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出了东华门,策马并行。这话题说着说着,便说到十月的选秀上上。
十七阿哥比十六阿哥小两岁,虚岁十六,该到指婚的年纪。十六阿哥纳侧福晋李氏时,比现在的十七阿哥还小呢。
十六阿哥见十七阿哥笑眯眯的,浑不在意子,撇撇嘴道:“不管是嫡的,还是侧的、庶的,这次选秀却是跑不了你的。等福晋指进门,看你还是不是这般淡定?”
十七阿哥笑道:“若真是今年皇阿玛与太后老佛爷指给弟弟一个,那弟弟就盼着,不拘是什么身份,名分上还是嫡的吧!”
十六阿哥摇摇头:“嫡的、侧的又如何?不过是个名分罢了!”
十七阿哥笑着,看看哥哥,道:“就算别人不知,十六哥同弟弟也该晓得的!只因咱们的额娘位份都低,自幼受了多少怠慢!同样的皇子阿哥,哥哥们哪个不是尊贵无比,处处有人巴结逢迎?像咱们这样的,说得客气点,是因年岁小,所以与哥哥们待遇差别大了些;讲得直白些,不过是咱们没有母族可依,额娘在皇阿玛身边又不是能说上话的,因此自然被众人小瞧。若是弟弟娶了嫡福晋,那便好好与她过日子,生出嫡子来,再不济也是个奉恩镇国公,不生庶子来碍大家的眼!”
这话虽是实话,但是却让十六阿哥想起幼年往事,一时间兄弟俩都缄默不语。
最后,还是十六阿哥开口道:“十七弟,也别过于偏颇,像咱们这样的身份,总不能像平民小户人家,只娶一个媳妇。身为爱新觉罗子孙,繁衍子嗣,巩固咱们大清江山,也是咱们的任务不是!”说到这里,自己忍不住笑了,脸上带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这样看来,咱们这些个哥哥里,还数大哥任务完成的好,圈着这几年,小阿哥、小格格添了近十个,就算先前有些个过错,这般生养下来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
十七阿哥想了想,道:“说来起奇怪,小时印象中,除了太子是储君,与咱们不一样外,就算大哥最是傲气,就算是他舅舅明相已经倒台了,仍是半分不肯委屈自己,说话行事与之前并无二样。虽然跟咱们不亲近,但是也并不让人生厌。现下想起来,大哥倒像个地地道道的满洲好汉,不玩这乱七八糟的花花肠子,全凭着一身的真本事谋军功!”
既然参合进夺嫡这摊浑水,哪里是好保全的?留着他的性命,纵然有些个父子情分在里头,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皇父不愿背负“杀子”的恶名吧。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想到这些,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这样看来,没分量也有没分量的好处,任谁想要坐坐那把椅子,也不会将这两个没有外戚依靠的弟弟当成对手,只有拉拢的份。
若是眼光还好些,保不齐就有了“拥立”之功;就算四处敷衍,哪个也不靠,最后等新皇登基,作为皇弟,这爵位自然低不了。
要知道,打他们皇爷爷起,就越发讲究“兄友弟恭”这套,封兄弟都是亲王。到了康熙朝,亦如此。就算是现下兄弟多,又有什么,最次亦是个贝子,运气好些,就是贝勒与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