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哦哈呦卑鄙(含手表塞下体情节)
世界上第一个送花给爱人的人是谁?
不,不一定是送给爱人,也许是家人朋友。
谭潇靠在门板上,头微垂着,和怀里耷拉着头的桔梗花如出一辙。
脑海里不停有想法冒出,企图压制住池欲的那句“我没有对象”。
可池欲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就连当时的影子和光线,都如同电影回放似的,不遗漏任何一点细节的在谭潇脑袋里一遍遍放映。
好开心。
我应该感到开心吗?
谭潇晃了晃怀里的桔梗花,一朵朵紫色花朵在摇头。
“你摇头是不应该,还是不知道?”谭潇把脸埋进花里,“啊?说话!”
大约过了三秒,谭潇从花里缓缓抬起头,表情沉着冷静,目视前方,旁若无人,他抬起脚,踮起脚尖朝前大跨一步,跳芭蕾舞似的张开手臂转了一圈。
“今天——”
他再次跨一大步。
“是——”
以脚尖为支点开始旋转。
“晴朗的一天!”
旋转一周结束。
“你说的对,阳光明媚,你看你多么的灿烂。”
谭潇惊恐回头,终于发现了在墙边抱着半块西瓜正拿勺子往嘴里塞的发小,“站那多久了?”
“从你进门开始。”周昀轩腮帮子鼓鼓的,看电视剧确实不如看发小发疯有趣。
谭潇拽了拽卫衣下摆,试图拯救自己的形象,然而无济于事,拯救计划不到一秒钟就长着翅膀飞走了。
看见周昀轩怀里吃了一大半的西瓜,他提醒道:“你少吃点,别到晚上又肚子疼。”
“今天西瓜打折,我还给你留了一半,在冰箱里。”
“打折也不能一次性吃那么多,肠胃炎犯了还得我送你去医院。”
周昀轩拍拍胸脯,“放心,心里有数,那你呢?”
谭潇:?
周昀轩:“花店也打折?这花不健康。”
提到花,谭潇又激动了,“爱情永不打折!”
“爱情?!你恋爱了??”
“什么爱情!说错了。”谭潇否认的迅速,“是情意,情意永不打折!”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偷偷脱单了。”
“找个花瓶放起来。”说完这句话,谭潇“啧”了声,“忘了,家里没有花瓶,先用水瓶装起来吧,明天去买。”
“用西瓜皮咋样?天然花瓶。”
“西瓜皮配你,你是个瓜皮。”
“你骂我,没爱了。”
“小瓜皮,够宠溺吗?”
……
池欲直播结束洗过澡后给自己做了顿晚饭,两菜一汤,一肉一素,碟子不大不小,菜量不多不少,足够他一个人吃。
其实池欲很会做饭,做饭的熟练程度和美味程度堪比正经厨师。他今年三十二岁,年龄不算太大,掌勺年数却已有二十五年,可谓是实践经验丰富。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却频频传来放烟花的声音,池欲关掉电视背景音,拿起手机翻看起最新的新闻。
窗外的黑色愈发浓重,不知叠加了多少次的黑墨水裹挟着细细碎碎的银色自天幕倾倒,汽车在马路上飞驰而过的声音遥远清晰。
“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使得池欲在深夜惊醒,幸好床头灯依旧是亮着的,睁眼不是凝滞的黑暗。
他屏息静听这深更半夜的敲门声,急促过后便陷入短暂的寂静,片刻后又再次响起。耳朵追踪声音来源,穿过卧室门和客厅,定格在敲门的点,在他家门外。
池欲穿上拖鞋,悄声走出卧室,路过玄关时还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根棒球棍。他眼睛贴在猫眼上,新一轮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楼道里的声控灯也跟着亮起,可以看清门外的人。
这次不用对方做自我介绍,池欲看到他,心中即了然,又是闫衡,闫家的双胞胎兄弟之一。
池欲当即感到一阵头疼,这人三番两次来纠缠他,虽说“纠缠”二字都是绞丝旁,不能真如丝线一般缠着他吧。如今半夜来敲他的门,看着还一副醉酒的样子,他现在有理由以扰民和醉酒的由头把他送去派出所。
“开门!池欲、你给我开门!”
