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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从头到尾不过是“他想”罢了(抠挖渣渣一点点点

 

池欲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身体上的重量,宿醉引起的头疼总在清醒时刻发作,他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压在他肚子上的胳膊,和压在他腿上的小腿。他没有立刻把他们移开,而是看着天花板愣神,他需要时间来让身体也跟着清醒。

果然还是不能喝带药的酒,池欲想。

过于被动,反倒是爽了别人,欲仙欲死的时刻和感觉只停留在昨天,和醉酒一样,没留下什么印象,徒留狂欢过后的酸疼。

在酒桌上,他看清了闫衡和闫岳对他的欲望,可他还是喝下了那杯掺了药的酒,他是在舍己成人吗?不,他从来没有那么高尚伟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他想放纵便去放纵了,想利用这两个人当做性爱玩具让自己爽便去做了,从头到尾不过是“他想”罢了。

而这两个人也只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绝不会在其他地方留下痕迹和把柄。闫宗向来对他这两个儿子极其严格,若是这件事被闫宗发现,恐怕接管闫家事业的事情也要跟着一起变动了,这两兄弟不会傻到因为转瞬即逝的性爱而影响事业和前途。

池欲小心挪开搭在他身上的胳膊和腿,这两人睡得很死,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最好在他离开这里前都别醒来,他懒得去应对。

他甚至能想象到他们的说辞和神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醒来,惊慌过后无措地看着他,带着歉意和慌张说“我们昨晚都喝多了。”然后各自穿着得体的离开这家酒店,各自当做无事发生,关上车门扬长而去,下次在生意场上见面就又是合作伙伴该有的样子。

他懒得走这个流程了,不过他现在必须去洗个澡,浑身黏黏腻腻的,一坐起身,两个洞里的精液就汩汩往外流,还有已经干在他皮肤上的精液和汗水,实在难受的很。

活动了下双腿,肢体和神经连接良好,可以下床走路,池欲便轻声下床去了浴室。

路过镜子时,他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下唇破了皮,脖子和胸口满是青紫的吻痕,乳头红肿着,左边的乳晕一圈流血结痂的牙印,腰侧是红色的指痕,臀肉也是红着的。

精液顺着大腿流到了膝盖,他走到花洒下,就着温水用手拂去。他蹲下身,手指摸了摸阴道口和后穴,两个小洞都是肿着的,指节稍稍往里插入,精液就叽里咕噜的外溢,就像插入新鲜橙子里似的,汁水四溢。

穴口被操的松软,借着精液润滑,手指没有丝毫阻力地插进去,穴肉嫩而温热,里面的精液也被暖的温温热热,他依着肉壁四处搔刮,刮到一处后再用指腹带出来。

不一会儿,地板上就汇聚了一小滩精液,一团团的精液随着水流流入下水道。简单冲洗了下,池欲就裹着浴巾走出浴室。

床上的闫岳和闫衡正揉着脑袋,一副宿醉刚醒来的样子,他们和池欲无声对视,闫岳一眼瞧见他身上的痕迹,抱歉地说:“昨天喝太多了。”

“对不起了池老板,我们昨天实在喝太多了。”闫衡说。

池欲“嗯”了一声,“我们昨天都喝醉了。”

说罢,池欲就转身去捡丢在地上的衣服,穿好后,他整了整领带,看了眼手表,对他们说:“还有事,先回去了。”

池欲找到自己的车回程时已经傍晚近六点。可他本打算今天去公司处理的事务还没有完成,不是什么紧急重要的工作,不过他习惯今日事今日毕。他仔细判断了下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除了腰疼腿疼,其他没什么问题,头虽然隐隐作痛,但意识清醒。

于是他调转方向开去了公司,处理完工作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十点多,简单吃了顿饭就去了浴室泡澡。

温度适宜的水将他包裹,他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浴缸旁边的小桌子上,手机屏幕正播放一个狗粮广告。

无比熟悉的广告词和背景音乐,这个就是几年前池欲给闫宗公司做的广告。那时他还在四处奔走谈业务,恰好遇见闫宗的公司在为新产品策划广告和营销,于是便做了充足准备勇敢自荐,方案改了三四次就敲定了。

池欲的创意结合当下的热点,拍出的广告有趣且令人印象深刻,体现了产品的优势,更让人记住了闫宗公司的品牌,加之闫宗家的狗粮产品确实质量佳,自此打响了品牌知名度。同时也让更多人发现了池欲这颗“金子”的存在。

如今闫宗主动找他合作,他自然是要把握机会的,他把握每次出现在眼前的机会。他躺在浴缸里开始构思关于宠物项圈的策划。

浴缸的水凉了就再加热水,思考的累了就闭眼休息,不过灵感向来是突然出现的,他也不过分勉强自己,否决了脑海里一个又一个方案后就暂时放下了。

他打开聊天软件,置顶的工作群消息屏蔽,点进去,群里的聊天内容停留在下班时间前,池欲大概浏览了下,群里在讨论月底团建的地点和活动。

公司的团建他偶尔会去,这次的……他往下继续翻看消息,看到了谭潇的聊天框,盯着看了几秒他按灭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回旁边的小桌子,身体往下滑了滑,水随即漫过他的下巴尖。

这次的团建活动想必谭潇是肯定会去的,对了,他还答应谭潇明天去医院看他,想到这他抬手摸了摸颈部的吻痕,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呢?

