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时过境迁,什么都不消提及了。
曹颙回到府里,前院后院已经是开席。
曹颙少不得端酒坐陪,敬这位“世伯”一杯,敬那个“世兄”一杯子的。
之前,已是有人向曹寅问起曹颙的职位。
这日子也到了,实没什么可瞒的,曹寅就实话实话了。
真是满堂哗然,要是从曹颙的正五品郎中任看,这却是连升了四级。
内务府总管虽说只有三品,比不得六部尚书是从一品,但却是天子家臣,位显权重。
曹颙才二十二岁,就这番成就,往后封阁拜相也保不齐。
来吃酒的,都心里生出几分得意,觉得自己个儿来着了。
曹家,可交。
曹颙这正主回来,他们自然也就端出长辈的架子,“亲热”有加的赞了又赞。
这夸奖人的成语一套一套的,有赞曹颙外貌好的,“文质彬彬”、“英姿焕发”、“神采奕奕”、“堪比潘安”。
有赞他德行的,“不骄不躁”、“功成不居”、“虚怀若谷”、“慎言谨行”。
其他的,像什么“后生可畏”、“博学多才”、“文武双全”、“一身正气”、“大智大勇”,云云,不可胜数。
饶是曹颙活了两辈子,也没听过这么多的奉承话,都不禁有些脸红。
这说的还是他么?就他吹了几个月沙子,如今这黑不出溜的泥鳅样,也找不到半点“貌似潘安”的影子。
大家伙说得热闹,曹颙看着这众人百态,却是心里空落落的。
人生如戏,整日里这般虚头八脑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刚好小厮来找,到是门房有十三阿哥府的管事等着求见,曹颙便向众人告罪,从花厅宴席这边出来。
门房里,来的是十三阿哥的门人,郑沃雪的丈夫王全泰。
前几天,曹颙初回京时,去过十三阿哥府。王全泰刚好出去,两人并没得见。
两下见过,曹颙道:“我这半年不在京里,音讯不方便,回来才听说你叔叔添了个小子。估摸着现下也将百日了,我的礼却是才送去,实是怠慢了。”
王全泰闻言,笑着说道:“七叔也给小人这边来信儿了,小的内人预备了些京城的新鲜东西使人送了过去。曹爷出差的事儿,小人在信上都提了,叔叔那边想来不会挑曹爷的礼。”
见了王全泰一口一个“小人”,言行同其他权贵府邸的管事无二样,曹颙的心里也是颇为古怪。
王全泰原本的山东汉子的勇武与爽快,好像都被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