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初瑜亲自给孩子哺乳之事,李氏亦是极为赞同,不过因担心媳妇的身子,便又亲自张罗着给初瑜安排些下奶的吃食。
按照世情习俗,孩子满月前是不能起大名的,怕黑白无常拘了孩子的魂去,小名则无碍。因此,曹颙这个做父亲的,至今还不知道老爷子会给天佑起个什么名儿。追问过母亲两次,李氏这边却也不知。
不会是“霑”吧?每每想到此处,曹颙就有种被雷劈的感觉,但心里也不算是那样忌讳了。毕竟自己没娶个姓“马”的媳妇,也没有在媳妇怀孕时,便一命呜呼。历史已经发生了细微变化,起码他这个小人物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变化,只是历史上记录地都是帝王家事,又有谁会关心某个不知名人物的生死?就算有个儿子叫曹霑,也未必有家业凋零地经历,写出本红楼奇书来。
曹颙看着屋子里,母亲与妻子哄着天佑,满脸满眼的欢喜,都忍不住有些吃味。
这个小家伙,还不满月,就比落地时胖了不老少,软软嫩嫩的。虽然曹颙每天都会掐儿子小脸或者小屁股一下,但是从不敢将他抱在怀里。因为觉得他太小了,生怕用力有点不对,使得他抻着腰或者胳膊什么的。
曹颙初为人父,事事稀奇,不过不知不觉中心态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句话说得却是不错。
有了儿子天佑后,他似乎也能理解曹寅当初对自己板着脸训话的心情。就是他自己,看着还不满月的天佑这般被妻子与母亲溺爱,心中都想着,以后要摆出“严父”的谱来,省得儿子被惯皮实了,不听话,染上恶习,成个纨绔什么的。
与曹颙寻思做个“严父”不同,京城的十三阿哥此时笑眯眯的,很是慈爱的模样,将嫡子弘暾放在膝盖上,用筷子头打酒盅里沾了一滴酒,让儿子舔了下。
弘暾还不到两岁,小胳膊小腿的,穿着齐齐整整的小袍子,被酒辣了一下,便伸出舌头“咯咯”笑着。
十三阿哥瞧着儿子虎头虎脑的,实在逗人,也忍不住笑了。
十三福晋兆佳氏不由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说道:“爷,瞧您,每次都给弘暾喂这个,小心养出个酒鬼儿子来!”
十三阿哥不以为意,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光脑门,道:“乖儿子,来,叫声好阿玛,就给你酒吃!”
弘暾将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把到一起,拱了一拱,嘴里奶生奶气的道:“阿……阿玛,好……”
满人讲究的是“抱孙不抱子”,像十三阿哥这般待儿子的,也算是世间少有了,兆佳氏笑着,想要打趣两句,但是见丈夫鬓角星星点点,已经有了不少白发;额上的抬头纹也越来越深,不过是二十六,却像个中年人似的,哪里还有年轻人的锐气?
兆佳氏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