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过一天
江听暑假的生活尚且算规律。
七点半起床,之后出门买早饭。他的,还有江声的。
今天到家b平时晚些,回来时,已经过八点了。
厨房里煮的j蛋也好了,倒了两杯牛n,把打包好的馄饨装进碗里,摆好勺子。
江听坐下来吃早饭。快吃完时,也不见江声下来。
奇怪。
他走上楼敲门,喊:“起床了。”
她就从来不敲门,他可不学她那样。
又敲了一遍,用了点力:“吃早饭了。”
房内一阵响动传来,门被猛地打开,起床气犯了的人朝他喊:“敲敲敲,你知道我几点睡的嘛!”
“不想知道。”他轻飘飘地答。
“那就——滚!”她吼,yu关门继续睡。
“买了馄饨,再不吃要发胀了。”
“哪家的?”听到“馄饨”二字,江声的困意有些消散了。
“你最喜欢的那家。”
“喜喜?”
江声最喜欢吃馄饨,尤其是二中门口的喜喜早点。馄饨皮薄r0u多,咬起来还有弹x。可惜离家太远,上学时路过停下来吃一碗很方便,但假期就懒得过去。她整个暑假都没吃过,很想,很馋。
“嗯。骑自轮车自行车去买的。”
“今朝做老噶好啦?今天怎么这么好啊?”江声睡眠不足的大脑感到很懵,不解地问。
夏天的单城早晨起就是高温,怕麻烦的江听竟然骑自行车去买馄饨哎!
“不吃算了。”江听转身就走。
“哎,吃的吃的!”转了转脑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喜笑颜开,说道。不枉她为了画那只蜻蜓画到一点才睡,光是卡纸就画废了五六张。
等吃完早餐,他负责洗碗。江声负责擦桌子,擦完再吵吵他。
就像现在这样,说着说着,她还唱起来了:“得你一弟弟,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祝你平安,哦~祝你平安~弟弟,姐姐ai你哦~”
江声吃完心心念念的馄饨很满足,再回去补个觉就更满足啦。
“谁要你当姐姐?”江听低着头刷杯子,漫不经心回她。
“那我叫你姐姐好啦!姐姐,弟弟ai你。”江声能屈能伸,立马改口。
“姐姐是nv生,我又不是。”
“姐姐只是一种身份,我都没嫌弃当弟弟呢,”江声皱起嘴,朝他掀个白眼,说,“我才不稀罕当男的。”
吃过早饭,江听上午通常会找边白渝玩。
今天小白鱼去给执一姐姐抄作业;他决定去书房拼拼图。
拼图是妈妈买的礼物,为了庆祝小孩子们期末考结束;爸爸带她们四个小孩去了一趟日本,吃吃喝喝玩了一周。
江声补完觉找到他时,地上的拼图已经拼了四分之一。
“我也想拼。”江声说。
她自己的那副,在日本旅游回来后立马拼完了,妈妈把她拼好的画裱入画框,挂在客厅电视墙上。她真佩服江听忍到现在才拆开。
江听挪了挪位子。
她开开心心坐下。
两个人果然快很多,到了午饭点,拼图还剩四分之一。
楼下想起小白鱼的声音:“吃饭了!”
“走吧。”江听说。
午饭通常是在小白鱼家解决的。小白鱼的nn是厨师,爷爷也很会做饭。
小白鱼的妈妈爸爸也很忙,幸好退休的nn爷爷会过来照顾他,顺带包了她们双胞胎的午饭。
“作业抄完了吗?”江听问他。
小白鱼苦着脸,向好朋友倒苦水:“下午还要去,执一姐姐巴不得我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去。”
“姐姐让你写什么?”江声凑过来,好奇地问。
“你该问我没让我写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那你没什么?”
“语文英语数学,物理化学,还有生物,我全都写了。本来只写选择题的,执一姐姐说,反正老师也不会认真看,让我把剩下的也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可怜,小白鱼变小苦鱼。”江声嘲笑。
小白鱼爷爷做了鱼香r0u丝,酸溜溜的,真好吃。
吃过午饭,他会午睡一会。
起来后继续在书房和江声拼拼图。
江声放起了音乐,是梁静茹的《宁夏》。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心里头有些思念/思念着你的脸”
江声跟着哼起来,摇头晃脑地找一块适合的拼图。
“你知道这歌在唱什么吗?”江听问。
“不知道啊,”江声回,“我只是很喜欢开头的两句,会让我想起小时候和阿婆妈妈的妈妈乘凉看星星的时候。”
那时候,阿婆拿着蒲扇,帮她赶蚊子。
说来真奇怪,明明都抹了花露水,蚊子只咬她,江听一个包都没有。
她挠了又挠,用指甲揿了一个十字也没用。
她躺在竹椅上,指着天上密集的星星,其中有几颗特别亮,问阿婆:“阿婆,那是什么星座啊?”
