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曹颙不是孤身一人。这满府的妇孺老幼,若是对方动了其他坏心,倒是只能让人后悔莫及。
曹颙心下拿了主意,不管去年设计自己那人,是临时起意也好,还是细心筹谋也罢,既是对他动了杀心,那就是他的仇人。
他虽然懒散,却也不愿一味的被算计。与其战战兢兢,小心提防,还不若早点解决隐患,自己消停的过太平日子。没事教导教导兄弟,哄哄孩子们,陪着老婆说说“悄悄话”,这日子才是真正滋润。
曹颂傻乎乎的,不晓得哥哥在想这些,还惦记他方才所说有人欠债之事,想了片刻,开口建议道:“就算不动拳头,也不能便宜了他啊,要不使管家往步军衙门递帖子,大不了就让他吃吃官司。咱们家也不是怕事的,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凭甚要拖着我们?”
曹颙笑着点点头,道:“二弟说得是,实不行就让他吃吃官司!”话这样说着,心下亦是一动,像是隐隐的透过迷雾露出些什么,不过一时半会儿脑子里却梳理不清楚。
曹颙前些日子忙着赶路,昨晚同初瑜亲热说话又没睡,同曹颂说了几句后,便回了梧桐苑。
初瑜这边装好了食盒,正要打发人给他送去呢,正好曹颙也饿了,便摆出来吃了几口。
初瑜见他面上露出困乏之态,很是心疼他,待他吃完,便收拾好铺盖,让他先睡一觉。
曹颙实是有些困得狠了,身子一沾褥子,便阖了眼睛,昏昏睡去。
初瑜怕扰了他,将丫鬟们都打发出来,连着院子里也使人说了,让人轻声行走,她自己则是坐在外屋炕上,将天佑原来的一些小衣裳找出来,要给即将入府的养子准备准备。
天佑原来的衣服,有京城外祖父家、姑姑家送的,有江宁祖父祖母送的,很多衣服都没沾过身,都是簇新簇新的。
其中,还有初瑜未做完的几件针线。初瑜从中挑出来,那是个小肚兜,上面绣着两条鲤鱼。她将肚兜拿在手上,想起儿子来。儿子已经一生日了,他们这做父母的却都不在身边。不晓得儿子会不会叫人,就算是会叫人,也是叫“祖父”、“祖母”,往后见到父母,都不认识。
初瑜越想越难受,忍不住把手中的肚兜贴在脸上,眼圈已是红了。真是想抱抱儿子,再摸摸儿子的小脸。也只有在这般无人之时,她才能毫无顾忌的想念曹颙的儿子。
却说曹颙躺在里屋炕上,迷迷糊糊的睡去。只觉得眼前影响晃动,不知为何与永庆同行,像是两人同宁春约好,要同宁春一道喝酒。
两人骑着马,手上都提了现成的点心吃食,走了好几道街,也没有走到宁春家。途中路过一土山,曹颙瞧着那山上的宅子眼熟,只说是认识的人家,拉着永庆过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