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若!”那侍卫看着来人,脸上多了欢喜,挥了胳膊,招呼道。
来人正是往这边递牌子的曹颙,听到有声音招呼,抬头看来,却是昔日同僚。
原来,这个侍卫就是当初曹颙初次当值时、德特黑那什的同僚伊都善。
虽说当初曹颙在外班没待多久,就调进内班,但是因同德特黑关系好的缘故,与这边同僚也多有往来。
伊都善老姓伊尔根觉罗氏,是伊都立的堂兄,静惠的堂舅,说起来也是曹家的姻亲。
六年前,他是三等侍卫,前几年升了二等。
他比伊都立年长几岁,留着胡须,身形魁梧高大,颇有勇士之风。
“伯安兄,这是……当值?”曹颙瞅了眼他身上,穿着貂皮褂子,挂着朝珠,腰牌却换了一等侍卫的牌子,笑道:“伯安兄高升了,可喜可贺,我才回到京里,还不得消息,改日大家伙却是要好好喝一顿。”
伊都善摆摆手,道:“实没什么可贺喜的,不过是苦熬罢了……我也是孚若那个年纪进宫当值的,这都二十多年了。昔日同僚,都在外头为都统、为提督,我却是这才熬上一等,又是……”
他原想又摊上这个看守咸宁宫的倒霉差事,但是看了看边上当值的侍卫,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曹颙已经从袖子里掏出请见折子,递给西华门的侍卫,请他叫人往乾清宫送。
伊都立探出脑袋,望了望远处,却是迟迟不见太医的身影。
他看着曹颙,犹豫了一下,有心请曹颙去催一催,又不好意思开口。
正思量着,伊都善就听到脚步声起。转过身去,却是皇长孙弘皙面带忧色走来。
虽说二阿哥被废,但是康熙对嫡子所出的两个年长孙子还都是有些照拂。
弘皙不必说,早就封了贝勒,如今住在阿哥所,还没有出宫开府。
弘皙异母弟弘晋,也住在阿哥所,早已娶亲生子,今年满二十。因受到父亲连累的缘故,没有正式请封,但是相应供给,却是按照奉恩辅国公的待遇来的。
要知道,大阿哥那边所出的嫡子,今年也是二十了,却是同父亲一道,圈在王府那边七八年了。别说是辅国公待遇,就是闲散宗室的待遇也没有。
两相对比,实是天壤之别,怨不得别人会以为圣心仍在二阿哥这嫡出一脉上。
两位皇孙都已经相继成人,要是康熙想仿明太祖旧事,弃子立孙,也不无可能。
“伊大人,额娘如何了?太医怎么说?”弘皙散朝后出宫,才回来,得了嫡母病了的消息,便匆匆赶来。
却是规矩所限,无法进咸宁宫探望。听说侍卫头领伊都善在西华门,弘皙便赶过来询问详情。
伊都善见了弘皙,心里松了口气,躬身道:“二爷来的正好,使人去太医院催催吧,这都叫人过去两个多时辰了,还不见太医过来。”
弘皙已经看到曹颙,却是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