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这番斥责,怕是就要有多半数的朝臣心里没底,寻思自己是不是遭了皇帝厌弃,还有谁会去理会日月星辰的变化。
如此一来,大事化小,再按照早年的先例,随意寻几个官员发作一下,事情就算是应对过去了。
既是自己受牧场牵连,要被发作,保不齐就是这次了……
康熙仍在滔滔不绝,下边的臣子却是有熬不住的了,只听“扑通”一声,已经有人晕厥倒的。
大家都是半夜起身,到太和门外侯着的,这到了时辰,在乾清门外又站了许久、跪了许久。年轻点的还不碍事,上了年岁的,都是眼冒金星,强忍着,终是有忍不住的。
倒地的是内阁学士达礼虎,躺在那里,动也不动,生死不知。
康熙说得正畅快,被搅了兴致,脸色已经难看起来。
他回到御座上,俯视着跪着的臣子,低声对身边的内侍道:“去宣太医。”
那内侍应声去了,康熙再次看向他的臣子,正好瞧见三阿哥在用袖子擦汗。他眼中多了些许嘲弄,怕是这个爱修书的儿子,开始要睡不安稳了。
曹颙听到有人摔倒的动静,不放心的往父亲那边瞄了瞄,见不是他才算放心下来。
此时,就听到内侍高声喊“散朝”,曹颙又随着众人跪送。
倒地的大学士已经叫内侍架走了,其他上了年岁的大人,晃晃悠悠的起身,看着也甚是可怜的模样。
同那些七老八十的老臣与宗室相比,曹寅还算年轻的。
曹颙见父亲看着无碍,便没有往那边凑,转身想要回衙门,就听有人笑道:“曹颙,往后就要同衙当差了,改日同爷好好喝一盅……”
曹颙回头,面色如常,心里却是不禁愕然……
惊诧(下)
“这……”曹颙转过神来,面色如常,随即才像是不解似的,开口问道:“十四爷,请恕下官愚钝,此话怎讲?”
十四阿哥爽朗的笑笑,瞥了瞥左右,道:“左右咱们顺路,边走边聊。”
曹颙面上应了,心里却是震惊不已。
虽说晓得自己要因牧场的事受牵连,但是曹颙也没想过会是去兵部。是个地道的门外汉不说,关键之处是离十四阿哥太近了。
月初的时候,讷尔苏那边曾置办了酒席,请的就是十四阿哥同曹颙两个。
席间,十四阿哥借着“醉意”,也说了往后要多亲近,别因过去的“误会”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