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沾到身上,她顿时打了个寒战,眼泪已经出来。哆哆嗦嗦的,她也不出声,一遍一遍的用冷水擦着身子,像是寒风里打摆子的枯叶,瞧着甚是可怜。
直到身上越来越热,使劲的打了几个喷嚏,玉蛛才收了手,擦干身子,又寻了抹布将地弄干净。而后,她方穿好袄子,对着镜子仔细看了,除了脸色有些发红,并无异常,便推了门出去,将水桶提回到这边的小厨房里。
回到屋子里,玉蛛已有些脑袋发沉,身子也有些软,只感觉忽冷忽热的。
她打了几个寒战,只觉得哆嗦不已,瞧着温热的炕,强忍着,往梳妆台前的椅子上一坐,往台子上一趴,再也不想动。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有人推门进来,而后是玉蜻的惊呼声:“蛛姐姐……”
年关(上)
沂州,道台府,偏厅。
今日,郑虎从江宁送年货过来,曹颙在这里设席给他接风,叫了魏黑与曹方两个作陪。
酒菜上来后,曹颙自己手边放了壶热茶,叫边上侍候的小厮给在坐三人满了酒。
听说他是腊八才从广州府回的江宁,曹颙说道:“这般匆匆忙忙的,算算日子,你没怎么在江宁歇,就北上了!何必,不过是押送几车东西,又是太平年景,路上无碍的,打发其他人来就是!”
郑虎讪笑了两声,摸着头说道:“原本算计着在冬月底到江宁的,没成想,路上耽搁,初八才到!北上来山东来,除了给爷请安,送年货外,老虎还有两桩事儿要求爷做主!”
听了郑虎的话,曹颙点点头,说道:“既是这样,到底何事,说来听听?”
席上另两位,曹方是郑虎的叔岳丈,魏黑是曹颙的心腹,都不是外人。郑虎便没犹豫,说道:“有一遭是关于小的妹子的,她转年就二十二,实是到了出阁的年纪。去年冬天的那批珠子,采摘完毕,小的妹子去了广州,这些爷是晓得的。这一年来,她就在小的身边呆着。今夏,日照王家有子弟到那边做营生,与咱们府做过几次买卖。后来两下里往来交好,不知怎的,他瞧上小的妹子,便托人提亲。小的不晓得他底细,又没寻爷问过,至今还未答复!”
听郑虎提到他妹妹,不知为何,曹颙眼前浮起那个略显倔强的女子极力将手缩回袖子里的情形,不由微微一怔。
郑虎与曹方都看着曹颙,瞧他不应声,也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