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曹颙提起这个,初瑜倒是有些意外。虽然这些闲话她也晓得些,却没想到传到曹颙耳中,讪讪道:“可是二弟同你说的?昨天喜云也听到了,对我同紫晶姐姐说了。因其中有二太太打南面带来的人,实不好从重处罚。我同紫晶姐姐商议后,今天便订了章程。若是有私下讲究主子闲话的,第一次犯的话,罚三个月例;第二次的话,罚一年月例;第三次的话,差事革了,彻了停了月例。第三次不说,前两次被罚的月例银子,账上也不留,奖励给那些举报揭发之人,就算揭发到第三次,也有二两银钱的奖励。”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曹颙,晓得他向来待下宽厚,怕他着恼,道:“实也是没法子,咱们府这些老人还好说,要打要罚都使得。南面新来的那些,毕竟是隔房呢,若是使人打了,倒像是对二太太不恭敬。如今,定了这新章程,不管是京里的老人,还是南面新来的,一视同仁,倒是叫人挑不出错来!”
不说别人,就是兆佳氏的那个奶妈妈张氏就是出名的碎嘴唠叨,曹颙想到她,不禁摇摇头。就是见到自己,她还要倚老卖老墨迹几句,待遇到曹颂他们兄弟,那就是唠叨起来个没完。
初瑜只当他说这事情处理得不妥当,道:“既是额驸认为不妥,那有其他的法子没?”
曹颙笑道:“哪里不妥,正是妥当得紧呢!你同紫晶这章程定得好,都住这一个府里,难道还要分什么老人新人不成?虽然二婶身边的下人,咱们不好管教,却也不能松快得乱了府里的规矩。既是都从账面上支月例,就要守府里的规矩。”
初瑜见他说好,心里吃了蜜似的,脸上多了笑意。
芍院,上房。
兆佳氏坐在炕上,看着地上站着的丫鬟婆子,脸色铁青。张嬷嬷见她着恼,本想要规劝两句,但是想到自己也摘不干净,便讪讪的没有开口。
兆佳氏寒着脸,冷笑道:“你们可真真的给我长了脸面!这内宅五、六十号人,怎么别人院子里的下人都是知规矩的,就你们竟没分寸了,竟是编排主子的瞎话!”
她越说越懊恼,直接冲着站在前排的几个执事媳妇道:“你们几个,以往看着也是懂规矩的,怎么到了北面竟犯起浑来!我前些日子,才腆了脸同大奶奶说了,要帮你们几个安排差事,你们就闹出这样的事来!”说到这里,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众人皆不敢言语,都用眼睛都给张嬷嬷递眼色。
张嬷嬷堆了笑,上前道:“太太别恼,大家伙儿向来在南面惯了,不晓得他这北面府里的禁忌也是有的。大奶奶不过是借由子发挥,给大家伙儿一个下马威罢了。往后我们小心着些,不让她挑出错来就是!”
“下马威?”兆佳氏冷笑道:“老爷过世这一年多,我不耐烦管家理事,倒纵得你们都长了脸面了!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值当她给你们下马威?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没有直接用板子管教罢了。当初五姑娘的奶子,跟到山东去,可是没多久功夫,就打了板子,发落回来!哼,你们今日长个记性方好,若是有下次,还这般抹我的脸面,不用她巴巴的罚个月钱,我这里是直接撵了出去的!”
章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