说话的动作神态和声音不似平常的样子,果然是喝酒了,池欲想。
“开门!”闫衡边喊边大力拍门,“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一直敲门,直到你开门为止!!”
看到外面是认识的人后,池欲紧绷的身体和神经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讨厌的人总归是比意图不明的陌生人稍好一些。
可讨厌的人坚持不走,持续不停地拍门喊叫,楼道的声控灯长久的亮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扰人休息,池欲只得开门把人放进来。
一打开门,一股酒气铺面而来,随之而来的便是闫衡沉重的身体。闫衡猛地抱住池欲,池欲手里的棒球棍猝不及防脱手,他往后躲,反被对方踩到了拖鞋,一个趔趄,池欲被人抵在墙上,拖鞋也掉了一只。
闫衡用力把池欲勒在怀里,像一条狗似的在池欲脖颈间嗅来嗅去,下体紧贴着下体,全身的力气之大,好像要把池欲镶嵌进他身后的墙里。
他扯开池欲本就宽松的睡衣衣领,去亲吻他的脖子和胸口,一只手撩起衣服下摆粗暴地抚摸池欲的腰腹。
他边亲吻边说话,粗重滚烫的呼吸打在池欲皮肤上,有点发痒,“怎么不推开我?你也想要吧?多长了个逼身体就是淫荡,我总是在想我们三个做爱那次呢,你真是又骚又浪啊池欲,想别人插你很久了吧。”
闫衡慌乱又着急地褪下池欲的睡裤和内裤,手指陷进那条多出来的肉缝,摩挲着找洞口插入,“我家公司的狗链不应该用在狗身上,应该用在你身上,戴在你脖子上肯定很好看。”
“妈的!”闫衡爆了一句粗口,干涩的手指和紧闭的穴口让他狂躁。
他蹲下身,两手掰着池欲的花唇,仰着头把嘴巴深埋进池欲的花穴里,鼻尖抵着软肉,濡湿的舌尖迫不及待的在肉缝中舔舐,活像一个在沙漠中即将渴死之时发现生命之源的人,大口大口地吮吸吞咽,嘴唇和下巴完全被水打湿。
见池欲不动弹不反抗,闫衡得意起来,站起身来,鼻尖几乎贴着鼻尖地说话,“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把我的鸡巴插进你的小逼里,可是我的鸡巴太大了,我怕你受不住啊池老板。”
说着他就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往池欲的下体塞,带有温度的,质地坚硬光滑的表盘在池欲穴口磨蹭,随着力度一点一点朝里面挤入。
没有关好的门还敞着一条门缝,门外的声控灯已经熄灭,玄关处一片黑暗,却好像能看到池欲黑的发亮的眼睛。
“我先给你扩张扩张,一会儿好装我的大鸡巴,嘶——”
闫衡被池欲抓着后脑勺的头发被迫后仰起头,疼的他吸气,“疼疼疼!”
池欲听到后反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向地上掼去,闫衡向身侧一歪,整个人倒在地上。
池欲一动身体,卡在他穴口的手表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裤子和内裤掉到了脚腕,池欲索性抬起脚甩开衣服,蹲下身按住闫衡的头,“如果你很渴,我不介意尿你嘴里。”
闫衡喝酒了反应慢,才想起来要站起来,听到池欲说这种话又重新燃起了斗志,眼看要爬起来,池欲随即把他翻了个身按在地上,小腿压在他的后背。
接着,他一手抓住闫衡的手腕,一手按在他的肩膀,攒足了力气在一瞬间发力向外扯,就听闫衡发出一声惨叫。
关节脱臼的疼痛登时让闫衡眼前发黑,额头也逼出了汗水。
“没事的,别担心。”池欲安慰道:“我兼职过装卸工,心里有数,等下你去医院接上就好了,趁现在我们现在做点其他的事吧。”
池欲压在闫衡身上,没穿内裤的下体在闫衡屁股上磨蹭,阴茎在臀缝间摩挲,“闫公子你屁股很翘,想来也是经常锻炼吧。”
“池欲你要干什么!”闫衡在池欲身下吱哇乱叫,池欲本来就高,平时健身,力气也有的是,现在在没有外力支撑的情况下,整个人压在闫衡身上,外加闫衡刚才脱臼了一条胳膊,压的他动弹不得。
池欲隔着裤子按压闫衡的肛门,“如果闫公子觉得我的鸡巴不够粗不舒服,我这里还有更粗的东西,门口那根棒球棍怎么样?”
