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复杂了,曹颙觉得头发发麻,还是简单些好,还是简单些好。
有个李煦做舅舅,已经使得他头疼了;他不敢想象满朝的皇子阿哥或者裕亲王那边成了自己的舅舅,会是个什么情景。
这事儿得同父亲好好梳理梳理,能最后瞒一辈子才好。就是对李氏来说,做李家的女儿,也比父亲不明、被遗弃的身世好得多。
世事真是能如人意么?无从知晓。
曹颙站在队列中,心里就这样胡思乱想着,面上却是做恭顺状。
熬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挨打散朝的功夫。圣驾起驾后,整个箭厅里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因钦天监之前算定的封印日子,就是今天,所以这是年前最后一次朝会了。
散朝后,官员们回衙门封了印,就开始放年假了,如何不令人雀跃。
八阿哥如何,那个就等年后再操心。熬过了今天这个坎儿,大年下的,大家也不愿去想什么丢官罢职的事儿。
毕竟不是吉利的,想想都使人觉得晦气。
他们倒是欢快了,九阿哥见了众人的神态,脸色黑得怕人。
早先八阿哥没出事前,这些人个个谄媚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八阿哥还没有定论,他们就恨不得立时剖白干净。
就是见了九阿哥与十阿哥,他们也跟躲灾似的,恭敬中透着几分疏远,几分假惺惺。
只是如今不晓得皇父如何心思,九阿哥虽说不满,也不敢像过去那般随意。他拍了拍十阿哥的肩膀,兄弟两个一道出去。
这些日子,虽说九阿哥与十阿哥两下往来信件不断,但是有些话却不是能落到笔头上的,总要问一问当时变故的场景,才能寻思出点什么来。
曹寅在朝会前就递了请见牌子,散朝后便有内侍过来传召。他转过头,看了儿子一眼,冲他点点头,便随内侍见驾去了。
曹颙这边,则是听王景曾说着巡幸途中的见闻,心里却是有些不耐烦。
这些事儿,前儿刚回京时,王景曾已经在衙门里滔滔不绝的说了小半天,如今这位大人不晓得怎么像忘记似的,又念叨一遍。
唐执玉还是那副严肃模样,伊都立却是有些懒得应付,“咳”了一声,道:“曹大人,王大人,咱们这是一道回衙门?”
曹颙点点头没有说的,王景曾也刚要点头,就见十六阿哥笑着溜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