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实质关系如何,三位郎中起码表面上要“齐心协力”。
李运乐意同曹颙唠叨,申穆德是武人作风,平素里嘴巴抿得紧紧的,鲜少主动插手公务。
这样一来,曹颙行事便宜不少。
就想要核查西北驿道、以保军情畅达之事,申穆德与李运两个听了,都别无二话,点头赞好。
不过,在问及所派人选时,这两位都有些踌躇,话里话外询问曹颙定下没有。
曹颙出仕了六、七年,不是毛头小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然是顺水推舟,请两位郎中各举荐一人,左右是要派出三路人马,曹颙也没有排挤同僚、施恩下属的私心。
就连这核查驿路的折子,曹颙也是请了申穆德与李运联名。
经此一事,申穆德的嘴巴虽说仍抿得紧,但是在曹颙面前,脸色还是好看虚度。李运则是在落衙后,一并出衙门时,对曹颙说句“小伙”,带着几分长辈的亲切。
这折子由兵部尚书递交康熙,康熙批复后,车驾司这边四月十八就派出司官往归化、西安方向去,核查沿途驿道现状。
京城这些日子,处处是请战声。
上到王爷贝勒,下到八旗丁甲,就是车驾司这边,也有不少满洲与蒙古笔帖式想要弃笔从戎,披甲杀敌。
曹家虽说是包衣出身,但是早年也是军功起家。
有人见曹颙纹丝不动,对于军情大事不怎么上心,只关注份内的琐事,不禁也好奇发问,道:“大人,如今去西北总领军务的富大人早年在御前任侍卫,听说大人早年也在御前任侍卫,都是侍卫出身,大人好像并不热衷武事?”
虽说已经是婉转说辞,但是话中难掩失望之色。
曹颙却是平静如昔,道:“打仗打的是什么?厄鲁特人打仗要靠劫掠,因为没有供给,没有后路,朝廷的将士却有国力支持。兵部也好,户部也好,这个时候,各项供给都是供给。没有上疆场,不能披甲杀敌又如何?这边多流汗,前方将士就能少流血。确保驿道迅捷、军情畅达,是车驾司能做的,也是当做的。做到了,没有军功,不逊军功;做不到,没有军法,亦是罪人。”
曹颙不晓得那个年轻人听懂了没有,他这边也没有再闲着。
接下来,他开始带人查八旗牧场的账册,将其中成年尚未出栏的马匹数目统计出来,好接下来添补驿道或者是预备军中之用。
上行下效,曹颙这个主官既然埋首案牍,那下边的属官也不好偷懒。
一时之间,车驾司上下的办公氛围甚是良好,就是那些习惯了上班时间喝茶嗑瓜子扯闲话的满员,如今也是昂首挺胸,将账册翻得“啪拉”、“啪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