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大概是我过于明显地表现出惊讶,苏颖嘟囔一般地解释道:“你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一直低声呼唤我的名字。搞得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连那个傻乎乎的大个子都总是不请自来,告诉我你的情况如何……””
“抱歉,说胡话了……”我下意识的道歉。
“不过也有好处啦,说想来照顾你的时候异常顺利,医生说对病人有好处。”
苏颖说完,别开目光,脸上微微泛红。仿佛发热而变得些许湿润的目光呆呆地在半空徘徊。
我也望向别处。
心情变得温柔起来,整个人沉浸在向阳山坡一般的暖意里。深吸一口气,空气清新盎然。窗户上的挡板不知什么时候拆除了。风缓缓流过,窗帘微晃,窗外鲜绿的银杏树叶摇曳着低吟浅唱。一束阳光落在枕边,色调接近上午十点左右。我用手掌接住。着手处当即变热,每条手掌纹理都有阳光侵入,暖暖得很舒服。
苏喻注视了会我的手心,打了一个毫不掩饰的哈欠。
“累死了,我睡一会儿。”
她趴在床边,侧头靠在我的膝盖位置。
“医生明明说你昨夜差不多就会醒。结果一整晚都睡得像头死猪,害我等到现在。”
“我的错。”
她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休息,穿的衣服十分不协调。条纹衬衫,肩披男式夹克衫,加一条橄榄绿裙子。没有饰物,头发简单在脑后扎成一束。
不过,此刻她的侧影看宛如中世纪油画中经常出现的美少女。
我抚摸她的头发,流线型柔软的秀发。手碰触脸颊时,才知道她正在落泪。我以那样的姿势抱了她一会儿。
“别再那么做了。喜欢的人一声不响的离开,我没法再忍受第二次了。”她低声说。
“放心吧,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她的嘴角微微漾出笑意,闭目沉沉睡去。
尾声
一个月后,银信集团暴雷的信息登上了各大金融相关的新闻版面。
警方查封了公司名下所有财产,在查封太湖边一处别墅时,意外解救了一批被非法拘禁的人员。
不过,我和苏颖并不在解救名单上。
从昏迷中醒来的第四夜,大雨滂沱。躺在房间里,除了噼里啪啦的雨声,什么也听不到。
刘北安推开房门。雨滴沿他的头发、衣袖连连滴下。
“听说你能下床了?”
我抬起手腕,出示插入血管的吊针,“说出这种谎话的人理应下拔舌地狱。”
他抓起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撕去胶布,拔出针头。
“疼疼疼。”我从床上支棱起来,“你疯了吗,这样对待病人?”
“没时间了,应急处理。”刘北安轻描淡写地说,“而且这不是挺精神的?”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特别怀念,很多年没看到他露出这么欠揍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