谭潇在病床上躺尸,突然诈尸似的扑腾了一下,把旁边正在吃薯片的发小吓了一跳。

谭潇看着老板发来的信息,又惊又慌,“我老板下午要来看我!”

“真要来啊?”周昀轩抓了一把薯片放进嘴里,“我还以为就是单纯的客套话呢。”

谭潇还在一错不错地盯着手机屏幕,他莫名不太想让老板过来。不管是出于下属对上司微妙的抗拒,还是私心不想让老板见到自己现在这幅邋遢样子,又或者是不想让老板在休息日这么远过来的顾虑,他斟酌着回复,

“老板,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医生说再过两三天就能出院了,实在不想麻烦您大老远再过来。”谭潇一个字一个字的检查有没有错别字,确认无误后才发送过去。

池欲回复到:要去,我之前答应过你。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地址。

谭潇没办法再拒绝,发了个定位过去,以及门牌病床号。

“潇啊,你老板还怪器重你嘞,竟然还亲自过来看你,哪个老板会这样,除非老板是自己亲爸。”周昀轩捏了捏薯片袋子一角,仰头往嘴里倒薯片渣渣,嚼得咔呲作响,“他是不是想认你当干儿子?”

谭潇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脑回路?”

“我的猜测没有道理吗?”周昀轩眼神清澈地和他对视。

“也不是没有……不是,什么爸爸儿子的,我老板年纪一点都不大,也就比我们早出生十一二年,很年轻,这叫年轻有为。而且他和其他老板不一样,他比较随和,也不压榨员工,我们相处的很好,还一起抽过烟,说不定哪天就处成朋友了。”

“这样子啊,那他人还挺不错嘞,不压榨员工的老板都是好老板。”

……

池欲对着镜子整理着装,门铃忽然响了,他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外面站着的是闫公子,至于是哪位闫公子,他暂且分辨不出。

在他没有告知家庭地址的情况下突然登门拜访,池欲可不觉得对方是有关于工作方面的事情找他,况且这本来就很突兀不是吗?

门铃再次响起,池欲并不打算给他开门,他从抽屉里拿了一对胸贴回到镜子前,解开刚扣上的扣子,他的两个乳头还红肿着,如果不贴胸贴就会凸起,两颗红豆在单薄的衬衫上未免太过明显。

门铃声停了,片刻后,池欲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不过他有理由猜测,这个陌生号码的主人是门外的那位闫公子。

果不其然,几个电话未接后就发来了短信。

“开门,我有事要和你当面说。”

“如果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敲门按门铃。”

“我在你家门口守着,你总不能不出门吧。”

二十分钟后……

“好啊池欲,你当真不开门。我确认过了,你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一直没出门,小区监控里根本就没有你出去的画面,你在家。”

二十五分钟后……

“你确定要和我耗下去吗?今天见不到你,明天、后天、大后天我照样会来找你。”

“咔哒”

门把手响了一下,门打开了一条缝,闫衡就立刻拉开门挤了进来,看到门后站着的池欲,他脱口而出:“池欲,让我做你男朋友吧。”

这倒是出乎池欲预料,他打开门就是想听听闫公子到底有什么话要与他交谈,更主要的是,闫公子提到了“耗着”。

池欲可不想和他耗着,耗时间、耗精力、耗金钱、耗感情,他统统不想,和闫家的合作断不了,但与闫公子的私事必须得断,而且要断的干干净净,当断不断,日后纠缠起来怕是会更加麻烦。

而且他最讨厌睡一觉过后的胡搅蛮缠,你情我愿睡一觉,怎么起来了就要谈恋爱?是丘比特在他们睡着后偷袭,还是月老早早牵好红线的命中注定?反正不是后者就是了。

“谢谢,我不同意。门在你身后,慢走不送。”

冷硬的拒绝话一说出口,闫衡登时炸毛,“我没开玩笑,我和我哥不一样,他只是玩玩,我想和你来真的,我想和你谈恋爱。”

“你的酒还没醒吗?闫衡。”

“我很清醒。”

“清醒的话你就不会过来找我,如果你坚持认为自己酒醒了,那就是你的激素出现了问题,建议去医院检查检查。”

“什么?”闫衡楞住了。

“你的肾上激素分泌过多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别被激素控制了。我下午还有事,招待不周,回去吧闫公子。”

说着池欲就要给他开门让他出去,却被闫衡抓着胳膊猛地推在门上,“你这么快就拒绝我?”

池欲冷冷地看着他,“不然呢?时间很宝贵。”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以为成年人不会再计较这个。”

“我这种的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吗?”

“如果你一定想要个回答,我喜欢不喜欢我的。”

闫衡气笑了,“看不出池老板竟然这么幽默。”他声音放低,“也看不出池老板在床上那么骚,我和我哥能满足你吗?你肚子里可全是我们的精液,用鸡巴堵都堵不住,逼都操肿了吧?”