“你竟然想上我?!!你、你趁火打劫无耻小人!”
池欲做出抽插的动作,用下体撞击闫衡的屁股,“闫公子你是不是忘了,我下面也长着鸡巴,一样可以用。”
闫衡惶恐,他不想被男人压在身下插屁股。
“你进我家之前,没想过会有监控吗?摄像头正对着这边,角度正好,夜视清晰,对了,门口也有,到时候发给闫总的话恐怕是不太好。”
“不许发给我爸!大不了我以后不来找你!”
“这可是你说的。”池欲从他身上起身,“滚出去。”
闫衡慢吞吞地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哼,真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啊,有的是人想爬我的床……”
闫衡气冲冲地走出小区,打了辆车去往医院接骨。
“潇啊……潇啊……”
声音凄凄,气息虚弱,更可怕的是,那似有若无的呼吸就拂在脸庞,梦境太真实了,女鬼肢体接触都加入吓人豪华套餐了。
谭潇吓醒,按亮手机屏幕一照,一张惨白的脸乍然出现在光线里,“啊!”谭潇吓得往一边弹。
“是我。”
这声音仍旧虚弱,不过谭潇已经听出是谁了,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光线正对着趴在他床边的发小,“你差点送我去天堂,大半夜趴我床边干什么?”
周昀轩有气无力地趴在床边,懒得抬手遮挡晃他眼睛的光线,他半眯着眼睛,脸色苍白,“腹泻,拉,虚脱,医院。”
听到这谭潇立马懂了,这小子肯定肠胃炎犯了,他快速换好衣服,“让你少吃点西瓜你不听。”
谭潇是和别人合租,只有一个卧室,俩人又不想睡一张床,于是买了一张折叠床放在屋里,他从周昀轩睡的那张床上拿起外套给他穿上,半扶半捞地把他带上出租车去了医院。
一顿折腾终于挂上了吊瓶,只是没有床铺了,俩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周昀轩头靠着墙闭眼睡觉,谭潇睡意全无,但是精神恍惚,看着一个地方发呆。
蓦地,余光里出现一个人影,在他身边一动不动,他抬眼看去,这不是那个姓闫的吗?
是世界太小,还是缘分太奇妙,三更半夜在医院也能碰见。谭潇看着他没有说话。
“谭助理?”
谭潇点点头。
“我刚从你们老板家里出来,有个关于他的秘密你要听吗?”
这几个字没一个谭潇爱听的,他眼神冷冽,神情冰冷,“既然是秘密,就不要告诉别人。”
“你是你们老板的人怎么能算别人呢?我敢保证,你听到这个秘密一定会大吃一惊。你看过池欲的身体吗?”
