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什图只当是自己这般模样吓到妻子,忙挤出几分笑,安慰说:“真不碍事,三两天就好了。早年刚到侍卫营当差时,大家伙打起架来,可比这手辣的多!”
曹颂听了,还想要再嘲讽塞什图两句,但是见曹颐脸色煞白,真当吓着姐姐了,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明晃晃的往这混蛋脑袋上打,若是打折了他的胳膊或者他的腿,看他还能不能挤出这副鬼模样来装可怜,忒鄙薄。
就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小满打门口跑进来,对曹颙道:“亲家……不,觉罗老太太来了!”
曹颐见塞什图伤成这样,想着婆婆喜塔拉氏,隐隐的有些不安。不过,回头看了哥哥与弟弟一眼,便又慢慢静下心来。
虽然不愿意让喜塔拉氏伤心,但是她也不愿意哥哥与弟弟受到责难。若是婆婆真要追究,那就都让她自己个儿承担罢了。
喜塔拉氏板着身子,带着几个丫鬟婆子从后院过来。方才听到前院有动静,叫人往二门问话,只说是没事,后来又影影绰绰听到敲门声。
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老太太见识多些,晓得曹家大公子看着和气,但未必是善茬,否则镶黄旗那些人家也不会闹得灰头土脸。
或许是骨肉连心的缘故,老太太只觉得眼皮子跳得厉害,念了好几声佛号,也静不下心,终是下了炕,亲自往前院来。
总的说起来,曹颙原本对觉罗家这个老太太印象还算较好,觉得她比较明事理,关键是对萍儿较好。但,知道塞什图的事后,这点好印象也烟消云散。
不过因顾及到曹颐,曹颙也不愿意妹子为难,见喜塔拉氏迈进客厅时,还是打座位上起身。
喜塔拉氏在厅里一扫,见曹家老二也在,很是意外,但是见儿子头上血肉模糊,也顾不上其他,只觉得手脚冰冷,嘎巴嘎巴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塞什图怕喜塔拉氏着急,挣扎着想要从座位上起身,但是眼睛一黑,差点跌倒。幸好曹颐在旁把着,只是身子晃了晃。
塞什图脑袋沉得不行。硬挺着不晕过去,笑着对喜塔拉氏道:“额娘,儿子方才跟小禄去吃酒,不下心跌了一跤,磕了脑门,不碍事,不碍事!”
喜塔拉氏见儿子说话声音不大,但是还算爽利,身上虽然有血渍,但是胳膊、腿脚并不像有其他外伤。心下稍安。只是,哪里会相信他什么摔跤磕脑门的说辞?看着曹家兄弟的脸色,一个满是愤怒不屑,一个无悲无喜越发的深沉,老太太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早年,这出戏,她见的多了。若不是她娘家有五个兄弟,也不会在觉罗家这般硬气。想到这里,老太太对曹家兄弟的气不由消了一半。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自己打了骂了无所谓,若是由得别人教训,还是有些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