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正惊疑着,康熙已是问起特木尔、白克木忒两个准格尔的状况。
白克木忒的声音有些发颤,特木尔的回奏也有些磕磕巴巴。
回答的内容,不外乎缺少粮食,策妄阿喇布坦倒行逆施,轻动兵戈,人心思变,云云的。
曹颙见他们这些话里,一句实在话也没有,已是有七分认定他们有鬼。
他正寻思要不要出言示警,堂前的这些王公百官已经是躬身下去,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策妄阿喇布坦不得民心,必遭天谴。”
“皇上仁德,泽被四方,民心思归。”
云云,不一而足。
曹颙却是忍不住要爆粗口骂娘了,且不说这些人距离御前远些,有变故上前不及;就说这些人,竟似丝毫没有戒备之心。
康熙是什么意思?
御前侍卫都打发了,让曹颙来做这挡刀子的肉盾不成?
还是想要试探试探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看自己能不能上演一处“大救驾”?
狗血啊,狗血,实在是太狗血了。
曹颙的心里,已经忍不住,将康熙祖上三代问候了一遍。
自己不是小白鼠,实不愿意做这“忠君”试验。
再说,自己可是惜命的紧,万一自己有个好歹,那家里……
想到这里,曹颙原本因康熙老迈对其产生的丁点儿同情心,都随风飘散了。
最可悲的是,晓得了自己是小白鼠,也得预备着往前冲,要不然引起帝王的猜忌之心,就得不偿失了。
转瞬之间,曹颙的脑子里已是闪了各种念头。
特木尔已经是动了,从靴子口里拔出一物,飞身往御桌前来。
曹颙早已在等着她,见他动的一瞬间,已是侧身拦截在御前,先是金玉之声,随后便是利刃入肉。
只觉得疼得已经不是自己,随后,他耳边响起各种纷乱声。
曹颙站在御案前,却是嗓子眼腥咸,眼前发黑,身子发软,“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京城,曹府,兰院。
李氏的身子越发笨了,不耐烦动,靠在炕边软榻上。炕上摆放了几盒子金首饰,都是如今城里最流行的样式,有镶嵌宝石的,有镶嵌珠子的。
如今到了换季的时候,除了衣服要添减外,这女眷的首饰也不能差。
京里同江宁不同,衣食起居都有一定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