谭潇的眼神冷的像刀子,他就是不喜欢这位闫公子,而且乱说别人的秘密是很没品的行为。
秘密,这两个字就是禁区,禁区就意味着不被他人知晓,不被他人踏入。如果一个人知晓并踏入其中,无论对方是被允许,还是不被允许,只要告诉第二个人,那么,那个人就是禁区主人的背叛者。
池欲的秘密,可以是他发现的,也可以是池欲主动告诉他的,但不能是其他人来告诉他的,他尊重池欲,尊重秘密。
“不想听,滚。”说罢谭潇还戴上了卫衣帽子,用手堵上了耳朵,瞧见周昀轩醒了,对他说,“耳朵闭上。”
周昀轩迷迷瞪瞪地用手捂住耳朵,“你别想用炮吓我。”
闫衡被果断的拒绝噎了下,心里猜出谭潇大概是什么性格的人,再说下去他可能会迎来短时间内的第二次尴尬,他冷哼了声,“无聊,和你老板一样,都是没意思的人,不识好歹。”
闫衡往后倒退着走,他走错了楼层,本想原路退回去的,偏偏眼神好,看到了池欲身边的小助理,可能是出于报复心理,他坏心眼来“勾搭”谭潇,可惜没勾上。
走出一段距离了,三人视线还在空中交碰,闫衡对谭潇竖了两根中指,一根胳膊小臂屈起,中指朝上,一根胳膊垂在身侧,中指朝下。
谭潇当即回怼他两根向上的中指,发小周昀轩紧跟其后。
“他为什么那样竖中指?”周昀轩发现了问题所在,“是不是把竖中指和向下的大拇指结合了?心机男婊,敢对我哥们儿竖中指。”
周昀轩苍白着脸,但战斗意志不减,他快速把双脚从拖鞋里抽出来,支配着不怎么协调的脚趾,虚弱地说:“我还有两根脚中指。”
谭潇拍了下他的腿,“你老实点,打吊瓶呢。”
“我动脚,关我手什么事?”说着,手背的针头就歪了,他一阵哭嚎:“潇啊!”
谭潇站起身去找护士,“护士,医生,这有个傻子针头歪了。”
“天亮了。”
阳光被窗户用框钉在医院的走廊和墙上,薄薄一片,质地清透,手感微凉,和初秋的早晨十分相称。
输液瓶里的药水终于见底,谭潇动作很轻地拍了拍了周昀轩的小臂,“轩子,醒醒,准备回去了。”
见周昀轩睁开眼睛,谭潇起身去喊护士拔针。片刻后,两人出了医院,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拖鞋在抬脚时扬起一阵细小的灰尘。
路边的早餐店白气袅袅,只远远看着好像就能感受到那腾腾的热气夹杂着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
“咕噜~”
周昀轩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一声,他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有所好转,只是嘴唇又干又苍白,放在一张既憔悴又精神的脸上十分惹眼。
他嘿嘿一笑,“肚子排空了,自然就饿了。”
“去吃饭去吃饭。”他推着谭潇朝早餐店方向走去,刚才走来的路上谭潇一言不发,兴许是累了,“吃小笼包吧?吃饱就有精神了。”周昀轩说。
“行。”谭潇说,“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啊?”周昀轩楞了下,“话题转的这么突然?我喜欢吃。”
“认真的。”
“我真的是认真的!”周昀轩激动道,仿佛谁怀疑他对吃的认真程度,他就要冲上去一定跟人辩论个是非所以来,“我真的很喜欢吃,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我对男女之情、男男之情没有兴趣。”
依谭潇对他的了解程度,他是相信的,可他还是提出自己的疑问,“或许是因为没开窍才这样说,你都没有喜欢过人,怎么能这么肯定?”
“我就是知道,并且确信!”