阿婆哪里懂啊,和她胡说一通。
江声也不懂,也和阿婆一起胡说八道,嘻嘻哈哈。
音乐快结束了,江声的声音传来——
“你知道吗,我们四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不是玩捉迷藏嘛。
“那会不知道轮到谁抓人了,我躲在殊殊家的窗帘后面,就是很突然地,我想到阿婆。
“我想到,想到,阿婆有一天,会si。我只是这样一想,就很难受,然后我就哭了。
“江听,你有这么想过吗?就是,要是有一天阿婆si了,我们该怎么办?”
她有一颗柔软的心,他一直都知道。
凑近了,好红的眼,好伤心的脸,手尖移走珍珠,安慰她:“阿婆会长命百岁的。”
照例是在殊殊家吃晚饭。
今晚温妈妈回来了,前两天去外地参加学术会议去了。
小孩子们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是学术会议啊?
温妈妈就和她们解释,大家坐在一个大教室里,有人上去念自己的写的作文,然后再来个人点评下那个人作文写得好不好。
小孩子们“啊——”一声,恍然大悟。
“今天做什么了?”江声拉着殊一的手,晃啊晃,今天一整天都没好和她见面呢,好想念。
“和妈妈聊天呢,顺便监督小白鱼抄作业,嘿嘿。你g嘛了?”殊一也很想江声,手一直牵着不放开。
“早上吃馄饨啦,然后拼图啦,看电视。”
“晚上我妈妈开车带我们去逛街,怎么样?”
“好啊,我已经带好钱了,嘿嘿。”
今天是周六,晚上不播《快乐星球》。
小白鱼问今晚玩什么。
殊一说:“我们等会儿出门买好东西去。”
“不带你玩,”江声两手捏住嘴角和眼下的皮r0u,做鬼脸给他看,“略!”
小白鱼看向江听。
江听说:“我也去的。”
小白鱼也想去,结果被执一拦下来,说要和他下象棋。
其实是去给小白鱼买礼物。要让他去了,哪还有惊喜?
——
姐姐只是一种身份:借用“nv人是一种身份”的说法。四年级来临之前,小白鱼有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学会骑自行车。
四年级了还不会骑车,很丢脸的哎!
小白鱼的妈妈爸爸很忙,没时间教他;nn爷爷老了,教不动。
“要不,我们来教?”坐在温妈妈的车子里,江声提议。她和江听升小学前就会骑车了,一直骑车上学,算得上是老手了。
“你们和他一样大,可能扶不住他。”温野提醒。
“妈妈,你能教小白鱼骑车吗?”殊一问温野。
“问问你姐姐愿不愿意,让小孩子抄作业,总要给报偿的。”
三个人觉得可行。
“小白鱼有车吗?”殊一问。
“去年他爸爸给他买了辆变速自行车。”江听说。
“车还不会骑,装备倒是很高级。”江声咂舌。
回到家,殊一问执一的意见。
执一点头:“好啊,没问题。”
江声对小白鱼说:“快,还不快见过老师!”
“什么老师?”小白鱼专注着吃温妈妈买来的夜宵,没听见她们聊什么。
江声戳炸j柳的竹签指向他,挥舞起来,说:“从现在起,执一姐姐就是你的自行车老师了,小白鱼,你终于要会骑车了!”
“啊?”
执一拍拍他的脑袋,说:“小白鱼,放心吧,姐姐已经带出一个学生了,有丰富的教人骑车经验!”
学生殊一猛x1一口香芋n茶里的珍珠,嘴里含糊地说:“相信我阿姐!”
教小白鱼骑车这件事定在了他生日前一天,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全凭执一姐姐高兴。
天还是很热,选在了上午,地点是池塘边。抓蜻蜓的那个池塘。
小白鱼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变速自行车出门。
被来找他的江声见了,直接一把夺过骑上,“哟呼”一声向着池塘出发。
留下来的殊一负责鄙视他:“瞧你那副怕车倒你身上的样子。”
小白鱼为自己辩解:“因为我还不会!”