他把手伸向池欲两腿间,用指尖按压他女穴的花心,“这里你清理干净了吗?要是粗心了说不定会怀上我和我哥的孩子,我哥肯定是不会要你肚子里的孩子,那就只能我要了。”

池欲猝不及防抓住他的手腕,右臂横在他的脖子,迅速转身和他调转位置。闫衡的后背“咚”地撞上门板,池欲用小臂死死卡在他下颌和脖子的连接处,右腿卡在他的腿间,形成一个禁锢他的“枷锁”。

“闫衡,你应该跟你哥学一学,他做的对。只是睡过一觉,怎么能当真呢?心知肚明的事摆在明面上可就没意思了。”

池欲用足了力气,闫衡呼吸不畅,脸憋的通红,他仍倔强地说:“感情的事有什么可比较的。”

“那你是自我陶醉了吗?肾上激素一飙升大脑就不受控制,容易自我沉醉和天真的人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

池欲放下禁锢他的胳膊,按下他身后的门把手,“闫公子,话说到这个份上不需要再重复了吧?识趣点才会更讨人喜欢,我想闫总和我的观点应该是相同的,毕竟我们是相谈甚欢的朋友。”

闫衡抚了抚脖子,他也不是不懂,只是从小性格倔强,不让做的偏要去做一做,不信邪的偏要去闯一闯,俗称作死。

他本就对池欲有意思,便想借着这次机会成全自己。眼下池欲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哪有不离开的道理,没再说一句话就推门出去了。

……

谭潇内心忐忑地在病床上等待,他洗了脸,梳了头发,就连病号服都穿的端端正正,就是想让池欲见到他时显得不那么邋遢没有形象。

左等右等,快到池欲约定的时间还不见他人影,可能路上堵车了,谭潇想。

就在他准备去门口看看时,池欲卡着他约定的时间点到了,提着水果和牛奶,看望病人的标配。

“老板。”谭潇心里莫名地紧张,面上镇定维持着开朗的笑容。

池欲放下水果和牛奶,拉来旁边的凳子在病床旁边坐下,“头还疼吗?”

谭潇条件反射地摇头,“不疼了,就是偶尔会头晕。”

池欲坐在凳子上,谭潇的视线就也跟着放低了,眼睛避无可避地看到了他衣领下盖不住的吻痕,以及下唇无法忽视的伤口。

顿时,谭潇的头就像被钟杵敲了似的,震得他脑袋发懵。

“你怎么受伤的?”池欲问。

谭潇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只是这余音袅袅,池欲的声音仿若从远方传来,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他的嘴巴有些不听使唤,不经他同意就擅自开口了。

“那天晚上在酒吧……”

谭潇讲述他受伤的经过,眼睛却总是不自觉瞟向池欲身上的痕迹。

老板怎么回事,平时不都是把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吗?领子开那么大不怕被人看见吗?和男朋友做爱那么激烈吗?他在心里碎碎念,突然被门口那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周昀轩提着一兜甜点,正朝这边走过来,“谭潇,我去的时候蛋挞恰好出锅!热乎……诶?这位是你——”

“去帮我买杯奶茶。”谭潇见发小马上走到床边了,语速极快地说道。

“啊?我刚从楼下回来,行吧,这蛋挞……”

“你拿着吃吧。”谭潇抢话道。

“喳。”发小不明所以,但老实巴交的下楼了。

谭潇心里长舒一口气,等发小转身走了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方才只是在发小出现时突然想到了池欲脖子上的吻痕,就下意识地做出了这种反应。他短暂地思考了下,他也搞不懂自己。

“以后去酒吧别喝太多了,就算要喝,至少留个清醒的人。那个变态抓到了吗?”池欲问道。

“抓到了,被拘留罚款了。”

“那就好。”池欲点了点头。

谭潇的视线一直放在池欲身上,池欲面白唇红,表情冷冷淡淡的,但并不拒他于千里之外,不似经久不化的冰块,倒像是雪山上潺潺流下的清水。

“虽然夏天已经过去了,但是天气还是有些热,蚊虫之类的也不少。”

谭潇心里在对自己咆哮,谭潇你在说什么啊!!!

“被咬上一口也是够狠的,这个时间的蚊子比较凶。”

你给我住嘴!!谭潇在内心大喊大叫,嘴跟失灵的刹车一样,刹不住。

“老板,被咬了记得抹点药,还有,这个天气也是很容易上火的,一不小心嘴巴嘴角就容易烂,我以前也经常这样,我妈还找人给我配了偏方,抹上就有效,很好用,我可以拿来,如果你需要的话。”

谭潇:我死了。

池欲看着他,眼睛说不出是什么情绪,“谢谢你。谭潇你脸好红,身体不舒服吗?”

谭潇摸了摸脸,忙说:“没有没有,没有不舒服。”

池欲起身,用手背贴了下谭潇的额头,“有点烫,我帮你叫医生吧。”

谭潇拉下他的手,又迅速松开,“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怕老板不相信,他又补充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我真的没事。”

池欲离开没多久,周昀轩就回来了,看着床上跟死鱼一样的发小,问道:“你咋了?”

谭潇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我觉得我脑子坏了。”

“啊?!我去给你叫医生。”

谭潇叫住他,“别去,没病。”

“吓我一跳。”

“但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吧。”

“别去。”

“到底有病没病?”

