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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日

 

文洙健没有与他理论。

文洙健:“那知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财阀什么吗?”

姜道英:“哼……你生来就不配和我平起平坐,要不是郑源财那个老不死又瞎了眼的东西,你这种赌鬼的野种也配有今天?况且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你恨我就不恨他吗?”

听见这不知死活的姜道英居然骂文洙健是赌鬼的野种,崔世元吓了一跳,连忙踩了一脚让他闭嘴。

姜道英一个附身扑倒在地上,咳嗽出血来。姜道英像是垂死挣扎的东西,他不人不鬼的脸变态又扭曲,那里充满了嫉妒和厌恶,冷漠和空虚,文洙健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心中的仇恨竟然消减了许多,反倒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悲哀袭上心头。

文洙健并不在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了,看来姜道英和那些人并无区别。他上前一步,鞋尖落在他的眼前。

“你们从来不把人当人,你似乎从生下来起就分不清人和生产工具的区别,所以也永远不能体会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从来不稀罕你以为珍贵无比的那些东西,我尊重我的爱人,我喜欢他,他是给我生命的人,所以我爱他,而你不爱他,你只是把他当作填平你空虚沟壑的工具,也许你从未在你的家人身上得到过哥哥给我的爱,所以你渴望哥把对我的那部分爱变成对你的,但是你却一次又一次地做着伤害他的事,却把那些金钱和伤害自诩为爱,这才是你输掉的原因。”

“虽然我们是亲兄弟,我们之间是不伦之恋,其实哥从一开始是反对我们亲兄弟之间这样的,第一次他被你们欺负的时候他本可以直接跟我跑掉,但他还是坚持回到娱乐场工作,那时候我不明白他那么做的原因。你本可以赢了我,可是你一步步推他向深渊地狱,残酷的惩罚是你规制他的工具,或许也是你的亲人规制你的工具吧,不要用那种可笑的眼神来可怜我,你越是那么做就越像个小丑,你很羡慕我吗?你很嫉妒我们吗?”文洙健顿了顿,一字一顿道——

“因为你才是那个需要我可怜的人,其实是你输得一败涂地。”

姜道英眼中布满血丝,不愿承认:“…………”

文洙健:“你不是从来都把我们这种底层人当作是狗吗?”

文洙健看了崔世元一眼,这么多天一直吊着姜道英一口气的崔世元马上就明白了,让人牵来了十几条长相凶残恐怖又饥饿了好几天的野狗,它们个个面露凶相,扯着锋利的獠牙和血盆大口,迫不及待地想要扑向血腥味集中的地方。崔世元知道大哥不是不让这个畜生死掉,而是不等洙贤哥醒来也没有心思来处理这个畜生,谁是第一位,谁是第二位大哥从来分得很清楚。

“姜道英……我放过你太多年了,从你伤害他的那一刻起,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我在放过你,所以你应该感激我,不要这样看我。”

文洙健迎上他的视线,自上而下地俯视他,一字一顿地咀嚼着他那罪恶的名字。大雨中,文洙健的目光无比锐利,他的话像是最后的审判。

“你必须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掌声响起,血红的视野中,犬吠声此起彼伏。

——

江南,清世1号。

下车之后,文洙健快步向二楼哥哥休息的房间走去,现在这栋房子里包括值班的医生在内有很多人,在哥还没有彻底清醒之前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崔世元跟在文洙健身后,听到他问金医生:“哥的情况怎么样?”

金医生推了推眼镜:“所有手术都已经完成,现在文洙贤先生的各项身体指标正在逐渐恢复,主要还是之前受过电击的软组织坏死严重,生殖器和肛口部分有外伤,清除坏死组织的手术很辛苦,加之后背的鞭伤也需要定时换药,所以他就算短暂清醒也还不能完全恢复。”

文洙健轻轻打开哥哥卧室的房门,文洙贤正紧闭着双眼,躺在柔软的床上,小声地呼吸着,氧气面罩上时不时泛起柔雾。床一侧的被子下面,一根透明的细管里断断续续地排出一些透明液体。

看到哥哥这样痛苦,浑身插满管子、布满伤口,文洙健的眼睛瞬间湿润起来,他恨不得现在承受这份痛苦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

文洙健小声问:“那个还不能拔掉吗?”

