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无趣,曹颙对庄先生问道:“先生看,咱们还需在这边呆几日?既然都弄清楚了原由,须等上面的命令,那咱们还是先回沂州?”
庄先生思索下,道:“嗯,回去也好!杜家兄弟与家眷已收监,要等巡抚衙门下令后,方押解到济南府去。孚若在这边守着,说不定还要落下‘贪功’的嫌疑,里外不讨好,还不若现下就回沂州去。有安东卫所的那几百人在这边守着,也算是妥当!”
前儿,收到紫晶来信,除了问了些安康之类的话,还说了小天佑之前呕奶之事,虽说现下已经寻到稳当的奶子,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盼着曹颙与初瑜早日回去。
“儿是娘的心头肉”,这话果然不假。
初瑜这两日强忍着,但是提到儿子时,仍是散不去的忧心之色。夫妻两个私下说起时,她亦是酸酸的,生怕儿子这两日有了奶娘,忘了她这个娘亲。
若不是腿脚不便利,又不能在守孝期间弄出“人命”来,曹颙真是想要“教训”妻子一番,让她长长记性,不能有了儿子,忘了丈夫。瞧,他心中的酸意,丝毫不比初瑜少。
曹颙不是能吃亏之人,原本还琢磨着,怎么收拾杜雄、杜辉兄弟一顿,出口恶气,现下两人却是上纲上线,成了大案的关键证人。
正思量着要不要跟庄先生说一声,要不要先打上二十板子,让这两人吃些苦头,就听庄先生道:“孚若受伤之事,除了上头,对外能瞒还要瞒下,否则等年后剿匪的事出来,保不齐有人会拿此说事,将孚若污蔑为睚眦必报、手辣心狠的小人,将剿匪之事说成是你的私心所致!”
曹颙听了,不禁往后一靠。奶奶的,这官做得好没意思!其中的弯弯道道,竟是不比六部那边少几分。说起来,还是他年轻闹的,这大半年来按察司那边,没少有人惦记他,寻思找出点什么来,给他上点眼药。
所谓清流,就是如此,但凡你背景强些,便恨不得将你当成是害民的蛀虫给拍死。就算会得罪人,但是他们不怕啊,只求有个好名声。到时候,你若是与之计较,反而如了他们所愿;若是不计较,却只当你心虚。
就是荷园“金屋藏娇”之事,八月便有人告到按察司,说是曹颙孝期纳妾,结果还派了个巡守道台往沂州查询此事,方晓得是无稽之谈。过后,再有其他人惦记,时任按察使地李发甲也不许下边人妄动,不知是爱惜羽毛,怕下属得罪人,还是对曹颙有回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