新鲜出炉的小笼包很快就上了桌,他们点了三屉小笼包,肉馅各不相同,另外还点了两碗小米粥,调了两个蘸碟,一个多醋,一个多辣椒。
“包子还可以,就是辣椒不怎么香,干、辣,但没有激发出辣椒原有的香味。”周昀轩连吃两个小笼包,做出情真意切的评价,“果然还是咱们高中学校旁边的那家小笼包好吃,那家的辣椒简直香得人流连忘返。”
“看出来了周大师,你现在身体是舒坦了,但是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对,我表示赞同。”
周昀轩连吃几个小笼包后开口道:“谭潇,你问我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想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是红绿色盲,我眼睛看到的世界和你们看到的不同,颜色有是有色差的,画画上色是错误的,可是只有食物,我尝在嘴里,苦就是苦,咸就是咸,就算五味掺杂也别有一番风味,而且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吃。”
谭潇最初听到“红绿色盲”这个词是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两人从幼儿园升学上来恰好分到一个班,不过那时他还不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因为两家是邻居,他每天和周昀轩一起上学放学,没发觉对方有什么不同。
直到某次上美术课,老师让同学们画出自己喜欢的景色,谭潇画了小区里的爬山虎。
那片小区在现在算是老小区,楼层不高,共六层,没有电梯。每年夏天,一整面的红色砖墙被绿色爬山虎覆盖,水泥砖瓦似乎也迸发了生机,令人印象深刻。
巧合的是,和谭潇同一小区的其他同学也画了这幅景象。
“你为什么把绿色叶子画成黄色,把红色的墙画成灰色?”一个瘦瘦的小男生问周昀轩。
周昀轩看了看自己的画,“没错啊。”
“才不是,你画的根本就不对。”
周昀轩拿起画纸转身问他的后桌谭潇,“谭潇,我画的是绿色和红色吗?”
“不是,是黄色和灰色。”
“好吧。”周昀轩变得有些沮丧,“我还以为选对颜色了呢,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妈妈说我是红绿色盲,分不清颜色的。”
“没关系的,黄色和灰色也很特别。”谭潇看了看自己没画完的画,快速用蜡笔把墙涂成了黄色,拿起画对周昀轩说:“又不是一定要一模一样。”
“咚。”谭潇的思绪因这声响被迫抽离。
只见周昀轩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小米粥后,重重地把碗放在桌子上,硬是喝出了一股喝酒的豪爽气势,“潇啊,我觉得我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了,我现在在写字楼上班,之后也有可能会变成一名大厨,但我不会放弃美食和研究美食,可是你不同。”
“哪里不同?”谭潇问。
“你学习一直很好,想做的事和喜欢的事都能坚持很久,可是我就坚持了这么一件事,而且就算你不努力,你还可以继承你家的超市。”
“什么超市,就是居民楼下一破小卖铺。”
“呔!我不许你这么说从小到大供我零食的白月光大超市。”
“注意用词,是我,”谭潇着重强调了下这个事实,“从店里拿零食给你吃喝。”
“好的大人。”
“不管你是烤地瓜烤牛排还是烤什么东西,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家人。”
周昀轩笑嘻嘻的,“怪抒情的,我猜你就就会这么说。问你个问题呗,如果我对感情之事没有兴趣,且这辈子都有可能不结婚,你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谭潇说。
“那我也问你个问题,如果我以前喜欢女生,后来不喜欢了,喜欢男生,你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周昀轩补充道:“只要你别做渣男,影响你的品行和身体,不过你肯定不会啦,你别被别人渣了就行。”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渐渐多了起来,细小的灰尘在空中起伏,谭潇和周昀轩走在人行道上,沿途路过一棵棵树,风吹过,就算彼此打招呼了。
人们常说的睡眠影响情绪这个观点是对的,起码谭潇是这样认为,兴许是昨晚睡眠不足的原因,一大早就凭空生出些不开心的情绪。
这种情绪不是难过,不是悲伤,也不是失落。它很难用某个词某句话具体概括,就像行走在一片浓重的大雾中,看不清方向,找不到道路,他不知道别人是否如此,可身处其中的他只能向前走,一直向前走,直至走出雾霭看见光亮。
谭潇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情绪的波动、心跳的频率,无论是关于未来,还是关于他。可谭潇暂时不能确定,那是只有他自己能确诊和治愈的疑难杂症。
月底的团建活动以露营多票胜出,全体员工在下班后的第二天乘坐公司租赁的大巴车前往露营地,开始了为期一天一夜的露营。
在出发前,谭潇在集合地点左等右等不见池欲的身影。四面八方人来人往,谭潇极力把每个人收进视野里,然而每个人都不是池欲。
谭潇看看手机,又看看来往的行人,手机屏幕上的数字逐渐逼近发车的时间,按照平时来说,池欲肯定会早于约定时间到达,他向来是个守时的人。
而他很早之前就和公司的丽姐打听过,每次团建活动老板都会一起参与,从来没有缺席过。
手机屏幕反复的亮起、熄灭,谭潇给池欲发过去的信息还没有得到回复,不远处的同事们已经陆陆续续上车找好了位置坐下。
池欲:突发情况,这次的团建我不去了,稍后我会在工作群里通知。
一看到“突发情况”四个字,谭潇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关于广告方案闫总有问题和我探讨,晚上一起吃饭喝酒。”
闫?看到这个字,谭潇就想到了那晚在医院见到的闫衡,没有过多纠结问太多问题会不会引起上司不满,他快速打字问道:“是那天来公司找你的那人吗?”
