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轻微微蹙起眉,昨天一早,宋郁突然说要和柴日成去外地见一个导演,然后就匆匆出了门,晚上11点才回到家,原来不是去见导演?在察觉到宋郁小心翼翼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后,他的心口开始咚咚狂跳。
宋郁继续道:“我去见了你妈妈。”
茫然,惊愕,难以置信,周雁轻的眼眶霎时就涌上了一层水雾,他赶忙低下头,默默消化了汹涌的情绪,才哑声问:“她——过得好吗?”
他有太多问题想问了,她现在在哪里?下雨就腿疼的老毛病好了吗?她有再成一个家吗?她还记得不记得我?但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话“她过得好吗”。
宋郁绞得心肝抽疼,他把周雁轻扣进怀里,回答:“她过得很好,她一直都惦记你,也去过你老家找过很多次,但是没能找到你。”
其实从知道周雁轻身世后,他就一直在让人找周雁轻的母亲舒锦。然而,找一个背井离乡十几年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过程的艰辛不必说,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千辛万苦找了两个多月终于找到了舒锦。昨天得知这个消息后,即使心中惊涛骇浪,他表面上也要表现得波澜不惊,因为他并不确定舒锦是否还惦记着周雁轻,是否愿意见周雁轻。
所以他找了个借口去了一趟舒锦所在的城市,在确认舒锦从不曾忘记过儿子,一直也在寻找儿子,他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周雁轻埋首在宋郁怀里,吸吸鼻子了然地点了下头。
他妈离家后不久,他和爷爷为了躲避周邦的包里,离开老家投奔了远房亲戚,后来也就再也没回过老家的旧房子。那时候他没有电话,也没有给街坊邻居留下只言片语,舒锦不可能找得到他。而那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脱离周邦的阴影,并不希望舒锦去找他,他只希望舒锦能遇到一个好人重新开始一段正常的人生。
宋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叠好的纸条,塞到了周雁轻的手里:“这是你妈妈的电话号码和现在的住址,你想打电话给她的话我陪你一起打,你想去见她的话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周雁轻埋首在宋郁地颈间,眼眶有些发烫,但并没有哭。
过了许久他才低声说了声“好”,又说:“哥,谢谢你。”
宋郁隔着衣服,抚摸着他的后背,笑哼一声:“傻瓜,说什么谢谢,这不就是爱情吗?”
你赠我玉坠护我平安,我守你一生为你解难。
静坐了一会儿,周雁轻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但仍旧懒懒地趴在宋郁的肩上一动不想动。
宋郁捏了捏他的腰,问道:“洗澡去吧?”
“好。”周雁轻搭着宋郁的肩膀站了起来,但他还没站稳,宋郁的手臂就抄过他的膝窝,将他打横抱离了地面。
失去平衡的周雁轻条件反射性地攀住了宋郁的肩膀,无措道:“怎、怎么了?”
宋郁凑过去,亲了亲周雁轻的嘴角:“我抱你去。”
周雁轻看着宋郁,喉结滚动了几番,觉得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但又好像没有误会。从客厅到浴室的短短距离,他已经自我脑补了很多,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但到了浴室门口,宋郁却将他轻轻放了下来。