“有病。”

谭潇又留院观察了两天才出院,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只是脑门上的伤口缝了线,到时候还要过来拆线。

再回到公司坐在工位时,谭潇竟然有种陌生感,他在心里做法,忙着和桌子板凳电脑盆栽培养感情,一抬头就看到池欲正从办公室的玻璃门前经过。

池欲今天照旧穿的正装,衬衫扣子扣到顶端,系着十分相配的领带,脊背挺的笔直,表情一贯的冷峻,整个人散发着冷淡又极易吸引人的气质,只要他一出现,视线就会定格在他身上。

谭潇早已不能把池欲和地铁上那个疑似是变态的陌生男人池欲联系到一起。

他自觉地拿起一个干净杯子去接水,不远的路程遇到了公司的人事丽姐,他和对方打招呼,丽姐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住他,先是关心了下他受伤的脑袋,又同他说起了团建的投票活动。

“大家都投过票了,就差你啦,露营,爬山,古城,你选一个。”

“大家都选的哪一个?”谭潇问道。

丽姐用手推了推眼镜框,“不用管其他人选什么,选择你最想去的一个,最后哪个票数多去哪个。”

谭潇对公司团建持佛系态度,他没有过分厌恶,也没有强烈想去的期待,可这是他来这个公司的第一次团建,他选择参与进去。

“露营吧。”

“选好啦?选择这个的还挺多。”丽姐嘟囔了一句。

和丽姐结束对话后,谭潇就去了池欲办公室。他站在门外从头到脚打量了下自己的衣着,干净整洁穿着得体,又把拿水杯的胳膊抬放到合适的角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哪个管家学院进修了。他清了清嗓子,抬手敲响了门。

“进。”池欲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谭潇开门进来,在看到办公桌后坐着的池欲时,想说的话又梗在嘴边。

难道距离远近还影响人的声音机能吗?

池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谭潇乍然反应过来,“水,我倒了杯水过来。”

说着他就快步走到桌子前放下水杯,却没有转身离开。

池欲抬眸看了看他,以为他还有事,耐心等他开口。

两人一坐一站,四目相交,默默无言,时间滴答滴答流逝,直到池欲眼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谭潇脑子宕机来了一句:“早安,老板。”

吐字清晰,中气十足,普通话标准得可以去主持大型节目,配合略显呆愣的表情,从胸腔深处经过声带圆润发出,远处的太阳上赫然出现“早安,我尊贵的老板”几个大字,耀眼的光辉照耀整个办公室,桌子都亮堂了几分。

不知池欲作何感想,他的包容性貌似很强,面色不改,“早安,谭潇。”

谭潇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趴在桌上又变成了一条死鱼,并试图用小多肉盆栽撞击大脑。

时间过的说快也快,就在谭潇努力工作时,池欲给他发了个信息。

“去公司门口看下。”

谭潇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大声嚷嚷,“池欲是哪个?过来签收下快递!”

站在他对面的公司前台焦急劝告并制止,“先生,这位先生!请您不要大声讲话,我刚才已经跟您说过了,快递交给我就行,我这边签收就可以。”

“那怎么行,我这边的客户要求必须由客户亲自签收,亲!自!你懂什么叫亲自吗?”

说着他就要进来,那位劝阻他的女同事还在试图阻止他,面露焦急之色,看起来已经闹了一会儿了,“稍等,稍等。”

“什么情况?”谭潇急忙走过来问道。

“谭助,他——”

同事还没说完就被快递员打断了,“你是不是池欲?”

“不是。”谭潇说。

“叫池欲本人过来,这里有他的快递。”

“快递给我就行,他在忙。”

那人吼的更大声了,“你们什么毛病!都说了让他本人亲自过来签收!”

谭潇横在他面前,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比对方的吼声显得更有压迫感,面色冷下来时倒也挺唬人,“有什么必须要他本人签收的理由吗?如果经收件人同意,快递可由他人代签收。关于这个疑问需要我们打电话去你们总部咨询吗?”

那人梗了下脖子,明明心虚还要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发件人多次强调一定要他本人签收。”

谭潇仔细观察了下箱子包装,上面没有任何标志和花纹,就是普普通通的纸箱子,看不出什么有效信息来。但又不能保证这种普通快递发来的就不是贵重物品,往坏处想,甚至可能是危险物品。

想到这谭潇警惕起来,打量眼前这个快递员,“你的工号是什么?”

快递员噎了下,“你问这个干什么?想举报我?”

“这位同志,你在这里大吵大闹扰人工作制造噪音,且行为可疑,我认为还是叫安保人员过来处理比较好。”

“哪里可疑?我就是让他签收快递!”

“哦。从你进入这栋大楼开始,所到之处,除了厕所哪里都有监控,如果你觉得刚才那个方法不可取的话,我可以截图监控里你的高清正脸去咨询你们总部或者去找警察叔叔。”

那人盯着谭潇看了看,眼睛滴溜溜地转,又探着脖子朝里面瞧,突然大声喊:“有人给池欲买了一箱卫生巾,快来签收啊!!!”

谭潇:???

他脑海里的炸弹、刀具、恶作剧道具等突然变成了卫生巾。然后那人把快递放进他怀里就跑了。

谭潇懵逼地抱着纸箱回到池欲办公室,他还是不太相信里面装的就只有卫生巾。

池欲看了看快递面单上的地址和人名,他完全不熟悉,根据人名查到的公司也没有他合作过的,“打开瞧瞧。”

谭潇划开胶带,把箱子里的卫生巾一一取出,还把箱子翻来覆去地观察了一遍,就真的只是卫生巾,他还查了下包装上的品牌名,没想到这牌子还挺贵。

“啊?为什么啊?”谭潇发出疑惑,“老板,这是我们之前合作或者即将合作的品牌吗?”