殊一抱着水壶,一跳一跳地走,嘴里哼着改了词的歌:“阿殊阿声两只h鹂鸟,阿嘻阿嘻在笑他,白鱼背着那重重的的壳呀,学会骑车还早地很哪~”
留下的江听拍拍他肩,陪他慢慢走,还鼓励:“加油,下学期可以一起骑车上学了。”
开始前,执一扇着折扇,望着好大一个太yan,语重心长地说:“你一定要快快学会啊。”
小白鱼学车阵仗很大,执一是总教练,江声和江听负责辅助,必要时在小白鱼两侧稳住重心,殊一是物资供给方,给水喝,还时不时从兜里掏出大公j喔喔糖。
执一先教他踩踏板上车,失败。让他直接坐上车大胆往前骑,她在身后扶稳车子。赛车后面没有座椅,执一只能抓着小白鱼的pgu座垫一角,很是艰难。
“殊殊,把你的自轮车骑来,我们换个车学。”执一抹汗,打开水壶喝了口水,说道。
不一会儿,殊一骑着青se自行车来了,还向他展示踩踏板上车。左脚踩着踏板前进,用力一蹬,右腿灵活地跨过车子,人稳当地坐在自行车上。
小白鱼个头b殊一还矮些,骑又重又大的赛车属实难为他了,殊一这辆普通自行车更适合他。
学到日头高起来,还是没学会。
“之前教我们殊殊学车,没一会就学会了,怎么教你这么费劲咧?”执一有些想不明白。
教殊一骑车是今年的春天,天气宜人;如今大夏天的,一个上午就不好受。
执一掏出一张十块,给他:“喏,小白鱼,去买点bang冰回来。姐姐要小布丁。”
“谁陪他去?”江声问剩下的两个人。
“黑白配?”殊一出主意。
“黑——白——配!”
江声手背,殊一手背,江听手心。
“我要美国提子!”江声开心地说。
江听问:“怎么现在不抢我的了?”
小霸王扬扬眉,回:“哼哼~”
“小白鱼,我要绿舌头和草莓bang冰!”殊一说。
小白鱼问:“为什么你要吃两根?”
“我就喜欢这样。快去!”
“走吧,上车。”江听骑上殊殊的车,示意小白鱼坐后面。
“你行吗?”小白鱼有些担心地问。
“放心啦,江听很有经验的。”江声说。懒得骑车上学的时候,江声老是命令江听载她,美名其曰锻炼他的车技。
“快看!”殊一左手甩着绿舌头,绿舌头晃悠悠地颤着,又低头咬了口右手的草莓bang冰内心,外层的透明冰衣早落入她肚中。
“哇,好长。”江声咬着美国提子,和她并排坐在木椅上t1anbang冰。
“看我的。”小白鱼展示自己的绿舌头。
“没殊殊的长。”吃着草莓bang冰的江听打击他。
小白鱼不服气,继续努力,一定要赢过殊一,早没了刚才学不会车的失落样。
执一摇摇头靠在座椅上看四个人闹,小孩果然是小孩。
万幸,历经三个小时,小白鱼终于学会了。
小白鱼在前面紧张地踩着脚踏板前进,不放心地身后的人说:“姐姐,你有在抓着的,对吧?”
“放心,抓着呢。”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声音有些远?”
“错觉啦,我在你身后呢。”
“真假的?”小白鱼不放心地回头看,身后哪有执一,她们四个人正站在原地冲他笑呢。
见小白鱼的车子要倒了,几个人小跑过来。
执一跑过来稳住他歪掉的车把,祝贺他:“恭喜小白鱼,你学会啦!”
“我会了?我真的会了?”小白鱼不敢置信,确认道。
“是的,你会啦~”殊一说。
“嗯,你会骑车了。”江听说。
“骑车没你想得那么难吧?你再试试!”江声说。
再试了一次,虽然歪歪扭扭的,但他真的让车子前进了。
这感觉真奇妙啊,曾经那么难的事,竟然做到了。
他坐在自行车上,轻轻地踩着,有热风呼呼拂过,吹过他汗sh的脸。
在小白鱼家吃过午饭后,江声下午待在房间里画生日贺卡。
楼下听见响动,有人喊:“声声,听听,我们回来啦——”
是妈妈爸爸回来了!
江声飞快跑下楼;开门的江听只觉有阵风经过。
“妈妈!”江声开心地喊,扑进妈妈的怀抱里。
“宝贝,想妈妈了吗?”江风扬抱住声声。
“好想好想的,好想!”
