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摔了?”曹颙用手比划了一下,道:“那百宝格四、五尺高,四姐儿与五儿两个才多大,哪里够得着?再说,她们两个都不是爱淘气的,怎么会想起怕摔东西。”
初瑜迟疑了一下,道:“那些玉石摆件都让二太太使人收起来了,又打发人来,说想要去库房里寻些结实的摆呢,省得雪洞似的不好看!”
曹颙这才听明白其中之意,想着兆佳氏动这样的小心眼,着实好笑,问道:“二太太是越来越没意思了,你是怎么回的她?”
初瑜道:“因怕开了这个头儿,后面的不好应对,便说库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二太太要是想换摆件的话,过两日打发人去芍院先清点。然后归库后,再由着二太太来寻可用的物什。二太太听了,便歇了动静,再也不提此事了!”
曹颙听了,不由笑着点头:“这样最好,不能惯着她,但毕竟是长辈,要看在小二他们面子上,还不能太硬了,这般尺度最好!”
初瑜听曹颙赞她,抿嘴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额驸,孩子今儿动了……”
营生
什刹海,李家别院,前厅。
杨瑞雪手里拿着账簿,听银楼掌柜的报账。因银楼头年里进的一些子头面首饰,结果后来都没卖出去,压了许多银钱在里头,这账面儿上的资金有些不足,所以掌柜的来寻杨瑞雪。
虽说杨瑞雪在江宁时并不曾管帐,但是毕竟商贾出身,对这些也都是打小儿就熟的。
看着账簿上一排的“双花石榴簪”、“如意牡丹簪”、“执莲童子簪”、“寿字团鹤簪”、“喜鹊登梅簪”,杨瑞雪不由叹息一声,心里头却已了然。
这喜欢首饰,愿意逛银楼的,多是大姑娘、小媳妇儿,这些样式却是太老旧了。就是她的首饰中,虽也有这些的簪子,却多是外祖母留给母亲的陪嫁之物。
这个掌柜的,怕不是个做银楼生意的内行。
因银楼是李煦给的,这掌柜的也是李家使人请的,杨瑞雪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如今不同往日,往日她不过当银楼是个消遣,没事去转转,权当散心。
如今,杨瑞雪却是拿银楼当个营生待的。她已经说动伊都立使人南下接她母亲与女儿去了,到时候一家人团聚,就在京里好好过日子。
来京城将近一年,杨瑞雪是瞧出来了。那些所谓的官老爷实没什么可畏惧的,就是前门大街,穿着破旧的补服,去猪肉杠里赊上半斤的猪肉的比比皆是。
钱才是实在东西。伊都立不敢看轻她,还不是因为她家资富足,自己能养活了自己,不用仰人鼻息。相反的,伊都立虽说有爵有官,家里也有祖上的庄子,但是每个月能开销的银钱却是有数的,还不若杨瑞雪这边宽裕。
李煦是个大方之人,这个银楼只是为了哄杨瑞雪开心置办的。就是在离京之前。李煦还曾特意使人接杨瑞雪过府,住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