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则是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别忘了跟外头的丫鬟吩咐一声,叫厨房下一碗……不,我也饿了,下两碗牛筋面送来。”
“是,晓得了。既然母亲爱吃的东西,那儿子也借借光了,正好想吃宵夜。”曹颙笑着应了,同初瑜两个出去。
事情揭破,虽说李氏现下还有些不自在,但是毕竟过了明路,这请太医诊脉也好,用补品调理也好,都使人心中有数。
曹颙与初瑜两个,都是松了口气。
回到梧桐苑,看看座钟,已经是亥正二刻(晚上十点半)。夫妻两个见东屋的灯还没熄,就轻手轻脚的进了东屋。
地上的灯没点,只有炕桌上点了盏琉璃灯。
天慧的奶子坐在炕头,手中推着摇车。天慧却是不肯睡,嘴里咿咿呀呀的,不晓得说什么。
天佑与恒生在炕梢,天佑已经睡熟,恒生却是睡眼朦胧的坐在那里,看着炕头的方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嘴里嘀咕什么。
恒生的奶子就是当初蒙古老福晋送的家奴,嗓门有些大。
因天佑已经睡了,她不敢应声,就是轻轻的拍着恒生的后背,希望他能早点睡。
听到动静,见父母进来,恒生脸上多了笑模样,站起身来,长着小胳膊,往炕沿来。
曹颙忙上前接了,恒生将小脑袋埋在他的脖颈上,小胳膊使劲的搂着,不肯撒手,丝毫不怕他身上的酒味儿。
他只是跟父亲亲热,一声都不吭,显然是怕吵到哥哥与妹妹。
奶子们都想要行礼,被曹颙挥手止住。
天慧渐渐的止了声响,睡着了。初瑜给女儿掖好被子,又到天佑跟前,将他身上的小被儿拉了拉。
恒生这番折腾,倒是比刚才清醒了不少,眼睛亮亮的,看看曹颙,又看看初瑜。
看这小家伙没有困意,曹颙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直接将他抱到西屋来。
恒生的奶子跟出来,有些手足无措,不晓得如何是好。
曹颙侧过身子,对那奶子道:“你先歇吧,今晚天佑在这屋睡。”
奶子应声下去,恒生才皱起小鼻子,在曹颙的身上闻了闻,用小手在鼻子前煽了煽,奶声奶气道:“臭!”
曹颙见他这虎头虎脑的样子,将他放在炕上,不禁莞尔,道:“好汉子,就是要有酒量。恒生不是说要做大将军么,不会喝酒怎么行?臭是臭,恒生要不要喝?”
在这之前,曹颙曾用筷子头沾过酒,喂过天佑与恒生两个。
恒生不晓得记不记得,但是听到“酒”字时,却是条件反射似的,小脖子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