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其实是挑食之人啊,只是因为懒,不愿意费心思在吃食之上罢了。几个月的清淡吃下来。他也惦记着想吃肉了,只是看着红彤彤的,有些恶心受不得。如今,这一小碟子炸肉松,用得是猪里脊肉,泛着黄白,上面撒了花椒盐,就着粥吃,却是让人食欲大震。
曹颙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小花卷,撂下了筷子。
想起程梦星这几日便要成行,他对初瑜道:“前两日我同你说的那件事如何?今儿我早点从衙门回来,下晌咱们去瞧程梦星去,顺便同他外甥女见一见。在京城做买卖行,但是钱庄却不是她这个身份好涉足的。四九城的那几个庄子,哪个背后没有人?”
初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迟疑了一下,道:“额驸,这……”
曹颙顺着她的手望去,四个半月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
曹颙忙扶她到炕边坐下,道:“瞧我粗心,还劳烦你做这些,快坐着,别累着。咱不去了,打发人接她过来说话。”说着,去接她手里的杯子。里面是半杯牛奶,曹颙每早都要喝的。
初瑜哭笑不得,道:“瞧额驸说的,端个杯子还能累着了!”
曹颙笑道:“咱们夫妻两个,你这般辛苦生孩子,还要操持家务,我在家里却跟大爷似的,实不应该。往后,我侍候你。”
初瑜听过就罢了,哪里有几个爷们做家务活的?
坐到炕上,她想起曹颙前几日所说的,带着迟疑问道:“额驸,您瞧初瑜能行么?”
曹颙道:“不过是对个账、查个账,有什么难的?不说韩江氏,就是咱们在南头的买卖,我也早就想着让你把着账了。早先怕你不耐烦这琐碎之事,如今想想,你是内当家的,这些事早学晚学总要会的。你也不用着急,咱也不说一时半刻非要学会,你拿它当个消遣看就是。”
初瑜想着自己能为他分担杂事,心里也甚是欢喜,不过想到那尚未谋面的韩江氏,对曹颙道:“额驸,既是咱们为了还程先生的人情,帮衬一把,那五五分成是不是多了?”
曹颙摇头道:“不多,若是少了,她又该觉得京城的买卖好做了!若不是怕惹眼,开间洋货铺子是最好的,这京城一年到头的送礼,没完没了的。咱同她说说,不开洋货铺子,也就可着送礼的这些东西卖,进些各地的稀罕物。我使人打听过了,要是投奔到各王府下面的买卖人,四六分成也是有的。咱们五五,算是公道的。”说到这里,却是有些犹豫,道:“这外头都有人说你是妒妇了,如今又添了贪财这一条,要不咱再想想其他法子?”
初瑜摇摇头,道:“不碍事,别人说初瑜如何又怎样?只要额驸不那样看待初瑜就成。再说,额驸不是说了么,平王府与阿玛那边不方便,要不挂在王府名下是最妥当不过的!”
曹颙听到初瑜提起这个,小声说道:“你可晓得,我为什么说不妥当?”
初瑜却是不知缘故,扬起小脸来瞅着曹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