“不是。”池欲肯定道。

谭潇纳闷,难道是老板的朋友寄来的?这是新型的整蛊方式?谁会用这种方式恶作剧啊?

池欲看着地上散乱的卫生巾沉思了一会儿说:“先收好放起来吧。”

接下来的两天几乎隔一两个小时就有快递送上门,每个人都要冲里面喊一句:“有人给池欲买的女士内裤,快来签收!”

快递都是谭潇拆的,他从未见过如此种类繁多的女士内裤,每个包装里都不止一条,每一条都很省布料。

公司里的流言蜚语渐起,已经有人在背后各种谈论关于池欲癖好的猜测,和那个寄内裤的神秘人究竟是男是女。

“女士内裤?哼,情趣内裤吧,我就说嘛,那么年轻就当老板,背后肯定有人,那女的估计一大把年纪了,看上池欲的脸了吧。”

“你的意思是他被老女人包养了?”

“不然怎么解释这件事?他肯定上大学时候就被老女人包养了,伺候他金主好几年,最近做错事惹那女人生气了,所以闹到公司来了,就是想让他身败名裂。”

“啊?那为什么要寄情趣内裤过来?”

回答的人一副知情人士的口气:“虽然池欲犯了错,但毕竟在那女人身边有几年了,那女人稀罕他,舍不得把他换掉,就把女士内裤寄到公司,想给公司的女同事们宣告主权,顺便让他身败名裂,好让他回去老实吃软饭。”

“有道理,富婆都忌软饭硬吃,这么说,难不成他和咱公司的某个女的勾搭上了?”

谭潇在吸烟区门外听的一清二楚,边听边在心里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是池欲肚子里的屎吗?满口废料!迟早把你们冲进马桶!

谭潇若是不刻意收敛表情,他的情绪就会在脸上表露出来,开心的,生气的,愤怒的,害羞的,都是未经加工的原始情绪的展露。

他一把拉开吸烟区的门,门内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两人转头茫然看着谭潇。

谭潇看着那位“知情人士”,“你是不是亲身经历过?”

那人疑惑地“啊?”了一声,“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被人包养过?”

那人表情僵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这个老板身边的助理肯定听到了,至于听了多少不知道。他的脸因紧张和慌乱忽然涨红,生气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不知道话不能乱说吗!起开起开,我要回去午睡了。”反驳的声音很大,好像声音大就能掩盖他的心虚一样。

谭潇在那人说完后重复他说的话:“对啊,你胡说八道什么!不知道话不能乱说吗!”

谭潇话还没说完,那人就心虚的逃离了现场。

这几天,内裤是没有人再寄了,可这件事已经成为公司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在厕所,楼道,餐厅,吸烟区,办公室等地方,只要听一会儿准能出现“池欲”“老板”“内裤”等词排列组合而成的,精彩至极的流言。

谭潇不止听过一次两次了,有些流言简直脏的污人耳朵,他又气又急,想堵那些人的嘴巴,想找到恶作剧的人是谁,他必须给池欲道歉,他也想让池欲出面澄清,告诉那些造谣的人他们口中所说的全都是无中生有。

可池欲反倒镇定的很,没事人一样,继续忙工作想方案。而他的身份只是池欲的助理,池欲不安排他去做,他就不能盲目行动。

这股郁气直到第二天还在隐隐发作,中午吃饭时,他和池欲又去了之前去过的那家餐厅。

在等餐时,他时不时看一眼池欲,想说的话几次三番咽回肚子里,池欲察觉到异常,“怎么了?”

谭潇微微垂头,随口说了一句:“便秘了。”

池欲:“我理解。”

谭潇:???

谭潇眼睁睁看着池欲翻开右手边的菜单,然后叫服务员过来,“再加一份水果沙拉,多放香蕉。”

点完后扭头对谭潇说:“给你点的,吃完饭吃。”

老板,大可不必如此贴心!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便秘!

谭潇此时的心情有点怪,他有点开心,有点郁闷,还有种想帮池欲出气却不能的生气,和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古怪感觉,就像一盘混乱的沙拉。可惜吃到最后也没有回甘,更多的是酸涩,堵在胸口和喉头。

吃饭时,池欲主动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说出来。”

谭潇闷闷不乐道:“流言,关于你的。”

“嗯,猜到了。说说看都有什么流言,多难听的都要说。”

谭潇看着他,犹犹豫豫的不肯说。

“说吧,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

谭潇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把他听到的告诉池欲,“说你被老女人老男人包养,说你和乱七八糟的人勾搭在一起,还有恶心的癖好,说你是别人的奴……”

谭潇语速缓慢地说完,池欲问道:“你相信吗?相信哪一个?”

