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不是清高之人,对于这些不收还得罪人的礼,自然是笑纳。虽曹颙坠马的消息没传出去,但是居家养病之事,却是渐为外人所知,少不得又是一番“孝敬”。
虽不是什么富裕地方,但是短短几日功夫,账房处收到的银钱表礼,核算成银子,也有两千余两。
这可比在户部时要高多了,京官不富裕,节庆送礼都是面子好看,实不值几个钱。
曹颙暗暗摇头,终于晓得为何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句话。不算其他的,光一年这五次节礼,一个四品道台就能揽财万余两,是俸禄的百倍不止。
要知道,那些知县、知州,年俸不过几十两银钱,若是手上干净的,哪里有银钱孝敬上官?像蒙阴知县梁顺正那样相对官声好些的,看着不主动搂钱的,只能日子过得紧巴巴,还因贺礼不足,不讨上官的喜欢。
等曹颙写完家书,初瑜想起一事,问道:“额驸,这些日子忙忙遭遭,府里上下也都乏了的,咱们也需打赏打赏,却不晓得柳家两口子应是怎么算法?”
照拂
柳家两口子,是指柳衡与柳家的。初瑜回来后,晓得天佑呕奶,多亏了柳家的,很是感谢,准备了重礼相酬。
柳家的却不敢收,直待回家请示了丈夫,才感激涕零的谢过。不过,望向天佑时,神色之间,却甚是不舍,让人看着甚是可怜。
初瑜听说她孩子前些日子夭折,心里也叹惋一番。曹颙听紫晶提起故人“柳衡”,想了半天,也不记得听过这个名字。待听紫晶提到那人毁了半张的俊面,曹颙却想起个姓柳的人来,就是平郡王府格格宝雅前些年看上的那个京城名伶——柳子丹。
只是现下他腿脚不便,实不好见人,到底是柳子丹还是另有其人,只好过些日子再确定。
听初瑜自然而然的将柳衡夫妇视为下仆,曹颙心里微微别扭,笑着说:“他们不是咱们府的人,已是送过谢礼的,哪里需要咱们打赏?”
初瑜犹豫了好一会儿,方说道:“额驸没瞧见柳家的瞧天佑的眼神,虽然让她奶了不过几日功夫,但是瞧着她倒不似作伪,真疼到心里的。初瑜思量着,嬷嬷上了岁数,天佑身边总需要有妥当人看着。若他们是清白人家的,让柳家的到咱们府里给天佑做奶子,也是好的!”
曹颙听了稀奇,初瑜向来是自己奶天佑的,如今怎么寻思起来给天佑找奶子?再想想这两日,好像也寻了柳家的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