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日日得见,每天晚上她在心里还要念上几回,只觉得惦记得不行。
如今她把孙子带在身边,媳妇那边不是想得更厉害。
天佑听了几句骑马行军的话,却是有些坐不住,翻身下炕,瞪着小腿往立柜边去。在立柜旁边,放着一只竹马。
所谓“竹马”,不过是半截竹竿,上边接了半截木制马头。
这是曹寅为了哄孙子,亲自琢磨出来的小玩意儿。
天佑将竹马骑在胯下,在屋子里转圈圈,边转边道:“驾,驾,骑大马……”
李氏怕他摔着,忙站起身来,哄道:“慢着点儿,仔细磕了……”
天佑“咯咯”直乐,仰着脖子道:“祖母,往后孙儿要做大将军,打仗去。”说完,又“驾、驾”的骑着竹马,满地跑。
李氏见他奶声奶气的动静,笑道:“你当那个是玩儿呢,你祖父、你父亲都没想过这个,你这做孙儿的,倒是颇有些祖宗遗风……”
刚好曹寅挑了帘子进来,听了最后一句话,开口问道:“什么祖宗遗风?”
天佑刚好跑到这边,一下子撞到曹寅的腿上,小身子往后一仰,来了个屁股墩。许是摔疼了,他小脸一酸,小嘴一裂,就像是要哭的模样。
李氏同曹寅见大孙子跌了,都心疼的不行。李氏忙抄手抱起,揉了揉孙子的小屁股,口中道:“哎呦,哎呦,摔疼祖母的大孙子了,不疼,不疼……”
曹寅也上前,仔细看了,看是不是磕了哪儿。
天佑见祖父近前,伸出两只小胳膊,搂了曹寅的脖颈,却是破涕为笑。
曹寅见孙子亲近自己个儿,心里也稀罕得不行,伸手从李氏怀里接过。他摸了摸天佑的大脑门,问道:“上午都玩儿什么了?告诉祖父,想祖父了没有?”
天佑用小手抓了曹寅的胡子玩儿,嘴里回道:“想了……想着祖父同孙儿玩儿……玩大马……”
曹寅抱着孙子,在手中掂了两下,将他放在脖颈上。
天佑又是觉得好玩儿,又是觉得害怕,嘴里“咯咯”笑着,小胳膊却越发往前搂。小手捂到曹寅的眼睛上,曹寅也笑了,抓了天佑的小手,转过身对李氏道:“吏部的行文下来,升了礼部左侍郎,只等着这边差事交接了,就能上京。约莫着,最迟年底也能成行了!”
李氏听了,欢喜不已,双手合十,红着眼圈,却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曹寅见妻子如此,想起一事儿,道:“你自幼在南边长大,不是嫌京城天干儿风尘大么?这要是到了冬天,可是比江南冷得多,还不晓得你受不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