“我哪个都不信。”

池欲眼角眉梢染了笑意,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谭潇,仿佛看到了一只蔫耷耷的大型犬。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谭潇碗里,“多吃点青菜。”

谭潇的心脏好像被人用手捏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在多管闲事了,头垂的更低了,但还是乖乖吃掉了池欲夹给他的青菜。

“谢谢你。”池欲说。

谭潇嚼着青菜,很清淡,没什么味道。

“相信我,并且为我的事情担忧。你也相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处理好。”

“先生您好,这是您点的水果沙拉。”服务员端着沙拉走过来说道。

池欲把水果沙拉放到谭潇面前,见他还低着头扒拉碗底的饭,轻轻触碰了下他头顶的头发,“给你点的。”

看着满满一份水果沙拉,谭潇:“太多了,吃不完。”

“那我们一起吃。”

“好。”

谭潇不知道池欲要如何处理,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寄内裤的人没有再寄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池欲如往常一样办公,“知情”的同事们也因没有新料纷纷安静下来。

或许池欲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理会,仔细想来也是,公司如牢笼,在各种或有形或无形的规则约束与上位者天然的压迫下,被铁网封锁的牢笼内,流言蜚语虽会逃窜,却不会对上位者造成什么影响。更何况那些只是凭空猜测的谣言,那些“知情人士”们也只会在背后嚼舌根罢了。

“好了,线拆好了,伤口恢复的很好,但是近几天尽量不要沾水。”

眼前的白大褂从谭潇眼前晃过,镊子放回不锈钢换药盘时发出“哐啷”一声轻响。谭潇的注意力被医生的话拉回,他点头应好,接下来又听医生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医院。

他和池欲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中午吃过饭后就马不停蹄来到医院拆线。提前预约过倒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他有充足的时间在请假期限内回到公司。

进入大厦后,电梯正好停在一楼,谭潇按下电梯的上升键,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男人。

那人穿一身正装,手插在裤子口袋站在电梯正中央,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张扬和锋芒,正装穿在他身上显得倒不那么正式了。

他没有给谭潇一个眼神,眼睛笑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谭潇抬手去按电梯键,发现他要去的楼层按键是亮着的,这男人和他去的是同一层楼。

两人齐齐在池欲公司门前站定,那人挑了下眉,转头问谭潇:“你是这个公司的员工?”

谭潇点点头。

前台的同事从里侧打开门,那人又说:“我找池欲,你们老板。”

想来是池欲的客户或者朋友,“我带你过去吧。”谭潇说。

谭潇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到屋里池欲的声音后,那人就率先按下门把手走了进去,“池老板。”

“闫公子。”

“我是闫衡。”闫衡在沙发上坐下。

池欲看了他一眼,对谭潇说:“谭潇,沏茶。”

闫衡似笑非笑地看向谭潇,“谭潇……?你就是池老板的助理?”

“是的。”谭潇神色冷淡,他对这位闫公子没有任何好感,这幅表情更是令他讨厌。

谭潇去沏茶,转身的瞬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在医院接的那个电话。说是直觉作祟,谭潇的内心却抢先一步给出他答案,他笃定,这位闫公子就是那天和池欲做“运动”的人。

茶叶在沸水中翻滚,谭潇心绪也跟着翻涌,他是池欲的男朋友吗?看起来和池欲一点都不搭。

谭潇端着茶壶和茶杯回到办公室,眼睛,耳朵,躯体,都像长出来细小的触角似的,在空气中摆动,感知着这两人之间的氛围。

池欲在低头办公,姓闫的在打量这间办公室,两人没有交谈。

放下茶壶后,池欲头也没抬,对谭潇说:“去忙你的吧。”

这是在让谭潇出去,谭潇多看了闫衡一眼,把门带上,回了自己的小办公室。

“你的助理看起来年龄很小呢,刚大学毕业吗?”

池欲停下打字的动作,跳过这个问题直奔主题,“闫公子突然到访是做什么?”

闫衡背靠沙发,笑道:“池老板还是这么干脆利落,寒暄也懒得寒暄,让我这个对你魂牵梦绕的人真是伤心啊。”

池欲注视着他,一言不发,表情是一如平常的冷淡,闫衡丝毫没觉得尴尬和冒犯,继续道:“我来是代我爸来看看池老板的方案进展如何。”

“方案问题我自会与闫总商谈,闫公子大可放心。”

“闫家的事业迟早要交给我和我哥,池老板不想和我维持良好的关系吗?”

“只怕是闫公子不想和我交好吧,寄给我卫生巾和女士内裤,致公司内部流言四起,恐怕只有桌上的盆栽没嚼过舌根。”

听到这里闫衡没有惊讶,这在他的意料之内,他既然找人来寄快递并在门口大声宣传,就不会想不到池欲会查到寄件人是谁,凡事做过总有迹可循,况且这对于池欲而言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他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腮笑看着池欲,“池老板说话真的很有意思,很幽默,我说我也是来找池老板帮忙做策划,池老板信吗?我朋友做情趣内衣的,想请池老板帮忙做策划,不知出价多少才算合适?”

“你觉得我相信吗闫衡?”

在查清寄件人是谁之后,就已经证实了池欲的猜测。池欲也考虑过以此事为把柄和闫衡谈一笔生意,可细细一想,这样反倒是和他所期望的相背离,合作关系只会让两人加深彼此的关系。更何况,闫衡这个毛头小子目前全仰仗他的父亲,有什么生意值得谈。

池欲背靠着椅背,双手环胸,不想再与其周旋,“我没兴趣和你纠缠。你没认清自己吗?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卫生巾和女士内裤,这种在大众眼中表示女性特征的用品,你只不过是借此含义强行附加在我身上,来满足你变态的愉悦感。”

闫衡起身走到池欲的办公桌前,“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就算你用这件事威胁我,我也早已留好了退路。你拒绝,我纠缠,你威胁,我防备,我们之间是无解的,池欲,这下你又要怎么办?”

