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曹方,月初去热河送信时,刚好见到曹颙卧床的模样儿。虽说如今看着已经大好了,但是想想还是使得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害怕。他吭哧着,将小满叫到一边儿,细细的问了曹颙的身子如何,晓得确实渐好了,无大碍了,才算是放心。
庄先生已经得了信儿,快步迎出来。
曹颙笑着点点头。道:“先生,我回来了!”
庄先生上前两步,把着曹颙的胳膊,细细上下打量了一遭,瞧着他并无大碍,方才使劲的点点头,道:“嗯,嗯,回来就好!”可是声音却已经带了颤音。
不过旬月未见,庄先生的白发就多了不少,曹颙心里不由生出愧疚之心来。为了他的缘故,又累得庄先生跟着操心了。
说话间,众人簇拥着曹颙进了院子,曹颂得了消息,大踏步的出来。见了曹颙,他却只剩下傻笑,满心欢喜的说不出话来。
庄先生怕曹颙站久了,累着,对他说道:“这一路上想必也劳乏,先回去歇着,再好好看看闺女,有话明儿再说。”
曹颙也是惦记着初瑜娘俩呢,点点头,跟着曹颂两个进二门。
曹颂见曹颙走路缓慢,面色也有些不对,止住脚步,道:“哥哥这是累了,我扶您?”
曹颙摆摆手,道:“没事儿,许是方才走快了,慢点儿就好!”
曹颂迟疑了一下,带着几分关切问道:“哥哥这是受伤了?”
曹颙苦笑道:“你听谁说什么了?”
“庄先生前些日子有些不对呢,自打收了哥哥的信,很是阴郁,府里往来的人也多些。就是曹方,打热河回来后,也都忧心忡忡的。”曹颂带着几分揣测道:“难道,真是哥哥伤着了?这又是哪个混账王八蛋?”说到最后,他到了几分恼意。
这已经是将到芍院里,曹颙拍了拍曹颙的肩膀。道:“噤声,别吓到二婶同你嫂子。不过是小伤,已经养得差不离儿了。别闹出来,传到南边儿去,又要害得你大伯伯母担心。”
曹颂点点头,近前一步,要搀扶曹颙。
曹颙笑道:“拉倒,拉倒,何至于此。”
因没见曹硕、曹项兄弟两个,曹颙问道:“小三、小四还在园子那头儿?就两个半大小子,不使人看着能成么?”
曹颂回道:“他们两个说那头园子僻静,适合读书呢,不愿意回城里来。反正门房那边,已经同吴茂说了,轻易不放他们两个出门。”
说话间,兄弟两个进了芍院。
兆佳氏却是连抽烟的兴致也没了,坐在炕上,神色复杂,不晓得想什么。绿菊侍立在一旁,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