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举人”、“银进士”,过了乡试,才算摸着官场的边。
沈瑞开始了府学生活,沈沧的身体经过调理生息也渐好,可乔老太太病倒了。
去年冬开始,直隶地区就连下了几场暴雪,今年开春后也一直雨水不断。对于十年九旱的直隶来说,雨水丰盈本是好事。
可是从六月末、七月初开始,淫雨霏霏,持续了小半月,结果使得京畿两处堤坝垮坝,不只淹没良田,还冲毁了两个村落,死伤官民百姓四十余人。
京畿是天子所在,垮坝之事就不是小事,追究起责任来,除了地方之外,还有工部的于系。
乔家势微,乔大老爷又不是科举官,在工部本是无足轻重的人物,这回就被人推出来担了于系。
那两处堤坝之所以垮坝,是因去年冬天修建堤坝时偷工减料的缘故,这其中又关系官银若于两。
乔大老爷并不无辜,当初也参与了分赃;可要说他是主谋,那也是冤枉,只因他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乔大老爷是被从工部衙门直接抓走的,随后又有锦衣卫上门,查抄了乔大老爷的书房,里面的片纸都没有留下一张。
乔家立时乱成一团,乔老太太险些昏厥过去。
女眷们虽不知朝政,可也晓得大名鼎鼎的锦衣卫与“诏狱”,都吓得不行。她们实在想不到,大老爷芝麻绿豆大的官怎么会招来锦衣卫。
乔二老爷虽不在官场,可毕竟是京城人氏,消息还算灵通。打听了一番后,知晓了前因后果,便晓得乔大老爷被推出来顶缸了。
否则一个员外郎,下边有主事,上边有郎中,“主谋”怎么也轮不到他。
二老爷虽对兄长不无怨言,可也晓得其中厉害于系,立时去沈家求助。沈沧是刑部尚书,即便这回不是刑部拿人,也他一个九卿的分量也不是乔家能比的。
沈沧虽不喜乔家人,可是也没有袖手旁观。乔家不单单是他的表亲,还是二老爷的岳家。
要是他真的束手不管的话,说不得旁人就要当成他与二老爷兄弟反目,下一步就要踩外放的二老爷。
天子虽雷霆之怒,动用了锦衣卫,可实际上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毕竟谁都晓得,这种贪污工程银帑不是一个人、两个人都成事的,要是真要细究起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说不得牵扯到哪个身上。
沈沧虽出援手,可也无心为乔大老爷张目。
归根结底,乔大老爷也是不清白的。要是想要一点于系都不背,可不是容易的事。
沈沧即便不用顷全部心力,也要耗费颇大,毕竟这个案子已经直通御前,不是小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