池欲抬眸瞥了他一眼,“我不爱对晚辈讲大道理,不过我现在要提醒你,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话说太满,以后可要当心打脸的巴掌。还有,问题出现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闫衡死死盯着池欲,藏在口袋里的手暗暗用力,他还没想好反驳的话,就又听池欲说:“毫无保留,不计得失,这两个词不适合你,同样,也不适用于我。”

……

谭潇就快要和墙壁融为一体了,他的耳朵紧紧贴着墙,隔壁办公室一丁点儿的声音都要努力收进耳朵。

没听到什么大动静,说话的声音也不清晰,他贴着墙壁听了好一会儿,隐约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接着就看到姓闫的路过他办公室,脸色很臭,走的挺快。

谭潇揉了揉耳朵,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回到工位上呆坐着。忐忑地坐了五六分钟,愈发觉得时间漫长,于是起身走到池欲的办公室前。

“进。”

谭潇进门后站在门后,傻愣愣地看着正在办公的池欲,这次他的反应还算迅速,在池欲用眼神询问他前,走到茶几旁边,“我来收杯子。”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他照常开车送池欲回家。一路上沉默寡言,脑细胞却串成串不知道跑了几圈马拉松。

他清了清嗓子,想开口却没开口,坐在副驾驶的池欲也没转头看过来。

没过一会儿,他又清清嗓子,池欲还是没看他。

“咳咳。”

池欲打开了一点窗户,“感冒了吗?”

谭潇尴尬,“没有。”

车内又重新安静下来,谭潇忽然说:“老板,今天那个人过来是来谈合作吗?是不是又有新的项目了?”

池欲按灭手机屏幕,看向前方的红灯,“对,很麻烦,没价值,不想接。”

闫衡提到的“新项目”是:如果三个月后我还在纠缠你,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研究意义,没有任何假设意义,没有任何利益价值,纯粹浪费时间的垃圾幼稚项目,池欲想都没想就否了。

谭潇疑惑,那个人真的是来谈项目的吗?是他自己想多了?可他确信,那个人就是和池欲上床的人。

绿灯亮起,汽车行驶一段距离后转弯进入一个车流量较少的街道,路边的花店外摆放着新鲜的花。

谭潇忽然灵机一动,“老板,买花吗?”

池欲也看到了花店的花,“不买。”

“啊,我看这花挺好看的,送给对象也很好啊,在不是节假日的情况下突然收到花应该很开心吧……”

“停车。”池欲说。

“啊、好好。”谭潇见池欲不为所动,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其他措辞,听到池欲的话身体很听话地找了个地方停车。

两人站在各种花束前,有的花束还挂着灯串,在不怎么暗淡的暮色下一闪一闪的,“挑一束吧。”池欲说。

谭潇:“啊?”老板这是让我帮他挑花送对象吗?一时间,谭潇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心里咂摸着,这两天也没吃虾仁和猪心啊。

接着,谭潇又很快否决自己,老板有对象,买花送对象不是很正常吗,这话题还是他起的头,他挑,他挑就是了。

谭潇和许多花束面对面,扫视一周,指着角落一束不知道名字的花束说:“就它了。”

那花束明显比其他的缺少生命力,花店老板瞬间眼睛发亮,“帅哥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桔梗花的花语是长久不变的爱,送女朋友太合适不过了!”

“你确定选这束花?”池欲问道。

谭潇坚定地点头:“对,老板也说了很合适。”

“好。”池欲付过钱后,两人朝停车的方向走,谭潇把手里的桔梗花递给池欲,池欲没有接,“送你的。”

“啊?”谭潇又懵逼了,“可是、老板,这不是你要送给对象的花,让我帮忙选的吗?”

“我没有对象。”池欲淡然道。

“那、这花……”

“你刚才不是说突然收到花会很开心吗?就当庆祝你身体痊愈了。”

谭潇抱着花,仿佛下了重大决定似的,“那我也买花送你。”说罢就往回赶,池欲拦都拦不住。

“帅哥,你怎么又回来了?”花店老板以为谭潇是后悔了,来退花的,补充道:“卖出去的花不支持退款哦。”

“不是,我再买一束,就那个吧。”谭潇指着显眼的大束蓝玫瑰说,“就要那个。”

花店老板喜笑颜开,“帅哥你眼光是真的好,这99朵蓝玫瑰可是顶级货,而且还新鲜,你瞧瞧,上面还有小水珠呢,你女朋友肯定喜欢。看你短时间内光顾小店两次,我再送你两朵向日葵吧。”

谭潇抱着一大束蓝玫瑰,右手拿着两枝向日葵,小跑着奔向池欲那边,把玫瑰往他怀里一塞,“送你的,就当是,就当是庆祝你想不接垃圾项目就可以不接。祝你活的随心所欲。”

说完谭潇莫名觉得有点矫情,脸红脖子热的,和池欲一对视,两人笑了起来,笑出了声,边笑边往停车的地方走。

谭潇一手抱着微微垂头的桔梗,一手拿着一枝向日葵,另一枝在池欲手里,走出几步了,谭潇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是不是有点矫情?”

