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听了,不由动容,道:“砒霜?可查出是谁的操手?”
曹颙摇了摇头:“儿子也想不出,幸好韩江氏早就有先手,没有酿成大祸。”
曹寅长吁了口气,道:“这事儿你当早与我说,只是这个同你二婶那边……”
曹颙揉了揉额头,道:“父亲,我累了,外头的明枪暗箭,已经使人心力憔悴,半分也不能行持差错;回到府里,还要再让儿子为二太太的发作费心思么?儿子不求什么,只求家里太平些。以二太太的脾气,父亲瞧着可是好相与的。曹颂他们是二太太的儿子,受她生养之恩,受着这些也没什么。儿子就不必凑趣了,该做的我做了,无愧于地下的二叔就是。”
曹颙说话的动静不大,语气却甚为坚定。
曹寅还想开口说点什么,想起儿子十五、六就往京城,这些年吃了不少苦的,心里也生出几分不忍。
他叹了口气,沉吟半晌,道:“容我想想看……”
东屋里,李氏坐在炕边,犹豫了一下,问道:“颙儿这是早就有的念头,还是今儿刚生出的?你心里,是不是……也乐意分家……”
初瑜闻言,抬起头来,回道:“母亲,大爷心里是当二太太长辈敬的,因二弟同二太太顶嘴,大爷还恼过。只是,类似今儿的事儿,并不是头一遭。虽说以往没有打孩子,但是难听的话也不少。夫唱妇随,大爷决定什么,媳妇只有听从的。要不若,下次二太太言语上再不客气,媳妇就怕要忍不住。”
李氏叹了口气,道:“二太太人不坏,就是坏在那张嘴上,向来是不会让人的。”
初瑜低下头,没有再言语。
这时,有丫鬟过来报,道是老爷让摆饭。
婆媳两个起身,又回到西屋里。
见饭桌摆好,曹颙便请父母落座,自己个儿先回梧桐苑。李氏对初瑜摆摆手,道:“这边不用留人,你也先回去吧!”
初瑜听了,冲二老俯俯身,随着曹颙回去。
饭桌上有鸡蛋羹,曹寅给天佑、恒生每人盛了,让两个小家伙吃去。
见曹寅板着脸,李氏怕他嗔怪儿子,道:“弟妹却是有些过了。我问过媳妇了,在咱们进京前,这样的口角已不是一遭两遭。瞧着颙儿,为堂弟们也算是费心,在弟妹跟前却落不下半点好,怨不得孩子们心灰。”
曹寅摇了头,道:“就算再有不是,也要看在几个侄儿侄女的面上,几个小的还年幼。”
李氏思量了一回,道:“老爷,不说别的,就是今儿弟妹上门讨要铺子的劲儿,往后指定还少不得。不是我偏疼自己的儿子孙子,如今那边府里也算是富足,吃穿嚼用也都有进项。要是还这样搅和在一块儿,固然是老爷心疼侄儿们,但是也没有老让儿子、媳妇受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