妈妈00她翘起的几束头发,问:“头发怎么翘,是不是没吹g就睡啦?”
“嗯,”江声抬起头,和妈妈汇报,“今天上午我们教小白鱼骑车了!好累好累,累到我洗完香香就睡着啦,都来不及吹头发。”
边说,江声还用合十手,作睡觉样。
江听也跑下来了,喊:“妈妈。”
江风扬一手搂一个,问:“听听想妈妈爸爸了吗?”
“嗯,很想。”江听埋进妈妈柔软的衣服里,闷闷地说。
“爸爸!”江声见拎着大包小包的颜近进来,开心地大喊。
“宝贝!”颜近放下东西,搂住奔过来的江声和江听,“我家双胞胎又长个子咯!”
“爸爸,好想你们哦,你们不在,我真的好孤单哦。”江声抬起脑袋,泪眼朦胧地说。
妈妈爸爸今晚要请大家吃饭。
江声握着座机话筒,打给殊殊:“喂,殊殊?今晚六点去饭店吃晚饭哦!我妈妈爸爸回来啦,叫上姐姐、姨娘阿姨和姑爷哦!”
又打给小白鱼:“喂,小白鱼吗?侬屋里厢五个宁你家里五个人全要来哦!”
橘se光下,大圆桌前,菜肴丰盛,气氛融洽。
妈妈爸爸回来了,江声就成了小无力,坐在妈妈旁边,吃什么都要妈妈夹。
“妈妈,我想吃那边的糖醋里脊,先要一小块哦。”
“妈妈,我想再喝点果汁。”
“妈妈,我要吃r0u圆子,要两个。”
小白鱼凑过头来,和执一姐姐吐槽对面的小霸王:“姐姐,声声好粘人。”
说完,小白鱼对身边的妈妈说:“姆妈妈妈,我也想吃r0u圆子!”
执一挑挑眉。
“这段时间真的感谢大家照顾两个孩子,来,我敬大家一杯!”颜近举杯。
“g杯——”
小孩们也学样地举起装满果汁的杯子,开心地互相碰杯。
“g杯——”
节名刚好是11,多么美妙的巧合!
江央家旁的湖边种着两棵杉树,褐se的树g被春天的新绿包裹,高高地耸立着,透过她房间的窗户就能看见。
不知是杉树的哪一处歇了一只鸟雀,叽叽喳喳地叫着。
趴在床上和姐姐一起画画的江声闻着鸟声,看向窗外茂盛的绿树,说:“喜鹊叫,客人到,不知道它是不是喜鹊。”
“兴许是。不过,叫得太晚了些,客人早就到了。”江央说。
江声听了,嘻嘻哈哈地笑说:“哈哈,是呀,我都已经来半天了。”
两个人正在画一个巨大的多层蛋糕,每一层都点缀着不同的水果。
蛋糕是画给江云落的,今天是她的生日,姐妹两个人决定画一小册子的画送给寿星。
小册子用的是江云落公司发的抬头纸,每页的最顶端写着公司的名字,最下端则是联系方式。
她们撕下了五页纸,的那天开始咳嗽,去医院检查说是感冒,一周里什么事也不做,只安心休息,早睡早起三餐规律,现在已经差不多好啦!
夏天,可真够热的。
下午的三四点,日头还火辣地挂在天上,江声骑着车出门,暑气立刻紧紧包裹着她。眼睛也被这re1a裹挟,看树不是树,看路不是路,全是波纹浮动的热气。
她想,下一秒,她就要热得爆炸了。
她骑到殊一家,只见到在门口等着的殊一,问:“他俩还没来啊?”