金医生解释道:“不行的,文先生现在的情况还不能自主排泄排尿,只能依靠导尿管,如果拔掉导尿管的话,膀胱会因为内部压力过大而撑裂,况且文先生在进行过手术后的膀胱壁本来就很薄,那样做会有生命危险。”

文洙健坐到床边的凳子上,轻轻抚摸着哥哥的手背,把脸颊贴上去:“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你三天没有跟小安讲话了,小安好想你啊……小安好想你……”

崔世元眉头微皱,看到这样的一对苦命兄弟心里很是难受,为什么他们这么拼命地活着,命运却要这样愚弄他们呢?他们真的太苦了,日后请让他们活得幸福一点吧。

崔世元看着眼前的文洙健,默默带着金医生和护士们走出卧室,轻轻关了房门。

“哥……他死了,欺负你的人,他死了……”文洙健闭上眼睛,“你听到了吗?那个人死了……”

像是蝴蝶的翅膀轻微颤动,文洙贤的睫毛晃了晃。

“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看我一眼再睡好不好……你总是这样睡着,我好害怕呀……”

“哥……我替你处理干净所有肮脏的东西,我为你报仇了,你听到了吗……他们都是罪有应得,我不想一命抵一命,他们的命根本不值得用一个人的命来抵……我想老天不要带走你,也能放过我,我们明明都没有做错,我们生来就受尽欺凌,为什么我们连报仇的权利都没有,明明是天不为我讨公道,要我自己来争的。”

“哥哥……我从小时候记事起就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决定了一个人该出生在怎样的家庭,该有怎样的父母,该去哪里,我想知道……”文洙健的眼角淌下泪水,像是能流进文洙贤的血管一样,“为什么你那么努力地活着,你为我,为了我们两个的家,你几乎拼了性命,为什么我们还是活在人间的最底层,是我们不够努力吗,我们还不够努力吗?”

“哥,你是不是失望了呢?”文洙健眼神涣散,自问道,“如果我把他们都杀掉,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吗?我也会跟他们变得一样吗?”

“哥……哥……可是这里有我啊,这个世界有我啊,如果你不愿醒来那我就去陪你……醒醒吧,我求你了……”

文洙健出生在昏暗的、漏水的老房子里,深巷子里的水沟和雨天泥泞的味道几乎伴随了他大半的人生,他的鼻子甚至记住了落在电线杆上雨滴的味道。

世界在文洙健的眼中是一副灰白的画,而哥哥则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色彩,他的出现像一道彩虹,让永远下着阴雨的天空变得晴朗。

“哥……哥哥不想给小安再过生日了吗,可是小安还想要小熊蛋糕啊……”

一道光穿过云层,透过明亮的窗户,落在文洙贤的半边脸颊上。他终于听到了弟弟带着哭泣和乞求的呼唤,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活着,于是缓缓睁开双眼。

“哥……”文洙健以为自己这么多天出现了幻觉,那半边的光晕带来了他的希望,让这粒几乎枯萎的种子重新焕发生机。

“哥!”

文洙健几乎要抑制不住喷薄而出的情绪,夹杂着一丝狂喜,浸烫着灵魂。他轻轻捧着哥哥布满伤痕的脸庞,仔细端详着他的眼睛,生怕自己稍微一眨眼,就会发现那双美丽的眼睛其实从未睁开过。

片刻安静。

文洙贤的胸膛开始急促的上下起伏,喉中哽咽,一时间竟与他相顾无言,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微凉的空气里只剩下他呜咽的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见他突然呼吸急促,文洙健紧张到手足无措:“哥,别哭别哭……吸一口氧气,别哭,我错了,我错了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文洙贤憋到双颊通红,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呜呜呜呜呜呜呜……”

