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着警察的目光望去,金毛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独自坐在角落的桌边,满脸是血,混合着啤酒沫子,滴落地面。
地上的血已经发黑了,黑暗的深处非常深,简直像新月的夜空一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冒了上来。
到派出所后,对方统一口径说是刘北安动手伤人。
于是他被拘留了。
高墙之内
事后的调查结果,刘北安抡的那一酒瓶子并没造成什么后果,尽管血流得多,只是皮外伤。可金毛男在医院却检查出了鼻梁粉碎性骨折,并坚称是刘北安打的。
酒后因为女伴打架,对警方来说再常见不过。负责此案的圆脸警察似乎对我们双方都没什么好印象。
餐厅没装摄像头,我们双方又各执一词,警方叫来了饭店老板作证。令我们惊讶的是,他竟说我们先动的手,而且亲眼看到了刘北安抡拳打在了金毛男脸上。
“骗人!”苏喻尖声叫道,包括我在内,调解室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唯独店老板一脸淡然,“我就陈述事实啊。”
最终,除刘北安以外,所有人都被口头告诫了一番,放了出来。
“我朋友怎么办?”我问圆脸警察。
“鼻骨骨折属于轻伤,很可能要负刑事责任,所以不能放他走。但在结果未出之前,你们双方可自行沟通和解。”
这一拘留就是十余天,我们四处寻找法律援助,但都没起作用。
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放下自尊,联系那伙流氓低声下气地沟通。但无论是道歉也好,提出赔偿医药费也罢,对方横竖不肯松口,坚持要走法律程序。
从他们的态度中,我察觉到某种微妙的不自然,咬咬牙问出了口,“你们是为了韦一杰的事来的吧?”
对方沉默下来,半晌无声。
“我们就此放手不管,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可以吗?麻烦你们跟韦总求个情。”
对面领头的金毛男打了个哈哈,“你说的那个谁,我们根本不认识,但如果认错态度诚恳的话,我们也可以考虑不追究责任。”
他出门打了个电话,最终同意了我们的和解请求。
“不要忘了,我们做过了伤势鉴定报告,后面有必要的话,还是可以追加起诉的。”临走前,金毛男说道。
从里面出来后,刘北安整个人变了不少,几乎不怎么说话。我们问过他在里面的经历,他只简单回答了:“里面伙食不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