生怕小白鱼磨磨蹭蹭,她特地交代江听早点出门找小白鱼,没想到人还是没到。
“嗯,好慢,”戴着一顶凉帽的殊一说道,“好想快点进水里。”
“我也是,好想快点游泳。”江声拨动着车把上挂着的袋子,那里装了她换洗的衣服。
殊一瞧见江听和小白鱼缓缓驶过来的身影,说:“他们来了。”
“快点——”江声转过头,双手作喇叭状,朝他们喊道。
“真的好慢,慢吞吞慢吞吞像只猪。”
小白鱼收到了来自江声的抱怨,为自己辩解:“帅哥总是最后出场的。”
“切。”殊一听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从家骑到如水镇街上的一路上,她们头顶烈日,脚踩自轮车,汗从额头、鼻尖、背后不断地冒出。
如水镇是个城乡结合部,镇中心是两三条街和居民楼,村庄一律都分布在距离镇几公里的地方。而莲叶圩和几个附近的村庄位于如水镇的南端,还要骑个半小时才能到。
眼下,她们在街上的一家bang冰批发店前停下,何以解热,唯有bang冰。
bang冰批发店的老板是位四五十岁的阿姨,搬了个板凳坐着,旁边架了把风扇,花花绿绿的裙子随风轻摇。
“姨娘,买单只bang冰成功伐阿姨,买单只bang冰可以吗?”江声问她。
“成功呀,小旁友,要切奥斯自己挑可以呀,小朋友,要吃什么自己挑。”姨娘指指里面的三台冰箱,说道。
放冰箱的房间里,丝丝冷气袭来,她们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在冰箱上的棉被,拉开冰箱门,挑起bang冰来。
老板搬出几个小凳子,让付完钱的四个人围着屋子里唯一的电风扇坐下,问:“小旁友,到哪里去啊?”
t1an着小布丁的江声回答:“我们要去莲叶圩,去游泳。“
早在暑假来临前,她就看上阿婆家边那条河了。
莲叶圩傍水而居,没人给那条河起名字,只说去趟水里,或蹲在岸边淘米浣衣,或划桨撑船于河上,然后在夏天猛地扎进水面。
殊一照旧是要吃两块bang冰的,这次她买了一根小布丁,还有一根可以掰成两半的荔枝味bang冰,一半给自己,另一半给江声。
她们告别姨娘,又开始骑行。
单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x1溜着透明塑料壳里的荔枝甜水,慢悠悠地往莲叶圩骑去。
乡间的道路边种着杉树和紫薇花。杉树一排排地站立着,守护着田地,而那田地里,不知cha了什么秧苗,青绿se的叶尖被晒出gh的斑点。紫薇花大朵大朵地开,白的,紫的,粉的,耷拉着脑袋。
她们慢慢骑着,路过每一棵树落下的树荫,感受到夹杂着闷热的微风。
快到莲叶圩时,会瞧见一条长长的河,河上有座桥,名曰白典桥。那桥陡得厉害,需咬着牙爬上坡。
等爬上了桥,桥下是长长的下坡,不需要蹬脚踏板,放开双脚,唰地一下就能冲下桥。
“啊————”
她们冲下桥,欢快地叫着,爬坡的艰辛被这简单的快乐治愈了。
终于到了莲叶圩,把车停进阿婆家里,喊上江央姐姐,迫不及待地跳进河里。
江声痛快地在河里游了会儿,游回岸边,sh漉漉地跳上船,坐在船尾,夏天的温度让船身变得滚烫,贴着的pgu也变得热烘烘的。
此时近五点,天还大亮,温度已经慢慢降下来,落下的脚刚好伸进水里,表面的水也是温热的,但再深入进去,水是凉爽的。
手撑着船面,从河里带来的水流入粗糙的船面,双脚无意识地拨动水面,她抬头看被两岸深浅不一的绿点缀着的河。河缓缓流过两岸边的房屋,向更多的村庄蔓延而去,不知最后流向哪个尽头。
“嘿!”
江央和殊一不知何时也sh漉漉地爬上了船,在心照不宣的默认下,顽皮地惊吓发呆的她。
两个人坐在她的两边,江央问她:“游累了吗?”
江声闻言摇摇头,说:“想试试坐船的感觉,我还没坐过船呢。”
“你坐的呀,小时候,我们还一起坐船去一个阿婆家做客呢。”
“什么时候的事啊?”
“哈,你和江听还是猫猫头小婴儿的时候。”
“难怪记不得!”