文洙健叫他别哭,自己却又哭又笑着,心疼又着急,表情很是可笑:“别哭啊哥,会喘不上气的,别这样哭……我抱着你呢,啊对对……”他像是想起来一样自言自语,“先叫金医生进来……”

文洙贤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哭着摇了摇头,要他摘掉氧气,他不想让任何人进来,他不想任何人再闯进他们的世界。

“小……”文洙贤仰着头,眼角通红,声音颤抖,“小,小熊……哥哥的小纳豆……抱……”

文洙健顿住片刻,一把抱住文洙贤的身体,小心着他身下的管子怕弄痛他,现在哥哥的身体很虚弱,他是自己一碰就碎的钻石。

“哥哥,小纳豆在……小纳豆在这里,有小纳豆抱着哥哥,哥哥别怕,哥哥别怕……”

“小纳豆,呜呜呜呜呜呜……小纳豆……小安……哥哥想你……”文洙贤趴在他结实的肩膀上,下巴轻轻靠着,缓缓呼吸,“哥哥想你……”

“小安也想哥哥呀,哥哥……哥哥别哭了,你这样我好心疼……”

“你,你不是也在哭吗?”文洙贤说道,“你也不要哭……”

“我……”文洙健愣了愣,又哭又笑地抹了眼泪,“我不哭了,哥,我不哭……”

“抱紧我,小安,抱紧我……”

文洙健赶忙道:“我抱住了,我抱紧了,哥,我抱紧你了……”

“抱紧我,不要松开,不要松开,我想在你的怀里休息一下……”

文洙健吓了一跳,连忙叫道:“哥!”

文洙贤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才安慰道:“不要怕……我醒了,我只是不想一个人躺着,我想你抱着我睡,就像你小时候……哥哥抱着你那样……”

文洙健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重新抱紧他,不断重复着:“我就在身边,我会一直在哥身边的,我抱着哥睡,就像哥小时候抱着我一样……”

文洙贤轻轻闭上眼,这才感觉到心安。

文洙贤闭着眼睛讲道:“哥哥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小时候啦,但是又有点不像,也许是和你长得很像的小孩……”

……

文洙健就那样抱着他,等到哥哥呼吸平稳,重新睡着后才叫来门外待命的金医生。

金医生:“文先生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只要这次醒来之后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日常的护理还是要做好,不然很容易有后遗症,我会定期来的。”

文洙健微微欠身道谢:“谢谢金医生,您这么多天照顾哥哥辛苦了,费用崔室长已经转到您的私人账户了,还请注意查收。”

金医生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这周围竟然只剩下了文洙健和崔世元,笑道:“这怎么行,费用您不是已经转到医院的公户了嘛……”

文洙健:“这是您辛苦应得的,请不要推辞。”

崔世元上前一步抬手送客:“金博士您辛苦了,我送您出去吧。”

金医生不再推辞,交待了如何换药和尿管以及饮食注意事项后,点了点头提着箱子跟着崔世元走了出去。

傍晚时分,别墅中的人终于渐渐少了,只剩下他和哥哥两个人的时候,文洙健又回到哥哥的卧室,帮熟睡中的哥哥掖好被子,亲吻了他的额头让他睡得更加安心。

“哥,我早就想过了,我的问题没有答案,也不可能有人能告诉我答案,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幸福地活着几乎是不可能的,也许这个世界很好,我们只是受欺凌的少数人,所以没有人在意我们,可如果我能从这部分少数人变成那部分少数人,也许我们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

“不要怪我,也不要问我做过什么,我们能一直活着,从此以后都能幸福地活着,你永远都要记住……”文洙健虔诚地跪在床前。

“我爱你,文洙贤。”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细数着咚咚咚的时间。卧室里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柔和的光,文洙健起身又把亮度调低了些,他的目光温柔落在哥哥熟睡的脸庞,却在回过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天空时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黑色的薄云遮挡住月光。

还有一个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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