“不是,他是闫总的儿子,我和他没有业务上的往来。”
“我陪你一起去吧,喝酒不能开车我来开。”
“我自己去就行,今天不喝太多,昨天半夜胃病犯了。”
谭潇想找个借口离开去找池欲的念头刚冒头就被打回,他才知道池欲有胃病,正要打字问他现在身体状况如何,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小谭,赶紧上车,马上发车了。”
谭潇转过身,“丽姐。”
丽姐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面包,“群里消息看到了吗?老板这次不来了,说是要去见客户,别等他了,上车吧,就差你一个了。”
两人边说话边往大巴车方向走,“以前的团建活动老板很少缺席呢,但是这次可是来了个稀客。”
丽姐透过大巴车窗户看了一个男人一眼,努了努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谭潇是最后一个上车的,车上零散着空着几个座位,他径直朝最后一排走过去。位置很多,不过空间很小,谭潇个高腿长,膝盖顶着前面的座位,看起来有些局促。
大巴车启动,耳边一阵嗡鸣,谭潇靠着座椅靠背,陪姓闫的去吃饭啊,会不会和那个姓闫的见面?没有业务上的往来是几个意思?深更半夜去你家又是什么往来?
谭潇用头磕了磕车窗玻璃,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重复:我只是他的员工我是来上班赚钱的……
窗外阳光明媚,谭潇这里的天气和气象局预报的不同,阴雨连绵,滋生着墙角边不起眼的青苔。
他打开浏览器搜索:胃不好要注意什么,胃不好应该吃什么,怎么养胃……
有一会儿没收到谭潇发来的消息,池欲起床给自己做了顿早饭。
他干净利落地切着青菜碎,表情放松且轻快,这次的活动他本可以去,可是他没有。
闫总是约了他商讨问题,可是不是今天,不过他确是要去喝酒,但他没有胃病,没有霸总普遍的胃病,不用医生朋友半夜来治病,他身体健康,胃口很好。
他对谭潇说了谎,貌似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和影响,钓鱼尚且用真假鱼饵来诱骗鱼上钩,而他只是说了些真假参半的话。
谭潇就像他手里的风筝,在公司,甚至下班时间都与他黏在一起,于是他心血来潮,想要松一松手里的风筝,看看对方的反应是不是如同他料想的一样好玩有趣。
池欲用勺子翻搅着咕嘟咕嘟冒泡的粥,像是童话故事里煮魔汤的巫师。
谭潇:现在胃还难受吗?
池欲拍了张自己煮的蔬菜粥照片发过去,回复道:不难受了,不用担心,露营玩得开心。
过了一会儿,谭潇又问道:和闫总约的几点?
池欲:下午三点。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所有人抵达露营地,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林,空气清新微风徐徐。
谭潇拍了一个10秒的小视频,打开和池欲的聊天框,点击发送前犹豫起来,三秒后,他索性退出app,关掉手机揣进口袋。
“去租帐篷呀!”
一大伙人朝着租帐篷的地方前进,一顿折腾临近中午,大家开始分组准备午餐,谭潇熟练的烧烤技术引得一小撮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