
初瑜向来是打心底敬着曹颙的,眼下听到这老太太语气中带着指责,就有些不大乐意,微微皱眉,带了些不满语气道:“老人家这是为何?我家爷人品贵重,何故要诋毁他人?既然是他听说的,那自然就是听说了,至于那人是否抛妻弃子,又干我家爷何事?”
曹颙见初瑜像个护犊子的小老虎,又是好笑、又是感动,轻轻的拉了拉她的手。虽然这老太太有些多事,但毕竟不是坏人,曹颙也不愿意让她难堪,笑着道:“这位老人家教训得是,是小子多话了,至于是不是却有其事……”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那掌柜的:“其实,倒可以询问下这位掌柜,因小子听说那位杨东家当初正是为了同白家结亲,方不认妻子儿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