池欲笑着抬眸看向他,“不,很好。”

暮色四合,身后的花店亮着灯,门前花束里的灯串也亮着,车来人往,华灯初上,两人各自抱着一束花汇入人流,欢快且张扬。

……

桌上的空花瓶被池欲插入了一枝向日葵,喷洒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大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呜呜呜终于开播了,大老板这些天你去哪了,想死我了!”

“看我发现了什么!是无敌诱人的大老板!”

“我想念你!想念你的肉体!”

“没人注意到大老板旁边的花吗?是直播的道具吗?迫不及待了,嘤……”

……

池欲的直播间很快就涌入了一批人,观众的发言一波接一波,池欲依旧戴着墨镜和口罩,赤身裸体地坐在屏幕前,“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

池欲旁边散乱着几朵蓝色玫瑰,他随手拿起一朵向直播间展示,“好看吗?”

“好看好看!”

“你更好看啊!!”

“玫瑰配美人!爱了!”

……

玫瑰距离镜头很近,直播间的观众只能清晰看到一缕黏稠的透明液体自玫瑰上方滴落,覆盖在蓝色花瓣上。

池欲把花朵正对着镜头,滴落了润滑剂的花瓣亮晶晶的,他沿着花心轻轻用手指抹开,起初是在表层,随着润滑剂晕开,池欲朝着花心深处一点点深入,层层叠叠的花瓣分开,爱抚似的,动作轻柔而暧昧。

“没人告诉我搞黄主播还搞意识流啊喂!这谁顶得住?”

“硬了硬了。”

“我不管这朵花就是我!大老板摸的是我啊啊啊啊啊!”

“报告主播!直播间有骚0。”

“想舔……”

深入花心后,池欲收手,岔开双腿,把沾有润滑剂的玫瑰抵在后穴轻轻地扫过。接着,他换了个姿势,跪在沙发上,背对着镜头撅起屁股,花瓣蹭过他的后穴和女穴,留下点点轻微的亮色痕迹,像某个有生命力的东西悄悄爬过,带着他的秘密隐入深处。

他把沙发上散乱的花用手心束做一捆,放在胯下,用下体去蹭,深蓝色花瓣衬着池欲的白皮肤,像海浪裹挟而来的白珍珠。

下体逐渐下压,花朵受到压力,花瓣层层叠叠地塞进池欲的花心,有些塞的深了,不免沾染些水液。塞的轻了,又引得他发痒,于是花心滋润出更多水液来。

玩够了女穴,池欲单拿出一朵花,在花杆上也抹了些润滑,光滑的手感下还是粗糙干涩的表皮,花杆极细,很轻松地就插进了后穴,可是花杆很长,感觉插进去很深,回头一看,屁股后面还突出长长一截。

花杆持续朝里面深入,不经意间就会戳到软嫩的肠肉,池欲夹紧屁股又放松,一根接一根的插入,插了十根他才停止,后穴的蓝玫瑰盛开正旺,而池欲高抬起屁股心甘情愿的做它的花瓶。

他手拿着花束在后穴来回进出,动作幅度不算大,可粗糙的花杆表面还是刺激着他后穴的神经,女穴也从洞口分泌出更多汁液来。

他用花杆刺激后穴的敏感点,猝不及防,前端就射出了精液,他把花朵取出,调转姿势,边用玫瑰花心蹭女穴,边看直播间的发言。

“蓝了!蓝了!”

“变蓝了!”

“在手机的那边,在直播间的那边,有一个蓝精灵~”

“上面的那个,叉出去!”

“大老板,你下面变蓝了!”

……

池欲方才只顾着玩儿,没有注意有什么异常,看到直播间的提醒他才低头看下体,女穴,大腿根和后穴全都染上了蓝色!再看看手指头,也染色了!罪魁祸首是掉色的蓝玫瑰。

他和直播间的观众说再见后就下播了,去浴室洗了洗,但还是有轻微的蓝色留在皮肤上,池欲发誓,他以后都不会去那家店买花了。

世界上第一个送花给爱人的人是谁?

不,不一定是送给爱人,也许是家人朋友。

谭潇靠在门板上,头微垂着,和怀里耷拉着头的桔梗花如出一辙。

脑海里不停有想法冒出,企图压制住池欲的那句“我没有对象”。

可池欲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就连当时的影子和光线,都如同电影回放似的,不遗漏任何一点细节的在谭潇脑袋里一遍遍放映。

好开心。

我应该感到开心吗?

谭潇晃了晃怀里的桔梗花,一朵朵紫色花朵在摇头。

“你摇头是不应该,还是不知道?”谭潇把脸埋进花里,“啊?说话!”

大约过了三秒,谭潇从花里缓缓抬起头,表情沉着冷静,目视前方,旁若无人,他抬起脚,踮起脚尖朝前大跨一步,跳芭蕾舞似的张开手臂转了一圈。

“今天——”

他再次跨一大步。

“是——”

以脚尖为支点开始旋转。

“晴朗的一天!”

旋转一周结束。

“你说的对,阳光明媚,你看你多么的灿烂。”

谭潇惊恐回头,终于发现了在墙边抱着半块西瓜正拿勺子往嘴里塞的发小,“站那多久了?”

“从你进门开始。”周昀轩腮帮子鼓鼓的,看电视剧确实不如看发小发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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