她们晃动着脚,激起一层层涟漪,感受身t与水的推拉。
“我赢了。”江听触碰到扎在水里的竹竿,0了一把脸,开心说道。
那竹竿有四根,围成一个方形,里面是养着鱼的网兜。
小白鱼迟了几秒才到,悻悻道:“算你厉害。”
两人开始探究起网兜里养了什么鱼。
“是从河里钓来的吗?”小白鱼好奇道。
“应该是买来养在这的吧。”江听猜。
“还挺肥的,得有我小臂这么长。”
“江听!”这时,远处传来声响。
江听转头看向远处船上的三个人,只见坐在中央的江声向他招手,对小白鱼说:“游过去看看。”
“这次我肯定b你快。”输掉b赛的小白鱼不甘心,说完立马朝船上的三人游过去。
“又在b赛。”殊一看着奋力划水的两人,明了这场面。
两人闷声游至船边,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船上的三人身t后仰,三双腿奋力地掀起水花,那透明的水花映着她们恶作剧得逞的笑脸,直直地打在他们的脸上。
两人被水花拍得模糊了视线,犹如被瀑布暴击,无法睁开双眼。
好一会儿,这水的暴击在他们的投降声中终于停下了。
两人筋疲力尽,被她们拉着胳膊才勉强翻上船,瘫坐着。
而船上的三人歇够了,纷纷跳下船,入水蹦起的水花不偏不倚地又落在了他们身上,激起两人的尖叫。
“你们是故意的!”小白鱼嗷嗷叫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个人朝她扮鬼脸,嬉笑着划动胳膊,霸占着夏天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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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惭愧。
终于明白作者断更后的内心世界,一旦断更,真的很难再复更。
尽情地游完,五个人踩着拖鞋走回阿婆家。
阿婆此时正忙着用剪刀剪毛豆两端尖,好做一道煮毛豆节,见她们回来了,赶忙催促道:“快去楼上换衣服,小心着凉。”
小孩们笑嘻嘻,全然不当回事,反倒是关心起天井里的西瓜什么时候能吃。
“已经拎上来了,等你们换完衣服就切开来吃。”
五个人这才满意地上楼换衣服。
单城乡下人屋里总有一块露天的水泥地,雨水从天空中掉落,yan光也洒落下来。
天井就位于四四方方的水泥地中间,夏天,那口井就是天然的冰箱,小心翼翼把放了西瓜的铁制水桶放入井里,等再提上来时,那裹着热气的西瓜已变透心凉的井镇西瓜。
大人们还会在桶里放几瓶啤酒,到了晚间开饭时再取出,借着板凳翘开瓶盖,将冒着泡的yet涌入玻璃杯里,开启微醺的夜晚。
阿婆选的瓜皮薄,一刀切开圆鼓鼓的西瓜球,红se的r0u,黑se的籽。
“哇——”小孩们围着阿婆和瓜,眼也馋嘴也馋。
阿婆继续切瓜,把一个半球又切为两半,切成三角形。
每切下一片,放进边缘印着青苹果的碟子里。
这时候,她们也愿意等,等着阿婆把西瓜装满碟子。
“好了,吃吧——”
阿婆一一声令下,小孩们伸出洗g净的手,拿起西瓜,先咬三角形的顶端,然后大口大口吞完一整片西瓜,冰凉的汁水解了游泳的疲惫和夏天的闷热。
“阿婆,籽吐哪里啊?”嘴里只剩下西瓜籽的小白鱼问。
她们都在西边吃茶的屋子里,阿婆指指通完菜园和田地的小门,说:“吐外面好咧。”
这下好咧,五个人站在门外那窄窄的几级台阶上,开始b赛吐籽。
“看谁吐得最远!”小霸王提议道。
江央姐姐自认已是初中生,不ai加入小学生的幼稚b赛里,说:“那我当裁判。”
虽然b赛很幼稚,但当裁判还好吧?
照例,小霸王和小坏蛋一组,小白鱼和小闷瓜一组,一局定胜负。
小白鱼鼓足气,吐出籽,结果,那籽站在了他嘴边,引得大家爆笑。
“江听,要帮我报仇!”小白鱼把希望寄在了江听身上,下午还是对手的他们,如今是同一根线上的蚂蚱。
“嗯,看我的。”江听揽下小白鱼的希望,自信地说完,用力吐出了西瓜籽。
江声看一眼江听吐的西瓜籽,轻哼一声。
“现在轮到声声啦。”裁判江央说道。
殊一在一旁助威:“加油,声声!”
江声深x1一口气,将西瓜籽抵至唇间,一个发力,西瓜籽被吐得老远。
“哇,好远!”
江央随手在葡萄架下捡了根木棍,像模像样地cha进江声吐的西瓜籽那,判道:“江声领先。”
现在只剩殊一还没吐西瓜籽,但胜负已经明了。
“还要b吗?”江声侧身看向两位手下败将,得意洋洋地问道。
“三局两胜!”小白鱼不服,抗议道。
殊一朝天打了个哈欠,真诚地说道:“根据经验,三局两胜也还是你们输,省省吧。”
小白鱼心虚,但嘴y:“谁说的,ga0不好就是我们赢呢?江听,你说是不是?”
江听叹一口气,劝说:“走,去看看阿婆在g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