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頫忙近前抱住,在地上转了一圈道:“天佑淘气没淘气,想没想五叔?”
天佑笑着抓他的辫子,并不应声。曹頫佯装生气,指了指天佑的额头道:“快将舌头撸直了,教你好几日了,怎还是‘果树’?”
天佑将小胖手往嘴里送,仍是笑嘻嘻的唤着“果树”。
曹頫虽说这半年长高了不少,但毕竟是个十二的孩子。李氏怕他摔到天佑,拍了拍炕沿,道:“今天小年儿呢,小五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跟伯娘说,伯娘使人预备去!”
曹頫想了想,道:“伯娘,侄儿爱吃蟹粉狮子头,不过那个是咱们家老吃的,应该已经预备下了。只不知有没有蚝油大鲍片与烩鲫鱼舌头呢,大伯喜欢吃鲍片,后面那道菜也念叨过两次呢。”
李氏听了,笑着说道:“好孩子,难为你想着!鲍鱼不算什么稀罕物,咱们府里也有。鲫鱼舌头你大伯在你李家舅舅家吃过两回,虽然合胃口,但是实是造杀孽。你大伯这两年老去寺里,也忌讳杀生呢!说了半天,就是你大伯喜欢吃的,小五喜欢吃什么?”
曹頫听了,道:“实没什么想吃的,整日里鸡鸭鱼肉的,要是厨房那边不费事,侄儿倒想吃萝卜丝包子了!”
李氏点点头:“听小五这么一说,伯娘也想吃了!那就叫厨房预备两样包子,你大伯喜欢吃梅干菜包呢!”
李氏叫丫鬟往厨房传话去后,想着没看到曹寅,问道:“小五,你大伯怎没同你一道儿回来?”
曹頫回道:“是庄先生来了,像是有什么话同大伯说,所以侄儿就先回来了!”
“庄先生?”李氏颇觉意外,今日小年呢,怎么这个日子上门拜访?
前院,书房。
听了庄常的话,曹寅的脸色有些难看,皱眉道:“万岁爷……万岁爷怎么会想起要查李家?”
庄常摸了摸胡子,回道:“还不是因其子李鼎失踪之事闹的!若是私仇的话,敢去京畿重地,对皇家侍卫动手,那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不晓得什么缘故,李煦并没有跟万岁爷说什么,万岁爷便下旨通政司这边,使人彻查李家这两年的动静,与往来的相关人等。”
李家这些年虽无大恶,但是手脚也不能说全都干净。曹寅叹了口气,不说别的,就是私下结交皇子这一条,就够李煦受的。
犹豫了一下,曹寅带着几分关切问道:“天行,你看,这事儿还有没有可回旋的余地?”
庄常见他有干涉之意,正色道:“东亭,这事你心中有数就行,可不能跟着掺和。‘结党’二字最为万岁爷忌讳,曹李孙三家这些年往来太过紧密了些,已然是应小心避讳的了。万岁爷能容着你们三家经营江南,也是看重东亭的才气忠心与孙文成的怯懦。若是你们二人都跟李煦一样恋权,万岁爷也不会如此器重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